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青梅竹马 过往如烟

捞到女水打棒,对捞尸人来说可是大忌!

女子独有的阴气,外加这横死水中所滋生的怨意,让女水打棒成为了令捞尸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它们的怨魄子跟水打棒并不会分开,而是一体的。

沈伯伦见状,连忙大喊:

“双儿,快丢掉船桨!”

但这一切都晚了,从水打棒的头发缠绕在船桨上的时候,就已经成了沈双所不得不面对的浩劫。

咔咔。

沈双反应过来,正要将船桨扔下,却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推力在阻拦着他,而后,一只糜烂的手突然扒上了船的一角。

它的指甲深深的扣进了江漂子的船身,船桨被顶起,水打棒的头竟从水下冒了上来。

“这……这是什么东西?”

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玩意,只让沈双觉得脊背发凉。

水打棒将船桨从自己的头发上扯了下来,趁着沈双被吓到,当即扒上了船身,直勾勾的站在了两人的面前。

轰隆隆!

几道闪电划破天际,簌簌雨点直直的嘀打在这河面,就这么一会儿,那铺天盖地的乌云已经笼罩在了白石镇的上空。

河神旗被风刮的扑扑直响,好似要被硬生生的从船尾撕扯下来一般。

“双儿!”

沈伯伦当即挥舞起船桨,直接朝着水打棒的头打去,然而对方却眼疾手快,伸手将其抓住,船桨的头直接被捏成了木屑。

这玩意,不是水打棒有意识,而是怨魄子在控制水打棒的躯体。

这就是为什么,捞尸人不捞女水打棒的原因,是要拼命的。

“爹,我们只有一根竹竿么?”

沈双躺在船身上滚来滚去,试图像之前那样制服怨魄子,然而船身上除了渡灵布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器具了。

此刻的沈伯伦好不容易从水打棒手中抽回了半根船桨,喘息间回答着沈双:

“孩子,我也没料到这地方居然能遇上这家伙!”

看着眼前的女水打棒的装扮,沈伯伦一瞬间愣住了,看来今日的确是他大意了。

只见这女水打棒身穿嫁衣,虽然被泥水覆盖,但那喜庆的裙摆却是无法被掩盖的。

那日,镇子里放着喜庆的鞭炮,却奏着哀乐。

沈伯伦细细一打听,才知道是村口老杨,将自己的女儿卖给了一个因赊账而被活活打死的屠夫。

杨桃高高兴兴穿着嫁衣准备结婚,然而她来到“丈夫”家却傻眼了,她要嫁的居然是一具穿着婚服的尸体!

她要逃,一群人冲了上来,将她活活窒息!

完成了所谓的阴婚后,两具尸体被一同放入婚轿,扔到了滔滔黄河之中。

却没想到,杨桃蒙冤太大,竟让她的怨意在水中化为了怨魄子,被两人给撞到了。

即便认出了她的身份,也无济于事,成了怨魄子,只有被渡灵布盖住它的本体水打棒,怨魄子才能轮回转世。

想到这里,沈伯伦抄起那半截船桨抡向了杨桃的腿。

一声惊天动地的惊雷突然响起,沈双只觉得鼓膜很痛,随之而来的却是整个船身的颠覆。

伴随着沈伯伦猛烈的一棍,杨桃惨叫一声,随着江漂子一同倾倒在了这涛涛黄河。

沈双只觉得鼓膜很痛,充斥着泥沙的河水一直在往他的耳中,嘴中涌着。

就在他要被窒息感吞没之际,沈伯伦的手结实地将他抓住。

沈伯伦在船翻倒的一瞬间抓住了河神旗杆,象征着河神的河神旗,竟在这黄河中屹立不倒,船身被硬生生的翻了起来。

“双儿,站起来!”

被沈伯伦拉到江漂子上的沈双有些神志不清,他甚至迷迷糊糊间搞不清自己是生是死。

沈伯伦宽大的手掌一直按压着他的胸脯,一边焦急道:

“双儿快起来,杨桃的水打棒虽然掉进了河里,但一定还会回来,我们父子二人一起才有机会制服它!”

杨桃……

“杨桃姐姐?”

迷迷糊糊间,沈双想起了这个名字的主人,她是一个好姑娘,整日里笑容满面,给人一种阳光般的感觉。

她跟其他人不一样。

镇子里的人都说沈双是捞尸人的孩子,不干净,但杨桃经常会偷偷塞给他一大把糖。

最近几日来,确实没再见到她了。

但沈双实在没想到,刚刚那个水打棒,居然就是杨桃姐姐。

“噗……呸呸……”

沈双强撑着船身坐起身来,他哭着,想对沈伯伦说什么,却不想船身再次剧烈摇晃,杨桃化身的水打棒又扒着江漂子跳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