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就要死了

林晴晴告诉我,他的师傅干这行四五十年了,在整条白街都有威望,人称白佬。

不过白佬有一个怪癖,他特别讨厌别人直呼他的名字,事实上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凡是知道的,也从来没有出现过。

白佬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耷拉着眼皮,表情僵硬,看不出喜怒哀乐,将我肚子里一堆讨好的话都堵了回去。

“晴儿啊,这人……”白佬咂咂嘴,目光在我身上上下打量,看的我很不舒服。

“师父,他是我一朋友,您看能不能……”

“行吧,既然是晴儿的朋友,我也就帮一帮了。”

得到应允,林晴晴面色一喜,朝着我看了一眼,目光中竟然带着欣喜。

她让我把身上发生的事情和白佬说了一遍。白佬听后,弯腰钻到了棺材里,从里面拿出一个戒指一样的东西,不过上面黑漆漆的,也看不出是什么。

“你把这个东西戴上,车一定要继续开下去,不能停,不然那东西绝对要害你。”白佬的声音不大,却惊出了我一身冷汗。

我双手接过戒指,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形状像扳指一样,摸起来有些软,黏黏的,有些冰。带在手指上,我忽然觉得有些恶心,远处看过来,还以为是一坨屎。

不过为了命,我也只能强忍着恶心带着。

白佬摆摆手,下了逐客令:“人老了,需要休息,晴儿你先带他走吧。”

从白佬的店里出来,晴儿说她还有事要处理,就不跟着我一起回去了。现在有了白佬给的东西,那个女鬼肯定不敢害我,让我放心回去待几天,她师父会想办法帮我。

她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强求,尽管心里还是很害怕,但也有了底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回去的时候虽然还能感觉到那股怨毒的窥探的目光,却没了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回家里后,我洗了个澡,躺到**就睡着了。

梦里,一个婴儿趴在我的床头,阴测测的对着我笑,一边笑一边朝着我爬过来。就这样被婴儿盯了一夜,我终于从梦里惊醒,身下黏糊糊的,出了很多汗,床单都被打湿了一大片。

洗漱后,我继续出去跑出租了,一天倒也没多大是,只是那个婴儿一直在我的脑袋里挥之不去,怎么也集中不了精神。

虽然有了戒指,但为了安全,我还是每天八点就提早回家,还是那条路,却再也没遇到林晴晴。

对于她,我很感激,不然还一直被女鬼缠着。接下来一连几天都相安无事,我也逐渐放松了警惕,只是每天晚上依旧会梦到那个婴儿,距离我越来越近。

我想找个机会问问林晴晴是怎么回事,去她家的时候敲门也没人开,只能不了了之了。

周一凌晨,我下楼开车,看到一个老妪在出租车旁边转悠。她蓬头垢面,头发花白,穿的破破烂烂,嘴唇一直在动,也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

我还以为她是来捡垃圾的,也没去管,把手里剩下的一个馒头还有半瓶矿泉水随手递过去了。

没想到老妪忽然睁开眼睛盯着我,吓了我一跳。那双眼睛怎么说的,瞳孔很淡,眼珠子几乎都是黑黝黝的,倒映不出人影。

她忽然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朝着我笑了笑:“你就要死了。”

“你什么意思?”我皱了皱眉,大早上突然被人诅咒就要死了,任谁都不会开心。

老妪又说了一句:“你就要死了,明天就要死了。”

说完就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我只是当她是一个疯子,一脚油门就走了,结果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的,总觉得手上戴着的那个黑色的戒指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而且车里面还有一股很难闻的恶臭味,不知道来源是在哪里,死女人反倒是消失了,这也算是这些日子以来唯一的一件好事了。

晚上送完最后一个乘客,我下班回家,在楼下又遇到了那个老妪。她就站在楼道口,眼睛在车灯下泛着光,一直盯着我看。

这哪里是人的眼睛,和野兽一样,我抄起车里面的一把扳手给自己壮胆就下车了。

走到老妪面前,她也没拦我,只是盯着我看,嘴里咯咯咯的笑,不停的重复那句你就要死了的话。

夜里出奇的黑,天上雷声滚滚,看样子是要下去了。老妪的声音我听的浑身不舒服,和雷声混杂在一起,不时的闪过闪电,照亮老妪满脸沟壑的脸。

“死婴的眼睛,女人的经血,你能活到现在,命还真是硬。可惜了,可惜了,这条命终归是别人的了。”无论雷声有多大,老妪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这个时候,带着戒指的食指忽然有些痒,又带着刺痛。我低下头,只见黑暗中我的手指上一个眼睛正转动着看着我,瞳孔中倒映着我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清晰可见。

我啊的一声,就要伸手去抓,那个眼睛一闪,消失不见了。黑暗中,我大口的喘着气,刚刚那个眼睛是什么,我手上的戒指哪去了?

“年轻人,你晚上是不是时常梦到一个死婴在床头,每天晚上都在朝着你爬动。”老妪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后,苍老沙哑的声音传过来,让我本就脆弱不堪的神经,变得险些断裂。

我猛地转头,死死的盯着老妪,握着扳手的手紧了紧,冷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年轻人,别冲动,一切等你见了那个女孩就明白了。”老妪说完,转身出去了,一阵闪电划过,老妪的身影竟然凭空消失了。

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大雨倾盆而下,哗啦啦的打在水泥地上,溅起大片水花。

我猛地惊醒,冲到雨幕中,朝着林晴晴的家里冲过去。可能是因为雷电的关系,楼层停电了,我一口气跑到十七楼,用力敲打林晴晴家中的房门。

“林晴晴,你开门,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焦急的喊道,可惜门后好像死寂了一般,怎么敲也没人应答。

过了十几分钟左右,隔壁的门开了,一个中年妇女的骂道:“大半夜的敲什么敲,那家人都死了两个多月了,你来找鬼啊!”

瞬间,一盆冷水从头而下,寒意顺着脚底直冲脊背。

与此同时,门嘎吱一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