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双面笑璃
门口的黑色人影隐藏地更深了。
白堂武反倒不以为意，能来到这里的，多半都是吕远等亲近之人，也无需担忧。他在花园的藤椅上坐下来，给自己倒上了一小杯谷酒。他深知酒精过敏的不胜酒力，但是此刻心中涌动着太多无法压抑的情绪，他也管不了那么多。
“出来吧。”白堂武几杯酒下肚，面色开始发红，眼神有些模糊。他看了看花园的入口的小门，款款走进来一个女子。白堂武的眼睛瞪大了，手里的酒也不慎洒出来一些。“洛洛……”
那女子只是远远地站着，也不靠近。她穿着白色的风衣，脸上带着黑色蕾丝假面，眼神却异常地锐利。
空中花园隐隐升腾起紫色气息，悄悄缭绕蔓延开来。
“洛洛，这么多年，连我的梦里你都不肯来，你是一直在怪我么？”白堂武站起来，身体有些晃悠。
女子只是远远地看着白堂武，眼神却饱含肃杀之气。过了一会儿，她缓缓启唇，说，“你还会担心有没有人怪你？你的眼中没有别人，只有你自己。”
“洛洛，你一直都知道，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可是我却从来没有机会好好与你说说话。想来这点小酒喝得不错，起码我能见到你。”白堂武踉踉跄跄地朝女子走去，意图揭开她的面具，女子却一闪，躲到了白堂武的后面。没多久，白堂武感觉身后的腰上，有坚硬锋利的东西抵着，他回头一看，那是一把锃亮的短刀。
“我今天不是来听你叙旧的。说，你把那些非法夺走的那些普通人的记忆存在了哪里？”女子声音冷冽。
“你不是洛洛。”白堂武似乎突然清醒了，他回头，眼睛的余光看见她拿着刀柄的右手上，隐约露出一段红绳。
“别转移话题，快说，到底存在哪里？不然的话，没有你好果子吃。”
“白氏集团的总裁，还不至于每一个细节都过问，你问我的问题，无可奉告。”
“好，很好，你不说我早晚也会查到。今天就送你去陪洛洛！”女子的手一使劲，向白堂武刺去。
白堂武一个转身，躲开了那柄刀，然后一把抓住了女子的手，使劲一捏，那柄刀便应声落地。白堂武使劲儿在她颈部脊柱那里一劈，女子随即昏倒在地上。他的身手虽然不如以前敏捷，但是对付一个弱女子，还是绰绰有余。
他晃了晃还有些晕的头，正欲蹲下去掀开女子的面具，楼里突然铃声大作，是防火警报的声音。白堂武一想，等下来看她也不迟，先去看看是否真的着了火，便快步离开了。
昏倒的女子旁边，不多时又站了一个黑色的人影。
“看样子我今天运气不错。”穿着一身黑色衣服的李悠然笑得诡异，“既得了重要资料，还能顺便出口恶气。”
她施施然捡起地上的那把短刀，然后挑开了女子的假面。
“白小栗，果然是你。”李悠然用讥讽地语气说，“你看你这张脸，皮肤真的是吹弹可破，可惜很快就不能去勾引男人了。”
她伸出手拿刀就要去划昏厥女子的脸，不曾想，躺在地上的栗子却突然睁开了眼睛，举起手一档然后用手一推，李悠然一惊，刀却斜斜地朝她脸上飞去，那白皙的脸庞，霎时多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啊啊啊！我的脸，我的脸！”李悠然摸了一下脸上的伤口，发现鲜血淋漓，顿时失控地乱叫，“你这个贱女人，我跟你拼了！”
栗子见李悠然捡起刀，抓狂地冲过来，她灵巧地躲避了。“外面着火了，你不想活了，我可不想陪你。”她冷冷地说。
“你们白家没有一个好的，一窝狼心狗肺的东西。看到了吗，我手里拿着白氏添加违禁成分的药品名录，电子版本已经传到我的朋友那里，很快，白氏就会名誉扫地。今天我的脸毁了，我要你们全家跟我陪葬！哈哈哈！”李悠然笑着说，她的目光变得异常凶狠，脸上那一道血痕看来也怵目惊心。
“随便你。”栗子冷漠地回复，“你要做什么，与我无关。”说着，就转身朝门口走去。
李悠然看着栗子不受威胁的样子，反倒有点惊讶，但是此刻她已经恨她入骨，哪里肯放过她。她依然拿着那柄刀，疯了似的朝栗子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锋利地刀柄再次站上新鲜血液，却是另一个男子手臂上的。
陆沉来见李悠然的姿势，那一瞬间抱过栗子，自己却来不及躲闪，刀刺在了右手胳膊上。他吃痛地眉头紧皱，却担忧地询问栗子，“你没事吧？”
栗子看陆沉，眼睛充满了疑惑，似乎并不认识他。她挣脱了陆沉，意欲往前走。
“你去哪里？”
“不关你事。”
“陆沉！她就是个喜怒无常的疯女人，平时装小白兔，凶狠的时候简直就是一匹狼，你看我的脸，就是她划伤的！”李悠然歇斯底里地哭喊着。
“我看到的是，你要拿刀伤她。”陆沉冷漠地说。
“我，我那时正当防卫。”李悠然嗫嚅地解释着，她试图去拉陆沉的手。“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要伤你……”
“李悠然，上回我说过了，我们从此两清。却没想到，你比我想象地还要糟糕。最后一次劝告，你若再不走，白氏的人恐怕不会放过你。”陆沉一把把她甩开，李悠然顺势装柔弱倒地。陆沉却看透了她的拙劣演技，头也不回地追着栗子而去。
“你一定会后悔的！”李悠然声嘶力竭的喊。她从地上爬起来，要准备离开，却被一堆保安围了起来。
“不许动！你涉嫌盗取白氏秘密资料，毫无缘由启动火警警报，已经严重扰乱了公司秩序，我们已经报警，你最好乖乖束手就擒！”白氏的保安队队长说道。
“你们也别得意。很快，你们饭碗都没了，到时候看你还嘚瑟么？”李悠然冷笑着说。她的眼睛里噙着泪，她何尝不知道，自己做的，是鱼死网破的挣扎呢？
栗子一路往前走，刻意躲避大队的安保人员，却发现陆沉不知什么时候跟了上来。
“你跟着我干什么。”栗子不耐烦地说，一边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自然是为了保护你，你这样随意跑出去，怎么可能走得出白氏的门禁系统。”陆沉看到她抗拒的眼神，与平时差太多，却并未当场对质。
“我进的来，自然出的去。”栗子不以为然。
“此一时彼一时。你来的时候没出事，当然容易浑水摸鱼，但是你现在看，还能轻易出去么？”
“我不认识你，你为何要帮我？”栗子眼睛里有单纯的疑惑。
“我认识你就够了。”陆沉看着她，定定的说。
两个人从消防通道往下走，不一会儿来到了一层的大厅，警察集结之后刚刚上楼去，还有几个保安。而出口只有一处，已经拉起了警戒，出入要刷员工卡。
栗子正欲直接出去，却一把被陆沉拉到了隐蔽处。
“白小栗，你就这样出去，白堂武不会放过你。”
“我不叫白小栗！”她再次睁开手，眼神也变得陌生。
“那你叫什么？”
“你不是认识我么？”
陆沉看着她疏离的样子，有点怔住了，但是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是你这样鲁莽，太危险。听我的，说不定我能帮到你。”
二层很快闪过一个白色的人影，一层的安保人员一下子就冲了过去。这个时候，一个女子却从陆沉俩人旁边走过。她穿着普通的员工服装，戴着厚厚的眼镜，身上还挂着员工卡。
“同事你好，我们忘记带卡，可否带我们出门禁？”陆沉叫住那女子，试着问。
只见那女子点了点头，依然低着头快步往前走，算是默许。
安保人员都去二楼追人去了，有一瞬间底下门禁出没有人。陆沉和栗子顺利跟着那女子通过了出白氏大厅的门禁。那女子很快就消失在大厦门外的人群里。
陆沉看着她消失前的背景，觉得似曾相识。
他紧跟着栗子走出了白氏集团的广场，终于到了人少些的地方。
“白小栗你还要去哪里？”陆沉紧追不舍。
“都说了我不叫白小栗。你到底还要跟我多久？”
“如果你不是白小栗，那么你是谁？你告诉我，我就不跟踪了。”
“我叫白笑璃。”
“好的，白笑璃。”
“你怎么还不走？”
“我不跟踪白小栗，没说不跟踪你。”
“你怎么这么无赖……”
陆沉趁机走到她的眼前，洒了一些喷雾，栗子随即晕晕乎乎地倒在了陆沉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