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变化

问题是缩水的益气丹有没有副作用啊，贺陶踟蹰，万一有毒怎么办？日后哥哥平安回来，看到家里躺着一具干尸，那就悲催了。

贺陶举起米黄色晶体，凑在阳光下看着，半透明的晶体散发着浓郁的清香，看上去应该没什么毒副作用。益气丹的配方也广为人知，难的是炼制的手法，需要专业的炼丹师才能做到。

最初炼丹是一门玄之又玄的职业，就如同法宝一样，还有很大的失败几率。后来科技融合，炼丹的材料经过量化，工厂化的流水线让炼丹师节省了许多繁琐的提炼步骤。

现在的炼丹师省心得多，他们只需要把精心配制的各种药材放入炼丹炉，成功率至少在八成以上。

当然炼丹工厂也被联盟的军方和大财团控制着，他们垄断了药材种植基地，垄断了炼制的方法，垄断了大部分的炼丹师。以至于市面上的各种丹药价格高昂，不是普通人所能承受得起。

益气丹的配方中没有毒药，十几种药材中君臣辅佐，没有相克的危险。唯一值得顾虑的是这颗晶体应该是手环辐射之后的产物，万一有辐射怎么办？

贺陶思索再三，猛然想起昨夜这个手环就放在自己的枕头边，若是有辐射，他已经承受了足足一夜。贺陶闭上眼睛，把晶体丢在了口中，没察觉到味道晶体直接顺着喉咙落肚了。

贺陶盘膝坐在硬板**，按照学院教导的心法努力感应。人活一口气，这句俗语最初指的是修行者，这口气就是真气。

贺陶还没有达到人活一口气的阶段，他处于感悟气感的状态，感悟到体内的气息，并不断地温养壮大，在修道人的概念中，这是练气士的阶段，算不上修行者。

在修行者还是世外高人的年代里，练气是一个巨大的门槛，绝大多数的人终其一生没资格踏入那扇门。

那个时候修行大门的门槛高，修行者号称明师难遇高徒，实际上修行者挑选弟子的时候选择范围有限，毕竟人类有时而穷，修行者还非要摆出高高在上的嘴脸，轻易不接纳上门求道的人。

修行者被打败，联盟汇聚众多科技界的精英，筹建了规模空前的多种实验室，利用科技的手段来解析修行的难题。一个个难关被破解，五花八门的修行方法也被使用科学的方法精确分析。

联盟的孩子在八岁的时候就要经过检测，检测是否具有修行的潜质。这是使用仪器测评，比修道人那种看根骨、测悟性、考心性等等人为制造的难关简单得多。

这种测试方法引起了修行者的极大不满，他们认为没有考验心性，就无法判断修行者未来会不会因此而肆意妄为。这种观点得到了许多科学家的支持，一些财团也大力赞同。

最后联盟一位德高望重的老院士公开发表讲话：修行不过是一种特殊的锻炼方法，所谓考察心性不过是一种人为制造的障碍。修行与体育锻炼没什么区别，身体好的人不见得会成为罪犯，考察修行者的心性完全是扯淡。

争论就此平息。

拥有修行资质的孩子越来越多，其中大部分没有办法迈过凝结真气那扇门，但是比起修行者的年代，足以称得上是井喷式发展。

经过诸多学者和修行者联手反复修行的修行心法，不再是云山雾罩的不知所云。那些隐语也被平实的语言替代，简单明了。修行变得更加简单，辅助修行的丹药也不再是秘传的珍宝，有钱就能买到。

修行已经深入到人们生活的许多方面，修行者组成的大军也成为了联盟的中流砥柱。

练气阶段，可以用钱砸出来一个修行者。只要有足够的资金，就能购买大量的益气丹，这也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会出现更多的修行者的缘故。

这没什么不公平的，爹妈赚钱就是为了自己的孩子有个更好的前程。穷人家的孩子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那就拿出更多的玩乐时间去修行，用勤奋来弥补资源的不足。

贺陶闭着眼睛，努力按照导师的指点方法，用意念去感应小腹的脐下三寸，那个位置就叫做气海，真气诞生的地方。

观想，这是修行的第一步。用自己的意念去观想自己的气海之中有一个特殊的符文。初级学院的学生们每天除了学习各种知识，其它的时间全部用来观想。

贺陶状态最好的时候，也就是感到小腹微微有发热的感觉，这种感觉到底真实存在还是一种错觉，贺陶也不保证。实际上导师也无法保证，最终谁能够让气感真正成型，诞生出第一缕真气，真的要看脸。

有些涨，贺陶眼眉微跳，旋即小腹传来发热的感觉，似乎有一个热水袋敷在了自己小腹位置，热乎乎、暖烘烘的非常舒服。

这是气感？贺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有这么大的效果？贺陶不敢多想，他努力让自己的意志力集中，观想着一个造型独特的符文。

刚刚进入初级学院的时候，导师会拿出十八种符文让学生自己选择，每个人要凭借感应来选择一个，这叫做对眼缘。挑选出自己最中意的符文，今后就观想这个符文，这个符文关系到诞生真气之后的发展方向。

贺陶观想的这个符文以轻灵为主，这是对眼缘之后导师告诉的事情。不善于战斗，也不善于防御，说白了这种符文比较适合逃命。贺陶当时为此郁闷了许久，总觉得很是丢人。

符文并不是真实存在，而是使用意念观想，唯心地认为符文就存在于自己的小腹气海中。此刻贺陶感觉到自己的气海有些膨胀，似乎水化作了热腾腾的蒸汽，不仅产生了温度变化，更变得膨胀起来。

这就是气感大成吗？贺陶身上的皮肤微微泛红，燥热的感觉让他开始流汗，而膨胀的感觉让他感到小腹有些胀痛。这是好事，说明真气在孕育，贺陶正准备再接再厉，那种膨胀的感觉消失了。

差了那么一点点，贺陶无限遗憾。如果这种感觉持续下去，就有可能诞生出第一缕真气，从此贺陶成为修行者的一员。

小腹胀痛的感觉消失，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让贺陶精神极为旺盛。贺陶拿起手环，现在贺陶看手环的眼神明显不一样了。

提纯了一颗益气丹，是不是还能提纯另外一颗。根据导师的说法，小腹传来膨胀的热流，那就意味着站在了修行的大门口，就差那临门一脚了。如果手环能够提纯第二颗益气丹，也许自己就能够登堂入室。

二年级就成为修行者，在学院的待遇必然水涨船高，福利的巨大提升不用说，导师也必然高看一眼，甚至会开小灶来精心栽培，有形无形的好处多多。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二年级就成为修行者，意味着高级学院的大门敞开了。

贺陶轻轻摩挲着手环，忽然贺陶感觉到有些松动，他举起手环仔细研究，试探着把一个活动的环节向侧面掰去。这个类似十字扳手的小小环节转移了九十度。

掰不下去了，贺陶尝试着左右移动，这个环节向侧面按下，同时毗邻的环节移动，留出了这个环节落下的缺口。整个手环的数十个部件是环环相扣，昨夜的时候纹丝不动，今天怎么可以活动了？

贺陶不知道手环变化的规律，他把第一个金属环节移动到新的位置，附近的一个环节也可以移动了。贺陶仿佛第一次摆弄魔方的小孩子一样，乐此不疲的把所有能够移动的环节开始挪动位置。

终于没有任何环节能够移动了，贺陶恋恋不舍停下来，然后愣住了。手环变成了手表的模样，数十个金属部件组成了表带，正中央出现了一个表盘模样的东西。

经过移动之后，手环多出了至少三十几个新的环节，就是这些环节组成了类似表盘。怎么扣在手腕上？贺陶摆弄了半天，手钻不进去，手环也没有打开的卡口从而扣在手腕上。

莫非是手环在汲取益气丹的能量来提升自己，因此今天手环拥有了变形的能力。那是不是说益气丹多余的成分对手环有用，而提纯之后的益气丹则对服用的人有奇效？

贺陶眼睛亮晶晶，十六岁的少年终于发现了生命中的奇迹，这个奇迹是哥哥冒着生命危险，被迫逃亡偷来的神秘宝物。

万一护卫搜到这里怎么办？贺陶忽然担心起来。哥哥每个周末悄然来到这里，如果被有心人追踪发现这是他的落脚点呢？

贺陶眯起眼睛，他起身来到了哥哥的卧室。哥哥的卧室和贺陶的卧室一样，没什么装饰，一床一桌一椅一柜，简单而整洁。

贺陶挪开床，在床下的地板上上敲来敲去，终于发现几块虚扣上的地板，贺陶掀开地板，一个黝黑的洞穴露出来。这就是哥哥耗费了将近一年的时间，独自悄然挖掘出来的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