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分离·进击 一
大年初五，周榆晚带着一大行李箱的特产回了江城。比周榆晚提前抵达机场的宵行等在机场，在周榆晚到来后，让司机送他们去了自己的公寓。
这是周榆晚第一次去宵行的家。宵行的家位于江城市中心高达三百多米的地标建筑兰苑，一共五十层，二十层以下是办公区，二十一层到五十层是住宅区。兰苑的外形酷似玉米，所以被大家称为玉米楼。
宵行的公寓在玉米楼四十五层，在进电梯前宵行问周榆晚：“你恐高吗？”
周榆晚点点头：“有一点。”
“那等会儿记得抱紧我！”
抱紧你？我只是坐电梯而已，又不是玩极限运动。周榆晚正这样想着的时候，电梯已经开始向上运行，在过了十层之后，周榆晚发现四周密闭的电梯变成了三面透明的观光电梯，看到脚下越来越小的行人、车辆和远处的江面，周榆晚松开拉着行李箱的手迅速抱住了宵行，闭着眼睛将头埋在他的胸口。
“到了告诉我！”周榆晚轻声地说。
“好。”宵行紧抿着嘴，胸口因为强忍着笑而颤动着。他的手轻轻拍打着周榆晚微微颤抖的脊背，内心却想着以后如果周榆晚不听话他就有办法治她了。
没一会儿电梯就到达了四十五层，宵行松开了揽着周榆晚的手：“榆晚，到了。”
“确定到了？你没骗我？”周榆晚说着慢慢地离开宵行的怀抱，微睁开右眼瞄了下电梯显示屏上的楼层数。看到“45”层的字样和早已打开的电梯门，周榆晚拽住行李箱一个箭步跳出了电梯间。
看着这一幕，还站在电梯里的宵行笑疯了。
宵行家的装修是北欧风格，简洁而大气，开放式的厨房让客厅显得格外大，客厅的地上铺着毛茸茸的地毯，踩上去就像踩在柔软的云朵上一样。客厅有三面是落地的玻璃窗，采光很好，可以俯瞰整个江城，很适合阳光静好的午后坐在落地窗前晒晒太阳，喝喝茶或在晚上看夜景喝酒发呆。可是，周榆晚却不这么认为。将行李放在玄关处来到客厅后，她就咯噔一下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窝在两个沙发的转角拼接处。
“怎么了？”从房间换好衣服出来的宵行看到这一幕问。
“宵行，我问你，你除了这个房子之外还有别的房子吗？”周榆晚双手抱着膝盖，身体轻轻地颤抖着。
“怎么了？你是想查我的家底？”宵行知道周榆晚问这话的意思，但他还是打算逗一逗周榆晚。
“我对你的家底没兴趣。你快回答，还有没有别的房子？”
“有。除了这里之外，在老城区那边有个洋房，在风景区那边还有一栋别墅，回答完毕。”
“那、那如果下次我还去你家的话，能不能去其他两个地方？这个房子，我觉得不怎么好。”
“怎么了？我觉得这里挺好啊，交通便利，商圈发达，我很喜欢住这里。”
见宵行一直不能理解自己话中的意思，周榆晚终于忍不住了：“宵行，你没看出我在害怕吗？你快把窗帘拉上，否则我站都站不住。”
见周榆晚终于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宵行心里暗自一乐：“可是刚才某人好像告诉我只有一点儿恐高，看样子好像不止一点儿哦。”
“宵行，你！”宵行的公寓视野实在太好了，周榆晚望着外头一览无余的景象心里直打战。
“那你承认你极度恐高。”
“好，我极度恐高！”周榆晚毫不犹豫地说。
宵行不忍心再戏弄周榆晚了，他拿起遥控关上窗帘，随后打开客厅里所有的灯。宵行走到周榆晚的面前蹲下，伸出手捏了捏她那张因为恐惧微微发烫的脸：“其实你在电梯里闭着眼睛抱住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很恐高了，刚才我就是想逗逗你，谁知道你……”宵行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伸出双手将地上的周榆晚抱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到沙发上。
穿着深蓝色家居服的宵行看起来温文尔雅，他坐在地毯上握着周榆晚的手，轻轻地说了声对不起。看着宵行双眸里那温柔似水的光亮，听着他那身清浅低沉的对不起，周榆晚的恐惧像潮汐般慢慢地褪去，但是她的嘴里还假装仍在生气。
“宵行，你真的太坏了，我要回家。”
“回家？这里就是你家啊！”
“你……”宵行这个机智的回答让周榆晚哑口无言，同时她的心里又泛起点点的甜蜜。
宵行查看了下冰箱和储物柜，发现没有什么食物，大概是过年前被阿姨处理掉了。
“你饿吗？饿的话我们要不要出去吃饭？”
“才初五，很多店都还没营业吧。要不，我们在家里吃？”
“我不会做饭，你会吗？”
“会一点。”周榆晚从沙发上起来，来到玄关处打开行李箱。万年青、腊肉、鱼干、醉蟹……一整个行李箱，被各种各样的特产塞得满满当当。
“怎么都是吃的？”
“还不是你？我妈看你送了那么多东西就想回点礼，可想来想去觉得你应该什么都不缺，最后就让我扛了这一箱东西过来。”
宵行听了之后，嘿嘿笑起来：“大家说得果然没错，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还是阿姨对我最好。”
周榆晚放下手里的东西抬起头：“如果没有我的人工运送，如果我不给你做，你能吃到这些东西吗？”
“是是是，你对我更好。”宵行说着蹲下身，在周榆晚的脸上亲了一口。
“走走走，你去忙你的，我做饭了。”
宵行被周榆晚赶去整理东西，周榆晚一个人在厨房忙活了起来。半个小时后，周榆晚去宵行的房间喊他吃饭。
“这么快？”宵行快步来到厨房，餐桌上已经摆上了热气腾腾的四菜一汤：蒜苗炒腊肉、蒸鱼干、醉蟹、番茄炒蛋、万年青汤。
“家里没什么东西，所以只能做这些。”周榆晚端着米饭来到宵行身边。
宵行没有说话，而是接过米饭迫不及待地吃起来。将每个菜都尝了几口后，宵行才抬起头来：“榆晚，很好吃，每个菜都很好吃。之前我一直觉得我的房子只是一个过夜的旅社，而现在我觉得我的房子像是一个家了。”
周榆晚坐在宵行对面，看着灯光下宵行狼吞虎咽的样子，终于明白了“岁月静好”是什么意思。在单身的时候，她无数次地猜想过自己会遇到一个怎样的男人，无数次地想象过和自己喜欢的另一半坐在灯光下过着一蔬一饭的生活……而现在，这一切竟这样真切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面前的男人有时候霸道，有时候温柔，有时候幼稚，此刻两人相对而坐吃着饭菜的时光，安静而幸福，周榆晚多希望时光就此停驻，永远地留下这一刻的美好。
吃完饭后，宵行回房间拿了一个袋子出来递给周榆晚：“榆晚，这是送你的礼物。”
周榆晚打开来，是一个方方正正蓝色绒面的盒子，打开盒子，周榆晚看到一条字母形状、镶满钻石熠熠发光的项链。
“榆晚，在洛杉矶的每一天我都很想你。想你的时候，我在网上查看了所有关于你的视频。我看到做模特以来你佩戴过很多的珠宝首饰，可平日里你的脖子上却干干净净的，什么首饰都没有。所以，我想送你一条项链，独属于你的项链。”
宵行说着走过来将项链从首饰盒里拿出来，绕到周榆晚的背后为她戴上。
“榆晚，这条项链是我逼着一个洛杉矶做珠宝的朋友赶制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这条项链上有两个字母，一个是X一个是Z，刚好是我们姓氏的缩写。”
项链戴上脖颈带来冰冷的触觉，但周榆晚的内心却炽热如火，宵行这个特别的礼物让周榆晚意外并且欣喜若狂。她没想到宵行会查看所有和自己有关的视频，更没想到宵行会细心到发现自己没有佩戴首饰的习惯，她颤抖着伸出手，轻轻地摩挲着脖颈上的项链。
“喜欢吗？”
“嗯，喜欢。”周榆晚点点头，珍惜地用手心护住项链，“谢谢你，宵行。”
宵行没有说话，而是从背后环抱住周榆晚，低头在她的脖颈间落下一个吻。周榆晚，你不知道你有多好，除了这条项链，我会努力工作，把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都给你。宵行感受着周榆晚身上传来的淡淡的清香，在心里这样默默地说。
二
周榆晚在宵行的公寓里住了三天，初八那天，简清回到了江城，周榆晚也回到了Super Moder公寓。第二天，李菀书也回来了。
“菀书，你怎么回来那么早，不是正月十六才开学吗？”看到李菀书拉着行李箱开门进来，正在客厅做运动的周榆晚问。
“过年期间我上网看到星空卫视举办了一个大型的模特选拔大赛，目前正是招募选手的阶段，我报了名就提前回来做准备，万一入围了就能以最好的状态去比赛。”
“什么比赛，什么比赛？”正在厨房做饭的简清听到李菀书的话连忙跑出来问。
“好像叫《女神的进阶》，据说会在报名的选手中选出十二名模特进行一系列的比拼，最后获胜的那个人除了获得五十万现金之外，还可以签约著名的模特经纪公司或娱乐公司，还可以直接走上国际四大时装周的舞台。”
“我看看，我看看。”简清放下手里的锅铲，迫不及待地从围裙的兜里掏出手机搜索起来。
看了一会儿，简清抬起头问周榆晚：“榆晚，宵行有和你说过这个比赛吗？”
“没有，怎么了？”
“这个比赛的主办单位是星空卫视，承办单位是中国模特协会和SE娱乐公司，SE不就是宵行的公司吗？”
周榆晚摇摇头：“我不清楚，宵行没和我说过这个。”
“菀书，快教教我怎么报名，我也尝试一下。”简清来到李菀书的旁边，拉着她指导自己报名。
看到简清这么激动，周榆晚也停下手中的动作打开手机搜索了起来。
在后几天宵行约自己见面的时候，周榆晚主动提到了这个叫作《女神的进阶》的模特比赛。
“宵行，你们公司是不是要承办一个模特比赛，叫《女神的进阶》？”
“嗯，年前定下来的活动，下个月就要进行录制，这几天我就在忙活这个事情。”
“我要参加。”
“什么？你要参加？”宵行放下筷子抬起头，看到周榆晚点头，眼里脸上也没有一丝一毫开玩笑的样子。
“榆晚，这个是一个专业性的模特比赛，对各方面的要求很高……”
“对，就因为它是一个专业性的模特比赛，所以我才要参加。简介里说将通过平面拍摄、T台走秀、视频拍摄等各方面对模特进行考核，最终角逐出十二名，而实力最强的那一个将成为冠军。我想通过这个比赛，锻炼一下自己，让自己的各方面都得到进步和提高。”
“可是，因为通过沐夏的代言你已经有了足够的人气和名气，你无须通过这个节目来证明你自己。并且，这个比赛SE只是承办单位，我无法保证你入围或进入几强。”
“宵行，这些都不重要，我只是想尝试一下锻炼一下，可以吗？”
看着周榆晚认真的神情和充满希冀的眼神，宵行无奈地点了点头。爱一个人，就应该爱她的全部不是吗？爱她的爱好，支持她的梦想，她的开心就是他的开心，她的难过就是他的难过。
见宵行点头答应，周榆晚像个小孩子考试得了一百分那样挥舞着双手，站起来欢呼雀跃。
“宵行，你是不开心我去参加比赛是吗？”见宵行坐在椅子上闷闷不乐，周榆晚走到他身边问道。
“榆晚，能和你商量一个事吗？”
“说吧。你都答应我去参加比赛了，没有什么不能商量的。”
听到周榆晚这么说，宵行眼睛一亮：“你说的，你可别后悔。”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到时候你去参加比赛，能不能故意失误或者早一点被淘汰？”
宵行的这个问题像一声闷雷砸在周榆晚的头上，望着看上去不像是在开玩笑的宵行，周榆晚一头雾水的同时心里还有一点儿生气：“宵行，我去比赛是想锻炼自己提升自己的，而你同意我参加比赛又让我快一点被淘汰，是什么意思？”
宵行叹了口气，拉着周榆晚让她坐到自己的腿上：“榆晚，你应该还不知道吧。入围的选手在入住训练营后要上交所有的通信设备，这样的话，我就联系不到你了。”《女神的进阶》是一档模特养成系列的真人秀竞猜节目，要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全封闭的比赛和拍摄，宵行害怕周榆晚变成黑马一路走到最后，这就意味着他要和周榆晚失去三个月的联系。
过年那几天的分别已经让宵行思念成疾，更别说是三个月了。一想到这一点，宵行整个人都要抓狂了。
宵行的解释让周榆晚恍然大悟，原来他是舍不得自己。见宵行说完后耷拉着嘴角，周榆晚伸出手将宵行的嘴角向上提了提：“宵行，开心一点好不好？”
“呵呵。”宵行冲着周榆晚呵呵笑着做了个鬼脸。
“宵行，你知道吗？在认识你之前我从来没有预想过我未来的另一半是什么样子，可是和你在一起后，我觉得你就是我想找的那个人。你帅气多金，聪明善良，优秀到分分钟就可以轻松地俘获我妈的心。所以，为了更加自信地站在你的身边，我想要变得更好。所以为了更好的我，为了更好的我们，为了我们未来的生活，你应该可以忍受这暂时的分别，对吗？”
这是周榆晚第一次对宵行说那么多的话，宵行没有想到周榆晚这么强烈地想要去参加比赛，不光为了她自己，还是为了他，为了他们，为了他们的未来。原来，她和自己一样，早已认定了彼此，早已把对方带进了自己未来的蓝图里。
宵行心里的失落和黯然瞬间就被丰沛的感动和欣喜替代：“榆晚，你去参加比赛吧。如果在比赛中遇到困难或者不开心，请不要放弃，因为无论怎样我都会像现在一样站在你的身后支持着你，给你力量和温暖。”说着宵行用力地环抱住周榆晚，与此同时，宵行在心里还做出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让宵行对接下来的每一天都充满了期待。
三
就这样，周榆晚、简清和李菀书三人都报名了《女神的进阶》，坐在一起祈祷可以共同入围最终的十二强的时候，她们不约而同地想起了荷初，想起了她们四个人曾一起围坐在餐桌旁举着青瓜汁为彼此加油打气的画面。
谁知道，半年不到的时间，在携手并肩追梦的路途中，就已经有人掉了队。
在等待入围名单公布的那几天里，周榆晚她们每天只吃水煮青菜，除了睡觉之外，她们把其余的时间都用来健身和进行各种各样的训练。3月1日晚上八点，周榆晚第一个收到了《女神的进阶》节目组工作人员打来的恭喜入围并通知三天后入住选手训练营的电话。过了一会儿，李菀书和简清也收到了相同的电话。挂断电话后，三个人尖叫着紧紧拥抱在一起。
又过了一会儿，她们收到了节目组发来的参赛须知，在看到节目录制期间要上交通信设备与外界断绝联系后，李菀书给家里和孔舒航分别打了一个电话，而简清立马穿上外套拿起包急匆匆地出了门。
俞经年在午夜一点钟的时候被简清的电话吵醒。
“对不起，经年，打扰你睡觉了。”电话一接通，简清就忙不迭地道歉。
俞经年看了看时间从**坐起来：“简清，那么晚你怎么还没睡，发生什么了？”
“经年，我现在在你家楼下，你方便下来吗？”
“什么？你在我家楼下？现在？”
“对，我现在在你家楼下。不过如果你不方便下来的话也没事，我在电话里和你说。”
“你等一会儿，我马上下来。”挂断电话，俞经年穿上外套和裤子，急匆匆地下了楼。
虽然简清在电话里已经告知等在自己家门口，但是真正看到站在家门口头发凌乱的简清，俞经年还是惊诧不已：“简清，你怎么来了？”
“经年，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我报名参加了《女神的进阶》这个节目吧。今天晚上，不，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应该是昨天晚上才对。昨天晚上八点多我接到节目组的电话通知我入围了十二强，让我后天入住选手训练营。”
“恭喜你，简清。”突然，俞经年想到简清话里的某一点，“你昨晚刚接到节目组的电话，那你这会儿不应该待在江城吗，怎么来南平了？”
“节目组说，入住选手训练营后要上交所有的通信设备，我怕你联系不到我，就过来和你说一声。”
俞经年有一点哭笑不得：“你可以微信告诉我啊，不用特意跑到南平来和我说啊，还大半夜的。”
“不是，除了这个，我还有别的话要和你说。”没等俞经年开口，简清立马说了下去。
“俞经年，我下面说的话可能会让你觉得不舒服，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也请你忍一忍听我全部说完，因为我怕这一次不说我以后就再没有机会和勇气说了。俞经年，其实在第一次见到你，也就是荷初把你介绍给我和李菀书的那天我就对你有好感了，后来再经过几次接触和见面，我越发觉得你优秀，也越来越喜欢你。可是那个时候你是荷初的男朋友，我没有办法向你表白。我强迫自己压制着对你的感情，可我发现怎么都压制不了，我每一天都想发信息给你，我每次去健身房都想遇见你……在你和荷初分手回南平后，我觉得我的机会终于来了。我鼓起勇气给你打电话，你拜托我看到荷初的话拍照片给你，于是我跟踪荷初还在她家楼下蹲守了几天几夜。说实话，荷初离开我们后我确实很担心她，但是我没有兴趣知晓她每日的动态，我之所以会那样做，是因为那是你拜托我做的事情，是因为通过这个事情我可以每天联系你。在你告诉我不需要再发荷初的动态给你后，我还是每天恬不知耻地发信息逗你开心，一来我是真的害怕你因为和荷初分手伤心难过，二来我是想趁这个机会和你保持联系。俞经年，谢谢你在我每次发信息给你的时候都回复我，让我不至于下不来台。俞经年，我知道我现在有点儿语无伦次，是的，我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和你说，可是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不知道该怎么说。所以俞经年，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那最后的三声“我喜欢你”用尽了简清所有的勇气和力气，简清好恨自己，明明在火车上已经把想说的话反复练习了好几遍，可是在站到俞经年面前看着他的时候脑子却突然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说完，简清闭上了眼睛，她不敢去看俞经年，因为她害怕看到俞经年脸上露出惊诧、抗拒或者厌恶的神情。
空气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初春的深夜寒风习习，闭着眼睛的简清身体微微地颤抖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简清感觉到有一股暖意突然包围住自己，她猛地睁开眼，看到俞经年把自己的大衣披在了她的身上。
看到距离自己只有几厘米距离的俞经年，简清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她微抬着头，看着路灯下穿着黑色毛衣高大挺拔的俞经年。俞经年微皱着眉头，那双墨黑色的双眼深邃如海。在那片波涛翻滚的大海中，简清看到了心跳如擂鼓、战战兢兢的自己。
“简清。”俞经年缓缓开了口，“简清，谢谢你的喜欢和陪伴，只是我暂时还不能给你答案。”接着，俞经年鞠躬说了声对不起。
“很晚了，我帮你找个酒店住下，明天送你回江城。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屋里拿个车钥匙。”
俞经年的那句“对不起”让简清如坠深渊，他说暂时不能给自己答案，实则他已经给出了答案。爱情是一道是非分明的判断题，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哪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呢。
俞经年转身向屋里走去，一阵风吹来，简清倏然清醒了过来。在来南平的火车上，在反复练习着怎么向俞经年告白的时候，她就给自己做过心理建设。如果俞经年接受了自己，那么这就是最好的结局；如果俞经年拒绝了自己，那也不要伤心难过。因为，她已经勇敢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每一个故事也不都是圆满结局，所以有些事情只要认真过、努力过、尝试过就好了。那一刻，简清觉得心里那个重重的包袱被自己抛得远远的。现在，她要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女神的进阶》中来。
俞经年从屋内拿好钥匙走出来，门口已经没有简清的身影。路灯下，他看到那件原本披在简清身上的大衣被放在路边的植被上。
“简清，简清？”俞经年喊了几声没有任何的回应，连忙启动车子追出去，可是一路上都没有简清的人影。等待红灯的时候，他才想起打电话给简清，可谁知道手机在去拿钥匙的时候被落在了房间里。
俞经年奋力敲了一下方向盘，汽车的喇叭在深夜的街道上发出了一声尖锐而刺耳的鸣叫。
四
简清连夜坐高铁回了江城，然后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回到了Super Model公寓。周榆晚和李菀书好奇她昨晚去了哪儿，她只字未提。
两天后，她们三个人拉着行李箱打车去了《女神的进阶》选手训练营。训练营在江城市郊一桩独栋的别墅，周榆晚她们走进别墅的时候，里面已经有提前到来的选手坐在沙发上聊天。
“天哪，周榆晚？”
“怎么可能？周榆晚怎么可能来参加这个节目？”
节目组没有向选手透露其他选手的信息，所以看到周榆晚进门，屋内的人你看看我看看你，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周榆晚微笑着和她们打招呼，然后和简清、李菀书一起选了位子坐下。正当她们低头把通信工具交给工作人员保管时，旁边又传来了一阵惊呼。周榆晚她们抬起头，看到穿着驼色风衣，戴着超大墨镜的荷初正拖着行李走进门。
周榆晚她们三人一时间愣在了那里，她们看着荷初走到大家面前摘下墨镜对大家微笑着点了点头。一阵子不见，荷初比之前瘦了很多，看起来脸色也不大好。
“荷初姐，坐这里。”李菀书扬手招呼荷初到她们这边坐，谁知道荷初只瞥了一眼就坐到了沙发的另一边。
看到这一幕，尴尬的李菀书慢慢地将手放了下来。
很快，十二个选手集结完毕。工作人员没收了所有人的通信工具和零食，给大家分配了房间，随后宣布第一周的比赛正式开始。周榆晚、李菀书和一个叫叶梦的选手被分到了一个房间，简清、荷初和另外一个选手在一个房间，在整理完行李后，周榆晚和李菀书一起去简清的房间找荷初。
看到周榆晚和李菀书进来，正准备出去的荷初转身走进旁边的卫生间关上了门。
吃了闭门羹的两人愣在那里，简清走上前轻声地说：“刚才我和她打招呼，她也没有理。”
周榆晚望着卫生间紧闭的门，叹了口气。
第二天，节目组将选手们拉去江城著名的玖拾造型工作室进行造型改造及个人形象大片的拍摄。简清的直发被烫卷，李菀书的短发被剪得更短还染成了黄色，周榆晚那一头墨黑色的长发被发型师一刀剪短，最后变成了一头干练利落的短发。
周榆晚剪完头发去更衣室换衣服准备拍摄个人形象照，还没走进更衣室就撞到了从里面换完衣服走出来的荷初。
“荷初。”在荷初目视前方和自己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周榆晚拽住了她的手臂。
荷初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但视线依旧望着前方。
“荷初，我可以抽空和你聊几句吗？”
“聊什么？聊你成名后的光辉事迹还是聊你多给我打了两万块施舍我的善良举动？”荷初转过身，直愣愣地盯着周榆晚问。
荷初的话像一把干稻草堵住了周榆晚的喉咙。
“周榆晚，我不想和这个比赛里的任何一个人产生任何的瓜葛，因为我只想好好比赛夺得冠军。所以，不要装作认识我，也不要来找我说话，同时也麻烦你转告简清和李菀书，让她们装作不认识我。”说着荷初奋力甩开周榆晚的手，踩着十五厘米的高跟鞋向前走去。
周榆晚站在原地，看着荷初的背影，觉得好陌生好陌生。
第一周的主题是“姐妹”，十二名选手被分成六组拍摄姐妹合照，拍摄结束在出片后评委根据照片来进行评判，选出本周淘汰的人选。经过抽签，周榆晚和荷初被抽到了一组，荷初看了眼和周榆晚手里相同号码的字条，转身走进了化妆间。
别的组的选手坐在一起讨论待会儿做什么动作怎么拍摄，只有周榆晚和荷初坐在化妆间的一东一西，像南极和北极一样，没有交集。轮到她们拍摄的时候，平面拍摄经验丰富的荷初主动带着周榆晚做出了很多亲密的动作。可拍了几张后，摄影师停了下来。
“荷初，榆晚，你们的动作很到位，可是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摄影师低头看了看刚才拍的照片：“是眼神的问题，虽然你们的动作很亲密，可是你们的眼神特别是荷初的眼神很疏离，这会让人感觉到这些亲密的动作是装出来的，明白吗？”
“好的，我知道了，我调整一下。”荷初说着点了点头。
重新拍摄后，荷初和周榆晚做着动作，回想起了曾经两个人倒好几辆公交车去面试工作的情形，那个时候是冬天，天很冷荷初冻得嘴唇发紫，周榆晚下车后买了一个烤红薯塞到荷初手里给她取暖……想到这个事情，荷初望着镜头的眼睛立马有了感情。
“对了，眼神对了，片子有了，结束。”没多久，摄影师就完成了她们这一组的拍摄。
结束后，荷初立马回到化妆间卸妆换衣服，没有给周榆晚一秒钟接触自己的机会。
这一周的评委评判中，荷初和周榆晚的合照夺得了本周最佳，简清和李菀书也顺利进入十一强。
五
荷初告诉周榆晚不会在比赛中和任何人产生瓜葛，她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除了在拍摄时需要互动配合之外，其余时间荷初都是独来独往。一开始其他的选手还会主动和荷初聊天，但是经过几次的热脸贴冷屁股后，大家就放弃了和荷初成为朋友的打算，骄傲、自负、冷漠、孤僻，成了大家给她的标签。
在别墅的时候，周榆晚时不时地观察荷初，在大家坐在一起聊天说笑的时候，荷初通常都是在看书或者健身，周榆晚看得出荷初是真的很重视这次的比赛。在外面拍摄的时候节目组会提供工作餐，而在别墅里的时候则需要选手自己做饭。通常大家都是一起做饭一起吃，而每一次荷初都是一个人从冰箱里拿一根黄瓜一个苹果或者一盒酸奶去房间里吃。除了每周固定的比拼之外，节目组还给选手安排了各种训练，所以每天的强度和压力都很大。看到荷初每天吃那么少，周榆晚很担心荷初有一天会撑不住。
在节目录制到第三周的时候，第一周的节目正式在星空卫视和各大视频网站上线，因为有周榆晚和荷初这两个选手的参与，节目的热度很高。节目播出后，那张荷初双眼通红地抱着周榆晚的照片打动了观众的心，大家的注意力从荷初那个醉酒的视频转移到她曾是全国模特大赛冠军上来。荷初很多走秀的视频也被网友扒了出来，很多曾经对荷初无感的人也慢慢成了荷初的粉丝。
第三周的比拼除了像之前的主题大片拍摄之外，还增设了T台走秀环节。之前一直都做淘宝模特的简清对于走秀没有什么经验，上台后她不知道如何控制双脚的力度和走路的频率，在定点处摆的Pose还被评委嘲笑是80年代的姿势，最后简清在第三周十进九的比赛中被淘汰出局。被淘汰后，简清按照规则需要当天就整理行李离开训练营，周榆晚、李菀书来到简清的房间帮她整理东西，平日里和简清关系好的选手也一一来和简清道别。
然后，简清看到了站在门口来回踱步的荷初。
“荷初。”简清喊着荷初的名字向她走去，谁知道荷初看到简清向自己走来，立刻转身离开。看着荷初的背影，简清无奈而伤感。
节目组安排了车子送简清回家，坐上车子后，简清打开了三周没有使用的手机，一条条信息噌噌噌地冒了出来。有一部分是亲戚朋友看到第一期的节目后来给她加油打气的，很大一部分是俞经年发来的。简清打开来，除了每天的早晚安问候外，有俞经年分享他在生活里遇到的好玩的事情，还有他看了第一期节目后发来的点评和赞扬。
简清盯着屏幕想了想，发过去两个字：谢谢。
没几秒后，俞经年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简清，是你吗？你怎么用手机了？”
“我被淘汰了。”
“没事，我看了第一期的节目，你很棒，表现很好。”
“谢谢你，经年，以后的日子我会继续努力。”
“简清，你在干吗呢？”
“在回家路上，这几个星期特别累，想好好睡一觉。”
“嗯，那你好好休息，明天再聊。”
结束和俞经年的电话，简清心里有一点小小的失落。她打开车窗，四月的凉风扑面而来，简清望着外面霓虹闪耀的夜景，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能入围十二强并走到现在，她已经非常满足，她知道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现在她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简清在第二天是被持续不断的敲门声给吵醒的，穿着睡衣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俞经年，简清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经年，你怎么来了？”
俞经年没有回答简清的问题，而是微笑着从身后拿出一束向日葵，递到简清的面前：“简清，送给你。”
简清呆愣了几秒才伸手接过那束向日葵，她没有告诉俞经年这是她第一次收到男生送来的花。
“经年，你怎么来江城了，是来办事吗？”简清见俞经年没有回答又问了一遍。
“不是，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找我？”简清伸手指了指自己。
“嗯，找你。”俞经年说着温柔地笑了起来，“简清，你知道向日葵的花语吗？”
“向日葵的花语？”简清只知道玫瑰花的花语是爱情，“你等等，我去拿手机百度一下。”
“沉默的爱。”在简清准备回房间拿手机的时候，俞经年连忙说道，“简清，向日葵的花语是沉默的爱。谢谢你一直默默地喜欢我，谢谢你在我伤心难过的时候陪伴我，谢谢你给我的沉默的爱。”
在简清告白完不辞而别后，俞经年开着车子找了很久，回家后他立马打电话给简清，却发现简清的手机关机了。他很担心简清，打电话给周榆晚没有人接听，于是他一晚上都没有睡着。
之后的日子里，俞经年发现自己的脑子中会在不经意间浮现出简清的脸来：努力生活追求梦想的简清，乐于助人善良天真的简清，默默喜欢着自己的简清，每天给自己发笑话逗自己开心的简清，连夜从江城赶到南平勇敢对自己表白的简清……这个发现让他意外不已，也让他慢慢忘记了和荷初分手带来的痛，让他的心慢慢地向简清偏移。
在简清对自己表白的时候，他是真的不确定自己对简清的感情是感动、感谢还是喜欢。而在这几天时不时地想起简清之后，他想他或许找到了答案。
在简清比赛的这三周里，俞经年除了每天给简清发微信之外，还每天上《女神的进阶》官方微博寻找简清的踪迹。他希望简清可以在比赛中走到最后，但同时又希望简清快一点回家，好让他快一点把自己的答案告诉她。虽然他才刚刚从上一段感情里走出来，但面对简清这段时间对自己一点一滴的关心，他发现自己在这些天的相处中不知不觉地对简清产生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于是试图说服自己给彼此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重新振作起来的勇气。
“简清，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完全放下了和荷初的那段感情，但是这些天我发现自己也并不讨厌你，甚至对你有一些好感。如果你不介意我和荷初的过去，如果你真的愿意和我在一起，那就让我们尝试着在一起吧。”
听俞经年这样说，简清的眼眶慢慢地湿润了起来。她以为自己和俞经年之间已经没有可能了，可谁知道这会儿她竟然从他口里听到了他要跟自己在一起。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大概就是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吧。简清很庆幸，庆幸那一晚勇敢地去南平对俞经年表白。如果没有那一次的勇敢，她想俞经年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的心意吧。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简清哽咽着，用力地点了点头。
这时，俞经年走上前张开双手抱住了简清。
六
《女神的进阶》第二期和第三期的节目相继播出，为了制造话题获取更高的热度，荷初一个人独来独往的画面被剪辑进了正片里，在节目组和文化公司的推波助澜下，“昔日模特冠军耍大牌”等各种各样的新闻又登上了热搜榜前几名。倒是周榆晚在节目里不争不抢认真培训学习的表现，让很多的网友路转粉，沐夏新一季产品的销售量也是节节攀升。
六进五的大牌拍摄主题是“朋克”，选手们化上烟熏妆，穿上皮衣等干练的服装，被拉到了隔壁城市一个废弃的钢铁厂。为了衬托主题，节目组还提供了吉他等一系列能展现朋克元素的道具。
李菀书第一个出场。
一头黄色短发的李菀书穿着皮衣和靴子，一站到镜头前就潮范儿十足。她举着双手放到额头前，望着镜头微张着嘴，再加上化妆师特别搭配的唇钉，整个人朋克味十足。李菀书的镜头感很强，也很知道摄影师要什么，没多久就完成了拍摄。
接下来，荷初和其他的几个选手也顺利地完成了拍摄。
周榆晚最后一个拍摄，道具组让她背上了一把吉他。周榆晚背着吉他站到镜头前，做了一个动作。
摄影师拍了几张后放下了手中的机器：“榆晚，你的动作太柔了，能不能给我刚一点硬一点的感觉？”
周榆晚听了摄影师的话换了一个动作，可这一次摄影师觉得周榆晚的情绪不对。几次下来摄影师有点儿不耐烦了，周榆晚看到摄影师皱着眉头更加忐忑不安，之后的拍摄更是怎么都进入不了状态。
周榆晚结束拍摄时已经是傍晚六点多，节目组一行五十多个人坐车回江城，周榆晚坐在车子的最后排一声不吭，李菀书看到后坐到了她的身边。
“榆晚姐，怎么啦？”
“我今天拍得不好，可能要被淘汰了。”
“结果还没出来呢，不要那么没自信。”
“真的，你也看到了，我一个人就拍了一个多小时，最后我看摄影师都不耐烦了。”说到这里周榆晚的声音都颤抖了。
“榆晚姐，别想了，拍摄已经结束，你再想也没有用。你现在应该做的是调整心态，然后整理今天拍摄的经验运用到下一次拍摄中才是。”
听李菀书这么一说，周榆晚觉得整个人一下子被点醒了。她想到当初央求宵行同意自己来参加比赛时说只是想通过比赛提升和锻炼自己，这一个多月的比赛中她学到了很多，好像已经达到了当初的目的。所以，她应该像李菀书说的那样，用更加淡然的心态去面对结果才是。
周榆晚觉得自己小看了李菀书，她没想到李菀书虽然比自己小了好几岁，境界却比自己高得多，她转过头轻轻捏了捏李菀书的脸：“菀书你可以啊，道理知道得挺多啊！”
回到别墅后，李菀书帮着周榆晚一起整理行李。整理完行李，周榆晚在和其他的选手告别后去了荷初的房间。这一次，看到周榆晚进来荷初没有躲避。她坐在**，看着周榆晚慢慢地走到自己面前。
“荷初，无论你怎么看待我，我都把你当作我的朋友我的姐妹。我先走了，你要好好加油，祝你成功。”周榆晚知道荷初不会理睬自己，所以在说完最后一个字后就起身离开。刚迈开脚步，她的耳边就传来轻轻的三个字：谢谢你。
周榆晚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又向前走去。
周榆晚拉着行李箱依依不舍地走出训练营，耳边传来了一阵欢快的口哨声。抬起头，她看到穿着黑色衬衫的宵行吹着口哨，双手抱胸靠在车上。
“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回家啊！”
“你怎么知道我被淘汰了？”问完这个问题，周榆晚才觉得自己的这个问题真是多此一举。SE是这次比赛的承办方，有工作人员全程跟进着比赛，宵行当然可以第一时间知道比赛的情况。
宵行没有说话，走上前一只手接过周榆晚手里的行李箱，另一只手将周榆晚揽到自己的怀里。周榆晚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蹿入宵行的鼻尖，宵行深呼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榆晚，我好想你。”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宵行在长久的沉默之后说出这句话，周榆晚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她回抱住宵行，手掌覆在他宽厚结实的肩膀上。
“宵行，我也想你了。”周榆晚埋在宵行的胸口，听着宵行一下下蓬勃跳动的心跳，这样对他说。
听到周榆晚的话，宵行的眉毛提了上来。
“想我，想我哪里？”
“你……”
“我、我怎么了啊？我在问你呢，怎么脸红了？”说着宵行将抱住周榆晚的手从后背放到腰上，这一个动作让他和周榆晚的身体紧紧地贴合在一起。
“宵行，你、你干吗？”
“周榆晚，你都不知道我这两个月是怎么熬过来的。”说完最后一个字宵行霸道地吻了下来。两个月的思念和等待，让这个吻更加的炽热和缠绵。周榆晚闭着眼睛拽着宵行的衣服，觉得整个人热得快要烧起来。
好一会儿后，宵行才结束这个疯狂到不行的吻，为周榆晚拉带副驾驶的车门。
选手训练营在后视镜中越变越小，周榆晚转过头问宵行：“如你所愿我被淘汰了，现在满意了吧？”
“满意。”宵行想都没想就回答。
“你别急，我话还没说完呢。”见周榆晚皱着眉头瞪着自己，宵行忙不迭地笑着解释，“我满意是对你在比赛中表现的满意，不是对你被淘汰而满意。”
“嘁，鬼信你。”周榆晚转过头望向前方。
“真的。”宵行真的没有想到周榆晚能在高手如云的比赛中走到这一步。宵行让跟组的同事每天向他汇报周榆晚的情况，努力、拼命、认真、好学、悟性高是同事在这些天以来对周榆晚的评价，“不信的话你看看这个。”宵行见到红灯停下来，转身从后座上拿了一个文件袋交给周榆晚。
周榆晚打开来，是几份合同和一张2018年下半年的行程表，行程表上的很多日期都被填满了。
“这是你的工作行程表。如果你表现得不好，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被你圈粉，怎么会有那么多工作找你？”宵行说着把几期节目播出后网上观众的反馈告诉周榆晚。
看着行程表，周榆晚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半路上，周榆晚才想起很久没有使用的手机。打开手机，无数条信息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看到微博上的99条私信和200万的新增粉丝，周榆晚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觉得这一切是那么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