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狐狸精！
符离很是欣赏富窑，看向他的时候眼睛里亮光太盛，富窑倒是受不住了，嘟囔着“狐狸果然就是狐狸，都有成为狐狸精的潜质”，然后掀了它的尾巴，看了看它的肚子。
符离一愣。
“公的？”富窑微微皱眉，有些怀疑人生。可又见狐狸生得不错，竟是越瞧越欢喜……
他脸色一凛，伸脚就将它踹下床，蒙了被子就开始睡。
符离也不生气，甩了甩尾巴又站起来，宽宏大量的。
因为它弄明白了一件事，觉得这富窑比它想象中还要优秀——他早就知道掌柜的半夜要来抢劫，所以才会在他们撬门的时候把它藏在被子里。
所以最后才能黑吃黑。
富窑是个聪明的人，符离很满意。
现在，只等他瘦下来就好啦……深夜的月光洒下来，狐狸的牙齿皎洁而又慑人。
“笑什么笑，快睡觉！”富窑一脚踹它脸上，一只公狐狸，大晚上地吱吱叫个没完，惯的你！
符离有些生气，开始磨牙——这脚可真够臭的！
富窑：“你还有完没完了！”
继续磨牙。
“再磨牙饿死你！”
符离压根就不怕，求之不得呢。
就是要磨牙。
富窑决定用眼神杀死它，跟它对视，狐狸一边磨牙一边瞪他。
清晨，第一声鸡鸣响起。
坐着打瞌睡、流哈喇子的富窑终于醒了，他擦了擦嘴角，看向对面的狐狸——狐狸不见了？
富窑又看看自己四周。
咦，今夜竟然没有金子出现？不对啊，以往他穷苦的时候，睡一觉就能得到一堆金银珠宝，连续三天都有的。
可这才一天就没了？
富窑觉得屁股有点儿硌，移了移身子才发现那是一串珠宝——也就是说，昨夜他也睡出了宝物，可，就一串？
富窑想不通，却也只能这样想了。
“阿嚏！”富窑揉了揉鼻子，眼见窗户大开着，正正对着他吹凉风，想想也只有那只狐狸能干出来这等好事了。
不过昨天他的确也有些过分，踢了它几脚——不会跑了吧？
符离表示：那是不可能的事！
此时的它正在后边儿的荒废了的菜园子里埋珠宝呢！
一边埋，一边感叹富窑是个人才。
会功夫、有脑子，还能生钱！
苍天保佑，居然赐给了它这么好的一个壳子！
符离忙前忙后地扒土，富窑悄然而至。
他望着几乎被翻新了一圈的土，还有那只狐狸脖子上、尾巴上挂着的串串珠宝——气儿差点没喘上。
狐狸精！
这妥妥的狐狸精啊！
还晓得埋东西？！
符离觉得身后一凉，转头一瞧，哽住。
富窑一步步靠近，符离吞了好大一口口水。
又是熟悉的倒拎。
完了，事情败露，要被剥皮了。
富窑捡起地上的珠宝，瞧着四周没人，拎了狐狸就回了屋。然后把它摁在桌上开始教导。
“你是不是能听懂人话？”
符离举头望天。
别问它，它也不知道正确答案。
富窑一笑，抬起它的前爪，晃啊晃：“瞧瞧你脏的，走，爷带你去洗个澡。”
符离炸毛：洗完就要剥皮了吗？！
坚决不能洗！
那，跑还是不跑呢？
犹豫的功夫，富窑又把它倒拎了过去，将它身上的珠宝都摘了下来，拿面巾帮它擦泥土。富窑：“可惜现在客栈里的人都跑光了，没有热水，等会儿再带你出去洗洗。”
富窑的声音跟动作都挺温和的，符离觉得，不像是剥皮那么简单……
多天以后，客栈早已今非昔比。
富窑将这个客栈打理得井井有条。
先是重新装潢了一番店面，搞得很是富贵。后来他把牌匾也给改了，叫作“富家客栈”，因名头比较喜庆，重新开业的时候又请了大队的舞狮人，鞭炮也是放得震天响，所以吸引的客人也很多。
富窑还在流光城买了一处宅院，就在富家客栈后街那处。
大有一副在此地长居的模样。
而符离，作为招客宝被富窑搁在桌子上坐了两天之后，嘴都咧僵了，但富窑并没有半分要让它下来的趋势。
富窑不开口，它就只能硬撑着。
搁前掌柜的话，这就叫做“乖”。
之所以会这么乖，完全是因为富窑拿菜园子里的宝贝威胁它，他认定了它听得懂人话，所以跟它讲起了条件。
富窑先是当着它的面儿在园子里挖了几串珠宝，然后告诉它……
“早晚有一天我会把这些东西全都挖出来。”
符离龇牙。
事到如今，它已经知道了抢舍术，富窑又毫无察觉，它也不必担心他防备自己，也就不必再假装听不懂人话了！
“但是，你若肯做我三日的招客宝，我就不动它们了，怎样？”
符离郑重点头：你要说到做到啊！
富窑又嫌弃：“吱吱呀呀地又说些什么，点了头就不要骂我了！”
符离：……老子可没骂你这个瘪三！
既然答应了富窑，符离本是打死也要撑下去的，可等到了第三天，它突然觉得那三条丢了的尾巴处疼得厉害，痛楚遍至全身。
富窑本来在翘着二郎腿喝茶看账本，听到符离那边儿有动静，一边感叹这货真能挨饿一边就看到那狐狸像是僵死了一般，直直地落了地。
得亏他跑得快，这才接住了。
富窑请了很多大夫，大夫说他们只能救人，看不了畜生。
而且这流光城也有养宠物的，多半都是鸟类，很少有养狐狸的，所以专医宠物的大夫也寥寥无几。
后来富窑终于找来一位曾经给人医过狗的大夫过来，给人塞了金锭子，嘱咐一定要救活这只狐狸。
大夫信誓旦旦地接了钱保证，说自己都能把发了疯的狗给医好，区区一只昏迷的狐狸自然是小菜一碟。
富窑守了狐狸一夜。
这一夜，他也问过自己，为什么要紧张一只畜生的命，难道就因为它的尾巴多吗？
后来他明白了，是因为这只狐狸，从来没有想过离开他。
他这个人，生下来就没爹没娘，醒过来的时候就躺在一堆金银珠宝上，后来有人无意得知了他睡觉生钱的本事，伸出了自己的“善心”。
可当他再也无法生出钱来的时候，又将他一脚踢开。
从来没有谁保证过，会一直陪在他身旁。
所幸的是，他长大了，也弄明白了上天对他的恩赐——睡觉生钱只会在他穷困的时候，并且会连生三天。
掌握了这个规律，他再也没有受过苦。
可也没有体会过幸福。
这只狐狸，虽然现在还没有给过他幸福，但是却一直都在陪着他。他相信，只要他好好对它，必然有一天会得偿所愿。
富窑如是想着，扬起唇角入了梦。
可谁知？
天一亮他就被这只臭狐狸挠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