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仇深似海

端木元闻言立刻笑道:“就是它了!”

“什么?”柴荣警觉地护着香囊说道,“你要干什么?”

端木元见柴荣步步后退,劝说道:“你不想活着回长安吗?”

“可是这和昧履支有何相干?”柴荣紧紧护着香囊说道。

“那边鲛人要登岸了!”凝华惊恐地说道,柴荣一怔,端木元趁此时一把夺过香囊,然后向旁边一匹无主战马奔去,柴荣见端木元夺走香囊,顿时脸色大变,他一面追赶一面朗声说道:“端木元,你太大逆不道了,那可是皇帝御赐之物!”

端木元哪管是谁给的,来到马前,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他双手把住马鞍,翻身上马,待柴荣追过来的时候,那匹马早已经狂奔了起来,可是却不是本向人群,而是本想山坡。端木元紧紧地抓住马鬃,啼笑皆非地说道:“马大哥,马大哥,你就行行好吧,往回跑行不行?”

谁知道那马越说越来劲,撒了欢地向山顶狂奔而去。端木元心头一惊,猛的抓住马鬃,那马吃痛,高高的一跃而起,差点把端木元摔下去,端木元紧紧伏在马背上,当它停下的时候已经调转了方向。这时候端木元用力一薅马鬃,战马发疯地向山下人群狂奔而去。端木元骑在马上,拆开香囊,将里面所有的昧履支全部拿出来,放在口中,立刻一股辛辣刺鼻的味道顺着口腔直冲到鼻孔,这种香料他之前就曾经尝过,那是在一条被他们打败的海盗船上,据说这些香料是那群海盗打劫了一个官船得来的,价格堪比黄金,他忍不住好奇尝了一口,立刻感觉辛辣味呛鼻,和今天的味道一模一样。他强忍住刺鼻的味道,不停的咀嚼着。

此时战马已经迫近人群,而独孤冷也已经发现端木元又冲了过来,他恼羞成怒地对端木元大声吼道:“你小子不要命了?”

端木元张开嘴,用舌头压住昧履支的粉末对独孤冷说道:“准备弓箭,一会射击!”

独孤冷猛然一怔,只见端木元骑着那匹马径直冲向眼前的鲛人,两旁的侍卫纷纷后撤。这时候独孤冷似乎明白了什么,朗声对侍卫说道:“掩护他!”

侍卫这才立刻掉转马头,掩护在端木元的左右。独孤冷站在人群外面,手中紧握着弓,虽然他不知道端木元究竟想做什么,但是他却觉得这小子浑身透着一股子邪气,他说不清楚究竟怎么邪,但是他知道这小子绝对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端木元和几个侍卫径直冲向鲛人,但是让所有人没想到的就在即将到鲛人面前的时候,那鲛人忽然圆瞪着眼睛,嚎叫了一声,端木元**的马立刻被惊住了,急忙停住脚步,端木元毫无防备,身体立刻从马上飞出来,飞向鲛人。这速度实在是太快,鲛人躲闪不及,端木元一把抓住了鲛人的脖子。

此刻一人一鲛四目相对,近在咫尺,端木元能够清楚地问道鲛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腥臭的味道。鲛人恶狠狠地盯着端木元,那样子似乎要将他撕成碎片一般,他立刻伸出手,抓住端木元的手背,想要将他丢出去。

周遭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住了,凝华以后掩口,柴荣双眼圆凳,就连自视浑身是胆的独孤冷也惊出了一身冷汗就更别说周围那一众的侍卫了。

而就在此时,端木元看准时机,将嘴对准了鲛人脸上的两个鼻孔,猛一用力将口中所有的昧履支粉末都吹进了鲛人的鼻孔里。

鲛人的身体猛然一颤,只觉得鼻子里刺痒难耐,眼睛里竟然流出了一丝晶莹的泪珠,泪珠滚落,落在地上变成了白色的珍珠。他下意识地用力将端木元丢了出去,端木元在空中飞了数米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摔得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几乎都要碎裂了。而就在这时候那鲛人忽然仰起头,腋下那两个腮竟然缓缓张开,越张越大,露出血红色的血管和嫩肉。

独孤冷又惊又喜,他急忙拉满了弓,对准鲛人的两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嗖嗖嗖”射出了三箭,准头,力度一个不少。只见这三支箭钻过人群的间隙,笔直的插进了鲛人的腮中,硬生生在鲛人的腮内戳出了三个血红的窟窿。余下侍卫见此情形,士气立刻高涨,高呼着冲向鲛人,那鲛人中箭倒地,腮再难合上,一把把锋利的钢刀不停地向鲛人的腮不猛戳,鲜血横流,鲛人哀嚎一声倒在地上,口鼻出血,不再动弹。

而与此同时海中的鲛人已经迫到了岸边,独孤冷大声喝道:“所有人撤向山顶!”

一声令下,残缺不全的队伍立刻排列整齐,端木元,凝华,柴荣各自找了一匹无主战马,跟随大部队快速向山顶上撤去。独孤冷和两个侍卫断后,他瞥了一眼躺在血泊中的鲛人和周围死去的侍卫,跳下战马,手中握刀来到死去的鲛人旁边。这应该是自从鲛人袭扰大唐以来第一次杀死鲛人,这是一次前无古人的胜利,虽然侍卫的进攻分散了鲛人的注意,但是鲛人惊人的战斗力还是让他大为惊叹,而且不得不说能够杀死这只鲛人,端木元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他躬身在鲛人旁边,仔细端详,这鲛人浑身都是绿色的鳞片,就像是一身铠甲一般,刀枪不入。但是射中鲛人腮部的箭却将鲛人的皮射出了三个窟窿,窟窿外面的鳞片摇摇欲坠。这鲛人看似不可战胜,但是一旦找到关键所在,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他伸手用力将一块快要落下来的鳞片拔下来,塞在了口袋中,翻身上马,带着两名侍卫跟上了前面的大部队。

一行人快速来到山顶,只见那群鲛人正围着死去鲛人的尸体,似乎是在做着某种仪式一般。这时候独孤冷忽然发现其中一个鲛人与周围的鲛人都有些不同,他比旁边的鲛人都要高一些,身材更加魁梧,更加怪异的是他身上不是青绿色的鳞片,而是暗黄色的鳞片。他望着倒在地上的鲛人,微微躬下身将那鲛人抱起来,然后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山上的众人,那眼神狰狞可怖,几匹战马被那鲛人看的不停的弹着地上的土,晃着脑袋,口中发出一阵阵的嘶鸣。

“怎么回事?”柴荣用力抓住战马的缰绳问道。

“这次咱们闯大祸了!”端木元死死的抓着马鬃,幽幽地说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了端木元,只见端木元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应该是鲛人的王,刚刚杀死的很可能是他的子嗣,看来他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什么?”凝华一声惊呼,又将目光洒向远方,只见此时那鲛人已经转过身,抱着死去的鲛人缓缓向海里走去,身后的鲛人低着头,握着武器跟随在鲛人的身后。

正在这时候,独孤冷忽然一脚将端木元踹下了马,随后自己也从站马上跳下来,抽出腰间的刀,刀剑直指着端木元的脖子,所有人都是一惊。

“你要干什么?”柴荣急忙说道。

这时候独孤冷瞥了一眼柴荣,幽幽道:“咱们的账一会再算!”

旋即又将头转向了端木元的方向,说道:“端木元,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鲛人的弱点在腋下的腮上,你又怎么知道那个鲛人是他们的王?”

端木元梗着脖子,睥睨地瞥了一眼眼前的刀,一字一句地说道:“海盗!”

“海盗?”独孤冷讪笑道,“一个海盗能用官刀毁了我的寒龙宝刀?一个海盗能知道鲛人的弱点在腋下的腮里?一个海盗能认出那是鲛人的王?”独孤冷说到这里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柴荣,语气阴沉地说道,“一个海盗,至于李天师派他的得力弟子亲自来寻?”

独孤冷这一招不禁让端木元一怔,更让柴荣一阵愕然。其实关于独孤冷的身份,柴荣一直心存疑虑,的确如独孤冷所说的那样,一个海盗绝对不值得师父拍自己亲自来救,可是他实在看不出端木元身上有什么过人之处。于是他也饶有兴趣地盯着端木元,想看看他究竟如何作答。

只见端木元长出一口气,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相说道:“不瞒你说,你问的这些我也想知道,可是你要是问我究竟是什么人,我只能告诉你,我就是个海盗,你要是不信要杀要剐随便你!”

“端木元,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独孤冷被端木元激怒了,他手中握着刀拧眉瞪眼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