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盏灯 时尚女王,重新起航

“我知道,让你立刻接受我妈妈的改变有些困难,但能不能请你拿出一点儿时间,留在节目里,重新认识她——也许,你会发现,她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可恶。”

在穗穗的鼓励下,打起精神的顾起帆信心满满地接受了胡绮云的独家面试,因为之前整理了许多星河传媒的资料,顾起帆跟胡绮云侃侃而谈,说出了许多自己对于网络节目的想法,让胡绮云意外之余欣赏不已,当即把负责招募嘉宾的负责人喊过来,与顾起帆签订了录用协议。

面试成功的顾起帆拿着节目组交给他的节目资料走出星河大厦,看着外面的阳光,心情豁然开朗,眼前忽然浮现出一个明亮生动的笑脸,就在他距离不过三五米的地方,穿着绿格子连衣裙的梁穗穗,站在星河广场的喷泉旁,清新得像一个童话。

顾起帆心里不自觉地泛起一股暖意,他忽然想到,自从认识这个女孩子,自己冷冰冰的世界里,就汩汩围绕着灿烂的暖意。

这么想着,看向穗穗的目光立刻变得温柔起来,脸上也泛起了由衷的笑意,向着穗穗走去。

“你怎么来了?”

穗穗从妈妈那里得到顾起帆的面试通知以后,早早便赶来了。但她故意躲起来,以免顾起帆认为她来帮他托关系走后门。穗穗相信,只要他能屏蔽外界干扰正常发挥,就绝对能获得节目组的认可,所以,她等在这里,就是想看他意气风发自信满满的样子!

果然,顾起帆不负期待,满脸笑意地向她走过来,穗穗曾在脑海里勾勒过许多次顾起帆笑起来的样子,没想到会是这样令人如沐春风。

她忍不住跑到他面前,清脆地冲他回道:“我来等你的好消息呀,顾学长!”

因为穗穗的真诚与善意,顾起帆终于彻底敞开了心门,把她当成一个平等且信赖的朋友,不管是开发APP还是查找参加节目所需要的资料,他都会找穗穗一起商量,两个人一有时间就会在学校里碰面,简直有些形影不离了。

同学们对于两个人的要好已经见怪不怪,而且顾起帆并未隐瞒自己将要参加网络节目录制的消息,穗穗也在学校里积极地为妈妈打广告,大家看到性格越来越开朗的顾起帆与正能量满满的梁穗穗,纷纷受到感染,对胡绮云的新节目也有了些期待。

当然,也有人态度坚决,对胡绮云坚决抵制。比如,一直在跟胡绮云作对的张墨藻同学。

原本,在校园里看到顾起帆跟梁穗穗越走越近,墨藻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后来听说胡绮云要开新节目,简直火冒三丈——什么?自己好不容易搅起那么多风浪,让胡绮云身败名裂,可这才多长时间,她竟然就要复出了,而且,顾起帆竟然还要去上她的节目当嘉宾!

墨藻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事情在朝着她最不情愿的方向发展,回到家里打开电脑,想要故技重施,继续发布一些抵制胡绮云的帖子,可对着文档却毫无思路——自己可以给胡绮云招黑的素材,无非就是表姐林回音,可是之前已经爆过料了,很难再引起关注。后来她讽刺穗穗身为胡绮云的女儿却很胖,导致穗穗陷入风波之中,遭受了许多嘲讽。墨藻事后回想,自己写下帖子的时候明明针对的是胡绮云,却伤害了穗穗,心里总觉得不安,却拉不下脸来跟她说声抱歉。

而且,墨藻不能忍受的,是眼睁睁看着顾起帆面对“劣迹斑斑”的胡绮云,不仅不敬而远之,反而要跟她“同流合污”录节目。她固执地相信,顾起帆只是还没有认清胡绮云的真面目,或者他现在的处境太需要有人帮助,所以不得不委曲求全……总之,墨藻就是不愿意否定顾起帆的人品。

百感交集之际,墨藻随手点开电脑上的搜索引擎,输入“时尚行动派”几个字,想看看胡绮云的新节目到底要搞什么的主题,网页打开的时候,除了一些官方的节目介绍,她还看到一个大红色的广告页,上面明晃晃地写着“招募学生嘉宾”字样。

墨藻扫了一眼便明白了,顾起帆应该就是当上了这档节目的“学生嘉宾”,因为这是一档主打年轻收视群体的节目,为了增加互动性,特地邀请一些在高校里有号召力的学生来参与录制,达到宣传推广的目的。

精美的宣传页上,闪烁的字体映在墨藻的眼帘,她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几条长长的招募要求,忽然嘴角扬起,心里有了主意。

经过几个月的策划筹备,《时尚行动派》终于确定了录制时间。因为这是胡绮云重新回到工作舞台的日子,穗穗全家人一起出动,早早来到演播厅,给妈妈加油助阵。

胡绮云直接去了后台,穗穗在观众席上待了一会儿便也跟了进去,虽然理由冠冕堂皇——我想陪妈妈化妆,却还是被胡绮云一眼识破:“你是想等顾起帆吧!”

穗穗有些脸红,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在后台东看西看,待了好一阵,终于在开门声再次响起的时候,看到了顾起帆。

顾起帆穿了一件平整的白衬衫,浅蓝色牛仔裤衬得他一双腿又直又长,脚上是一双白色平底鞋,整个人看起来清爽雅致。

他一眼就看到了穗穗,立刻笑着向她走过来,洁白整齐的牙齿像一颗颗贝壳,让她也情不自禁地对他笑起来,声音清脆道:“学长,你来啦!”

顾起帆冲她点点头,视线绕道她身后看着胡绮云,礼貌地开口道:“胡阿姨好……”话音未落,只见面前的穗穗神色陡然一变,似惊讶又有些担忧似的张开双手,做了个挡在胡绮云面前的动作,嘴唇翕动着,念出一个人的名字:“墨藻?!”

听到这个名字,顾起帆也有些不可思议,急忙回过头来,果然看到了刚从门口进来的张墨藻,只见她扎着高高的马尾辫,穿着一件果绿色上衣,配橙色运动短裙,整个人充满着活泼跳跃的生气。

与两个人讶异的反应形成明显的对比,张墨藻满脸的从容坦率,甚至还冲两个人甜甜地打了声招呼:“你们好呀!”

穗穗正要反问她到来的原因,被她牢牢护在身后的胡绮云不明所以,一边探出头来一边伸手拉了拉她的胳膊问:“穗穗,怎么了?”

胡绮云已经化好妆,外加她最近状态极好,浑身散发着高雅大方的气质——如果墨藻没有记错,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站在胡绮云面前,也第一次对胡绮云的态度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她比自己印象中还要漂亮,而且她的目光无意中看向自己,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种亲切的善意——这种气场让她整个人充满了吸引力,让人没办法反感她。

墨藻在心里悄悄评价着胡绮云,脑海里几乎同一时间冒出了反感的声音:就是这样的她,让表姐狂烈追逐,患上抑郁症,至今无法正常生活。可她却仍然在大众面前光鲜亮丽,这是多么讽刺,多么不公平的人生啊!

一时间,长久积压的愤怒再度席卷全身,让她竖起尖刺,强迫自己下定决心,胡绮云越是想早日利用个人魅力洗白复出,自己就越不能让她如愿以偿!

“咦?是张墨藻吗?”

一个拿着流程单在后台四处奔走的女编导老远看见墨藻,立刻抽出手中的资料走了过来,看见她点头之后,在资料上确认了一下,一把拉住墨藻的手:“小美女,你怎么才来呀!”说着,回头看了看胡绮云,胡乱拨开穗穗,凑过去介绍道:“胡老师,这位是栏目组甄选出的学生嘉宾,张墨藻,今年才十五岁!”

又回头冲墨藻道:“墨藻,这位我就不用介绍了吧,你的偶像,胡绮云老师!”

偶像?

听到这个词,穗穗跟顾起帆面面相觑,两个人还没从墨藻忽然出现的震惊中平复下来,此刻见她忽然又被贴上“学生嘉宾”“胡绮云粉丝”的标签,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看着墨藻乖巧地跟着女编导走到胡绮云面前,恭恭敬敬地开口:“胡老师你好,我关注您很久了。”

穗穗心里不禁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墨藻是由栏目组选出来的学生嘉宾,那说明她是主动报名的节目,还伪装成妈妈的粉丝——她明明那么反感妈妈,千方百计想要抹黑她,怎么可能轻易地转变观点?

而且她刚才说的话也很意味深长,她说的是“我关注您很久了”,而不是“我喜欢您很久了”,穗穗几乎可以肯定,她报名参加妈妈的节目,其实是另有目的。

回想起来,不管是之前的发布会事件,或是墨藻写爆料自己的帖子,都对妈妈造成了十分恶劣的影响,而她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并没有及时站出来维护妈妈,总觉得非常愧疚。所以这一次,她决心不再隐忍,一定要赶在墨藻行动之前,制止她的小动作。

正巧这时节目组的导演过来跟妈妈说话,穗穗顺势将墨藻拉到一边,皱着眉头冲她暗声道:“墨藻,你想来这里捣乱吗?”

墨藻看了眼满脸焦急的穗穗,冷冷地冲她回了句:“我要干什么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无关,你最好别管。”

听着她这样回答,穗穗更加确信墨藻来意不善,正要上前警告,却被一直在旁边注视着一切的顾起帆拉住,虽然他并不完全清楚墨藻与穗穗和胡绮云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却能感觉到穗穗的焦急与担忧,便走上前对墨藻解释说:“墨藻,如果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我可以跟你道歉,但你不要伤害到无辜的人。”

看着顾起帆认真的模样,墨藻不自觉地朝着穗穗的方向看了一眼。印象中,这个性格高冷的学长向来我行我素,独来独往,除了梁穗穗,她再没见过他对谁这样在意过,心里不禁泛起一抹涩意,脸上却满是倔强,语气甚至有些轻蔑地冲顾起帆道:“顾起帆,你想多了,这是我跟某人的私人恩怨。”

话音落,便见她气势汹汹地昂起头,穗穗来不及感激顾起帆的好意,想要再度出手拦住墨藻,负责现场流程的总导演却走过来,将所有参与节目录制的嘉宾们都集合到会议室,穗穗也被工作人员“请”到了观众席。

尽管回到观众席的穗穗不安到了极点,可时间一到,节目还是如期开始录制了。

主持人胡绮云首先出场,做过自我介绍之后,简单阐述了《时尚行动派》的内容核心,便开始介绍嘉宾。

除了专业的点评嘉宾,还有四五个包括顾起帆与张墨藻在内的学生嘉宾,镜头扫过去的时候,那一片区域青春洋溢,每个人脸上都**漾着积极自信的姿态,观众席内不禁吹起了口哨。

很快,大屏幕上出现了本期的讨论话题:“整容事故频发,我们是否应该为了美丽不顾一切?”

全场嘉宾们很快针对话题展开讨论,胡绮云的观点是“不管美丽会给一个人增加多少优势,都不应该抛弃健康”……可她刚阐述完毕,就见墨藻嘴角勾起一抹鄙夷的笑意,拿起话筒大声质问道:“胡老师,我记得你以前的著作里,一直反复强调的观点都是‘美是王道’‘瘦是终身目标’,跟您今天说的观点并不一致哦!”

话一出,全场顿时安静下来,墨藻继续说道:“您的形象一直是美丽又前卫,你敢说你从来没有打过针,吃过药?”

……

墨藻的口气越发咄咄逼人,现场气氛已经变得有些紧张了,胡绮云虽然有些奇怪这个小女生为何如此锋芒毕露,但见惯场面的她还是表现合宜,笑着冲她道:“小姑娘,先谢谢你对我的关注。首先我想说,关于我之前著作里的一些观点,可能你有些断章取义了……其次呢,谢谢你对我个人形象的认可,我在这里可以向你和全场观众保证,我从来没有通过打针吃药的方式来保持容颜。”顿了顿,胡绮云笑着冲大家张开手:“要是有谁怀疑我在脸上做了什么手脚,欢迎上台检查!”

话音落,全场气氛立刻缓和了不少,但墨藻却不依不饶,她拿着话筒,一脸不买账的表情冲胡绮云道: “胡老师,面对我跟观众,您当然是不会承认打针吃药的——所以,这种保证,其实一点儿意义都没有哦……”

现场气氛再次陷入尴尬,甚至比刚才多了些微妙,因为大家的目光都盯在胡绮云身上,所有人都想知道,胡绮云会如何对付这个难缠的小姑娘。

果然,胡绮云依然态度很好,她已经意识到这个女孩今天是故意来为难自己的,但此刻在台上不好询问背后的原因,只好利用主持人特权,将话题拉回来:“关于我们今天的主题,还有谁没有发言的呢?”

两位有经验的点评嘉宾立刻纷纷举手,胡绮云刚要点名,张墨藻的声音却再度响起:“胡老师,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你就赶紧转移话题,是不是因为以前有太多黑历史,担心都被我挖出来呢?”

……

“够了!”

刚刚,在墨藻向妈妈发起攻击的时候,台下的穗穗就一直紧攥着拳头,心里像敲鼓一样紧张不已,眼看着妈妈招架着她一轮又一轮的挑衅,墨藻却紧咬不放,穗穗终于忍无可忍,再无法眼睁睁看着她无理取闹,大吼着站起来,指着台上的墨藻:“张墨藻你够了,作为节目嘉宾,却在台上一味挑起事端,以攻击污蔑他人为乐,不仅是在破坏节目秩序,更是浪费所有人的时间,我作为观众,有权要求你退出节目!”

当穗穗义正词严地将这些话说出来的时候,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大的勇气。

如果说,节目组的人一开始还因为墨藻展开紧急讨论,是否要暂停录制了解情况,后来当观众席上的穗穗一跃而起的时候,录制节奏俨然被打乱,只能被迫暂停。

现场助理们兵分几路,有在台下安抚现场观众的,也有去跟墨藻了解情况的,但墨藻并不配合,而且看着这么多人朝着自己走来,一时间有些不理智,大声叫着:“为什么要停止节目,不让我说真话?胡绮云观点恶毒,害人不浅,根本不配当主持人,你们不唾弃她反而要赶走我……”

对于她的口不择言,助理们都有些束手无策,更不敢伸手去碰墨藻,就在这时,顾起帆“唰”地站出来叫住她:“墨藻!”

被顾起帆猛然大声一叫,墨藻一时愣住,定定地望着他,小女孩的心思涌上来,哪怕平时再天不怕地不怕,在欣赏的男孩面前,回想刚才尖酸刻薄的自己,不免有几分羞赧,慢慢地低下头去。

见她气焰渐消,顾起帆深呼了一口气,低下声来冲她道:“墨藻,别再闹了好吗?否则节目会做不下去的。”顿了顿,语重心长地看着她:“就当是为了我行吗?我很需要这笔兼职收入。”

天知道,让一个男孩承认自己经济上有困难,需要消耗多少自尊。

此时,穗穗已经走到胡绮云面前,简要地跟她解释了墨藻的真实身份。胡绮云恍然大悟,原来她是为了林回音的事情对自己耿耿于怀,所以报名参加了自己的节目,为了顺利通过选拔还谎称是自己的“粉丝”,她的目的就是阻止自己顺利复出。

一旁的编导急忙提议:“胡老师,虽然节目节奏被打乱,但也没必要停下来,只要把刚才那女孩的部分删掉,把她从嘉宾席里除名,其实……”

“不用了。”沉思许久的胡绮云抬手打断了编导的提议,接着揉了揉太阳穴,深呼了一口气,有些疲倦地冲穗穗问,“那个林回音……病情很严重吧?”她心里很清楚,张墨藻几次三番和自己对着干,如果不是年纪小爱捣乱,那就是她的表姐状况实在糟糕极了,要不然,她怎么会把自己当仇人一样呢?

穗穗看着深受打击的妈妈,心里有些不忍,却还是尊重事实,认真地冲她点点头:“我跟墨藻是同学,经常听她感叹表姐的病情……的确很严重。”下意识地,不想让妈妈觉得自己一直站在他人的立场,穗穗并没有告诉妈妈,自己已经去见过林回音了。

胡绮云再次长长地叹了口气。

但是很快,当她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语气却是坚定不移,她对编导说:“重新开始节目吧,不要赶走墨藻,让她继续当我的嘉宾!”

穗穗怎么也没有想到,刚刚还因无奈而显得有些脆弱的妈妈,会在再次登台之后,迅速恢复了女王般的神采。

而且,她走上台的第一件事,便是主动向墨藻道歉!

“对于我的著作里曾出现过对你的亲人有误导性的观点这件事,我郑重地向你道歉。对不起,张墨藻同学,因为我,给你和家人带来烦恼了!”

胡绮云言辞恳切,话音落,还郑重其事地冲着墨藻深鞠一躬,久久才抬起头来。

刚刚,墨藻已经被顾起帆劝住,打定主意不再捣乱,沉默地坐在嘉宾席,她猜想着或许会有工作人员来请她离开,却没有想到,等来的却是胡绮云的道歉。

不仅如此,胡绮云直起身来,转身对着观众以及镜头解释了自己道歉的原因——前段时间的“粉丝事件”,以及后来的“倒胡”风波。那个身患重病的粉丝正是墨藻的姐姐,所以墨藻今天的情绪胡绮云表示完全理解,自己重新拿起主持棒,也是为了推翻自己从前的许多偏激理论,想跟大家一起探讨出更健康更积极的时尚理念,希望观众能给她这样的机会来检验自己。

这番话,胡绮云说得严肃而动情,连穗穗都觉得有些意外,印象中的妈妈,一向自负又固执,很难认可他人的想法——也许,是她好不容易才重返舞台,而墨藻的出现又让她想起那些批判的声音了吧。种种波折令妈妈不得不下定决心,想要真正赢得粉丝们的喜欢和尊重,她必须得为了自己的错误道歉,更要努力提升自己,变得更好。

胡绮云的真诚同样打动了现场观众,演播厅里响起了热烈而绵长的掌声,对于大家的支持,胡绮云激动不已地鞠躬致谢,内心波澜四起,感激的泪水蓄满了眼窝。

看着场上的局势扭转,观众们都对谦逊下来的胡绮云宽容以待,嘉宾席上的墨藻终于坐不住了,她可以答应顾起帆不再继续破坏节目录制,却没办法心平气和地坐在台上,看着胡绮云那么轻易就被大家宽容认可,意气风发。

所以,她皱着眉头站起来,拿起话筒宣布:“对不起大家,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不能继续录节目了……”说完,便不顾任何人的反应,转身走下了台。

对于这个刚刚在演播厅引起阵阵混乱的小女生,观众们已经对她的任何举止都见怪不怪似的,只小声议论了几句,胡绮云很快便将话题节奏引入正轨,节目秩序终于恢复正常。

倒是穗穗,看着妈妈成功稳住局面,心里纠结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跑出大厅,在出口等了半天,终于看见一个人闷闷不乐走出来的墨藻。

看见穗穗,墨藻不禁一愣。但她很快打起精神,大步朝着穗穗走过来,昂起下巴道:“怎么,我已经退出节目还不够?你还要来跟我算账吗?”

“墨藻你误会了!”穗穗上前拉住墨藻的胳膊,“我只是想再跟你说一声对不起!”见她没有抗拒,便继续道:“另外,我还有个请求……”

“我知道,让你立刻接受我妈妈的改变有些困难,但能不能请你拿出一点儿时间,留在节目里,重新认识她——也许,你会发现,她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