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青铜冥轮②剥皮(五)

随着奕飞手中粉笔的放下,黑板上呈现出四个字。

“变性、整容?”王八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奕飞,思维一时之间还没转得过来。

“老王,我知道这个推测是大胆了些,可我不是毫无依据的。刚才我与林力通过QQ现场视频,地址的确是加拿大,而且先前我们也曾拨打他加拿大的电话,因此他现在在加拿大那是不争的事实。可是,从飞翔公司提供的那段视频监控看来,里面的那个人容貌居然与林力极其相似,而林力又是家中的独子,所以我才有如此大胆的推测。”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单从外观这样看,怎么也与孙雯拉不上边吧,你还有更有力的证据吗?”

“证据倒是没有,只有推断。根据林力刚才在电话里头所说,孙雯是典型的左撇子,而在飞翔快递那段视频中你留意到了没有,那人是用左手从裤兜里拿出手机的,继而又用左手在手机上熟练地按起键来,那按键的熟练程度岂是我们右撇子所能及得上的,可以说简直比我们的右手还要灵活许多。” 这时奕飞走到电视机前,再次重播了那一段视频,王八反复看了几次,也确实如奕飞所说的那样。

“哎呀,兄弟啊,这案子要是没你,我看我真是没辙了。如果你的推断是正确的,那孙雯穿着聂景贤的衣物到飞翔公司寄送快件岂不是故意为之?她目的何在呢?”

此时此刻,奕飞再度陷入了沉默。

就在这时,女警小庄连门都没敲,一股劲地闯了进来,神色慌张地说:“王队,不好了,出事了……”

“怎么回事?”王八问。

“陈竞和梁均都不见了!”

“什么!”奕飞与王八听后不禁是大吃一惊。

“叶颖他们不是在附近蹲守的吗?怎么会不见了呢?”王八是又气愤又疑惑。

“刚才叶颖打电话回来说梁均回到了屋以后就一直没出来过,他们也是一直守在门口的,也没看他们出来呀,陈竞的那边情况也是一样。可后来叶颖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便尝试从窗户向屋里看去,岂料屋内竟空无一人,接着他围绕房子走了一圈,这才发现原来梁均是从二楼的窗户上爬下来逃走的。”

“陈竞的那边情况也是一样?”

“对,都一样,好像约好似的。”

这时的奕飞立即插话问道:“那梁均的家人呢?陈竞的家人呢?都不在屋里吗?”

“是的,后来叶颖他们破门而入,两屋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女警小庄道。

“一个人都没有……”奕飞又开始在审讯室内来回踱步。

忽然,他大叫一声:“我懂了!我懂了!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凶手用了调虎离山之计把陈竞与梁均引离了他们的房屋。”

“什么?把他们引开?凶手的目的不是要对付他们吗?那为什么要引开?”王八问。

“或许凶手先前已经尝试过约见梁均和陈竞,但却没有成功,于是便使用调虎离山计把他们引开,接着便趁机将他们的家人捉住,以此来要挟,先用调虎离山,后是请君入瓮,这几步棋下得很是厉害啊……”

接着,奕飞又拿起粉笔在黑板边写边说:“依照我的推测,凶手的杀人次序应该如下:先杀程光,接着把他的头颅剥皮、放血,藏入洋娃娃,继而拿到飞翔快递公司进行寄送,她故意穿着聂景贤的衣物在监控下出现,这是为了误导我们,好让我们以为聂景贤是凶手。在安排寄送以后他便开始杀吴义,在屠杀期间她还故意拍下视频,然后走到陈竞家附近并用聂景贤的手机发送该视频给梁均,她熟知梁均胆小谨慎,收到视频后一定会报警。只要梁均一报警,警局便会把陈竞带回警局,那她就有时间对其家人下手了。”

王八听后顿时是恍然大悟:“哦,那我明白了,那凶手把程光的头颅寄送到陈竞家的另一个原因是知道我们警方一定会通过DNA分辨出程光的身份,而当时聂景贤又失踪,按照逻辑推理,警方必然会去找吴义和梁均回来问话,而吴义实则当时是已经死了,那梁均自然就成为我们重点关注的对象之一。只要他一离开梁宅,凶手就有机会对其老母下手,真是一石二鸟啊……”

“没错,就是这样,现在一切都通了,接下来只要查出凶手所处的位置便能将其擒获。”

“可是对于凶手的位置我们根本没任何线索,怎么查?而且陈竞与梁均已经失踪,我怕来不及呀。”王八是一脸的担忧。

“要找出凶手具体位置其实并不难,如我没猜错,陈竞与梁均一定会开车前往该地,只要通过他们的登记的车牌号码并利用卫星定位,那范围就会大大缩小。当确定在某一小区之后,我们再用林力的名字通过房管所的系统查出具体的单位门牌号码,这样,目标就锁定了。”

“用林力的名字?为什么?”

“还是那句话,按先前的推测,孙雯如真是凶手,她变性,改头换面,以林力的身份重新示人,那么她必定也同样伪造了林力的身份证。再说,按资料显示,程光是地产经纪,聂景贤是室内设计师,吴义是卖热水器的,这些通通都跟楼宇装修与设计有关,因此推测凶手所在的单位极有可能是一所旧房子或需要翻新的房子,按这个线索去找一定能找到。老王,时间不多了,赶快行动吧!”

“好,我马上派人去查!”说罢,王八与女警小庄便急忙跑出了审讯室。

“希望还来得及。”奕飞走出了审讯室,他透过走廊的窗口看着那乌云盖顶的天空,心里已知一场硬仗马上就要到来。

而此时,事情也确实如奕飞所推测的那样,陈竞的车已经在一栋旧楼社区的停车场上停了下来,他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内心不禁生出一份莫名的疑惑与恐惧。

陈竞按着对方给出的门牌号码,手持一袋现金一步一步地往旧楼上走去,一层、两层、三层、四层、五层、六层、直到第七层,他终于在第七层停下了脚步,这时的他已经热得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他缓缓地抬起头看了一下那个门牌号码,当场是为之一愣。

“不会这么巧吧……难道……难道是她……”想到这里,陈竞不敢再往前踏出一步,可是他想到自己的女儿还有那保姆,他的胆又大了起来。

“不管是不是她,反正目的都是要钱,我给便是!”话音刚落,他便伸手去敲门,可连续敲打了几下都没人回应,于是他尝试用手去拧开门锁。

只听“咔嚓”一声,门居然没锁,陈竞顺手往里一推,同时右脚向前一踏。岂料,就在此时,“唦”的一声,一大团白色的粉末瞬间从上方倾斜而下。

“啊!”来不及躲避的陈竞被白色粉末弄得一脸都是,随即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并大叫起来:“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救命啊……”他还未喊出第二句,只感到一阵强烈的电流瞬间从背后流入他的脊椎处,顷刻之间,陈竞便晕倒在地。此时,一名全身黑衣黑裤的男人从后迅速地把他拖进了单位里面。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后,另一名男子的小轿车也停进了该小区的停车场,此人正是梁均。

“这个地方……不就是陈竞以前住过的小区吗?”带着疑问,梁均按照对方给出的具体地址继续往楼上走去。

同地地,他也在第七层某一单位的门前停了下来。

“不会这么邪门吧……” 梁均在门外徘徊了许久,却一直不敢敲门,此时的他心乱如麻:在里面等我的不会是她吧,不会的,不会的,她已经离开这座城市很多年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呢,可是……

经过了一番思想的挣扎,为了救自己的母亲,梁均最终还是决定闯一闯。然而,他却比陈竞要细心谨慎得多,只见他先用左手把门锁打开,继而右手轻轻一推,门,缓缓地被推开,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刚才袭击过陈竞的那些白色粉末这次却没有再次撒下。

这时的梁均把事先准备好的伸缩铁棍拿了出来,接着便小心翼翼地往屋里走去。一进屋,只见里面所有的窗帘都被拉下,昏黑异常,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随之,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弥扑面而来,不禁令人毛骨悚然。

梁均掏出手机,借着微弱的灯光一步一步地往走廊的尽头走去。一步、两步、三步、四步、第五步,他终于来到了尽头的房间。

“唔……唔……”此时,一阵呻吟声从房间里面传出,梁均一听,以为是其母亲在求救,于是他再也不顾得那么多了,一手把门推开,可眼前的一幕不禁令他惊恐万分。但见**裸的陈竞正被一条粗大的麻绳吊了起来,双手双脚均被捆绑,而且两眼似乎看不见,口里被一团废纸塞住,正不停地呻吟和扭动着躯体体。而更令他吃惊的是,在陈竞的旁边还有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而在这两具尸体的上方正吊着三块不太完整的人皮。

看见如此恐怖恶心的情景,梁均已经忍不住了,一股暖流从胃部瞬间涌出,随即“噗”的一声,呕吐一地。

“梁均,好久不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此刻的梁均已深知不妙,正当他要转身挥棍采取先发制人之际,一阵强力电流瞬间从背脊袭来,随即他双脚一软,晕倒在地。

“咔嚓”,随着门锁声的响起,房门再次被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