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失望，只有一个简图
郝选成将油纸包打开，将包在里面的一张纸摊在饭桌上。
一看就是个正规的设计图，有名称，有数据，有图样。
郝选成介绍，这只是个示意图，是工程的大致结构，而细节上还有更多的图纸，比如地道的剖面，地下室的结构等。
钟翼兴奋地说：“有个示意图就行了，我们毕竟不是做工程，不需要详实的数据图。”
然后就仔细打量图纸上的内容。
从图纸上看，是设计了一个十字型，出入口确实就是在水闸下的，从北面往南是主道，东西两侧各有藏金室，而这个十字也不是对称的，一条南北通道略有弧形，东西两个翅膀也并非长短一致，东面短一点，往西的长一些。
并且这两条翅膀伸出去也不是直来直去，有一定的弧度。
齐盈一问，为什么设计成弯弯的，不走直呢？
郝选成介绍，因为岛形不是方方正正，要考虑到与岛的外围的依傍问题，同时，直来直去的通道，对防盗是不利的。
钟翼认为这个设计图无疑是对的，因为当时他和王满和白雁进入的就是这个南北通道，里面确实有点弧形。
只是在这个图纸上，并没有标出那些观察室的位置，而东西两个翅膀的地方，他们没能进得去。
钟翼问道：“郝先生，当时你设计的贮金库，就是在东面和西面两侧吗？”
“是的。”
“可是据岛上王营长说，这个地下设施有三层，对不对？”
郝选成马上摇手：“没有没有，如果做三层，别说十年，起码要三十年了。”
那么王满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也许王满也是道听途说罢了，他不是说他没下过地下室吗？
应该以设计师的图纸为准吧。
钟翼指着图纸说：“如果这就是地下设施，贮金库建在南北通道两翼，那么从南北通道里，怎么才能进入东西贮金室呢？”
郝选成很直爽地说：“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呀。”
“为什么？”
“因为我所作的设计，通道都是相通的，而那些门怎么设计，属于杨先生的任务，所以怎样才能进到哪里去，我也不很清楚。”
齐盈一惊讶地问：“杨先生的图纸不全交给你了吗？你没有看过？”
“我看过，但老实说，这种设计也不是最后的现状。”
“你的意思在正式建造时，还会进行改变的？”
“肯定有改变，这是行业的秘密，像这类非常重大的工程，设计师设计出来，只是一个参考，真正工程方施工时，会在关键部位进行修改，这样一来设计师也不会清楚下面的具体状况了，所以你们问我怎么才能进入贮金室，我是很难回答的。”
“这么说来，这个问题，真正知情的，是工程师？”
“对。”
齐盈一向钟翼看一眼，意思是，哎，还是不能直接得到完全的资料，还得牵涉到工程师呢。
钟翼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本身这个屋子里挺闷的，听了郝选成的说辞，就更出汗了。
真他娘的见鬼呀，本以为找到郝选成，这个问题迎刃而解了，没想到还是个半瓶子情报，还有一半在工程师那里。
不过钟翼也猜测到，向郝选成打听谁是工程师，可能又会失望的，郝选成一定会说，他也不知道是谁，因为他把设计图交给张大帅的，至于张大帅找哪位施工，他就不能打听了。
如果郝选成愿意说出工程师的名字，早就说了，话都讲到这儿了，难道他不明白他们肯定想知道的吗，他这么聪明的人能料不到吗，可他并没有顺带介绍一下谁是工程师，说明不想说。
钟翼索性不立刻提问工程师，而是问起通道里那个奇怪的小房子。
“郝先生，我们下地道时，在里面见到一个小房间，它不在两边而是在中间，看起来是地道到头的，它是建在尽头，但我觉得不像，现在从图纸上看，果然，这条地道并非到此尽头，还有一半在延伸，那么这个小房间就是挡在通道中间了，它卡在肠子里是什么用场呢？”
齐盈一猜测说，这可能也是杨非武设计的，郝先生也不了解吧？
郝选成忙说：“凡是房间的设置都属于我的任务，这个也不例外，跟杨非武没关系，这个小房间也不是卡在里面，它其实是可以升降的。”
“可以升降？是个升降罐？”钟翼恍然大悟。
“对，你下过地道，就应该知道地道的进出口是在泊湾的水渠里的，但显然运输物资是颇为不便的，平时可以用一用，反正也不计较速度，但在紧急情况下，物资进出需要快，从里面运出来快不了，所以当时就设计了一个升降罐，主要是在需要快速起货时使用的。”
钟翼猜道：“我在地下道看到它时，当时以为墙体是混凝土浇的，现在知道这是个升降罐，我猜不是用混凝土，而是一些又轻又牢固的东西做的吧。”
郝选成赞赏道：“钟先生真是聪明，马上就想透了，的确，如果升降罐真用造房子材料，那样重靠什么来起吊，当然必须使用一些轻质的材料。”
“应该是进口塑料吧，可是为了迷惑人，故意做成墙一样的厚度，里面其实是空心的，还在外面涂上水泥浆冒充混凝土构造。”
“对对，你什么都懂了。”
钟翼也明白了，谢参谋死的那个房间，其实是个吊车的动力间，那个看起来像传输带一样的东西是皮带。
只是吊车也做得很隐秘，不是直接放在岛的表面，也藏在肚子里。
他想起岛的上方的那个空仓库，也就是那个内外“箱子”房，可能就是升降罐到达的地方。
地下仓库依靠升降罐运输黄金，升上去抵达上方空仓，那个空仓的地面看似无破绽，应该有一个类似电梯井的存在，上面被地板盖着，一旦启用就将盖打开，升降罐升上来，黄金或拿进去，或拿出来。
升降罐降下去，到地下通道，再由那个门里搬出去。
所以当时钟翼在看到那个奇怪的门时，坚信这不是什么奇葩设计，一定有作用的，现在果然得到证实，那边的那堵墙是可以开启的。
当钟翼他们下地道的时候，那个升降罐就降在地道里，堵住他们前行的脚步。
这一点王满不知是真不了解还是在装。
从图纸上看，那面墙另一边的地道里，铺有铁轨的，这些铁轨各通向东西两边的贮金室，可以用轮轨车快速运输黄金。
升降罐的存在，让钟翼更感复杂。
本来以为，盗匪盗走黄金，走的肯定是泊湾出口，而现在看来这不是唯一的进出口，黄金运输不一定从水渠里那个通道口进出，另外还有一个呢，是在那个岛面上的空仓房。
现在想想，那个空仓房设计得这么结实，防御系统这么繁杂精妙，不可能只是用来当个摆设的。
那么当时盗匪就是从空仓这里运走黄金的吧？因为那个开门靶上留下过枪弹痕迹。
钟翼想到一个问题，问道：“会不会，地下仓库确实是花了近三年造成，只是没有来得及搞那些防御装置，匆匆就将仓库启用存放黄金了？”
郝选成点点头，“也只有这个可能性了，从时间上来算，要将整个设计方案全部施工完成，三年是绝无可能的，我也猜，他们只是把基本的地下工程搞成，是一个毛坯，那些贮金室，装上门就行了，防盗装置没有好好地做。”
齐盈一问：“就因为没有做好防御设施，所以黄金才被盗了吧？”
“我想是的，如果真正按照杨非武的施计，将那些防御设施都做好，那就真是固如金汤，除非有懂得机关设计的人出卖了情报，盗匪才有可能进得去，否则是很难破解那些机关的。”
钟翼思考着说：
“盗匪从瞳珠岛地下仓库里盗出黄金，虽非轻而易举，至少也是行动顺利的，他们成功了。这跟地下仓库缺少有效的防御设施应该有关系。毛坯的地下仓库，只靠着表面的人员守备，还是不太可靠。”
齐盈一问，“难道王营长这一营人，真的是失职了？”
“失职是肯定的，不用怀疑。只是有意失职还是无心失职，是有区别的。”
“你认为他们是有心无心呢？”
“这个不好说，现在我们不讨论这个，我们需要掌握的是，怎样才能进入贮金室，直接看到案发现场。”
郝选成叹口气说，“可我能提供的，都提供了，我这儿的东西对你们帮助不大吧？”
钟翼忙说：“怎么能说没有帮助呢，至少我们知道了，设计的初衷是什么样的，我进入过地下通道，遇上的那些疑问，总算被解开了几个，如果我们不问你，我是怎么也想不通的。”
“郝先生，那你知不知道，工程师是哪位？”齐盈一问道。
“我并不知道啊。”
“就是说，你当时把图纸交出去，就完事了，工程是请谁负责施工，就不用管了。”
“对，这个工程非同小可，我相信张大帅也是很谨慎的，做到分工明确，设计的就管设计，施工的就管施工，各司其职，互不连通。”
齐盈一朝钟翼看一眼，得，这个最最关键的信息，到这里还是个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