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想念
“左脚小拇指使不上力，你左脚的中心主要在前面三个拇指上。”铃木智也指着刚画好的左脚模型图跟沈娇分析，末了，征求她的意见：“对于球鞋的外观，你有没有什么要求呢？”
“想要红白相间的颜色，红色为主，可以吗？”沈娇不好意思地笑，“我是不是要求有点多？”
铃木智也摇摇头：“我还遇到过要刻字的球员，还有绣图案的，每个人想法不同，这些要求代表的意义也不同。”他看着这位年轻的全满贯，认真询问道：“要不要再鞋子上留下你的名字呢？”
“中文吗？”
“都可以，虽然我是日本人，但还是学习过一些中文。”他扶着眼镜笑了笑，眼角的纹路随着这个动作更加深刻，“我们的大球星，有什么要求都是合理的。”
沈娇歪着头想了想：“那……J吧。”她在脑海中描绘新球鞋的样子，想象字母的位置，突然一个想法冲了进来，她想起之前在微信上看到的一个名字。
铃木发现了她脸上的小异常，问：“有什么新想法吗？”
“可以留这个么？”沈娇拿了张白纸，在纸上写了个名字。
铃木笑得慈祥：“当然可以，我们会好好做的。”
“沈娇！有人找你！”队友在喊她。
“你去忙吧。”铃木和助手把图稿收好，向她鞠了一躬，沈娇回礼，说了声抱歉。
“好像来了个节目组的人，你要参加什么节目吗？”
“哦，还没定，他们昨天给我打了电话，说当面谈一下。”沈娇回忆着那通电话，不知道最近为什么那么多节目组找她。说话间已经来到会客室，冯指导正和一个男人谈笑，看到她来了，起身介绍道：“沈娇，这是光线娱乐的欧阳导演。”
欧阳和她握手：“沈娇你好，我是欧阳乔，昨天给你打过电话。”
沈娇轻轻笑了笑，在沙发一头坐下。她穿了一套灰色运动服，头发扎起，五官清秀，欧阳乔不动声色地在她脸上转了一圈，体坛外表出色的男运动员也有几位，网上粉丝也多，可他没想到一个清清秀秀的国球手居然能在网络上有那么大的号召力，昨天节目组的官微刚发了消息，只是说官方正在和沈娇洽谈中，没想到转发就破了万。
欧阳乔不自觉地将沈娇和之前接触过的排球队的一位主攻手放在一起对比，他看了眼她露在外面的小腿，心想这腿倒是好看，不过要是再长点就好了，说不定到时可以给她定一个大长腿的人设。
“是这样的，沈娇，我们的节目是一个户外的游戏比拼类节目，固定嘉宾有六位，目前定了秦琴和吴羽希，我们节目组开会讨论觉得你非常适合节目的定位，你的形象也比较好，号召粉丝的能力也强，所以想邀请你来参加。”
欧阳含笑看了一眼冯指导，继续道：“我来之前也和冯指导说过了，节目组那边正在和体育局联系，我想体育局领导那边会支持你的，这也是一种宣传乒乓球的方式嘛！而且不需要连续录制，每期录两天，结合嘉宾们的档期来调整，绝对不会耽误你平时训练的。”
在娱乐圈闯**的人已经修炼出滴水不漏的说话模式了，这一番宣传国球的说辞让沈娇一时说不出拒绝的话来，而且如果体育局表示希望她参加，她也不好推辞。
“我嘴巴比较笨，可能不太适应综艺的节奏……”沈娇有些为难，她平时对这些东西完全不感冒，也不太了解现在的网红潮流趋势，以前节目上好歹有队友作伴，而上一次她单独上节目，好像是和程瑾……
程瑾……他已经在香港待了四五天了。
沈娇心里有点空，好像，有点想他。
欧阳乔看到对面的女生半低着头，眼睫轻颤，他咳了一声，转了个话题：“导演那边正在联系程瑾，如果他愿意，档期又合适的话，应该也会来的。”
“乔哥，怎么样？”小助理笑嘻嘻地凑上去，“沈娇答应来了没有？”
欧阳乔瞥他一眼，看不出心情好坏，“说考虑一下给我们答复。”
小助理惊讶地瞪了瞪眼睛，声音也大了几分：“这有什么可考虑的？多少人想上光线娱乐的节目都上不了，她不就是个运动员么，又不是什么大腕儿。”
“这话以后不许再说了，被人听到有你受的！”欧阳乔带了几分严厉，摸出打火机点了根烟含在嘴里，吞云吐雾间，小助理听到他略显老成的声音：“俗话说文体不分家，体坛退役的运动员以后进娱乐圈也不是不可能，现在不就有几个例子么？”
“你觉得那个沈娇长得漂不漂亮？实话实说。”他话锋一转，眯着眼盯着小助理。
小助理边发动引擎边回答：“放普通人里面算好看的，可真的要当明星，那可能就不够看了。”
欧阳乔扯嘴一笑：“可她这个长相，放到运动员里面就是漂亮。”
他看到小助理附和着点点头，有些敷衍的神色，欧阳乔伸了个懒腰，双手垫在脑后，不急不慢地说：“一个世界第一的女生，长得漂亮，冠军拿到手软，多得是的经济公司想要签她，你觉得她现在名气不够大，是因为没公司去包装她，要是她早两年签了经纪人，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说不定我们这个节目，人家根本还看不上。”
小助理吐吐舌头，犹豫道：“可现在乒乓球火呀，要是过段时间热度下去了，说不定也没多少人记得她了，现在的粉丝，变心变得太快了，一天一个墙头，看谁都叫老公。”
“我都说了，现在她还没签经纪人，要是她找了经纪人，难道她的团队会放着她不管？一件商品，无论如何都会有欣赏它的广告商。”欧阳乔说到这里一顿，脑海中有个念头冒了出来，也许他们公司可以试着签下沈娇？
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激得打了个激灵，忙摸出手机准备和相熟的经纪人联系，屏幕一亮，他看到两个未接来电。
欧阳乔拨过去，对方很快就接了：“喂？欧阳导演？”
“嗯，是我，刚才手机一直静音，没听到响，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我就想问问……”吴羽希捏着手机，手心冒汗，“沈娇答应了吗？”
“没给确切答复，说是考虑一下。”欧阳乔想到了什么，笑了笑，感叹道：“幸好你给我提了下程瑾，本来我看她都不准备答应的，结果我一说程瑾可能要来，她就犹豫了，看来还是程瑾的魅力大啊。”
吴羽希放下手机，眉宇间藏着一股狠厉，她看着自己的电脑屏幕勾了勾唇，未施粉黛的脸迎着屏幕的蓝光，有股妖冶的味道。
“沈娇啊沈娇。”她眸色渐深，细长的手指把玩着桌边的熊仔玩偶，最后轻喃一声：“本来就是你对不起他。”
另一边的会客室里，冯指导喊住了沈娇：“你刚刚说你考虑一下，嗯？我没听错吧？”他看着徒弟脸上不自然的红晕，再看她有些躲闪的眼神，冯指导轻声问她：“是不是因为程瑾？”
沈娇知道自己刚才的动作瞒不过他，点点头，看向自己的教练：“教练，我……”说到一半又语塞，想起不久之前还在和教练谈论她的私人感情，没想到这么快她的感情就和另一个人绑到了一起。
冯指导心中了然，但还是想从她这里听到答案，于是认真问她：“你和程瑾是不是在一起了？”
“算是吧。”沈娇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她望过来的双眸好像也带着绯红，变得娇羞起来，“我不会耽误训练的，教练，我知道现在对我来说，乒乓球才是最重要的。”
冯指导拍拍她的肩，“我早就说过的，我相信你。”
已过不惑的教练想起这些年的球队时光，他见证了队员们的汗水和成功，也看过因为追求和理念不合的情侣分分合合，沈娇夺冠的瞬间和程瑾少年时的场景在他脑海中起起伏伏，冯指导叹一声：“既然在一起了就好好谈，程瑾不像其他人，他也是乒乓球运动员出身，肯定会支持你的事业。”
“嗯，我会的。”
师徒两人相视一笑，冯指导问：“那你还去不去这个节目？”
“不知道，我先问下他吧。”沈娇拿出手机，看到上面显示的消息愣了愣。
“怎么了？”
“赞助商想今晚请我吃饭。”她看着手机上的两条未读微信。
羽希：沈娇，晚上有空吗？
羽希：节目组的赞助商想请我们几个嘉宾吃个晚饭，能不能赏个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