第二十三章狗咬狗，一嘴毛

秦卓依旧按照程序，让吴德和老图先后陈述案情。

他们一张嘴，沈阿屠就傻眼了！

吴德坚决不承认自己与断头案有关系，老图也是拼命地自我澄清，只字不提断头案，只说肉干是沈阿屠感谢他送草药所送的，再无其他解释。

沈阿屠一个脑袋两个大，再看秦卓时，忽然发现他手中的竹卷竖了起来，上面一片空白！

直到现在，沈阿屠才意识到，老图和吴德并没有招供。方才陆柒所读的老图和吴德的口供，除了肉干之事是真的，其他全是陆柒现场编的。长长的竹卷，只写了寥寥几行字，陆柒对着空白的竹卷说了一堆假话！

秦卓和陆柒讹了他。

“吴德，你当真与断发案无关？”秦卓紧绷着脸，厉声喝问。

吴德拍着胸膛发誓自己是清白的，全然没有注意到此时沈阿屠脸色发青，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哦，既然你与此案无关，那么此案唯一的凶手就是沈阿屠喽。”秦卓故意拉长尾音，说得意犹未尽。

沈阿屠这才反应过来，如果吴德撇清了关系，那么连带着老图也清白无事。唯一有罪就是自己！

谁叫他刚才沉不住气，被陆柒几句编造的“假口供”一吓，就全招认了。

“我是人证！我能证明是吴德指使我的！”沈阿屠激动得站了起来，他也顾不上会不会被笞，从腰间解下他的青铜匕首，道：“这匕首是从市亭买来的，当初我留了个心眼，特地请了个相熟的市吏在旁边悄悄看着，他能证明，当日买匕首的钱是吴德给我的！”

吴德一听，大惊失色，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蔫在那了。

原来吴德担心沈阿屠会讹他钱，买匕首那日特地跟着去了市亭假装买东西，实则是要看看那匕首的价钱。看清楚是3200钱后，吴德找了个角落悄悄将钱给了沈阿屠，让他自行购买。

哪知沈阿屠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特地请市吏跟着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有个见证。万一吴德中途反悔问他要回钱，也有个人替他说话。

“县丞可以请市吏来作证！”

秦卓这才露出笑容，立即叫人请来市吏当庭作证。一番询问之后，果然如沈阿屠所言，吴德那日确实在市亭，亲手将3200钱交给沈阿屠，给他买匕首用。

“这匕首价格不菲，如若只是一些偷鸡摸狗的小事，这奸商怎可能下此血本！”这回沈阿屠决定转做污点证人，一个都不放过，“我作完案，怀里藏着头发回区水河与吴德会合时，被老图撞个正着。吴德求他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放我们一码，老图趁机要胁，后来我答应给他十条肉干他才肯放过我们！什么送草药什么感恩，都他娘的放屁！”

老图气得要吐血，可他再也无法力挽狂澜。

堂上摆满了假发、匕首、肉干这些物证，再加上沈阿屠强有力的人证，以及曹阿虎多日来暗中调查寻找到的证据，吴德和老图都看傻了眼，特别是老图，当场认罪，不敢再狡辩。

吴德好似还没回过神来，双眼无神地看着那些证据，面如死灰。

秦卓继续说道：“吴德，本丞查过你的背景，他们都说你是个诚实守规矩的商人，你为何会铤而走险，萌生断发取财之心？”

吴德恍恍惚惚，好似丢了魂般，怔怔地看着秦卓。直到秦卓重复问了三遍，他才恍然醒悟，突然扑在地上，大声哭道：“是小人鬼迷心窍，求县丞责罚！”

秦卓愣了一下，没想到吴德认罪认得这么快，很是吃惊。

“吴德你家境不错，行商多年连小错都未曾犯过，怎得突然就鬼迷心窍了？”秦卓凭着经验，直觉吴德太快认罪有问题，再三追问，“可是另有隐情？”

“县丞，确实是小人一心求财才唆使沈阿屠去小树林里断发的！没有人指使，也不干他人的事，都是小人的错，就是死小人也认了！”

无论秦卓怎么问，吴德都一口咬定断发案全是他策划指使的。秦卓见实在问不出别的东西，人证物证又一应俱全，便没有再追究下去。

审讯结束后，秦卓没有按照惯例立刻宣判，而是做了一个总结后，便把案件上报给了郡守，由他们定夺。

陆柒当日就将扫尾工作全部完成，断发案到此终于告一段落。

曹阿虎本想在都亭里大吃一顿，但秦卓坚持要他们二人到他家痛饮，曹阿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牛羊入时（19：00-20：59），陆柒与曹阿虎相约来到了秦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