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胆子挺肥
在场的警察一片唏嘘，心说这个新来的胆挺肥啊？沈队长都下了逐客令了，她还要进来旁听？
沈队长忍着性子，说：“现在是警察办案，无关人员不能旁听，请先出去，叫你时再进来。”
“可是我就是来实习的，我……我不算无关人员啊。”
李佳佳的脸上自带蠢萌光环，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学生一样，沈队长这脾气还愣是没发出来，看着在坐的一双双眼睛盯着，他只好道：“那你先去找个地方坐着吧，不要影响开会几率。”
“是！”
李佳佳突然来了精神，伸手敬礼，有模有样的。
王睿的身边刚好有个空位，李佳佳背着个书包走来。他立刻挪了一下椅子，把书包放下后，李佳佳道：“你好，我叫李佳佳！”
“你好。”王睿道，“王睿，重案组的，我也是新来的。”
沈队长突然皱眉道：“注意开会纪律。”
二人闭口。
“目前这个案子已经有了很大的进展，虽然无法确定三个证人、嫌疑人的口供有几分可信，但总算是撬开嘴了。可以说，和各位这几天没日没夜的追线索离不开关系。”
“但是，一件事情完成百分之零和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一样的！现在已经取得这么大成果，我希望大家不要懈怠，这最后的临门一脚，才是最关键的一球！”
接着，徐队长命王睿把几个人的口供材料，以及刘雅晴在医院里面的录音让王睿和大家口述了一遍，并把材料每个人发出去了一份。
“刚好多印了一份，你拿着看吧，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王睿在分发材料时还把李佳佳的发了，李佳佳欢脱起来。
在大家阅读了二十分钟的材料以后，沈队长让大家自由发言，“这个案子，你们怎么看？”
这时，刑警小刘道：“队长，我觉得徐薇的话不可信，如果她真的遭遇了强奸，刘雅晴又不是她推下去的，那么她刚开始的时候为什么要对我们说谎呢？”
沈队长点头，“所以你认为马祥勇的口供有问题，对吗？”
“等一会儿，凭什么这么说啊？我倒觉得这个老马不老实。”物证部门的一名刑警开口道，“我在物证科呆了三年，其中最经常接触的就是强奸案。每年接触二三十起强奸的案子，可是其中得有至少二十起都是被害人家属来报案的，女性的心理和男性是不一样的，他们更注重名声。所以徐薇如果真的被强奸了，在那样的情况下隐忍不发，不对我们说实话是有情可原的，这符合女性被害人的心理特质。”
“快拉倒吧，徐薇和她们领导还有一腿，这样的女人还会注重名声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沈队长怒斥，“注意你的言行！”
这名刑警当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忙道：“抱歉队长，我不是故意的，我的意思是在当时，徐薇出轨的事情已经被众人知晓了，所以肯定已经颜面尽失了，在这种情况下她应该没有黄花大闺女那样注重自己的名誉了，应该勇于站出来维护自己才对。所以我觉得徐薇说的话不可信。”
当即，几个组的刑警们站成两派，一派认为老马的证词可行，另一派认为徐薇的说法更加站得住脚。但很显然，站在徐薇这边的人是少数，其中这少部分人里中的绝大部分都是女人。
警方办案讲究的是证据，就算全世界的人都相信老马，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老马仍然是重点嫌疑人。
就在这时，李佳佳突然说话了：“我觉得这个案子的方向搞错了。”
嗯？
所有人突然把头转向李佳佳，全场顿时鸦雀无声起来。
“那个……我是不是应该……先举手？”
李佳佳冒冒失失的举起小手，一脸的不好意思，“像……这样？”
坐在一旁的王睿在桌子下面用脚轻轻捅咕她两下，暗示她别瞎说话，你一个新来的知道什么？
沈队长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新来的小丫头片子，道：“起来说话。”
“好……好的。”
“你刚才说案子的方向搞错了？”
沈队长突然觉得有些可笑，倒不是他自己倚老卖老，他今年快四十岁的人了，办了小二十年的案子，什么大案命案没办过？自己的办案水准，在市局都是挂了号的，今天一个初来乍到的小丫头片子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的侦破方向搞错了？
“我……对不起沈队长，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沈队长轻笑一声，说道：“没事，我倒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我觉得这个案子应该有一个主次，有命案先攻命案、其次是强奸案。我……我刚看完了卷宗，我觉得这个案子里，老马是不是强奸了徐薇并不重要，因为徐薇一开始和老马串供了，既然有了这个串供的行为，并且徐薇起初并没有指控老马的想法，那么我们是不是应该就认为徐薇是自愿的？”
李佳佳的逻辑这么一说，大家仔细一琢磨，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虽然犯罪是犯罪，但是有一句话说的好，民不举官不究。这句话的意思并不是说就算你存在犯罪行为，只要没人举报你，你就可以逍遥法外了，而是适用到强奸案上来看，我们警方给了你指控的一切便利条件，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你都不说，那么我们只好当作你的自愿行为。
“我觉得李佳佳的想法是对的。”刚才那名物证科的警员举手插话，“队长，恕我直言，这类的案子最难的就是取证。在徐薇的衣服上找到了马祥勇的DNA，但并不能证明马勇真的强迫了徐薇，但凡有第三个人在场，我们的证据链也能成立。就算不认定徐薇是自愿，马祥勇的最终下场也只能是无罪释放。”
沈队长扶着下巴，仔细考虑了这个问题，道：“你接着说。”
“我就是觉得，大家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了。这个案子当初是以命案立案的，但查着查着，光查强奸了。有一点大家不要忽略了，就算马祥勇承认了强奸徐薇，那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徐薇推下了刘雅晴呢？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不是她推下去的呢？强奸案和推下刘雅晴的案子是两个独立的案子。还有一种可能，如果马祥勇和徐薇到现在说的都不是实话，那咱们岂不是白忙活了？”
这小丫头片子。
别看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倒是真能说。
沈队长嘴角笑了笑，觉得在这一点上，她说的确实有道理，“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是觉得，还有一种可能性。第一次徐薇和老马之间发生的事情，或许真的是徐薇自愿的，但之后的……就不一定了。”
什么！？
沈队长就像是突然开了窍一样，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谁说老马和徐薇只发生过一次关系了？
“沈队长……有一个细节，我在徐薇衣服上提取到的DNA样本，根据活性来看，的确不是一次性造成的。前后老马应该和徐薇发生过至少三次关系，每次都间隔8到10个小时以上……”
沈队长突然站直了身体，说道：“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李佳佳……”
“行，李佳佳，我记住了。”沈队长拿着手指着她道，“大家都要向李佳佳学习，这么关键的事情，大家居然都没想到。我说的大家其中也包括我自己。老马单身那么多年，第一次尝到甜头之后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或许第一次徐薇真的是自愿的，有了第二次第三次，徐薇顾及名声也不想声张。如果不是我们提取到了老马的DNA，或许徐薇这辈子都不会说出自己和老马发生过关系。”
“她之所以说自己是被强迫的，就是碍于最后的名声，半真半假。真的是她确实被老马强迫了，但假的是，她第一次是自愿的。”
“把老马的体检表给我拿过来。”
王睿立刻递上去。
沈队长指着其中一处道，“去查查，老马后背上的抓痕还在不在，另外去检查一下徐薇的指甲里面有没有老马的表皮组织。痕迹组和法医组精确的确定一下抓痕的受伤时间，如果是第二次或者第三次造成的，那么，老马的问题就算是坐实了！”
“是！”
“沈队长……徐薇的指甲里取证恐怕有些困难，她已经洗过很多次手了。”
“试试看吧，就算不行也能做一个痕迹对比，有了这些就够了。”
“是！”
“即刻去办！”
几个刑警各司其职离开了办公室，当着剩下的人的面，沈队长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李佳佳，你觉得这个案子应该从什么方向入手？”
“我觉得应该从刘雅晴的身上入手。她现在已经住院了，如果徐薇说的是真的，那么她欠着十万块钱的信用卡就一定无法偿还，因为在医院里没有办法去银行，也没有办法用网银转账，更没办法借钱、套现。比起是不是徐薇把她推下去的问题，她更着急的应该是还钱，因为信用卡一旦出现一张逾期，上了征信系统后其他的信用卡也会被封卡，她会面临银行的诉讼。”
“你的意思是？”
“沈……沈队长，我有个想法，可能不太成熟，但是我觉得值得一试，咱们可以赌一把……”
“怎么个赌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