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情人节
01
好的爱情是通过对方可以看到更好更广阔的世界，坏的爱情是为了对方丢掉自己，放弃整个世界。
寒假对大部分情侣来说，像是王母娘娘的一条银河，将情侣划分为异地两岸，可对江珩和麦萌来说却是一个增值自我，做好未来规划的好时光。
来年江珩就要毕业了，虽然有几家研究所早已对他抛出了橄榄枝，但他在与付教授商量后，决定留校跟着付教授读研，继续研究考古。麦萌则忙着攻克申请对外交流的第一关，劝动麦妈妈和麦爸爸松口。
麦爸爸和麦妈妈一个是儒雅的语文老师，一个是急脾气的英语老师，两人都认为女孩子将来做个老师安安稳稳的，再嫁个本分踏实的人这辈子就可以了，所以他们不太赞同麦萌一个女孩子独自去外面。尤其是麦妈妈，三令五申要麦萌趁早打消出国的念头。
厨房里，麦妈妈在包饺子，麦萌在旁边给她打下手：“妈妈，学校这边过完年就开始征集下半年的出国交流志愿了。”
麦妈妈当然知道麦萌什么意思，她装作听不见，拿着菜刀“咚咚”地剁着菜板。
沉默有时也是变相的回答，麦萌抱着麦妈妈的肩膀，撒娇：“妈妈，我也想跟你一样做个伟大的人民教师，牺牲自己照亮别人，可现在时代变了，不跟你们那时候一样了。老师也要考得上才能当，就我这个脑子根本记不住那么多东西。我要是考不上，街坊邻居肯定会笑话你和爸爸的。”
“考不上就先干着代课老师，也比你跑那么远好。”麦妈妈沉着脸，丝毫没有半分松动。
“妈妈，我是真的很想去做对外汉语志愿者。”麦萌把脑袋搭在麦妈妈的肩膀上，依旧坚持，“外面没有你想的那么乱，国家对志愿者的安全都有保障政策的。而且你想想呀，能把咱们国家的优秀文化输送出去，你应该为你的女儿我骄傲呀！”
麦妈妈冷哼，一把拨开麦萌的头：“我的女儿要是能给我找个优秀的女婿回来，我更骄傲！”
麦萌撇撇嘴，反驳：“妈妈，做人要有长远的眼光和博大的胸襟，你目光不能这么短浅！”
麦妈妈懒得跟麦萌废话，指使她把厨房收拾了，然后擦擦手到客厅跟麦爸爸一块儿看电视了。
对于男朋友一事，麦爸爸和麦妈妈早在她放假第一天就开启了狂轰滥炸模式，麦萌宁可被念叨得耳朵生茧子也不会把已有男朋友的事交代出来，因为她知道爸妈一定会各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现在她和江珩才刚开始没多久，她不想这么着急地把男朋友领回家。毕竟妈妈这么挑剔的人，太难应付。
巧的是麦萌刚说完，江珩的电话就打来了。不巧的是，手机放在客厅里是麦爸爸接的。
麦萌的异性朋友很少，能听她经常挂嘴边的就一个男闺密濑户洋，在看到电话里出现了一个从未听麦萌提过的名字，麦爸爸的八卦之心瞬间被点燃，接通了电话。
江珩先是愣了愣，意识到接电话的可能是麦爸爸，在问好后，请麦萌接电话。
他的声音很好听，又很有礼貌，让麦爸爸瞬间心生好感，自动在脑补江珩是一个怎样的温文尔雅的形象，很想询问一下他的身份，又觉得有些冒昧，于是把手机送去厨房：“萌萌，电话。”
“谁啊？”麦萌正憋着一肚子气，所以语气听着也不怎么好。她磨磨蹭蹭地洗了手，看也不看来电，“喂”了声。
“心情不好？”敏锐地察觉到麦萌的情绪，江珩不自觉地放缓语调，“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放假以来，麦萌只敢偷偷躲在自己的房间里跟江珩打电话，每次还要注意着门外的动静，谈个恋爱搞得像地下情一样鬼鬼祟祟、小心翼翼。
麦萌一听是江珩的声音，立刻调整了状态。她一边往房间走，一边用余光注意着沙发上正两眼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父母，压低了声音：“嗯，我没事。”
房门关上，麦爸麦妈“噌”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两人把耳朵贴在了门上，仔细地听着屋内。
“嗯，我还好吧，就是出国的事情还没和我爸妈协商好……”聊起自己的烦心事，麦萌跟一摊软泥一样倒在**垂头丧气。
跟江珩的聊天很日常，麦爸麦妈保持一个动作听了五分钟，累得腰疼。就在他们失望地打算离开时，隐隐约约听到了麦萌似乎问了句“你想我吗”，这四个字让两人再次站稳了脚。
麦妈妈用胳膊肘推了麦爸爸一下，示意他自家女儿有情况，麦爸爸猛地点头，表示赞同。
江珩对于麦萌的感情，向来都是克制的。不是不喜欢，只是不擅长直白地表达。而麦萌则是因为太喜欢江珩，所以时刻都想让对方感受到。不过这么直接地问，也是第一次。她问出来后，有点羞赧，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江珩坐在堆满了考古资料的桌前，扬起嘴角轻笑：“嗯，是有一点点想你。”
这样的回答，在麦萌看来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她也忍不住笑了：“就一点点呀？”
江珩“嗯”了声，很是傲娇，不肯承认其实是有很多点。他翻了一下日历，轻咳两声，装作无意地问起：“你什么时候返校？”
明德大学可能是本市放假最早、开学最晚的大学，跟大多数想多赖在家里的人不同，她是能早回学校就早回，因为在家待的时间久了，她会被嫌弃到怀疑自己不是妈妈亲生的地步。
麦萌不假思索地回答：“过完十五吧，我可不想在家招人烦。你真不知道，我爸妈有多能唠叨，尤其是我妈这个人，真是……”
之后的十分钟，江珩耐心地听着麦萌的“抱怨”。通过麦萌有声有色的描述，他大概能想象出麦爸爸和麦妈妈的性格以及这一家子的相处模式。他成长的家庭环境严肃古板，对比之下麦萌一家很是可爱。
听麦萌说话就跟看她吃饭一样，是一件能够让心情变好的事情，江珩一边看资料，一边插话安慰她几句，气氛温馨和谐。
可是，门外的麦妈妈在听到麦萌对自己的无限吐槽后不淡定了。她的脸色越来越黑，要不是麦爸爸把她拉走，恐怕她早就冲进去了。
“淑芬，别生气别生气，想想萌萌是你亲生的心里就舒服了。”麦爸爸给麦妈妈拍完后背，又削了个苹果，堆着笑递上去。
麦妈妈横了麦爸爸一眼，气呼呼道：“就因为是亲生的我更生气！翅膀硬了就开始嫌弃我了？不行，我……”
见麦妈妈一副暴走的气势，麦爸爸又按住了她，然后在她耳边低语一番。
麦妈妈听罢，质疑了几秒，拨通了手机里存的电话：“喂，娇娇啊，我是你麦阿姨！”
正在转呼啦圈的顾娇娇听着麦妈妈这温柔得能挤出水的声音，后脑勺凉飕飕的。
02
春节的热闹气氛，在麦萌和麦妈妈的每日针锋中一天天到来。麦爸爸和麦妈妈两方的亲戚很多，麦萌仍摆脱不了小时候跟着父母走亲访友的“命运”。一群人围着你，由询问成绩变成了关心考上的大学，而上了大学后大家最关心的问题就是麦萌有没有交到男朋友。
以往几年，麦萌都是被大家笑而不语的尴尬对象，今年麦爸爸和麦妈妈本以为麦萌能挺直腰板，理直气壮地在亲戚们面前承认有男朋友了，可谁知她还是腼腆地摇摇头，这简直气坏了麦妈妈。
麦妈妈又不能直接拆穿麦萌的谎言，只能任由自己憋出内伤来，在过完了正月十五，直接让麦爸爸将麦萌丢回学校去了。
麦萌巴不得早点回学校，因为过两天就是情人节了，刚好江珩也回学校了。
等了两天，朋友圈全部都被情人节的消息给刷屏，江珩却对情人节的事情只字未提，这让麦萌很忧伤。
宿舍里只有约了家教工作的张晓回来了，前一天晚上，两个人闷在没人气没暖气的宿舍里，一个抱着热水袋坐在桌前备课，另一个则抱着热水袋缩在被子里。
“晓晓，江珩就是没吃过猪肉总该见过猪跑吧？全世界都知道明天是情人节，他怎么像被世界给屏蔽了一样，一点表示都没有？”盯着安静的对话框，麦萌很郁闷。
张晓头也不抬：“他不表示，你可以表示啊！现在也没规定必须得男生主动。”
麦萌纠结，到底是要再顾及一下女孩子的矜持还是真的像张晓说的主动一点。信息打了又删，直至四五遍后，对话框里突然冒出了江珩的消息。
“还欠你一场电影，明天还。”
麦萌一脑袋的问号，她忍住笑，克制住立马秒回江珩消息的冲动。
这人连邀请自己看电影都这么傲娇吗？身为她的男朋友，欠她的电影可不只是这一场了。另外说逛街，江珩也没陪过几次。要真的较真，那他往后的日子光还债了，连考古都别钻研了。
同样傲娇地回复了一个“嗯”字，麦萌心情蓦然大好。
与此同时，江珩正在一块紫檀木上雕刻着什么，手边还放了一个图册。他低头看了眼麦萌这冷冷淡淡的消息，能想到她这时的心思。笑了笑，他继续着手里的活儿，没给她回应。
麦萌等了几分钟，见没消息回过来，收拾好心情早早入睡了。
其实，她要的并不多。情人节可以没有玫瑰花，可以没有礼物，但必须要让她知道，她的男朋友是在意她的，心里有她的。只要看到他的展眉一笑，她就满足了。
第二天，麦萌出门之前根据顾娇娇远程视频教导的化妆技巧，精心捯饬了一下自己。她穿着临行前麦妈妈放在箱子里的粉色小香风套装裙，脖子上围着白色围巾，头上戴着贝雷帽，像个洋娃娃从宿舍楼道里出来了。
江珩看着粉嫩嫩的小人，心也跟着粉嫩一片。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袋，塞进麦萌手里：“拿着暖手。”
温暖透过纸包传递到麦萌手里，她好奇地打开，“扑哧”笑了出来：“人家男朋友给女朋友的都是奶茶，你竟然给我烤地瓜？”
江珩将麦萌的手放在自己的口袋里，牵着她往校门外走：“不想让你喝奶茶。”
烤地瓜的香气从袋子里飘出，麦萌忍不住想吃。她松开江珩的手，两手捧着纸袋，准备开吃。
出了校门，街上来往的姑娘们手里要不拿着玫瑰花，要不拿着礼物盒，只有麦萌拿着的是香喷软糯的烤地瓜，成了人群中最不一样的风景。她身边的江珩也跟其他男孩子不一样，手里拎着麦萌的包之外，还拿着一个垃圾袋，给麦萌装垃圾备用。
烤地瓜的皮很薄，剥开后露出了金黄的地瓜肉，麦萌咬上一口，感慨于男朋友的贴心。
看电影的地点在距离学校两条街外的综合型商场，江珩注意着路上的车辆，走路将麦萌护在斑马线内侧。两个人无形间的默契，自然又美好。
走到商场门口的时候，没想到竟然遇见了多日不见的李阳。
麦萌对李阳向来坦**，可李阳还是对麦萌心有芥蒂，他盯着江珩和麦萌牵着的手，面无表情地绕了过去。
江珩拿出纸巾递给麦萌，收好她的垃圾，似笑非笑：“有人喜欢你，应该很开心吧？”
麦萌摇晃着江珩的胳膊：“被喜欢的人喜欢那叫开心，被不喜欢的人喜欢就是烦心了。再说了，我有喜欢的人，管他做什么呢？”
江珩揉了揉麦萌的脑袋，带着她先去一楼将包存储物柜里，再去三楼的电影厅。
大厅的灯光已经暗了，黑影里麦萌紧紧抓着江珩的手，喊了句“江珩”。
江珩回头：“怎么了？”
屏幕上方的白光一半笼罩在江珩身上，他好看的眸子里盛着麦萌的影子。
麦萌嘻嘻一笑：“没怎么，就是想喊你。”
江珩习惯性低喃一句“傻子”，嘴角也扬起来。
03
江珩订的电影票是下午五点半的，中间三四排的位置，周边坐满了情侣，无一空座。
电影通过歌舞和音乐的结合，讲述的是一心想要成为女明星的小演员和一个对音乐有着洁癖的爵士乐的音乐家，两个人在追梦的过程中产生了爱情，可爱情却在梦想和现实中煎熬。导演将故事拍得很美，每一帧画面都令人沉醉，从男女主的初次相遇跳舞到天台上的舞蹈，再到遗憾的结局，在场的观众似乎都能与男女主人公产生共鸣，他们的情绪随着剧情的波澜而产生波动。
直到出了影厅，麦萌还唏嘘不已：“江珩，如果他们两个当时没有分开，过得虽然不富裕，但应该也会幸福吧？”
江珩摇头，很理性：“没有如果，如果再让他们回去重选一次，可能还是同样的结局。”
麦萌咬着唇，不甘心道：“那如果将来我和你的未来选择不同，你会不会为了你的理想而离开我？”
这个问题很现实，也是两人在现实中即将要面临的问题。江珩要留在国内投身考古事业，而麦萌至少要外出交流一年。
一年的时间，不长但也不短，还要跨越异国距离，不知道这棵刚出头的爱情小苗是否能经得住现实的考验。
江珩眸光微动，薄唇抿了抿，没有正面回答：“先去拿包吧。”
麦萌望着江珩的眸子里殷切的光渐暗，她张了张嘴，还是不吭声跟在江珩身后往储物柜方向走去。
江珩将小票递给麦萌，麦萌心不在焉，想也不想就丧着小脸将二维码对准机器。
“啪”的一声，柜子门开了，一大捧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出现在了麦萌的眼前。
麦萌愣了一下，随即“啊”的一声，下意识“啪”地又把柜门给合上了。
像是被吓到了一样，她拍着胸口，声音着急：“江珩，这不是我的柜子！”她潜意识里认为打开柜子后第一眼看到的应该是自己的背包，而这个放着玫瑰花的柜子，明显是她开错了。
江珩还没来得及反应，那沾着水珠的玫瑰就在两秒钟后被关进了柜子。他又好气又想笑，无奈地看着麦萌，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真是……”
瞧着麦萌惊慌无措的表情，他叹气，从口袋里又掏出一张小票，对准机器，从另一个柜子里把麦萌的包取了出来。
麦萌看着自己的包，脑袋还是转不过来：“哎，那我刚才开的到底是谁的柜子？”见江珩不说话，她有些后怕，“人家会不会把我当小偷？”说着，她还转头看了看四周。
“是，你就是个小偷。”江珩以手扶额，小声嘟囔了句，“不知道什么时候偷走了我的心。”
“哈，你说什么？”麦萌还处在忐忑不安中，没听清。
江珩揉乱她的头发，往一边服务台走去了，她不明所以地跟了过去。
“你好，我刚才不小心把A12柜子又关上了，能不能帮我打开一下？”将小票出示给服务人员，江珩语气有些抱歉。
服务员小姐姐看了看小票，又看看江珩帅气的脸，犹豫了会儿，很为难：“不好意思，咱们的柜子只能凭借小票打开一次，我们无法确认您的身份，不能给您打开。”储物柜旁边的纸篓里丢了很多小票，如果谁都能捡张小票找服务人员开柜子，那就麻烦了。
江珩也知道这确实有点为难人家，掏出钱包，打开后商量道：“柜子里是我给我女朋友买的玫瑰花，这是我的身份证和学生证。您打开柜子后，可以先检验一下柜子里的东西。”
麦萌现在要是再听不懂，真的可以咬舌自尽了。她讪讪地扯了扯江珩：“你给我买花干吗不告诉我？”
“我怎么知道你这么笨？”江珩苦笑，看向服务员小姐姐，再次请求，“你看这样可以吗？”
有颜值又浪漫的男孩子，谁不喜欢呢？小姐姐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柜子开了，麦萌这才看清楚原来玫瑰花瓣的边缘还用金粉点缀着，精致好看极了。她小心翼翼地把玫瑰花捧出来，真诚地给小姐姐道了声谢。
小姐姐羡慕地祝两位情人节快乐，回了服务台。
往学校走的路上，麦萌也成了有花收的小姐姐。她一手挽着江珩的胳膊，一手抱着花捧，嘴角的笑压不住。
江珩想起刚才的窘事，用力在麦萌脸上捏了一把：“我觉得，以你这个智商以后是不配收到花的。”
他第一次送女朋友花，本想搞个小惊喜，结果她的女朋友不解风情，让惊喜搞成了尴尬。
“那你这意思是说，以后都不给我买花了吗？”麦萌一听，不乐意了，委屈巴巴。
江珩点头，很不客气：“对。”
“不行，你不能……”麦萌刚要张牙舞爪地大闹一通，忽然手机响了。
在看到来电显示后，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接听了电话。
“喂，妈妈？”
04
“那个男孩子是不是叫江珩？比你大一岁，考古系的？长得还挺……还凑合吧！”电话那端的麦妈妈一边用手划着手机屏幕，一边开启了狂轰滥炸模式，“你是大孩子了，可以带回家来给妈妈看看，妈妈和你爸爸……”
“妈，你听谁说的？真没有的事！”麦萌脑袋一蒙，瞅了两眼江珩，急忙打断妈妈的话，“不是，我们就……就是普通同学。真的，纯洁得跟大白菜一样！”
麦妈妈不高兴了：“萌萌，妈妈有千里眼和顺风耳，你做什么妈妈都知道的。”
麦萌从小被麦妈妈这句话给骗大的，旁边的麦爸爸无语地撇嘴，被麦妈妈给踢了一脚。
麦妈妈和麦爸爸着急让麦萌找男朋友的心就跟王红楠特想打遍天下无敌手当跆拳道冠军一样，简直是太可怕了。将手机拿远一点，她借着信号不好直接挂了电话。
她重重呼出一口气，转头看见江珩插着兜，两眼直直地瞅着自己，那眼神瞅得她心虚。
“那个……我妈的电话。”
江珩虽然不知道麦萌和麦妈妈在说些什么，但洞察力超强的他还是能从麦萌的语气和神态来判断电话里在说什么。他往后退了一步，挑眉：“大白菜？”
吃了人家的烤地瓜，收了人家的玫瑰花，她还敢当人家面说是普通同学，这换了谁都不爽。知道江珩生气了，麦萌解释：“江珩，我妈妈这个人脾气太急，我要是把我们的事情现在就告诉她，她肯定又要念叨了。我不想让她盯着我谈恋爱，会很烦的。”
江珩“哦”了声，转身往前走。麦萌见状，赶紧跟上：“我真不是有意的，等过段时间，我再告诉她，好不好？”
江珩还是没说话，麦萌偷偷瞄着他平静的脸，不敢再说话。毕竟言多必失，而且她又不是个能说会道的人，万一哪句话再戳中了江珩的雷点，那今天的约会就要在不完美中结束了。
走了一段路，到了宿舍楼前的树下，江珩冷着脸，幽幽的眸子盯着麦萌，才开口，蹦出两个字来：“哄我。”
“嗯？”麦萌眨眨眼睛，怀疑眼前的男朋友换了人，“你说什么？”虽然知道江珩闷骚又傲娇，可这样的傲娇方式也太可爱了。
“好，我哄哄你。”麦萌玩心大起，踮起脚，大胆地钩住江珩的脖子，大眼亮亮地望着他，“男朋友，别生气啦，改天带你见家长，好吗？”
两个人的鼻尖轻轻碰着，呼吸近在咫尺。
江珩的视线落在麦萌粉嘟嘟的唇上，喉咙发干，咽了口唾沫。他绷紧了身子，脸发热。奈何麦萌并未发现江珩的异样，以为他像小媳妇一样不好意思了，抽回手。
“男朋友，我今天很开心，再见啦！”她扬了扬手里的花，嘻嘻哈哈地跑进了宿舍楼。
看着麦萌跟只小鸟似的飞进了楼道，江珩转身刚要离开，又停下。他的手插进口袋，摸到给麦萌准备的小礼物，这才想起还没给她。
他揉揉眉心，无奈地轻叹：“江珩，你真是没治了。”
不仅他的情绪不受自己控制了，就连他的心和思想也一样了。
可能，这就是爱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