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鲍鱼发脾气

北野一院,产科产前心理咨询室,肖楠按照秦冬的指令,徘徊在门口,脸上带着焦躁,似乎在寻找什么人。每一位孕妇从旁边经过,他们都要相互打量一番,然后没有得到想要的信息,各自扭头。

苗晓晓没有问高川为什么,用头发丝想也知道是鲍宇墨安排的,没准刚才的主任也被鲍宇墨收买了,苗晓晓边叨咕边让高川转过去,她换上了黑色连帽衫。

“好了,”

高川转过脸面部表情顿时僵硬,颤抖着问:“晓晓姐,这衣服穿得好像那个视频……”

“视频上的也是我!”苗晓晓恶作剧地回了一句。

“啊?”高川吓得接连后退,直至撞倒门上再也无法后退,脸上大写惊恐二字,逗得苗晓晓哈哈大笑。

“逗你呢?”苗晓晓上前顶住高川的腹部,高川本能收紧腹肌,苗晓晓腾出手拍拍他的小嫩脸,“怕啦?我还没开始你就吓这样,你是怎么毕业的?”

“晓,晓晓姐!”高川听自己的声音有点颤,狠命咽下几口唾液,僵直身体紧紧贴出门板,“晓晓姐,不好意思!刚才一下没转过弯,你要真是,也不可能是特案组的。”

“这不就结了。”苗晓晓松开抵在高川腹部的手,整理头发,看也不看高川由红到白、由白到红的转变是多么艰难。

“不好意思,这件事太过吓人,我失态了。”高川松口气,把口罩递给苗晓晓,“鲍老师给我打电话,让我在这里等你。”

高川心里还在很在意苗晓晓现在的这身打扮,视频上那个人的凶残手法,已经深深植入大脑神经,忽然面对面看见苗晓晓换装后的样子,对于他这个还需要人带的萌新来说,这个反应确实很正常。

苗晓晓发现更衣室有一张长方形桌子,四周散放着五六把椅子,桌面上整齐码放着五六个饭盒,里面五颜六色的装着饭和菜。桌子旁边就是一个穿衣镜,穿衣镜的对面是一排格子装木质柜,每一个门上都贴着护士的名字和照片。

“我发现护士皮肤都很好!”苗晓晓从镜子里瞥见高川已基本恢复正常,帮助他继续舒缓一下,“医生皮肤也好好。”

“我也这样想。”高川胡乱应付,忽然想到鲍宇墨电话里的话,正色道,“晓晓姐,鲍老师让我转告你,所有行动指令都由秦冬发出,就算你在这里碰见他,也只能假装不认识,还有,你这身打扮出去,很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如果他没有猜错,你应该会接收到新的任务。”

“什么任务?”苗晓晓心想,不是说好了秦冬发指令吗?转念明白了,神态立刻紧张起来,“鲍鱼呢?”

“他说他下面这场比较棘手,需要安静。”高川话没有说完,就呆住了。

他看见苗晓晓戴上了蜘蛛口罩,整张脸罩住一大半,刚刚解开的头发,斜刘海随意耷落在额前,看似不经意的装扮,却将整张脸遮挡得严严实实,只留两只眼珠子在转,其中一只眼珠子还泛着淡绿色的光。

高川目睹一个英勇女探变身变态杀人狂魔的转变,只用了三分钟。小心脏又不听指挥狂跳不已,哆哆嗦嗦跟苗晓晓打个招呼飞速逃离了更衣室。

北野市局,坐落于院子后侧的一个独立的小院子,法医诊断室中,鲍宇墨正按时间线走思路,太多诡异的线索,肯定了团伙作案的可能。

整个大队,娄越不在后大家毫无干劲。

他越想越觉得一个女的带领一帮男的没有那么容易,干这一行长期东奔西走,见过太多风雨,多多少少有些社会上的小毛病。看来要换个方式带动一下。

“蒋小禹,走!”

鲍宇墨拉上蒋禹,没有理会余浩克问询的目光,直接将战场转到会议室。两个副队居然没有在外跑线索,而是各自带着属下在打牌。

他咳了两声,站到了门左内侧,蒋禹自然地选择了站在门的右内侧,好吧,俩门神附体。

“唷!这不是特别小组的吗?你们不去调查案子,跑这里来干嘛?”副队庄国强鲍宇墨见过,是个不修边幅说话粗糙的中年男人,一直手正搭在一个兄弟的肩膀,看他们打牌。

鲍宇墨没说话,小骡子们,不知道该站起来还是该继续打牌,都齐刷刷地看看自己的头儿,又看看门口的两尊门神,再低头看看手中的牌,最后还是将求救目光转向了各自的队长。

“你看我干嘛?你给我快点出牌!”给队员就一巴掌的副队尹天宇,刚上来不久,三十来岁,体态偏瘦,跟庄国强的粗壮刚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如果,一分钟之内不收好牌,你们明天就可以不用来上班了。”鲍宇墨冷冷看着他们。

“哦哦哦!”那些小兵骡子当然不希望得罪鲍鱼小组的,反正不管副队的眼珠子翻成啥样,三十秒就将现场归置完毕。

蒋禹偷偷给鲍宇墨竖起大拇指,走到俩副队跟前,一张脸上挂着五百只讨债无常似的,让人看了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欠他钱没还,这脸拉得,跟驴有一拼。

没等俩人发出任何声音,蒋禹先发制人,大手在桌子上猛地一拍,“砰”一声巨响,桌子上好多文件哗啦一声四下逃窜,地上瞬间一团乱麻。

庄尹二人身子往后一震,旋即恢复正常。

蒋禹没给他们开口说话的机会,紧跟着在桌上又劈了一掌,大声呵斥:“你们太不像话了,娄越还躺在ICU,你们一帮大老爷们居然好意思在这里打牌?良心都让狗吃了吗?你们真当我们治不了你们?我再重复一句刚才鲍宇墨老师说的话,如果你们今天不能拿到交通那边的调查报告,明天就不用来了。”

庄尹二人搜肠刮肚也没回忆出鲍宇墨说过这话,但是既然他们敢这么说,那来头一定很大,庄国强老段一些,连忙堆砌一脸褶子,咧开原本就不小的嘴巴,谄笑:“哎哎哎,这说的哪跟哪啊?咱不是都在等消息吗?这不是队长没在家,我们也不知道干点啥?”

“是是是!”尹天宇连声附和。

“资料不是该你们去催吗?还有,你们是算盘珠子吗?”鲍宇墨终于开始冷冰渣攻击,“就算是娄越不在家,你们不知道找线索吗?难道你们以为我们特别小组组就是来给你们擦屁股的吗?我们又不是你们的爹妈,为何要做这些事情?我强调一下,晚上七点,在这里开会,逾期未到的,请明天自动交一份离职报告。”

说完,鲍宇墨就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又回身,换上一副官方笑脸:“记住哦,一,拿到那边的报告来开会,二,查出黄毛记者近一个月的行动轨迹,三,找出日料店店长是被什么人带出医院的,三点哦!祝你们愉快。”

蒋禹忍住笑跟着鲍宇墨跑出会议室,一个人愣是傻笑了半天,鲍宇墨没好气地问:“有那么好笑吗?”

“有啊!你是不怒自威的人,一开口声音里好像有磁石,让人忍不住就奴从,我想到了我们初见时候的场景,哎!我都想老家那帮糙老爷们了。”笑着笑着,蒋禹又生出一些悲伤。

鲍宇墨面无表情地切了一声,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