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手机里的秘密
卢婉婉回到家时，接到了陆鸣打来的电话，说是班上有聚会，在市中心的夜市里吃烧烤。
她本来想去的，谁知道老妈特地给她准备了一桌子饭菜，说最近总是往外跑，要好好关心一下女儿的身体。妈妈还撒着娇，希望女儿能陪她一起看电视。
这样就更加走不开了，卢婉婉只能拒绝陆鸣。结果，陆鸣还一直给她发视频发语音，卢婉婉把手机关机之后，裹在被子里陪爸妈一起看狗血电视剧，每个男主角都像是白兮，让别人沦陷后却总是伤害对方。
老爸老妈更是气得牙痒痒的，对电视的剧情真情实感地发表着自己的看法，把男主角骂了个狗血淋头，让卢婉婉稍微也跟着出了气。
不过爸妈突然对她这么上心，一定是事出有因的。
果然，老爸老妈在睡前找她谈话，给她留了一笔钱。
“婉婉啊，爸妈这段时间大概要经常去国外。”卢妈妈很是为难，“我知道现在正是你最重要的时刻，妈妈不能总在你身边照顾你，妈妈也很难过……”
“但是爸爸真的很快就要把那个骗钱的人给找到了！”卢爸爸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反正不会很久了，再等等，我们一定可以过上之前的生活。”
卢婉婉无奈，爸妈破产之后，多亏了爷爷奶奶留下的一些备用金，保证了一家三口的生活，亲戚又接济了一些钱，才让他们能够过上现在的日子，已经比普通穷困家庭要好太多了。
可是爸妈永远把希望寄予在找回骗钱的那个人，想要回到以前的巅峰时刻。
但是那个逃跑的人，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警察都找不到，何况是他们呢？
她阻止不了，只能让自己更努力，希望以后爸妈希望破灭，把家里的钱挥霍光之后，自己有底气站出来，说以后她来养他们。
正在卢婉婉内心燃起熊熊烈火满是干劲的时候，卢爸爸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毕竟婉婉啊，我觉得你跟我一样，只适合当个纨绔子弟，爸爸一定让你重新变成富二代！”
周六晚上，爸妈红着眼坐着飞机出发了，卢婉婉又重新一个人住在宽大的房子里了。
周一早上出门的时候，小区门口的保安提醒道：“同学，前几天巡逻队的说我们这附近有入室抢劫发生，虽然不是我们小区，但是家里的门窗还是要锁好啊。”
卢婉婉胆子小，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保安大叔又嘿嘿笑着安慰：“不过我们也加强警戒和巡逻了。放心吧，这小区那么多房子，不会那么巧就刚好去你家的啦。”
听完这不算安慰的安慰，卢婉婉也还算冷静了一点。
来到学校时，卢婉婉又是踩着上课铃声进的教室。
结果发现白兮已经到了，趴在桌子上睡觉。
看到他就想起那天看到的画面，卢婉婉心中平息的怒气又重新回来了，她坐回座位上，故意把书包重重一放。果然，白兮稍微动了动，慢悠悠抬起头看着她，表情很是不满。
卢婉婉假装没看到，自顾自拿出书本。
白兮这么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这还贼喊捉贼了？
“我应该对你说什么？”卢婉婉不搭理他，拿出了作业本。
白兮的声音显然带着一丝愤怒：“卢婉婉，你答应过我的事情，爽约了是不是得给个解释？”
“我回去太累了，所以睡着了。”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直接说因为自己在生他的气？可是她又凭什么呢，生气和难受都是她自己的感受，跟白兮看似有关系，但其实又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要把有特殊意义的校服给谁，要对哪个女孩子好，也轮不到对她解释。
她对他说不出口真正的原因。
“就这样？”白兮显然无法接受这个回答。
卢婉婉点头：“嗯，对不起啊。”
她毕竟还是没有勇气，更没有决心真的跟白兮闹僵。
其实她自己消化消化就能消气了。
白兮气得面色僵硬，两节课下来，两个人没有再说一句话。
其间，卢婉婉瞥了他一眼，发现他穿的是便服，也就是说校服还没有拿回来。
星期一的课间操时间是升旗仪式，他肯定会被纪检老师抓住。
果然，仪式开始之前，白兮就被检查的老师给带走了，上课的时候才回来。
白兮坐在位置上，从口袋里掏来掏去，拿出了一杯可乐，是M记的，他递到卢婉婉面前，闷声闷气地说了句：“别生气了。”
卢婉婉惊奇：“你还点外卖了？”
“嗯，送到学校后门，鸡翅在我口袋里，你下课再吃吧。”
绝了，这人的脑回路是怎么回事？
卢婉婉正要感动，结果看到白兮乖乖拿出本子开始写检讨。
宁愿写检讨，都不打算催对方把自己的校服还回来！
卢婉婉气得把文具和书本弄得“哗哗”作响，白兮皱眉看她：“卢婉婉，喝点冰的降降火。”
“我没有生气！没有生气！没有生气！”她忍不住重申道，“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啊。”
“行行行。”白兮把鸡翅从口袋里拿出来，“现在就给你，赶紧吃了，老师要来了。”
卢婉婉这下是真的生气了。
她气自己，为什么不能告诉他自己生气的理由，为什么不能告诉他自己没有赴约的理由。
她心里憋着一口气，但是又忍不住担心他，会不会受到更严厉的惩罚。
就在她打算开口的时候，班主任进来了，宣布还有半个月就是段考，这次的成绩排名直接影响到分班。
虽然卢婉婉是这个班级的吊车尾，每次成绩都是摇摇欲坠的，但是多亏了她语文还行，在全年级还算排得靠前，根据前几次考试分班的微调情况，只要不要排在年级倒数，应该不会被分出去。
但是白兮的实力……比起自己，卢婉婉更担心白兮会被分出这个班。
卢婉婉本来还在自己一个人生闷气，现在也顾不得了，她打算等到放学的时候跟白兮好好聊一下上次英语竞赛的事情，她不确定白兮是否还愿意跟自己一起学习。
以防万一，卢婉婉还是决定先写个字条问问。
她在草稿本上写了句话，悄悄递了过去。
但是白兮写完检讨之后就趴着了，她只能用笔戳了戳他。
白兮慢悠悠抬起身子，转头看她，发现了放在自己手边的草稿本。
不过他还没拿过去看清楚，本子就被另一只手拿起来了。
卢婉婉吓得轻声“啊”了一下，全班同学的视线都汇聚过来。
数学老师看着本子上的句子，直接念了出来：“放学想找你说点事情，关于段考一起学习的事。”
顿时班上响起一阵笑声。
“卢婉婉同学，一起学习是好事，但是这件事不需要课上讨论，下课直接说不行吗？”数学老师把本子放回了卢婉婉的面前，“有心思传字条，不如上课多听讲。”
卢婉婉的脸一阵红一阵紫，恨不得把自己给埋进桌子里。
白兮用胳膊肘撞撞她，小声道：“我也觉得，这种事你以后就直接跟我说，还写字条，让人怪期待的。”
卢婉婉自己写了详细的学习计划，想等白兮放学的时候一起讨论。
最后一节是体育课，学校为了提高高三学生的身体素质，体育课一律都不让老师占领，而是安排了一些小比赛，尽量让每个人都动起来。女生被分配去玩躲避球，男生被分成小组打篮球去了。
可以想象得到，运动会之后，安琪更是把卢婉婉视为眼中钉。哪怕她早早就出局了，安琪还是会故意往她这边扔球。
这都还好，就是安琪时不时还得加几句嘲讽：“吊车尾还想学习啊？你觉得你跟白兮两个loser一起学习就能好到哪里去？”
看安琪这双手环胸、白眼一翻的模样，真像是故意跟电视剧里的反派学的一样，惟妙惟肖，让人拍手叫绝。
而现在卢婉婉已经免疫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学会不要去在意安琪的话。
越是想要打败她，越证明她具有威胁性。
所以卢婉婉对着安琪笑了笑，潇洒走开。
倒是安琪在她身后恨得牙痒痒的，怒道：“卢婉婉，我们走着瞧！”
好不容易等到了放学，卢婉婉回到教室里等白兮，但是班上的男生都陆续回来了，还是没有看到白兮的身影。
她想着该不会白兮在哪儿躲着睡觉，没听见放学铃声吧？
卢婉婉赶紧收拾了自己的书包，准备出去找找他。
哪知道刚走到楼下，就看到不远处的运动场上，白兮正跟一个女生走在一起。
因为走路的姿势有些缓慢，所以卢婉婉一下子就猜中了，这个女生，是应欢欢。
卢婉婉一遍又一遍地说服自己只是生气白兮结交了新的朋友，这段因为同桌而结缘的关系，不过是读书时期最寻常不过的友谊，以及同为吊车尾的“战友”情怀，所以担心一直孤单的自己被他给抛下，可是她知道，其实她更在意的是……对方是个女孩子，还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子。
两个人走到了卢婉婉的面前。
白兮稍微愣了愣，毕竟卢婉婉藏不住心思，都写在脸上。他一看到某人这个表情，就知道她又有什么不对劲的了。
但是不等他开口，旁边的应欢欢已经对卢婉婉挥手打招呼：“嗨，我们在运动会上见过的！你还得我吗？我叫应欢欢，是五班的。”
记得，谁会不记得。
“卢婉婉，你找我有事吧？”白兮忽然开口。
“嗯，就是关于一起复习那件事……”卢婉婉正要往下说，但是看着旁边的应欢欢，自己的声音就渐渐小了下去，“我仔细想了一下，我们俩一起复习也没啥好结果，上次英语考试就证明了，差生一起学习没什么用，其实应欢欢学习更好……”
“哈？”应欢欢有些惊讶，“你们是说要一起复习段考的事情吧？怎么了，需要我们一起吗？”
“卢婉婉，我记得你要跟我说的事情，应该不是这个。”白兮板着脸，看起来很不高兴。
卢婉婉硬着头皮说道：“嗯，一开始不是，但是我考虑清楚了。”
“你……”白兮正要发怒，就被人打断。
“不如加我一个？”
三个人一起顺着声音看过去，乔扬背着书包走过来。
应欢欢跟乔扬挥手打了招呼。
乔扬自然而然地走到了卢婉婉身边，对她说道：“我刚就想找你来着，听说你也要复习段考，我在想要不要我们一起……”
“好。”卢婉婉想也不想就点头答应，看着白兮和应欢欢，勉强挤出笑容说，“你看，这样刚好我们每人都能有个高手辅导，不会像我之前那样……”
白兮的脸色更加难看。
“那就这样说定了！”卢婉婉朝他们挥手，想赶紧离开。
但是，白兮忽然喊住她：“卢婉婉，你没有想过如果四个人一起，会更快吗？”
卢婉婉不解地看着白兮。
白兮嘴角勾起一个笑容：“既然都答应了要一起复习，那四个人一起好了。”
“太棒啦！”应欢欢拍手赞同，“这周我家装修房子，正愁周末不知道去哪儿看书呢！那我们去哪里呢？”
“不如来我家好了。”乔扬提议，“应该足够宽敞。”
“不要。”白兮拒绝，“没去过，而且你爸妈应该都在家吧？很多地方可以去，咖啡厅什么的都可以……”
卢婉婉叹气：“我没钱。”
白兮瞪着她：“我出钱，可以吗？”
应欢欢瞪大眼睛，满脸惊喜：“真的吗？我们都有份吗？”
“那不如来我家好了。”卢婉婉只是想复习，压根没想那么破费，“我爸妈不在家，地方也大，周围也安静……”
“那就这么说定了。”
白兮和乔扬异口同声。
事情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卢婉婉自己也觉得神奇。
周六一大早，她就听到门口传来了门铃声。
卢婉婉赶紧跑去开门，看着应欢欢满脸笑容站在乔扬和白兮中间，对着她招手，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觉得养眼。
她忽然发现白兮手里拿着一个纸袋，露出来的部分可以看得出来是校服。
看来应欢欢把校服还给白兮了。
“快进来吧。”卢婉婉招呼他们进了屋子里。
应欢欢感慨道：“哇，你家真大啊。”
确实很大，但是除了房子大，什么都没有。
以前的名贵家具都卖掉了，客厅里就剩下一些亲戚家淘汰下来的桌椅板凳，勉强凑够了一套。剩下的一些家电用了几年出了问题，也没有再买新的。
这是老爸最后的自尊心。
卢婉婉领着大家来到了客厅，为了方便复习，她已经提前把家里的毯子给拿出来铺在地上，方便大家在茶几上看书，还把家里有的复习资料、参考书都摆好了。
就是家里没有什么吃的，只有她烧好的白开水。
她看着围着桌子坐下来的三个人，还有自己寒酸的“招待”，表情有点尴尬。
“不然……冰箱里还有个柠檬，我去切成片放水壶里吧！”她正要站起来。
结果被白兮给按着肩膀坐下了：“没有必要，喝水就可以了。”
卢婉婉还有些过意不去。
正巧这时门铃响了，外卖小哥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装满了零食和饮料。
应欢欢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嘿嘿一笑：“是这样的，我看书的时候不吃点东西，就集中不了注意力，所以就买了点过来。”
可是在场的另外两个人脸色都不是很好。
果然，紧接着又来了两个外卖。
一个是乔扬买的水果，一个是白兮买的奶茶和糕点。
本来空****的茶几，全部都被堆满了。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复习吧！”应欢欢拿出了数学试卷，“咱们两个班的数学老师是同一个人，果然作业也一样，那就刚好了，我们先写数学吧。”
乔扬赞同：“那就各自做题，一个小时之后，每个人空出来的题目一起解决。”
不愧是好学生！学习起来就是很有规划。
卢婉婉满眼崇拜地看着乔扬，还好没有自己一个人闭门造车，到时候还拖累了白兮。
“嘎吱”一声，白兮撕开了一包薯片，大声吃起来。
这家伙，一天天到底在生什么气！卢婉婉瞪了白兮一眼，白兮撇撇嘴，把薯片给放下了。
四个人各自找了一个位置开始写题，卢婉婉坐在角落里的地上，艰难地做完选择题，就已经抓耳挠腮不知所措了。
一抬头，发现白兮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应欢欢还规规矩矩地坐在茶几旁边。
卢婉婉扭头看乔扬的方向，他正好从外面推门进来，手里面拿着两枝开得正艳的月季花。
“刚刚去门口转了一圈，你家隔壁的阿姨正好在修剪，就给了我两朵，让我拿回来放花瓶里插着。”乔扬嘴角带着浅笑，走到了卢婉婉身边坐下来，“写得怎么样了？”
卢婉婉不好意思地摸摸头，看着自己到处空白的卷子：“你的都写完了？”
“嗯，差不多了。”乔扬拿过她的卷子，又拿了她的笔和草稿纸，声音轻柔，“你哪里不会，我带你算一遍。”
卢婉婉当然不会错过那么好的补习机会，立刻把自己不懂的地方全部给指了出来。
考虑到应欢欢还在做题，所以乔扬的声音放得很低，以至于两个人不知不觉离得很近。
直到有一只手从两个人身后穿进来，把拿着的卷子直接摆在他们面前。
白兮不咸不淡的声音响起来：“不如给我一起讲讲吧？”
卢婉婉才发现白兮睡醒了。
“好。”乔扬欣然答应，然后提高了一些音量，“应该都写得差不多了，那我们就一起看吧。”
“我来了我来了！”应欢欢也拿着试卷走了过来，“我就差最后一道大题的第二个小问，半个小时都没有算出来……”
“我这边空得也不多，看看谁的卷子缺得比较多。”乔扬看了一眼白兮和卢婉婉的卷子，发现白兮几乎半张卷子都没有做，只能拿着他的卷子，“那从白兮的卷子开始吧。”
白兮和乔扬分别坐在卢婉婉的两边。
乔扬讲题的时候，依旧会不自觉地靠近卢婉婉。
白兮眯着眼睛，忽然说道：“不如你坐在我们对面，这样我们会不会看得更清楚一点？”
卢婉婉恍然自己可能挡住了白兮听解题思路，立刻想到了什么，站起来：“我家里有个白板，我去拿出来！”
她赶紧跑向杂物间，白板是公司破产之后，仅剩下的几个不值钱的东西。
但是杂物间放着不少东西，白板靠着墙，不太好拉扯出来，卢婉婉稍微一用力，拽出白板的时候，没想到把旁边的一个柜子也给拽动了，眼看就要往她身上砸下来—
“婉婉！”白兮一只手托着那个柜子，一只手撑在墙上，正好把卢婉婉圈在他的双臂之间。
她一回头，正好跟他四目相对，两个人离得很近。
近得就差一点……
白兮大概也被她这个突如其来的转身给吓到了，手一松，柜子继续砸下来。
还好他眼疾手快抱着卢婉婉躲到了旁边。
柜子“哐当”砸在地面上。
白兮紧张得上下打量卢婉婉：“你没事吧？”
“我没事。”卢婉婉长呼一口气，她本来没有觉得多害怕，可是看到白兮紧张的眼神，有一种自己好像遇到了很大危险的错觉。
白兮确认她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但是随即又生气地瞪着她：“下次稍微小心点，东西看都不看就往外硬扯。”
“我着急嘛。”
白兮更加生气。
卢婉婉赶紧对他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你不是来了吗！所以我没事了。”
白兮一愣。
卢婉婉自己也愣住了，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将这句话脱口而出……
乔扬和应欢欢听到动静也跑了上来。
“怎么了？”
“你们没事吧？”
卢婉婉下意识地迅速从白兮的怀里挣脱出来，两个人都红着脸不去看对方。
她更是紧张得口齿不清：“啊、啊？没有……就是……东西……倒了。”
白兮一言不发，已经扛着被卢婉婉拿出来的白板下楼了。
应欢欢看了卢婉婉一眼，也跟着白兮下去了。
乔扬走过来，把倒下的柜子给扶起来，帮她一起把散落在杂物间门口的东西给收拾了一下。
“谢谢。”卢婉婉由衷说道。
两个人准备下楼的时候，乔扬忽然喊住了她：“卢婉婉，为什么……你没有问我运动会的事情？”
卢婉婉停下来，不解地看着他。
“为什么没有问我，为什么要你帮我拿着校服，又为什么……后来故意冷落你。”乔扬直直望着她，跟平时的他不太一样。
她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好一会儿，他们俩只是这样看着对方，直到楼下响起应欢欢的喊声：“你们要下来了吗？快中午了，点个饭吧。”
“好！”卢婉婉赶紧回应，然后扭头对着乔扬飞快地说道，“因为我知道你肯定有这样做的理由，而且直接问你，好像也有点怪怪的吧……”
乔扬苦笑了一下，打断她：“卢婉婉，你可能只是不在意而已。”
“我……”卢婉婉不太会骗人，只能张开嘴又闭上，咬着嘴唇看他。
“要是你能稍微在意我一些就好了。”乔扬走过卢婉婉的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走吧。”
卢婉婉浑身上下打了个激灵，内心充满不解。
中午大家一起点了饭，吃饭的时候，卢婉婉还在想着乔扬的话和举动，独自陷入沉思。
乔扬和白兮两个人分别坐在旁边，几乎没有任何交流。
白兮从厨房里拿了装着冰块的杯子，倒了一杯可乐。
应欢欢正要开口的时候，发现白兮把杯子放在了卢婉婉面前。
卢婉婉心不在焉地下意识拿起来喝，像是两个人之间早就形成的默契。
应欢欢捏了捏衣角，终于决定打破这个僵局，只能自己找话题：“婉婉，你爸妈出去上班了？什么时候回来啊？”
“啊……大概要一个多月的时间。”卢婉婉不知道他们是否听说了自己家的事情，所以就尽量避重就轻地回答，“所以不用担心，到段考为止都能来我家复习！”
“太好了！”应欢欢赶紧拉着身边的乔扬说道，“怎么样？就这样定了吧，我好喜欢这里的气氛哦，一起看书写卷子，而且这里环境又好又舒服……比我家安静多了！”
乔扬埋头吃饭：“我没有意见。”
“那你呢？”应欢欢看向白兮。
白兮撇撇嘴：“有好学生指导复习，我这样的差生当然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可是之前你们为啥没有这样啊？”应欢欢好奇，“果然是现在要高考了，大家都紧张起来了吧！”
“因为我不想离开三班。”白兮难得主动地回答，眼睛紧紧锁定在卢婉婉身上，“我对现在的班级和同桌都很满意。”
“咳咳—”卢婉婉忍不住咳嗽起来。
白兮皱着眉头，把自己手边的饮料递了过去。
卢婉婉看也不看就直接大口喝起来，终于好了一些。
她看向白兮的时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把校服外套给穿起来了。
“哇，你们关系好好喔。”应欢欢羡慕地看着他们俩，“我们班都是自己学自己的，巴不得把别人都挤掉。我们班的座位也是按照成绩排名的，大家想要自己挑选位置，就只能拼命学习，同桌也是每次考试之后都会换一次。”
难怪五班每次的考试成绩都比三班要好。
“白兮，你觉得冷吗？”卢婉婉还是忍不住问。
白兮皱着眉头看她：“嗯。”
“那我去把窗户关起来。”卢婉婉说着要站起来。
白兮拉着她的手腕，把她重新拉回了自己身边坐着：“吃饭吧，我还好。”
本来是一个很正常的举动，但是应欢欢忽然说道：“白兮才转来这里三个月吧？感觉你们已经当了好久的同桌了……感情真好。”
一句话，说得卢婉婉无措得只能低头吃饭。
只有乔扬淡淡看了她一眼，扭头将视线转移到了别处。
他的目光忽然落在了面前的一沓草稿纸上面，除了随手画的涂鸦之外，上面写满了解题思路。
忽然他愣住了，甚至觉得有些惊讶。
乔扬抬起头，看着卢婉婉旁边的白兮，依旧一副懒散的模样，永远像是睡不醒那般，没有表情的时候就像是板着脸在闹脾气，可是面对卢婉婉的时候，视线总会稍微柔和几分。
太让人在意了。
乔扬看着白兮的目光逐渐加深。
吃完之后，卢婉婉去收拾东西，顺便把刚才买的水果给洗了。
忽然发现厨房的阳台上放着一个花瓶，上面插着乔扬带回来的两枝月季。
阳台上有很多已经空置的花瓶和花盆，破产后最开始的一段日子，老妈还想保持以前的生活品质，偶尔会买花回来，后来发现生活中的油盐酱醋比花更重要，久而久之，原来的花死了，没有再购置新的，花盆全部都空了。
这些都已经结了灰尘。
看得出来，乔扬拿来插花的时候，还把花瓶也给一并洗干净了。
“要是你能稍微在意我一些就好了。”
她想起了下楼之前，乔扬对她说的这句话。
可是她要怎么去在意他呢？乔扬本来就是天之骄子，又是学霸和校草，在意他的人从一班可以排到十五班，就算要在意，也实在轮不到她来。
她的心太小了，在意不了第二个人了。
正在出神，乔扬走进来了。
“我来帮你吧。”乔扬挽起白衬衣的袖子，从她手里拿过水果刀，开始切西瓜。
卢婉婉就站在水池旁边洗葡萄和草莓。
两个人一起并肩站着，许久没有说话。
她对乔扬有些莫名的……尴尬，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他。
卢婉婉只能低着头。
直到乔扬先开口：“卢婉婉，如果我说的话，让你不自在的话，你可以当我没有说过。”
那么明显吗？卢婉婉吓了一跳。
她其实不讨厌乔扬，甚至很感激他总是这样耐心地给自己讲题，很庆幸有这么优秀的同学，但是也就仅此而已了。
即使她不在意，他也一直这样耀眼，不需要任何人担心。高三之后，所有人请假都必须有合理的解释，唯独乔扬，即使他只是说有点事，老师也毫不犹豫批假。
可是，白兮不一样。
哪怕是所有人都告诉她，白兮消失的那段时间是家里有事情，她也还是忍不住担心。
她想要回答乔扬的问题，但是忽然发现他似乎有些走神，再低头一看，菜板上有几滴红色的印迹。
“啊！你的手！”卢婉婉定睛一看，竟然是乔扬的手出血了。
乔扬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的手指，皱了皱眉头：“啊……”
她赶紧在柜子里翻出了家里的药箱，用棉花蘸了碘酒，轻轻给他的伤口消炎：“你忍忍啊。”
“我没事。”乔扬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真的没事……”
卢婉婉一边给他的伤口吹气，一边上药。
伤口不深，但是血一直在流，而且十指连心，看着就觉得疼。
“对不起啊。”卢婉婉帮乔扬贴了创可贴，但是始终没有松手，而是握着他的手，看着伤口忍不住说道，“都快考试了，害你的手受伤。”
“跟你又没有关系。”乔扬无奈轻笑，用另外一只手拍拍她的脑袋，“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到的。”
“但是……”但是好像是因为我，才让你分心的。
卢婉婉自然说不出来这些话，而乔扬似乎还等着她的回答，她只好说道：“之前果汁也是。”
“那个我也说过了，跟你也没有关系。”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轻轻的咳嗽声，她扭头看过去，发现白兮端着盘子走了进来。
卢婉婉下意识就松开了原本握着乔扬的手，走过去想接下白兮手中的盘子：“我、我来洗吧……”
“不用。”白兮一言不发地站在水池旁边，开始洗碗。
他板着脸，周身围绕着一层冰冷的气息。
“你洗好就放在那个上面的碗柜里。”
白兮淡淡“嗯”了一声。
又来了，卢婉婉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脾气，只好赶紧把已经弄好的水果给收拾好。
“那我先出去了。”卢婉婉凑过去跟白兮说道。
某个人低着头洗碗，像是没听到一样。
卢婉婉和乔扬拿着准备好的水果回到客厅里，应欢欢趴在窗户上对着外面拍照，倒是惬意。
应欢欢开心地伸了个懒腰，感叹道：“婉婉，我真的好喜欢你家哦！”
她把手机放在桌子上。
卢婉婉看到了手机壳，才发现应欢欢手里拿的是白兮的手机。
卢婉婉的笑容当即僵硬了片刻，尽量不动声色地把果盘放下来，招呼着她：“嗯……来吃点水果吧。”
“我也想拍一张！”应欢欢用白兮的手机拍了一张果盘的照片，自言自语地说，“哎呀，他手机上连个带滤镜的拍照软件都没有啊……”
本来卢婉婉还自我安慰可能是同款的手机壳，现在便直接证实了，应欢欢手里拿着的正是白兮的手机。
一阵酸涩袭来，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才会这样毫无顾忌地把自己的手机交给对方？
就在她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厨房里忽然传来瓷器摔碎的声音。
三个人赶紧站起来走向厨房。
阳台上的花瓶碎了一地，两枝月季躺在地上。
白兮沉默不语地蹲在地上捡着碎片。
卢婉婉被手机的事情弄得心烦意乱，开口的时候忍不住带着一丝埋怨：“刚刚就跟你说我来弄就好，你偏要自己来……”
白兮抬起头，皱着眉头看着她，似乎也有些不满，闷闷说了句：“放心，我不会伤到手。”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应欢欢赶紧笑着打圆场：“哎呀，婉婉，你出来，他自己打碎的就让他自己来处理好了，你去网上看个同款，让白兮赔给你！”
“不用了。”卢婉婉也蹲下来打算收拾残局。
可是白兮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腕：“我说了我来。”
卢婉婉看着他握着自己的手，用力甩开，便站起来转身出去了。
开头还不错的补习，结尾不欢而散。
一直到离开，白兮始终一言不发，甚至没有看卢婉婉一眼。
卢婉婉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没有开灯，她开始胡思乱想，想到了白兮的脸，想到了应欢欢手里的手机，她就开始难过，越来越讨厌这样斤斤计较的自己。
忽然，楼下传来“嘎哒”一声。
像是有人弄开了窗户的锁，还伴随着窗户被打开的声音。
卢婉婉立刻从**弹了起来，在门边小心翼翼听着楼下的动静。
难道真的进贼了？
前几天保安大叔的话，让卢婉婉更加不安。
卢婉婉深呼吸一口气，把房间门轻轻关上，然后反锁，从口袋中摸出了手机，想也不想就拨给了白兮。
“喂？”对方接得很快。
“白兮……”卢婉婉一开口，已经带着颤抖的哭腔，“白兮……你、你能不能回来找我一下……好像有人进了我们家里。”
“你现在在哪儿？客厅还是房间里？”
“我在房间。”卢婉婉吸吸鼻子，不知不觉眼泪已经流了下来，“白兮，怎么办……”
“把门反锁，屋子里有什么可以防身的东西，扫帚、拖把都可以，拿在手上，然后联系保安室。”白兮说话的声音很冷静，但是听得出他应该是在跑动，“卢婉婉，你别怕。”
她怎么能不怕！她胆子本来就小，现在身边甚至没有一个人。
“婉婉，你别哭了，我一定会保护你的。”白兮的声音稍微远了一点，“你现在悄悄联系保安室，如果对方没有应答就直接报警。”
卢婉婉按照白兮说的，找到了保安室的电话。
过了好一段时间，对方才接起来。
她说了自己的情况之后，保安大叔立刻说会派人过来查看情况。
卢婉婉赶紧握紧了房间里的扫把，站在房间门口等着。
楼下的动静越来越大，她吓得一动不动，只能捏着手机和扫把无声地哭泣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婉婉？卢婉婉，你在里面吗？”白兮的声音响了起来。
卢婉婉想也不想，就直接拉开门，扑到了对方的怀里。
耳边是白兮轻轻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她以为是自己撞到他了，着急想要看看，结果被白兮紧紧搂在怀里。
她的眼泪又止不住流下来了：“白兮。”
之前那么多慌乱的念头，终于在这一刻被这个温暖的怀抱止住了。
“呃……”保安大叔尴尬地打断他们，“小偷已经被警察带走了，就是这边的门和窗户都被破坏了，今晚我们会加强巡逻，但家里还是得需要有人照应一下。”
“谢谢。”卢婉婉擦擦眼泪。
“那我就先走了。”保安大叔下楼之前还看着白兮说，“小伙儿既然那么担心自己女朋友，那就留下来陪着会比较好点，小姑娘估计吓坏了。”
“他不是……”卢婉婉来不及解释，大叔已经离开了。
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红着脸面面相觑。
“谢谢你回来。”卢婉婉不敢去看白兮的视线，只觉得自己的脸热得发烫，“不过既然小偷已经被抓走了，今天晚上应该……”
“我还是留下来吧。”白兮擦了擦额头的汗，“门锁不是都坏了吗，你一个人在家里确实不安全。”
卢婉婉是真的被吓坏了，所以她也没有推托，只是点点头：“那、那……谢谢你。”
卢婉婉在一旁看着，忍不住问：“白兮，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是不是都快到家了啊？”
“还没有，我刚好在路上买点东西，接到你的电话就直接打车过来了。”白兮不停地擦汗，看起来真的热得不行。
“你那么热的话，要不要我开空调……”卢婉婉看着他穿着校服外套，虽然想喊他脱衣服，但是总觉得自己开口的话，会有点奇怪。
“不用了。”白兮已经忙完了，双手叉着腰反复确认门是否被关牢了，然后看向四周，最后视线停留在卢婉婉的脸上，两个人皆是一愣，立刻有默契地转移视线，“我去洗个澡好了。”
卢婉婉把白兮带到了二楼浴室，她从老爸的衣柜里翻出了宽大的T恤和裤子，又拿上了新的洗漱用品去找他。她回到浴室门口，发现他没有关紧门，便猜测他是不是还没有开始洗，就直接说着话推门而入：“你暂时穿我爸的衣服……”
她看着已经脱掉了上衣的白兮，忽然瞪大了眼睛。
白兮的胳膊上有个明显的刮伤，像是被什么给砸了，有瘀青也有破皮的地方。
“你的胳膊……”卢婉婉甚至忘记了他没有穿上衣，就直接冲了过去。
白兮皱着眉头，无奈又尴尬地拿起衣服挡在自己的身前，另外一只手推着卢婉婉的脑袋：“喂喂喂，你冷静一点，这又没什么……”
“还说没什么！都这么严重了！”卢婉婉急得快要流泪了，“怎么弄的啊？该不会……”
她仔细回想，白兮穿校服之前的事情，终于明白了。
“你是帮我挡那个柜子的时候被刮伤了？所以才穿校服的？”卢婉婉眼睛红红地看着白兮，“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白兮叹口气：“因为我说了你就会像现在这样，白痴一样哭起来。”
卢婉婉撇着嘴，使劲压抑着自己的眼泪：“我、我才没有，我只是担心你而已！”
“你担心的人也太多了。”白兮忽然冷不丁看着她说了句。
不像是在生气，倒像是带着醋意的调侃。
“但是我最担心你啊！”卢婉婉脱口而出，顿时窘迫得咬着嘴唇，“我、我去帮你找找有没有药……”
“不用啦。”白兮拉住她的手腕，把她给拽回来，然后抓住她的两只手腕，让她直视自己，“卢婉婉，我有话想要问你。”
“你说。”
“你很希望我留在三班吗？”
卢婉婉点头：“是啊……”
“那如果我能留下来，你可以不要再让乔扬帮你补习吗？”
她皱眉，很是不解：“可是乔扬很厉害啊，他给我们补习，比我们俩自己看书更好……”
“我也可以帮你补……”
“噗—”卢婉婉笑出来，然后松开白兮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如同哄小孩般的语气劝慰道，“白兮，我知道你可能不太喜欢乔扬，但是他这个人真的很好的！又谦逊、礼貌、优秀……”
她看着对面白兮可怕的眼神，立刻老实闭嘴不说了，却发现他刚才为了抓住自己，校服也扔在了地上，此刻他正**上身，站在她面前，她立刻尴尬害羞地转身要跑。
“卢婉婉，你小心一点！”白兮看她逃跑的样子担心她滑倒，不由得喊道。
可是卢婉婉已经很没出息地逃到了门口，一路冲到了客厅里，大口喘气。
她坐立难安四处转悠，看到了白兮放在茶几上的手机。
就像是听到了恶魔的召唤，卢婉婉脑中那个长着角、有着蝙蝠翅膀的小恶魔一直在怂恿她，去看看他的手机。
卢婉婉鬼使神差拿起了白兮的手机，点亮了屏幕。
居然没有上锁！
不行！卢婉婉重新把手机放下，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但是想到应欢欢拿着他的手机随便拍照，可能白兮也没有很在意别人碰他手机呢？
她拿起来又放下，最后还是默默走开了。
卢婉婉从房间里拿了被子出来，把客厅的折叠沙发打开，刚好凑出了一张单人床。
她还在因为手机的事情心烦意乱，结果白兮的手机因为来了新消息开始振动，屏幕又重新亮了起来。
“简直就是在让人犯罪啊……”卢婉婉转悠到了白兮的手机旁边，终于忍不住伸出了罪恶的手。
没想到这时，白兮的声音响起来：“你在干什么？”
她吓得手一抖，他的手机摔到地上。
“啊……我、我……我是在……”卢婉婉伸手捡起来，想要找借口给自己开脱，但是支支吾吾半天只能说出一句，“对不起啊。”
白兮走过来拿走手机，就像是在防备她一样。
卢婉婉心中泛起失落，低着头垂着眼打算离开：“那我上去了……”
“卢婉婉，你是想看我的手机？”白兮在身后喊住她。
根本就不是这个问题，她对别人的隐私根本就不感兴趣！只是因为她没能看到而已。
卢婉婉转身看着他：“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白天的时候应欢欢会拿着你的手机。”
“她手机没电了，但是想拍照，所以就拿了我的。”
“是她找你要的？”
“是我主动借给她的。”
卢婉婉越发难过：“那我也可以随便看吗？”
白兮的脸色一变，把手机紧紧捏在手里：“不行。”
“好吧。”卢婉婉继续上楼，很是哀伤，“我就知道，你跟应欢欢……”
白兮直接上前拉住她的领子：“等等。”
“嗯？”她一脸沉重地看着他，眼睛里是敢怒不敢言的愤懑和难过，“放开我啦。”
“给。”白兮把手机递过去，满脸无奈，“要看就看吧。”
“真的？”卢婉婉不可置信地接过手机，张着嘴巴看着白兮，“确定吗？我可以随便看？就连短信、微信都可以看？”
卢婉婉立刻一把拿过来，打开了微信，果然是应欢欢发来的信息，但是她没有点开对话框，手指停在了上面。
“算了。”卢婉婉把手机还给白兮，“我不看了。”
这次倒是白兮有些惊讶：“真的？”
卢婉婉点头：“嗯，我不想看了。”
感觉虽然可以让自己不再好奇，但是好像自己做了一件不对的事情。
比起想知道应欢欢在他的手机里看到了什么，她更不愿意做一个违背内心原则的人。
白兮拿回了自己的手机，忽然笑了笑：“卢婉婉，如果以后是我的原因让你生气了，你不要胡思乱想，你直接来问我，好吗？”
为什么忽然……卢婉婉一头雾水，似乎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还有啊，对不起。”白兮突然说道。
这把卢婉婉吓了一跳，自从他们俩认识以来，白兮还是第一次跟她道歉。
“因为把你的花瓶和碟子摔坏了。”白兮摸摸自己的手臂，“我不是故意的。”
卢婉婉恍然大悟，是因为他的手受伤了，放盘子的时候才会……
“是我的错，对不起。”卢婉婉自责不已，“什么都不知道就跟你生气了。”
白兮摸摸她的脑袋：“没事，反正你本来就是个白痴。”
本来这个举动还挺温馨的，她一听某人说出的话，顿时气得抬起腿就要踢他。
没想到白兮眼疾手快躲开了，还对她露出欠打的笑容挑衅她。
卢婉婉不服气，再次举起手要追打白兮，闹来闹去，卢婉婉终于一拳砸在了白兮的胳膊上。
没想到白兮吃痛地捂着胳膊，她立刻要道歉，结果白兮直接长臂一伸，将她搂在怀里转了个圈，两个人倒在了沙发上。
白兮用手按着卢婉婉的双手，眯着眼睛看她：“卢婉婉，就你这点力气，还想跟我斗。”
“你不是手受伤了吗？力气怎么还那么大……”卢婉婉急眼了，看到他的手在自己面前晃悠，一口就咬上去。
“嘶—”白兮松开她，用手臂支撑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是一只奓毛的狮子。
可是这么看着对方，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们现在在干什么……
白兮也愣住了，慢慢松开她坐在了沙发上。
卢婉婉迅速站起来，脸红得像是番茄：“那、那你就睡这里好了，我上去了！”
她一溜烟蹿上楼梯，进屋关门用被子裹紧自己，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可是他的脸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卢婉婉睡不着，闭眼就会开始胡思乱想。
最后没办法，她只能抱着枕头下去了。
白兮躺在沙发上玩手机，听到声音，抬起头看着她：“睡不着？”
卢婉婉点点头。
白兮直接从沙发上站起来，向她走过来：“走吧。”
卢婉婉脸红不已，好不容易平息的心跳又继续开始猛烈跳动着。她跟在白兮的身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白兮从她的**拿了一个枕头，扔在了地上，然后躺了下来。
“睡吧。”她的房间是木地板，床旁边放了一块大的羊毛地毯，白兮就躺在地毯上。
“哦……”卢婉婉慢悠悠躺回了自己的**，看着白兮已经把手机放下闭上了眼睛，背对着她，就轻声说道，“那、那我关灯了。”
“嗯。”白兮应了一声。
她关掉了灯，房间安静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忽然，白兮问她：“卢婉婉，那天晚上，到底为什么没有来？”
运动会结束的那天晚上，她以为白兮带应欢欢去医院了，所以生气没有赴约。
“你不是送应欢欢去医院了吗？”卢婉婉委屈地反问。
结果，白兮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卢婉婉，你脑子里怎么想的？”白兮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清晰沉稳，“运动会那天，我撞到她的时候她就扭了脚，但是她坚持跑完了800米，拔河的时候又被同学踩到了，脚肿得很厉害，我觉得是我的责任，所以就送她去医务室，校医说需要去医院拍片子，我就送她去了医院。”
原来是这样……
“到了医院没多久我就离开了。”白兮的声音闷闷的，“那天晚上我等了你好久，你电话也关机了。我怕你是不是路上遇到了什么事……”
“对不起。”卢婉婉道歉，“我以为你突然有约了……”
“卢婉婉，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白兮说，“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