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张生出现

要说着张生外出逃跑这几日,其实一直隐藏在城里没有远离开,他主要是担心他那已经年迈身体又不好的老父亲无人照料,又是想自己寻找证据给自己洗脱罪名,再者是为自己心爱的女子小樱报仇,所以才不甘心就这样白白跑掉以至于被一直通缉。

原本再过两日自己就要被斩首了,最近县衙一直在加大力度的寻找他,张生应该躲得远远的才是,可偏不想今天听那酒楼里面打杂的人说,今天一大清早有个老农为了给自己的儿子申冤,居然只身一人跑到衙门和那财主家的大少爷作对,一阵叹息过后,顺便说了说那财主的儿子如何嚣张跋扈,可怜的老头以后还不定怎么惨呢。

吓得张生直接抓住人家的袖子不停的询问那老农的样子,还有那财主家的情况,等确定是自己的父亲和那泼皮无赖二柱之后,便什么也顾不得了,急忙寻了脚步最快的马车赶往县衙,并且拿出了自己攒的所有的银子,无论怎样都不可以把他无辜的老父亲牵扯进来,不然搞不好连累了他,那么自己就算死也无法瞑目呀。

如今时间已经过了晌午,按理来说这普通的案子应该都已经审完了,除非是些棘手的案子,可能会拖到下午甚至晚上,可是张生偏偏不放心,一路就往县衙赶,即使父亲不在那里,只要看着现场没有血迹,他也会安心许多。

“你们奈何不了我的,我父亲有钱有势,就连州府大人也拿我们没办法,区区一个县令又能怎样?”

依旧是平时嚣张跋扈的语气惯了,即使被带上了锁链,二柱还是那么不甘心的嘶吼着,在做着最后的霸道。那帮执行的衙役才懒得和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争辩,很麻溜利索的就把这人给捆了,让他乖乖的呆在这里等待取证。

财主虽说平时从来没有把着县令放在眼里,可是现在这帮“杂碎”居然把他的儿子给关住了,他倒也气得不行,这父子俩嚣张的样子简直是一个样。闹来闹去喊出一大堆的家丁严阵以待,眼看就要和官府的人杠起来。

衙役们知道这财主不是好惹的,他手下那些能打的家丁更是不好惹,所以尽量不跟人家起正面冲突,只是再平常不过的取证。几个捕头很快就找到了苏武故意放置在显眼处的账本,这下那财主最大的把柄就被县令给捏到了手里了。

其实财主拼命的拦着官府的人,不让他们去府中还有一部分原因,自己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万一被他们发现了些蛛丝马迹,找到了证据,那么不仅儿子保不了,可能连他自己都要自身难保。

“财主大人,我们只是秉公办事,请不要阻碍我们取证。”

几个家丁死死地守着地下室的入口,就是不肯让捕头们进去。财主蛮横的守在门口,看到如今看现在的形势还不如鱼死网破的好,于是很快就令那几个会点功夫的家丁与捕头们打了起来,场面一时混作一团。

这算是做最后的困兽之斗吗?苏武无奈的叹了口气,也不参与那群人的争斗,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疏散着被迫混入其中的下人们离开。财主知道地下室的东西假如被这群官员们看见了,那么自己十有八九都会掉脑袋,所以现在拼命死守着地下室的门做最后的挣扎,岂不知他的账本已经被县令大人拿到了手中正在细细读着。

县令大人看了没几页,眉头早已皱成了一团。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财主,不仅放纵他儿子杀人,并且自己也是劣迹斑斑,逃税,欺压地方百姓,强抢良民的土地等等,这做法跟那个强盗一样,明显就是一方的恶霸!再不如今趁着今天把他给制裁了,以后还要等到何时?

县令毫不犹豫地将此案给上报,交由州府大人来处理。

“父亲!父亲!”张生刚跑到门口就被门口的两位衙役给拦住,只见他焦急的喊着老农,老农回头看见竟是多日不见的儿子,也顾不上别的了,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中间甚至因为跪的时间太长腿太软,还摔了一跤,爬了几步又扑了过去。父子相见,老农又为儿子的死里逃生倍感激动,两个人抱做一团泣不成声,场面一度让在场所有人为之动容。

公堂之上的张生终于得以伸冤,激动之余又抱着老农哭个不停,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老父亲了,发现老父亲的头发已然已经白了一大半,眼角的皱纹更是加深了几分。老农一边诉说着这几日对儿子的担忧和思念,另一边还在不住地夸赞他那不知名的恩人苏武。

“要说这恩人真是料事如神,知道我会在那次破皮无赖的家门口候着,于是想办法让我拿到了证据,现在更是老天庇佑,让我们父子相见,又让坏人恶人得到应有的惩罚,不愧是老天有眼,真的多谢恩人呀……真是可惜,我们现在连恩人姓甚名谁,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以后我一定好好写个感谢信贴在那书洞里面,在备些礼物时候在那……”

还在公堂上等着的宋小蝶在听完老农说的这些话,倒有些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假如老农知道他的那个所谓的“恩人”,仅仅是顺道帮了一个忙才救了他儿子,一开始根本就没有打算帮他们,也不知会做何感想。

现在的财主府上已经完全乱了,家丁和丫鬟们逃的逃,散的散,走的走。基本上没有苏武什么事了,可是偏偏那敌国的密探这两天一点动静都没有,按理来说,这个地方已经不可久留,没他什么事了,碍于不利的身份他应该是最快逃走的,并且他有那个能力再伪装一个新的身份躲到另一个地方。偏偏这人不按套路出牌,让苏武也一时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初一和十五也趁着混乱逃走了,并且已经到达了他们之前约定好的地点那个客栈。宋小蝶为了做笔录取证,所以这两天暂时安置在县衙里面,现在只有苏武一个人在盯着那个敌国密探了。其实换做别人他也不太放心,据他的观察,这个人的功夫应该并不一般,倘若正面冲突,他的那几个徒弟还真不是他的人家的对手。有时苏武即使拼尽全力监视着他,密探也能找到空挡脱离开他的视线,甚至可以用轻功来减少动静躲避听翁。

偏偏观察了两天,就算有异常也没有什么大事。财主的府中基本上已经是门户大开,算是抄家的状态。那老财主看自己辛苦了大半辈子,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深受刺激之下竟精神恍惚这几天疯疯癫癫的在房间里面又吵又闹,他的一帮夫人和小妾也逃走完了,儿子被关在县衙里,并且可能过不久他自己也要被关进去了。

苏武现在丝毫不关心财主家里面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他的注意力如今完全放在密探的身上。

这个密探还是冷静的有点不正常,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仿佛身边的所有一切都与自己无关,除了刚开始的几天稍微有点异常发出点不正常的动静之外,这几天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依旧住在那个下人的房间里,周围的该怎么抄家,该怎么吵闹,他都全然不理。现在夜里连听翁也听不到半点异常的动静,真不知道这人在想什么。

三日之后,宋小蝶也从县衙回到了客栈,她这几天一直待在县衙里面做笔录取证,很多话反反复复的说,说的口干舌燥的,搞得自己那么好性子的一个人都有些心烦了,虽然比预算晚了一天,但是也没出什么大的差错,不过糟糕的事,她这几天呆在县衙也不知道财主府中的情况。

宋小蝶本来想再一个人回去打探消息,可是因为现在的府上已经乱作一团,自己不明情况就回去,谁知道还会遇到什么麻烦的事情,造成节外生枝。况且苏武不是那么不谨慎的人,想必苏武应该正在完成自己的计划,她平白无故过去帮忙也只会添麻烦。所以宋小蝶思量之后还是按照计划,快马加鞭地寻找他们约好的那间客栈。

“您好姑娘,请问您是要打尖还是住店?”

“我住店,请给我准备一间上等的客房,谢谢。”

宋小蝶来之前还专门整理一下自己的衣着,一扫之前一副穷酸的丫鬟模样,甚至画上了淡妆稍微改变了一下容貌,如今更是豪爽的将一大靛银子放在柜台上,俨然一副大小姐的气势,所以店家丝毫不怀疑这么一个小姑娘会预定一间上房。猜想十有八九是哪个大户人家逃出来与情人私会的大小姐。

“好的,姑娘里面请,正好我们这的客房就剩下一间了。”

宋小蝶进入房间,先是反锁了房门把脸上捂了很久的面具摘了下来,透了一口气。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很有规律的敲击房间的地板,很快地板传来了回应。

没错,这间客栈他们之前考察过,初一和十五两个人扮作亲兄弟的模样,就住在下楼的中等房,如今他们可以隔着楼层和地板使用暗语通话。

现在他们都在外人面前使用着易容术,可毕竟人是在外面,所以无论怎样都要小心谨慎。

见还不见苏武的影子,问初一和十五他们又什么都不知道,这下三个人都有些急了。因为如果按照计划,如今他们已经全部会合了。

“师傅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有过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按照师傅那么严谨的性子,他不可能脱离计划出半点差错,我们还是回去找找他吧。”

十五是个耐不住的急性子,而且这次计划中他和初一并没有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除了排除了几处没有证据的地方之外,其他方面他们基本上什么都没做,所以十五急于想表现,立马就提出要重新回到财主府上去找苏武,结果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宋小蝶否决了。

“你知道现在那府上有多乱吗?连个完整的门都没有,里面的东西基本上都不剩下了,差不多都已经成了流浪汉的集中营了。”

宋小蝶虽然没有到府上看过,但是好歹有听别人讲起过。听说这府中这几日“热闹”的很。

真是世事变迁,没想到几天前还风风光光的府宅大院,如今空无一人。那些曾经被财主欺压多时的平民在听说财主父子终于伏法之后,立马自发组织的去财主家闹,没有来得及逃走的家丁丫鬟还有无辜的家具用物皆成了他们的发泄对象。

要说人疯狂起来,真跟野兽没什么两样,那些平民或许有一些是真的怨恨财主,但其中也是有一些只是去看热闹占便宜的。府上能抢走拿走的东西几乎都拿走了,连厨房的用具铁锅都不剩,拿不动的东西,比如花园里面巨大的雕像或者比较沉重的花瓶,就直接砸碎打碎。有的人甚至放火,直接烧了财主巨大的后花园,那些奇珍异草几乎在一夜之间焚成灰烬。

因果轮回,报应不少爽,只是这财主和他儿子作的孽,如今又让他们的其他亲人或下人来承受,也是比较惨的。

在这种情况下,三个人都想不明白,苏武为什么还要留在那里给这位财主“看家”。除非就是那个敌国密探也没有走,或者有什么新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