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古怪

城内城外此刻一片混乱,与城外的混乱不同,城内的混乱,来自于白家的灭亡,以及城楼之上的厮杀。

白先此刻犹如惊弓之鸟,躲在一个阴暗的小房间里面,浑身缩在墙角不住的颤抖着,双手死死的抱着白啸林给他的包袱。

白先之所以没走,一是他想要弄清楚,昨晚杀害自己家人的那一群黑衣人,究竟是谁,他心中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梁家,可他没有勇气去梁家质问,现在城中到处都在传,是白家得罪了鬼神,所以就派了鬼怪灭了白家满门,是不是鬼神所谓,白先再清楚不过。

其二,是因为白先听说,城门已经关闭,这代表着,白家最后的底牌,张大人已经遭遇了不测,他走不掉,只能像一个老鼠一样躲在人们找不到的地方。

此刻的城楼上,同样是一片混乱,因为这里正在进行激烈的厮杀。

一方是这龙阳城中的巡捕,一方是左馗带领的左门弟子,巡捕们平日里对百姓或许吆五喝六耀武扬威,可遇到这群真正的江湖人士,那就不堪一击。

巡捕们手中的铁家伙还没烧热,几具尸体就已经躺在了城楼之上。

左馗一脸冷漠的盯着那些扔掉步枪跪在地上求饶的巡捕,指了指地上的几具巡捕尸体道:“是谁杀了他们!”

巡捕们瑟瑟发抖不敢回答。

左馗对此十分的不满,冷哼一声,大刀一挥,最前方的一名巡捕的脑袋滚滚落地。

“是谁杀了他们!”左馗盯着跪地的巡捕们再次问了一遍。

“是白家!”

“是白家杀了他们!”顿时有机灵的巡捕喊了出来。

左馗满意的看了看那名巡捕,望了望余下的巡捕们道:“你们呢?”

其余之人急忙把头低下喊道:“是白家,是白家杀了我们的人,是白家不让打开城门”

左馗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记住你们的话,告诉外面的人”

巡捕们抖若筛糠的走到城楼,冲着下面的人喊道:“城门今日不开!你们且好生等着!”

城外之人一听顿时炸了,一个个冲着城上大骂起来。

“凭什么不开!”

“让白家主出来,我们要见白家主!”下面的人不信巡捕的话,喊着要见白啸林。

“这就是白家主下的命令!”巡捕说完便不再理会下面众人。

“不可能,这不可能,白家主可是善人,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在这饿死!”有人顿时吼了起来。

“没什么不可能。”

“那白家在平日里装模作样,可现在呢,还不是关门自保。”

“对,真是虚伪。”

“伪君子。”

有时候人变得就是这么快,一旦涉及到自身,翻脸比翻书要快,所谓的恩情,都会被抛在脑后。

姬无忌与闹得不可开交的众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没有随波逐流大骂白家,也没有替昔日的白大善人说话,而是安静的蹲在角落,望着前方不远的城门,陷入了沉思。

从龙阳城紧闭城门,到刚才城楼上面巡捕头头的人头落地,这一切在姬无忌看来都很不正常,这其中一定有不为人知的事情在里面,可想要搞明白这一切,只有进了城才会知道。

“师傅为什么非让我进这龙阳城中?”姬无忌皱着眉头思索着这个问题,只是隐隐觉得,这龙阳城与水患应该有着莫大的关系。

这两者之间的关系哪里是那么容易想清楚的,等姬无忌回过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城外升起了火堆,一个挨着一个,远远望去十分的壮观,煞是好看,不过姬无忌想,应该没人有心情去欣赏这样的景色。

火堆跟前三五成群的灾民,分成大大小小的人堆,围在火堆跟前众生百相,有的在怒骂白家,有的低头痛哭,更有甚着自暴自弃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而远处的黑暗之中,依然有人不断的汇集而来。

看着源源不断的灾民赶来,姬无忌站了起来,围着城墙饶了一圈。

不饶不知道,这一饶着实吓了姬无忌一跳,这龙阳城还真是出奇的大,姬无忌围着城墙走了一个时辰,都没能将这龙阳城走上一圈。

虽然没能一窥龙阳城的全貌,不过也让姬无忌有了别的发现。

姬无忌发现,这龙阳城五里范围之内,并没有受到水患的影响,连地面都是干燥的,而再往外走上五里,就会看到满地汪洋,两者形成了明显的界限,这让姬无忌感到惊奇。

“这龙阳城当真是奇地!”姬无忌发现之后啧啧称奇。

“不知能不能飞上去!”姬无忌走到一处无人看守的角落,望了望那高高的城墙,深吸口气,随即猛地加速,一脚蹬在了城壁之上,双脚不断的踢着城墙借力,然而饶是如此,姬无忌在距离城楼还有一半高度的时候,就落了下来。

“果然不行啊!”姬无忌落地之后,看着高高的城墙一脸的无奈。

“听闻我家中长辈,有人能够一跃数丈,也不知是真是假!”提起自己本家,姬无忌是陌生的,因为自小开始,他就跟随着老道,到处游**,唯独没进过家门,更莫提家人。

姬无忌甩了甩头,将脑中关于自家的思绪甩了干净,准备离开回到城门处,却不想就在此时,远远的看到有人拉着一搜小船在艰难的前行。

“脑子坏了?都到这了还拉着船?”姬无忌看到这一幕有些目瞪口呆。、

刚才已经说了,距离城墙之外五里,才有洪水,也就是说,有人拉着船走了五里到此,这不是脑子坏了又是怎地。

夜幕之下,姬无忌看不情远处之人,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是两道身影在艰难的前行。

姬无忌没有着急回去,而是在原地等了一会,直到那两人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走近的时候,才看清来人的模样。

一老一少,一男一女,那约莫五十多岁的大叔,留着胡须,穿着长衫,手握麻绳在前面拉着,其后一妙龄女子,背着包裹在推着小船,艰难的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