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不记得了
但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阮空星。
说起来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起码是从她比赛结束住院之后。
阮空星真的瘦了好多,那两条腿瘦的像是风一吹就能吹断了一样,原本因为训练得当而养成的漂亮肌肉已经完全失去了线条。
她今天没有穿卫衣,而是换了白色的粗针毛线裙子,细细的腰用一根宽腰带束了起来,外面是雾霾蓝色的大衣,她甚至还披了头发,虽然因为长久的养伤而且也没有化妆显得气色不好,但显然是认真收拾打扮过的。
她身旁是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黑色的头发带着微微的自然卷,也穿了白色毛衣和牛仔裤,配了一双马丁靴,乍一看和和阮空星很配。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傅江由不得不说,仔细一看也还是很配。
他们不知道在聊什么,彼此的脸上都带着笑,阮空星的眉眼弯弯的,眼睛像一弯小月牙。
他的脚不听使唤的走了过去,直到三个人站在同一个街角,他才假装成路过的样子,强行露出高兴的申请来:“前辈好巧,你也在逛街吗?”
可阮空星的回应那么冷淡,她收回了原本被卷发男生逗得放纵发笑的表情,转而露出一个矜持礼貌的微笑来。
她朝他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就是像他说的那样。傅江由还想说什么,可她已经示意告别,跟着旁边的人离开了。
傅江由走在他们后面,有刺骨的冷风从领子里灌进去,像是想要将身上的热量全都带走一样,可他一点知觉都没有。
他的手冰冰凉,可他在这一刻,觉得他的心比手更冰更凉。
因为刚才傅江沅的表情是那么真切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她礼貌的过了头,也冷淡的过了头,像他应付所有他不想打交道的人那样应付他。
他听到前面的两个人在聊天,那个男生问阮空星:“刚才那个人是谁呀?”
“啊,是一个后辈,单人滑的。”
“你们是好朋友吗?”
“呃……说不上吧?说过几次话,但不太熟。”阮空星这样回道。
她轻而易举的给自己和他的关系下了一个定义,轻而易举的将他划为不会再多打交道的那圈人。
一个说过几次话的陌生人罢了。
傅江由停下了脚步。
阮空星倒是没想到宋羽会主动约她出来玩。
因为最近网上这事闹得,除了宋知陆和木下真修他们,其他人几乎都对她避如蛇蝎,全员都当她是洪水猛兽,她干脆就当自己病的起不来床走不了路,彻底颓废起来。
本来不该有人找她的——就算是她自己,她扪心自问,如果你身边有这样一个坏心眼的声名狼藉的人,你还会跟她交往吗?
答案是不会。
人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她妈没什么文化,但也说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种话,现在的情况就是她已经是一汪墨水,谁敢凑过来,谁就也会变成一个黑蛋。
可她对宋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宋羽反而捂着肚皮笑了好半天。
她这才真的确认,原来除了她特别亲近的朋友,还真的有虽然不是那么熟,但仍然坚定的信任着他的人。
她于是答应了宋羽的邀约出来玩了。
原因呢,一是宋羽信任她,第二就是宋羽很坏心眼的发了一堆好吃的的照片馋她。
“在家窝了这么久了,伤也差不多该养好了吧?忌口的日子不好过,快出来我们开小灶。”
他全程没有提一句关于她陷害前辈这件事,生怕让她不高兴。她于是毫不反抗的答应了下来。
宋羽又说,这么就不出门了,精神可能不一定会很好,所以收拾一下,元气满满的出来玩吧,她于是就找出了自己觉得最好看的衣服,还认真打理了头发才出了门。
在她出门的路上,碰到了不少认识的人,大家都对她没什么好脸色,直到呼吸到了基地外的冷风,她才觉得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不过好巧不巧,宋羽今天居然跟她穿了一样的颜色,两个人还看起来满搭,不过还没等她说出这句话,宋羽就与不惊人死不休的说了一句“看我俩穿的像不像情侣装”。
她憋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反驳,好半晌才说出了一句“不要胡说”,紧接着就被男生拍了拍头:“行了,不说这些有的没的,吃什么?”
“干锅牛蛙。”她回道。
其实和宋羽认识之前她真的没吃过这个东西,在老家的时候,她曾有幸跟妈妈在菜市场里看到了活的牛蛙,从此就对这种长相怪异的生物彻底失去了食欲。
但吃过之后才觉得真香。
牛蛙外面不知道包裹了什么东西,被炸的香香脆脆,里面的肉却嫩的出汁,口感像鸡肉,但吃起来又比鸡肉香多了。
干锅里又有土豆青笋,被很多辣椒掩埋住,刺激的味道刚好可以安抚她空****的胃。
……尽管空腹吃太辣不是什么好事。
宋羽很贴心的帮她叫了汤和米饭,热乎乎的一股脑灌进肚子里,让她的神经一下就活跃起来。
阮空星眯着眼直呼好吃,宋羽在对面眯着一双笑眼看她。干锅加米饭再配上汤,量实在是太多,阮空星本来吃不下了,可硬是被他劝着说什么“浪费粮食会变驴的”吃了下去,直吃到两个人都肚子圆鼓鼓,扶墙而出,这才出了店门。
等他们出来,时间就已经不早了。
宋羽送她回基地,两个人一起坐了公交车,又走过那条长长的路。
宋羽终于问出了那个问题:“阮空星,可以具体跟我说说胸章的事情吗?”
忽然有风吹来,冷得她打了个哆嗦。宋羽替她拢了拢脖子上的围巾,,定定地看着她。
尽管不太愿意提起这件事,但对上宋羽坚定的眼神,她想起那唯一一个在她微博底下支持她的人,到底还是说了出口。
她轻轻摇摇头:“其实我也记不太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但那枚胸章的确是我的。我出门时候戴它来着,不过别针出了点问题,我好像随手揣兜里了,但是我上冰场之前给人拿过一个糖,是掏过兜的,我很确定那会我的兜里并没有胸章。”
“啊……”宋羽愣住了,“那你自己也不记得了吗?”
阮空星摇摇头:“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