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人头
猩猩平时吃水果、野菜之类,但是它们不是绝对的素食主义者,有时候,它们也会开开洋荤,逮个长臂猴之类的动物吃吃。
一般说,它们捕捉小动物不太容易,因此,它们基本以素食为主。
可是,藩奇一点肉都不吃,柬耗曾经给它猪肉、鸡肉、兔子肉,它抓过来嗅嗅,立即扔开,只吃香蕉、桃子之类的食物。
它好像也不向往野外那个世界,也许是柬耗对它太好了的缘故。它乐不思蜀。
这天,孟长次给柬耗打了一个电话,说:“我这些天太专注猩猩了,经常做梦。”
“什么梦?”柬耗很感兴趣。
“我梦见一群猩猩在森林边上哭。”
“有意思。”
“挺吓人的,因为每次梦见的都一模一样,包括那些猩猩的数量,周围树木特征,还有它们哭的表情……”
这个心理学者为自己的恐惧找不到解释了。
这天晚上12点,柬耗的电话又响了,还是孟长次,他在电话里大声说:“柬耗,我的窗子上也出现了剪纸!”
“什么剪纸?”
“是猩猩……”
柬耗一下想起了那个叫小错的女孩遭遇的经历,他说:“是谁逗你玩吧?”
“不像!我觉得今天要出什么事……”
“别胡思乱想了。”
放下电话后,柬耗不放心,他开车去了孟长次的住处。
他敲了敲门,发现门开着,就直接走了进去。
房间里漆黑一片,有血腥气息。
他摸索着打开灯,果然看见窗子上贴着很多剪纸,剪得很粗糙,周边像锯齿一样,那是猩猩的毛。一张张嘴都很大。眼睛是两个洞洞,死死盯着人。
他朝孟长次的**看去,目瞪口呆:他看见了孟长次的尸体!
那尸首真是惨不忍睹:
一般的凶杀案总是无头案多,因为凶手怕被抓到。但是,这个凶杀案不同,孟长次的身子不见了,或者说身上的肉都不见了,只剩下白惨惨的骨架,被啃得很干净,连个血丝都没留下——之所以说是“啃”,是因为柬耗看到了那骨头上的牙印。
但是,孟长次的脑袋却完好无损,那神态还有点安详,就像睡着了一样。
柬耗想跑出去,却发现门反锁了!
他颤抖着摸起电话,里面却无声。
他又掏出自己的手机,上面竟然显示没有信号!
这里竟然没有信号!
这时候,灯一下灭了,柬耗跌坐在屋角,死死盯着孟长次的方向,魂飞魄散。
这一天是8月8号,这个日子将成为他的忌日?
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很清脆。
“谁?”他颤颤地问。
没人说话。
“谁!”
他又问。
那门轻轻地开了,门外更黑暗。
柬耗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静静等待。过了很久,竟然没有人。
他哆哆嗦嗦地站起来,走过去,迈出那个门,试探着朝前走,好像走在地雷阵中。
他一步步下了楼,竟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出了楼门,他撒腿就跑,一直跌跌撞撞地跑到附近一个公共电话亭,报了警:“四道口街安居楼,8月8号,不对,是4门8号,有人被吃掉了……”
警察很利落,只说了一句:“明白,马上到。”
柬耗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进了家门,他看见藩奇在酣睡。
他没有弄出一点声响,观察它一会儿,又蹑手蹑脚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他受到的刺激太大了,当然睡不着,一直在苦思冥想:是谁害了孟长次?那些剪纸是谁贴的?是谁在四处散布这种不祥之物?孟长次为什么在死前最后一个电话里说他梦见了一群猩猩在哭?为什么最近发生的一系列恐怖事件总跟猩猩有关联?猩猩是元凶,还是通风报信者?
突然,他的录音机在寂静的黑夜里响起了歌声:“……甜蜜蜜,你笑得多甜蜜,就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他一下抓紧了被子。这房子里只住着他一个人,客厅里的录音机自己怎么就响了呢?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如此熟悉……”
他的神经紧张得快断了,慢慢慢慢爬起来,打开暗暗的地灯,向客厅走过去。
突然,背后有人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他猛一回头,看见了一只长满黑毛的手。是藩奇,它冷冷地看着他。
他傻在了那里。
它左歪一下右歪一下,走到录音机前,伸出爪子乱按,竟然把录音机关上了。然后,它摆弄那些磁带,似乎在挑选喜欢听的。
一定是它把录音机按响的。
柬耗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他走过去,把电源线拔掉,拍拍藩奇的脑袋,说:“睡觉。睡觉。”
它放下磁带,四肢着地走回了它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