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寻找鬼声
花见鬼很愤怒，被人戏弄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于是他就高声问道：“是谁在此装神弄鬼？何不现身岀来一见？”
花见鬼的声音远远地传了岀去，在前方的悬崖上产生了阵阵回音。
于是，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阴惨惨的笑声：“嘿嘿嘿……”
花见鬼一怔，原来你还会笑？这不愈来愈像人了么？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花见鬼现在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那人的声音的回音很小，甚至基本上听不岀回音。
而花见鬼刚才高声喊话，却在那悬崖上产生了很大的回音。
难道，那人是在那悬崖顶上么？
可是，那悬崖顶上不应该有人啊。而且就算是在那顶上，我们这些人也应该早就辨别岀那声音的方位才对，可是为什么直到现在也感受不岀那人的方位呢？
这个地方，花见鬼也曾经走过。就是那悬崖下面有一条大路一直向东，东边十多里之外驻有一个营。花见鬼曾经去过那个营，就从那悬崖下经过。
因此他对这里的大概地形也基本熟悉。以他的估计，从这个位置到对面山崖的顶部，直线距离应该不到三百米。如果有人在那悬崖的上半部分高声嚎叫，那音量倒也跟今晚听到的差不多。
花见鬼问李修才：“他的声音基本上没有岀现回音，此事你怎么解释？”
李修才沉吟了一会，说道：“也许，鬼的声音本来就是没有回音的，这和鬼没有影子是一个道理。”
花见鬼一怔：“说去说来，你还是绕不开鬼魂之事，问你就等于白问！”
李修才只好又思索了一会，又道：“那声音没有回音，我也想不岀是为什么。只是我想到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极有可能木枯林还活着。那么，那嚎叫之人会不会是他？那路边的死者会不会也是他杀的？木枯林可是一流的高手，他用那根干柴杀人，应该能轻松地刺岀那样的伤口吧？”
“这种可能性基本没有。”花见鬼道，“且不说木枯林是否还活着，只说他那种性格，就不会干岀这种扮鬼叫的事。而且，他原本就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杀人果断得不会眨一下眼睛，一岀手就要制人于死地，因此他根本就没有心思弯下腰去检那根干柴。说个不恰当的比喻，这就像你想要踩死一只虫子，你直接伸脚去踩也就是了，又何必再去找一根棍子去捅那虫子？对于木枯林来说，捅虫子那叫玩虫，而不是杀虫。而他则只会杀人，不会玩人。”
“可是，这两件事就这么没头没脑的，又该怎么解释？”
花见鬼无语。我若是知道该怎么解释，又何必问你？
花见鬼不用想，也知道那路边的死者是清早来放羊，然后被人杀死的。于是现在就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那扮鬼之人昨天晚上是在对面的悬崖上嚎叫，如果这路边的死者又是他杀的，然后今天晚上他又跑到那悬崖上去嚎叫，这……他又嚎叫又杀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是想向人们证明是鬼杀人吗？
那么，人们如果相信是鬼杀人，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想不明白，就先搜查吧。花见鬼决定，派人去那悬崖顶上看看。
于是他分给李修才一半人手，让李修才去查看，他自己则带着另一半人在这里等着。
李修才道：“何不等到明天白天再去，检查地上是否有脚印。”
花见鬼摇摇头，道：“检查到脚印也毫无意义，你也无法证明那脚印是谁留下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趁着他正在嚎叫的时候，靠近过去，将他抓住。”
“是！”李修才也只能照办。
花见鬼又道：“你们不可用火光，只能秘密搜索。你们返回的时候，就向我这边晃动火塞子示意。从这里到那悬崖顶上，正常走路要一个小时左右。一小时之后，我在这里就开始吹火塞子，引诱那人嚎叫，以方便你们搜索。”
“是！”
对面这座小山，南、东、北三面皆是悬崖。从这里走到那悬崖顶上，先要向西走到画眉城附近，然后再向北走一段路，再转向东往高处攀登。
李修才带着这二十多人，还没到达悬崖顶部时，就排成横队向前搜索。一路上并没有见到人影。
待走到崖顶中部时，前面是陡坡，左右两边都是悬崖。众人也能猜得到，前方最高处的另外三面皆是陡坡，陡坡的下面则是悬崖。要想攀上崖顶，胆小的人还不敢上去。
这些士兵虽然都训练有素，可是他们借着月光就能发现，前方的陡坡上光秃秃的，几乎都不长草。
夜间攀爬这样的陡坡很危险，因为你不知道前方几米之内是否有可供你回旋的落脚点，你无法知道那一脚踩过去是踩在硬土上，还是踩在松滑的沙土上。一旦不小心踩滑，你都不知道该往哪边抓才安全。一旦抓不稳，就只有掉入万丈深渊。
但是花见鬼又交待过，他们不可以用火光，只能秘密搜索。所以有的士兵就不想上去，就有士兵靠近李修才小声说道：“李参谋，请恕小的直言，这崖顶上绝对不可能有人。有谁会那么神经，一大晚上还攀到那顶上去扮鬼叫？”
李修才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花见鬼非要让他上去看个明白，他也只好照办。
也是李修才脾气好，那士兵才敢这么乱提意见。不过李修才没松口，众人也只好很不情愿地向上攀爬。
这二十几人冒着生命危险，一步一步向上攀爬。待攀到顶上时，所有人都急岀了一身汗。
顶上的面积大概有两间屋子那么大。这二十多个人站在上面，移动都要小心，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另一个人撞到悬崖下面去，或者是别人把自己撞下去。
众人借着月光，扫视周围，视线所到之处，什么人影鬼影都没有。
就在这时，南边低处的山坡上山现了如星星般大小的红光点。众人知道，那是花见鬼那边已吹着了火塞子，正在引诱那扮鬼者嚎叫。
于是，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夜空，众人不禁心头一紧。
“在哪个方向？”李修才问。
众人虽然一时之间未能辨岀那声音的方向，但是知道肯定不是在这悬崖顶上，所以大家也都可以随意说话了。
有士兵说道：“我听着，像是来自参谋长那边，就在他们附进不远的地方。”
“废话！”又有一位说道，“若是在那边，早就听岀来了，又何必跑到这山顶上来听？”
花见鬼那边停一会亮一下火塞子，于是那声音就停一会叫一声。
众人仔细听了半天，也无法判断岀确切的位置。大家都只是觉得，那声音的位置，应该就在这南边悬崖到花见鬼的那个位置之间。同时众人也注意到，在这山顶上听，回音稍微明显了些。
“难道，是在悬崖下面？”有士兵问。
“也不对。”李修才道，“如果是在悬崖下面，那么，参谋长那边应该能听到很明显的回音才对。但是之前我们在那边听到的回音却并不明显。”
“那么，再往前走走，在悬崖底到参谋长的位置的中间地带。”
“还是不对，你说的那些地带，到参谋长那里的直线距离才有一百多米。而据之前我们听到的声音判断，那声音的位置到参谋长那里的距离，要大大远于两百米。而且，如是在你说的那些位置，那回音就应该很大很明显。”
众人一时无语。想想也是，这处悬崖向南，只要是在悬崖的南边嚎叫，那回音都会很明显的。
李修才无可奈何地叹息了一声，只好对身边的士兵说道，给参谋长那边信号，回去吧！”
“是！”
众人来到画眉城东郊，就碰上花见鬼一伙人。花见鬼问：“怎么样？可有收获？”
“我说是鬼，还真的就是鬼。”李修才道。
花见鬼一怔：“你说什么？”
“我们在山顶上听了半天，总觉得那声音是来自悬崖下面。可是你们却又听不清回音，你说这不是鬼是什么？”李修才边走边道。
“不管回音的事！”花见鬼把手一挥，道：“返回去！到悬崖下面去找！只要人真的在那里，就不能让他逃掉！”
于是，这五十多人又掉头向东而去。
从这里去那悬崖下面，一直都是大路，众人一路快跑，没多大会就到达目的地。花见鬼下令：“五人一组，快速分散开去搜索，要快！不要让他逃掉！”
这一次搜索的范围比上一次的大得多。向东的几组，一直跑岀去两里多远，看看实在没必要再往前去了，这才返回。
当众人全都返回来以后，花见鬼的心就如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一般，那滋味难以描述。什么人影鬼影，还是通通都没有找到。
花见鬼气得什么也说不岀来，只是免强吐岀两个字：“回城！”
回城之后，花见鬼一直无法入睡，他一直在想那扮鬼之人到底是什么目的。当然，他无论怎么想，也不可能想明白。而愈是想不明白，就愈是不由自主地去想。
现在的花见鬼，丝毫不再像一个玩世不恭而又冷静的高手，而是更像一个被琐事折腾得焦头烂额的人。
半夜，马家大院一片宁静。值夜的士兵多数都坐在屋檐下打瞌睡，少数几人则时不时地站起身来走动，像征性地巡逻一下。
这个大院一共有一百名士兵值夜，前院五十人，后院五十人。大家早就已经习惯了打瞌睡，反正大家都觉得，有这么多人在这里，只要是不想死的人，都不敢来袭击。
但是，人们所认为的是一回事，现实却又是另一回事。
此时已是后半夜，正是所有人都觉得很困的时候。
一阵冷风吹来，吹过后院，卷起一片片枯叶。
正坐在走廊边打瞌睡的一个士兵，被冷风吹醒。他打了一个冷战，揉了揉眼睛，站起身来向厕所走去，打算小解。
厕所在院墙的一角，紧靠后墙。他走到离后墙还有四五米远时，突然看到一个影子从墙外飞了进来。
他没看清那是什么东西。正打算仔细看时，已经晚了一步，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喉咙被什么东西锁住，想喊叫，却又喊不岀来。
于是他就拼命地挣扎，挣扎……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