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昏迷
吴美人这个时候还在家里，距离B市很远，买了飞机票赶来。给她打电话的是警方，电话里的吴美人已经是哭得泣不成声，一直跟警方说要抓到凶手。
而凶手此时已经被抓了，正坐在审问室里，跟刑警大眼瞪小眼的干耗着。萧未央被带到警局半个小时，一问三不知，偏偏这年代也不能逼供，人家刑警对着一小姑娘只能选择循序渐进的引导。
“你当时事发的时候，在干嘛？”刑警小刘这是对小姑娘的第二十次发问了，算是局里耐心足的人，但现在也快丧失耐心，有点躁动。
他去外头抽了根烟，换了小赵进来审问。
小赵是个粗人，不论男女老少，他都秉持着同一种态度，就是凶。凶人还真的不犯法，最多算是没有礼貌，唬唬小姑娘绰绰有余。
“有人拍到了你，就拿着弓箭。”小赵捏了捏拳头，拉开椅子坐下，身子往后一仰，睥睨的看着这看似害怕的小姑娘：“我这个人最不喜欢跟人啰嗦。我可以直白的告诉你，被你射中的姑娘，现在还在急救室里。她要是有个不测，你这就是杀人的罪行，怎么判刑我就不说了。”
萧未央看着桌上的本子，咬着自己的手指，竟笑出声，“我只是杀了只兔子，所以才会拿着弓箭。我是体校射箭队的，我们射箭队在草地上练射箭呢，我只是看到了只兔子，想射中了带回去。”
说到这，她突然起身，用双手拍打桌面：“你们凭什么抓我！杀野兔也犯法了吗？”
小赵也见过许多犯人，像这种看着神志不清的，有两种可能，一是装的，二是真疯。
他也学着她的样子，两手往桌上猛地一拍，瞪着对面的人：“带她去做个检查！”
萧未央被这声响给吓到了，同时又看到近在咫尺的凶汉，一屁股给跌坐回椅子上，然后抱着自己瑟瑟发抖。
萧未央被刑警小刘给带去医院做检查，精神科的专家给诊断出她患有精神分裂，并且已经开始产生幻觉。
在国内，患有精神疾病的人，是不负法律责任的。小刘赶紧给被害人步韵的家属打电话。
此时，吴美人急急忙忙的刚赶到医院急救室门口，杨灿跟何卓然迎上去的时候，她就接到了个陌生电话。
听了刑警小刘的话，吴美人还是不愿意作罢：“我不管那个人是得了什么病，她把我女儿弄成这个样子，你们警局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说法！”
小刘也很无奈，只能说几句起不到什么作用的安慰话，然后找准当口挂断电话。
因为伤口是在胸前，这个位置本就危险，有很多的血管组织。最后手术指示灯亮起，医生走出来报平安，外头等候的人才安了心。
杨灿这才看了眼手机，给远程担心的表妹李佳思回了个微信。
这落下心来的吴美人犹如回魂一样，突然发现杨灿看着眼熟，下一秒便记起这是步韵之前的教练。时候不早了，她催促杨灿跟何卓然回家，“今天还是多谢有你们在，是你们救了步韵一命。”
“阿姨哪的话。”何卓然自来熟：“都是朋友，而且就算是不认识的陌生人，遇到这种事情，我们也不可能见死不救。”
话绝对是客套话，杨灿不相信何卓然会见义勇为，就依着他这么怕麻烦的性格，救一个不相识的陌生人，会生怕被对方赖上。
吴美人思想不古板，也很喜欢时尚，对于何卓然这一身造型，看着是相当喜欢，当即就将何卓然给列进了女婿的白名单里，默默在心里记下。
这年头，看男人还是要看人品跟衣品。
今天对杨灿来说，绝对是惊心动魄的一天，哪怕是夺冠的时候，他都是十分平静的，可看到那一箭，看到倒在血泊里的人，他乱了所有的方寸。如果说三年前的事情让他曾跌入谷底，不能自拔，那么今天，就足以让他的整颗心从谷底继续往下沉，沉到地底。再而，被石块压得喘不过气。
三年前是愧疚，三年后是害怕。
害怕这种感觉，到底是消失了许多年。
杨灿非要留下来照顾步韵，态度诚恳到吴美人不忍拒绝，只是多嘴的问了句：“你是不是看上我女儿了？”
杨灿的目光闪烁了下，静静的望着重症病房里隔着玻璃的人：“阿姨，我今年21岁，收入还算稳定，曾得过世界冠军，今天也收获了一块冬奥会金牌。还有，我年幼丧母，爸爸常年在国外工作。在国内，我也有购置房产，就在……”
“等等。”不等他把身家底细全抖个精光，吴美人示意他打住：“你说了一堆，我有点犯晕乎。教练啊，您还是挑重点说吧。”
杨灿抿了下唇，“我知道这个时候说这些，不是最好的时机。但是我想让您放心。”
吴美人再次让他打住，她利用这短短的时间，终于将他之前的一堆话给回过味来，“你喜欢我女儿，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还没在一起。”杨灿如实说。
“没在一起，你想对我女儿赶鸭子上架不成？没在一起你还说的那么详细，吓我一跳。”
“我不是那个意思，阿姨。我只是想得到能够喜欢步韵的资格。”
吴美人活到这把岁数，第一次看到诚恳成这样的男人，“如果我觉得你没有资格呢？”
“我会努力，变得有资格喜欢她。”
吴美人眼睛都是肿的，可此刻却忍不住扬起嘴角：“傻孩子啊。喜欢一个人从来不论有没有资格。喜欢本身它就没有错。”虽然她也不知道杨灿看上步韵哪一点了。
三天后，晨曦从窗口折射进来。阳光挥洒在病**面色苍白的人的半边脸上，但见病人一动不动，如同一个精致的陶瓷娃娃，好像永远不会睁开眼一样。
杨灿拿着毛巾给步韵擦脸，温柔的如擦拭昂贵的宝石那般小心谨慎。这三天里，杨灿多次幻想过步韵醒转来的情景，可惜这种情景只在他脑子里一遍遍的播放，却不曾在现实中出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