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钱家二郎,终日习武,数术拔筹
罗文博脸上漏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而四名婢女,恼怒无比。
“我家郎君与人为善,竟然有贼人下如此狠手,真是该死。”
“若是让本姑娘知道是谁害了我家郎君,我一定,一定亲手杀了他。”
“叶郎君,一定要找出杀害我家郎君的凶手,让其以命偿命!”
“叶郎君,一定要还我家郎君一份公道啊!”
四女泪眼婆娑,恳求的望着叶青的背影。
叶青没有回话,只是继续盯着竹榻上的烙痕。
他心中暗道:“若如婢女东时所说,这大火来的极快,而且,焚烧的也极为迅烈。”
“她发现火势,在推门进入,这钱家二郎就被烧死了。”
“助燃之物,必然不是火油这种焚烧瞬间极长,还难以被破灭的东西。”
“刚才闻到的气味,刺鼻,其中更是有着些许熟悉。”
叶青的眉头皱了起来。
突然,他看到竹榻烙痕位于手臂处的地方,有一些黑色的颗粒。
叶青用细刃轻轻刮起,并用手指捻动。
颗粒顿时粉碎。
放在鼻尖一闻,一股极为明显的刺鼻蒜味便冲进了鼻尖。
叶青眼睛一亮,脱口而出道:
“火石(白磷),是火石,这是火石的气味,难怪会升起如此大火。”
“火石?”罗文博五人眼中都浮现出了迷惑之色。
咔咔!
罗文博才怀里拿出了一对火石。
敲击之下,有点点火星冒出。
“叶老弟,这东西能引起这么大的火?”
叶青扭头,看着罗文博手中的火石。
摇了摇头道:
“是火石,又不是火石。”
“是火石其中蕴含着的,能够让火石碰撞下,能够产生火焰的东西。”
“那东西,提炼出来之后,若是被引燃,就能在一瞬间爆发强烈的火势。”
说完。
叶青的眉头就再次皱了起来。
他看向四位满脸迷茫,在思索叶青所说是何物的婢女。
“四位姑娘,当时钱家二郎的火势,是很快就泯灭了,还是持续燃烧的许久?”
夏时道:“冬时唤来我等,到火势结束,拢共不到一刻钟。”
“一刻钟?”叶青重复了一下这三个字。
在屋中来回走动,低声呢喃道:
“一刻钟?就算加上冬时发现的时间,也就一刻钟多一些。”
“这样说起来,这等时间,不可能将尸体烧成焦炭啊?”
走着走着。
叶青就来到了钱家二郎的书桌前。
他看着桌子上摆放着的书籍,突然看着其中一物道:
“账册?”
一直注意着叶青的四名婢女,听到了叶青的话。
春时出声道:“叶郎君,我家郎君数术无双,乃是国子监数术一科的头名。”
“钱家生意繁多,所以,在家主的要求下。”
“我家郎君会帮助家里处理账目。”
“哦?”叶青听完后,出声道:“我可以查看一下这些账册么?”
四女对视了一眼。
钱家的账册,可是饱含着钱家不少生意的隐秘。
若是被外人看了,外泄出去,可能会对钱家有着重要的影响。
不过,想到钱平安的死。
四女眼中浮现出了坚定。
“叶郎君请便,只要不外泄就好。”春时身为四名婢女之首,下了决断。
叶青颔首,拿起账册翻看了起来。
只是瞧了这账册的内容几眼后。
大量漕运的字眼,浮现在了叶青的眼内。
啪!
账册被合上。
叶青再次出言问道:“你家郎君,是三日前,七月三日的夜晚被害的是吧?”
“对,就是七月三日夜晚。”春时说完后。
叶青的心跳,再次加快。
三日前的夜晚。
那不就正是他第一次遇到血阁死士的那一晚?
第二日清晨,也就是前天清晨。
叶青就去查验工部员外郎周兴善的尸首。
周兴善主管漕运,贡船一案发生后,死于血阁见血封喉之毒。
而这钱家二郎钱平安负责钱家账册,钱家又有漕运的生意。
这钱平安,必然知道钱家漕运的生意是何。
漕运的生意,可是都掌控在皇族勋贵手中。
钱家的关系,想来就是某位皇族勋贵。
如此一来……
叶青的拳头攥的紧紧的。
说不定,钱平安的死,也与贡船一案有关。
突然。
叶青想起了东来船行,得到的那本账册。
里面,不知道有无同钱家有关的记录。
叶青平复了一些心情。
他查看着桌子上的东西。
一本功夫拳法的书籍,出现在了叶青的眼中。
他好奇道:“你家郎君,平日还经常习武?”
春时点头道:“对,郎君经常说,读书养性,习武修身,所以,每日都会在卯正时分起床后,修习到辰出才休息用膳。”
一旁的夏时,补充道:“寒暑不惧,风雨无阻,若无大事,不曾停歇过一日。”
这么一来。
叶青的心里的疑惑更重了。
他挪动脚步。
吱吱~
竹制的地板,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钱家有钱,还有势。
那钱平安的功夫身手,肯定不弱,感官必然敏锐。
行凶之人,能悄然潜入钱平安的屋中,引燃大火,再悄然离去。
屋脊和地板都是竹制,重物着之,必然有异响。
这期间,凶人不惊扰钱平安,那功夫得多高?
叶青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翻看了书桌上的其他物品,并无发现后。
便看向了屋舍四壁之上的窗户。
南北窗户略大,三尺见方,可用枝条撑起,人可轻易穿过。
东西向的窗户,只有一尺见方,除非身材矮小,犹如稚童。
不然,其余人根本无法穿行。
见叶青查看窗户。
东时出声道:“叶郎君,这窗户在郎君遇害那夜,并未开启。”
“而且,若真的开启,动静不小,我必然会察觉到的,可那晚寂静无声,并无异响出现。”
叶青点了点头。
将竹窗一一打开。
吱呀之声异常明显。
窗栏之上也并无脚印之类的痕迹。
随后,叶青回到了竹榻前。
在罗文博五人惊惧的眼神下,毫不避讳的躺在了烙痕之上。
抬头看着屋脊各处,想着凶人该如何做,才能在不惊动钱平安的情况之下,出手行凶。
竹制屋舍,并无木梁,浑然一体,其上也并无痕迹。
屋舍窗户也无异样,当夜也无异响。
实在是难以想象,那贼人到底是如何进入的屋舍之中,
叶青不由轻疑一声:“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