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案 土屋谜尸3
十一
专案会结束后,刑警队分4组展开调查,前后不到3天,明哥列出的几项工作便已水落石出。
1.调查“微创剖宫产”的工作很简单,从医院的系统中下载excel文件即可。2.“韩潮”美容美体会所是会员制,经他们介绍出国整形的人员都有名单。3.在云汐市仅有一家名为“韦尔”(VELL)的意大利餐厅能够提供松露这种食材,该餐厅较昂贵的食材只针对高级会员销售。4.去过理发店的人都经历过一件事,那就是办理会员卡,云汐市凡是上得了台面的理发店均是如此。经过排查,能够提供植物性染发剂的不到5家。
调取来的所有信息进行圆形叠加筛选,最终一名叫林洺熙的女子被标注在了圆心的位置。
为了确定尸源,刑警队又对林洺熙做了进一步核查,令我们兴奋的是,林洺熙在剖宫产后保留了胎儿的脐带血和胎盘,老贤经过骨骼DNA检验鉴定,确定了被制成腌肉的就是林洺熙。
至此,死者的身份彻底查清:林洺熙,女,1993年2月18日出生,湾南省外国语学院毕业,其父母远在外地,对女儿的情况并不了解。
林洺熙有一张“格林美容美发”的钻石会员卡,根据其消费记录显示,她最后一次刷卡是在去年的1月2日,消费内容是染发护理。老贤依照头发的平均生长速度推断出,她是在去年4月份前后遇害的。无独有偶,林洺熙在意大利餐厅消费的最后一餐是在去年的4月3日中午11点22分;两个时间点都是在4月份,那么林洺熙被杀的精确时间就在4月3日当天。也就是说,我们发现的尸块,已在石屋内悬挂了1年3个月之久。
刑警队调取了医院的出生证明,在孩子“父亲”一栏中,写着一名男性的身份信息:谭天恩,男,1972年8月8日出生。
明哥联系卫计委,查询了初生婴儿的疫苗接种信息,奇怪的是,林洺熙的孩子在云汐市并没有疫苗接种记录,也就是说,林洺熙刚做完剖宫产,她的孩子就离开了云汐市。而带走孩子的极有可能就是谭天恩。
经查,谭天恩是知名企业家,他在云汐市投资多家大型工厂,工厂的年产值均在上亿元。据知情人透露,谭天恩旗下的所有产业均是和妻子共有,而两人膝下无子嗣。更为奇怪的是,夫妻二人已于去年返回北京,云汐市的工厂也交由其他股东打理。
案件调查至此,我们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谭天恩夫妻会不会是借腹生子,接着杀人灭口?
虽说这个假设能解释得通,但尴尬的是,我们手里没有任何物证能证实。有人要说了:“没有证据还不简单,人抓来直接审讯不就知道了?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播吗?”可殊不知,影视剧和现实中的办案有天壤之别,口供在任何时候都不能作为定案的依据,一切推断都要有客观物证予以支撑,“柯南式推理”只不过是欺骗小孩子的把戏;“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这才是办案的核心价值观。
死者的身份已核实,也有了合理的怀疑对象,为了确定嫌疑,我们必须找到连接两者的证据链条。刑警队随后查实了一条很重要的线索。林洺熙在城市花园小区有套120平方米的私人公寓。
城市花园小区位于云汐市环境最为优美的南山新区。开发商敢把小区称为“花园”,可想而知那里的房价有多高。这么说吧,林洺熙的那套公寓在市中心繁华地段换套相同面积的商铺都不成问题。既然房价如此之高,小区的配套服务也不会让业主失望。电影《大腕》中李成儒的一段经典独白,就证明了这一点:
“一定得选最好的黄金地段,雇法国设计师,建就得建最高档次的公寓!电梯直接入户,户型最小也得400平(方)米,什么宽带呀,光缆呀,卫星呀,能给他接的全给他接上!楼上边有花园,楼里边有游泳池,楼子里站一个英国管家,戴假发,特绅士的那种,业主一进门,甭管有事没事,都得跟人家说:‘May I help you sir?’(我能为您做什么?)一口地道的英国伦敦腔,倍儿有面子!社区里再建一所贵族学校,教材用哈佛的,一年光学费就得几万美金,再建一所美国诊所,24小时候诊,就是一个字——贵!看个感冒就得花个万八千的!周围的邻居不是开宝马就是开奔驰,你要是开一日本车呀,你都不好意思跟人家打招呼,你说这样的公寓,1平(方)米你得卖多少钱?2000美金?那是成本!4000美金起!你别嫌贵,还不打折,你得研究业主的购物心理,愿意掏2000美金买房的业主,根本不在乎再多掏2000美金!什么叫成功人士,你知道吗?成功人士就是买什么东西,都买最贵的,不买最好的!所以,我们做房地产的口号就是:‘不求最好,但求最贵!’”
听了这段话,再看看城市花园小区的布局,你绝对会相信,小区的开发商简直就是把电影变成了现实。
十二
线索反馈到我们科室,明哥当即决定去林洺熙的住处一探究竟。刚到小区门口,两位身穿作战服、脚踩平衡车的男子迎了上来。在出示证件、道明来意、登记信息等一套手续办理完毕后,安保人员这才将我们领进了物业的办公楼内。
接待我们的是物业的值班经理,姓孙。
叶茜出示警官证:“孙经理,我们想查一下贵小区D栋3单元808室的情况。”
“请稍等。”孙经理起身从文件柜中抽出了一本台账开始翻阅,“有了,业主叫林洺熙。咦,奇怪了……”
叶茜:“怎么了?”
“林洺熙被我们物业公司列入了黑名单,稍等,我来查查是什么原因。”孙经理打开台式电脑,进入了小区的物业管理系统,“林洺熙”的名字被敲进搜索栏后,多条标红的信息被列了出来,“警官,从去年开始,该业主就一直拖欠着小区的物业费、停车费、水费、燃气费,我们的工作人员多次打电话催缴,但对方手机均处于关机状态,敲门也无人应答。”
明哥:“停车费?林洺熙名下有车?”
“有,车牌是京W55666,是一辆黑色的奔驰S600轿车。”
明哥:“叶茜,联系刑警队其他同事,查查这辆车。”
叶茜“嗯”了一声,掏出手机,走出办公室。
明哥继续问:“你们对该业主是否了解?比如房子平时是哪些人居住,业主是否有孩子等。”
“警官,你要不说我还想不起来,因为这辆车是北京牌照,所以我就多留意了两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平时驾驶这辆车的是一位年轻小伙子,大概二十五六岁,而这位女业主似乎和一位40多岁的男子比较亲近。大概是两年前吧,女业主好像怀了孕,挺着个大肚子,一直都是那位中年男子陪在她身边。”
明哥点开手机相册,调出了谭天恩的照片:“是不是这个男子?”
孙经理扫了一眼:“对对对,就是他。”
明哥收起手机,继续问:“那位年轻小伙子你是否了解?”
孙经理眯起眼睛仔细回忆:“打过交道,我记得他来交过一次物业费,稍等,我查一下缴费记录。”孙经理从文件柜中又拿出厚厚一本台账,“有了,我没记错,缴费单上写的应该是他的名字,叫杨超。”
“除了名字还有没有其他信息?”
“没有,只有一个签名。”
明哥问完,起身道谢走出办公室,叶茜也在这时迎了上来。
“冷主任,查清楚了,车子是谭天恩的。”
“好,通知徐大队,让他派一组人去谭天恩的工厂,查一查有没有一个叫杨超的人,大约二十五六岁,与谭天恩往来密切。”
“我马上去办!”
“另外,还有一件事。林洺熙的住处我们需要立即勘查,你让徐大队请示上级领导,看能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批一张检查证,我们好开展下一步工作。”
“没问题,我现在就联系,审批下来后,电子档发给小龙。”
十三
公安局办案,不仅要讲究证据,还要程序合法。没有检查证,我们的勘查工作就不符合规定,将来律师提出疑问,现场提取的证据会被一票否决,著名的“辛普森案”就是一个很好的前车之鉴,所以我们情愿多等一会儿,也不能违背办案程序。
叶茜经过几年的磨炼,早就从以前的小丫头变成了现在的中流砥柱,前后也就半个小时,检查证的照片便发到了我的微信上。
有了法律手续,明哥带着我们科室来到了林洺熙的住处。要想进入室内,必须先搞定锁芯,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房门使用的是市面最难破解的超C级锁芯,在动用了专业工具的前提下,我依旧耗费了近20分钟。
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在场所有人都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倒不是因为我们发现了什么有价值的物证,而是这间公寓的采光极佳。整间屋子呈南北走向,房门朝北,进门是一个没有任何阻隔的超大客餐厅,房间的西北角为开放式厨房及卫生间;西南角是一间豪华卧室;房子最西边有一个45度斜角的木质楼梯,楼梯通往露天平台。平台为每户的标准配置,约70平方米,东西长,南北短,矩形结构,建有小型游泳池和休闲长椅。平台的东南角还一间10平方米左右的保姆房。
由于门窗紧闭,地面浮灰层并不是很厚,将室内完全遮光处理后,我找到了大量的男士拖鞋印。
打开鞋柜,共发现两男一女3双拖鞋,其中一双为塑料材质,另外两双则为高档皮质。而地面的鞋印,正是这双男士塑料拖鞋所留。
老贤拿出便携式显微镜,在拖鞋的颗粒状凹槽中,发现了血液结痂,这个结论至少证明一点,嫌疑人在分尸后来过这里。
“他回到这里要做什么?”带着这个疑问,我在现场平面图上画出了嫌疑人在室内的行走路线。我们以A代称。
A用钥匙打开房门后,换上塑料拖鞋径直走进了卫生间,接着他穿着带有水渍的拖鞋沿着楼梯来到了保姆房。其进入卫生间要么方便,要么洗浴。如果是方便,不会留下水渍鞋印,因而洗澡的可能性很大。
A为何一进门就要洗澡?一定是身上有污物。A在分尸的过程中,身上势必会沾有大量喷溅血迹,如此一来,进门洗澡就有了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给力的是,老贤还在卫生间的拐角处发现了干涸的血液凝块。猜测再次得到证实。
就在勘查接近尾声时,我竟然无意间发现了“本次副本的隐藏神器”,那是嫌疑人留在抽屉边框上的一枚残缺潜血指纹。
“潜血指纹”和“血指纹”主要的区别在于:前者含血量少,纹线较淡,除非有特殊方法,否则很难找到比对特征。而对我来说难上加难的是,我找到的潜血指纹只占指肚面积的1/4,如果用一般方法,这枚指纹根本没有利用价值。但凡事无绝对,随着科技的进步,指纹检验也迎来了最新的方法——汗孔比对技术。
介绍“汗孔”之前,我们要先说说指纹是如何形成的。手指的皮肤由表皮、真皮和皮下结缔组织组成。皮肤的结缔组织表面不平,形成沟壑与凸起,在放大镜下观察,可见凹凸条状花纹,痕迹学上称之为指纹。
汗孔是皮肤表面分布的一种生理结构,为汗腺导管的开口部位。指纹汗腺绝大多数分布于乳突纹线的顶部,每一枚指纹上都含有大量汗孔。汗孔在身体的不同部位又可分为手掌部汗孔、窍口汗孔、肢体汗孔等。汗孔的形态多种多样,如单孔、并列孔、多孔;又因大小不同,可分圆孔、椭圆孔、多边孔、不规则孔、哑铃孔等。
因此残缺指纹就算没有足够的细节特征可以参照,我们同样能借助高倍显微镜,测量指纹的汗孔特征。对“指纹汗孔”的对比,需要经历三个步骤。
第一,印痕定向。我们要确定提取的残缺指纹是哪只手留下的,如果有条件,最好可以判断出具体的手指。
第二,汗孔定位。在这个步骤中,要挑选出汗孔分布密集的纹线来固定方位。
第三,汗孔测量。借助高倍显微镜测算纹线上汗孔的数量、位置、形状、大小、排列关系等。
有了以上的数据,就算是残缺的指纹,也可以认定嫌疑人。
十四
3小时后,对林洺熙居住地的勘查告一段落。明哥带着我们在小区的一个僻静角落,开了一个专案会。
叶茜:“冷主任,杨超的信息已经查清:杨超,男,1990年出生,云汐市双头村人,是谭天恩的司机,目前暂时无法联系。”
明哥打开手机地图:“双头村距离黑虎山只有5公里的路程,我去买过腌肉,对这个村有印象。村子相对偏僻,村民经济水平不高,至今还有少数的村民在养殖牛羊等大型牲畜,在这个村子里,应该不缺‘积粪铲’。”
“你们看看这个!”我从物证袋中取出了一个印有“结婚证”的红本本。
胖磊猴急地翻开了结婚证:“什么,杨超和林洺熙是夫妻关系?那为什么出生证明‘父亲’一栏写的是谭天恩?这是什么情况?孩子到底是谁的?”
明哥眉头紧锁:“小龙,这件事你怎么看?”
我回道:“杨超、谭天恩、林洺熙三者之间的关系,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我在勘查现场时,发现了很多疑点。成趟足迹反映出嫌疑人为男性,身高一米八五左右,青壮年,中等身材。这些特征都与杨超相符。
“结婚证是我在楼下的豪华卧室中发现的,此房间没有发现可疑鞋印,室内的欧式衣柜中也均是年轻女子和中年男子的衣物。很显然,卧室是供谭天恩和林洺熙起居所用。
“嫌疑鞋印在保姆房较为集中,且保姆房的衣柜中有少量青年男士衣物,这么看来,那里才是杨超的居所。
“随后,我查阅了杨超的固定资产,他名下一没房,二没车,三没存款,他的经济实力根本无法和谭天恩相比,可为什么林洺熙会愿意和他结婚?别的先不说,光是这套房子,如果两人一旦离婚,杨超就有权分得一半产权,这种赔本的买卖谁会干?”
叶茜推测:“会不会有这种可能,谭天恩指派杨超杀害了林洺熙?毕竟林洺熙死后,孩子归谭天恩,房子归杨超,两人各取所需,都是受益者。”
“杨超应该不是为了房子。”明哥解释道,“如果杨超是为了钱,他不可能把价值几百万的房子闲置这么久,就算不能变卖,出租出去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但案件发生了这么久,他并没有这么做。不为钱,他为什么要听谭天恩的指使?杀人偿命,我想他不会不知道里面的利害关系,所以本案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隐情。”
有了指纹和鞋印,案件已达到收网条件。抓捕组兵分两路,第一组远赴北京传唤谭天恩,第二组则在云汐市境内挖地三尺,找寻杨超的下落。
3天后,两人悉数到案,经指纹比对,确定了杨超的杀人嫌疑,在之后的审讯中,他又如实供述了自己的犯罪经过。至此,案件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而令我们意外的是,经多方查证,原本嫌疑最大的谭天恩竟和本案毫无关联。
十五
1990年夏,杨选成终于赢来了咸鱼翻生的机会。他在家里排行老九,上有7个姐姐,1个哥哥,其父杨德明是个商人,在十里八乡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老一辈人“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根深蒂固,像杨德明这种“名门望族”的掌门人,更是讲究。杨德明念叨了半辈子,就想抱个孙子,他承诺,只要谁能满足他这个心愿,他私藏的两根金条便归谁所有。老八比杨选成大5岁,媳妇“不争气”,生了个女娃。眼看杨德明就要驾鹤西游,他只能把宝押在老九身上。好在杨选成没让老爷子失望,在杨德明归西前的2个月,一个大胖小子呱呱坠地。
儿子杨超的满月酒刚摆完,杨选成就把那两根金条变成了23000元现金,这在当时可是相当大的一笔钱,要知道,20世纪90年代初的云汐市,猪肉才卖块把钱一斤。
手里有了钱,杨选成倒也没乱挥霍,他先后投资了鱼塘、养猪场、养牛场、养鸡场,一直折腾到杨超上小学,家里的那点儿家财最终还是被他败光了。
要说杨超也是命苦,从小就被人叫成“有钱人家的孩子”,可他一天有钱人的生活也没享受到,到了他上学的年纪,父母为了生计,只能将他丢在家中外出务工,这一切似乎和村里的其他孩子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杨超作为杨家的独苗,从小到大没受过委屈,这也造就了他顽劣的性格。由于太过贪玩,杨超在整个小学6年里,压根儿就没进过几次学堂。好不容易熬到“小升初”,杨超有了弃学的念头。在农村,很多父母对孩子的教育从来都是不管不问,在很多家长看来,上学可能还没有打工来得实在。
杨超辍学的想法,并没有遭到父母的反对,就这样,12岁的杨超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悠闲自得地在山林中过着惬意的生活。这浪**生活刚开始还是相当滋润的,可时间一长就变得有些索然无味。
山上山下转悠了一年,在杨超的印象中,除了黑虎山腹地,似乎所有地方都被他耍了个遍。关于“黑虎山石屋”的传说,他从小没少听同龄的孩子唠叨。杨超儿时有个玩伴,大名不详,伙伴们都称他为“小半仙”。“小半仙”打小跟着爷爷卜卦算命,在孩子们眼中,也算是见过世面之人。只要“小半仙”一有闲暇,村里的小伙伴就喜欢在村头的大柳树下围成一个圈,听他讲那些玄而又玄的故事。关于“黑虎山石屋”,杨超脑海里总能浮现起与“小半仙”的那段对话。
“我告诉你们,咱这黑虎山哪里都能去,就是千万千万不要去那几间石屋。我爷爷说了,那是极阴之地,里面住着孤魂野鬼,我们小孩儿都是纯阳之身,去了那儿很容易被鬼缠上。”
“小半仙,真的假的啊?”
“真的假的?你忘记咱们村那个失心风的老头了?我告诉你,就是因为他早先去了石屋,被鬼上了身,我爷爷用了很大的法力才帮他镇住,要不然单靠村里的几个人,谁能把他给赶出村?”
“小半仙说的不假,老头发疯的时候我爹也在,当时他满嘴都是血,到处要吃人,肯定是鬼上身了。”
“对对对,我爹也告诉过我,黑虎山的石屋不能去。”
“这老头被赶上山没几年,就死在了石屋里,我爷爷说是被厉鬼给缠死了,现在他的魂魄就游**在山中,要是被他缠上,指定没命。”
“……”
“指定没命。”杨超咬着草根,来回琢磨这句话,“回头把我奶奶从道观里求的八卦镜带上,我就不信它敢上我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