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威胁
唐晶晶，又是唐晶晶，也应该是唐晶晶。
高杺想通了这一点之后，看向叶坤的眼神都有了些许的变化。
高杺把椅子往前挪了挪：“我有点相信你真的是被威胁了。”
叶坤抬起头，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紧接着高杺就又说了一句：“说吧，他抓到了唐晶晶什么把柄，能让你做他杀人的帮凶。”
叶坤的表情终于了大的变化，原本就不怎么健康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了。
高杺把身体前倾，继续向叶坤施压，稍稍压低声音说：“唐晶晶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做？我可以非常清楚明了的告诉你，你现在正在犯罪。一旦判了你刑事犯罪，你的工作还有这房子就都没了。你父亲的名声自然也就没了，真的值得吗？”
叶坤依然按低着头，高杺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从他开始鼓起的咬合肌可以看出，他现在的情绪现在波动非常大。果然唐晶晶才是关键。
高杺准备再加一把劲。他凑到叶坤的身边，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唐晶晶好像并不像大家想象的那么完美对吗？这些天我查了很多关于她的事情，也知道了一些秘密。我想这个秘密你应该也知道。如果你真的害怕威胁，我不妨也威胁你一下。我的手也有关于唐晶晶的秘密。如果你不配合我，说出全部事实的话...你猜我会不会泄露出去。”
叶坤猛得抬起头：“你都知道什么。不，你什么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你也不能泄露出来，你是警察，你们有纪律，你不能，你不能..”
高杺坐直了身体，双手一摊：“如果我泄露了，很可能会背上一些处分，也有可能调离现在岗位。那么，你愿不愿意跟我赌一下。一边是三条甚至更多的人命，另一边是些不痛不痒的处分，我会选哪一边。”
叶坤盯着高杺的表情逐渐狰狞：“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只有我和晶晶知道，你不可能知道...不可能...”
高杺突然开口：“只有你和唐晶晶知道的事，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的？”
叶坤脱口而出：“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但我看到那张...”
高杺抓住了尾巴：“照片？是什么照片？”
叶坤意识到自己被高杺套了话，这次他决定闭上嘴再不出声。可高杺既然知道了有可以威胁叶坤的照片，又怎么可能放过他。
高杺站起身来，掏出车钥匙对两位民警同志说：“这大半夜的，估计大家都辛苦了。我我车的后备箱里有饮料和面包。要不你们...”
民警同志自然是明白高杺的意思。很自然的接过钥匙离开了这个屋子。只留下高杺一个人的确不太合规矩，但就像高杺说的那样。一边是人命案子，一边是小处分，你会选哪边？离开这个屋子，就是两个民警同志的选择。
高杺站起来关好了门，回头对叶坤说：“别担心，我不会对你动手的，刑讯逼供这种事儿还轮不到你。我只是准备单独给你科普一下人体的相关知识。”
叶坤好像已经下定了决心，紧闭着嘴一言不发。
高杺自顾自的说道：“人体骨骼在400摄氏度高温燃烧下，六小时烧焦，八小时成灰。普通家庭住宅的发生的火灾通常不会超过400摄氏度，所以唐晶晶的尸体就是具典型的焦尸。而焦尸的骨骼是相对完整的。有经验的法医还是可以通过这些骨骼发现死者生前甚多的秘密。比如，女性在妊娠期就会有明显的骨骼变化。通过骨骼的变化甚至可以推测出妊娠期的具体阶段。对了，你知道妊娠期是什么意思吗？就是怀孕，你猜我在说谁怀孕了？”
唐晶晶就是叶坤的软肋，刚刚下的所有决心都被击溃了：“不可能，晶晶不可能怀孕，我们根本....她的身材也没有....你又在诈我。”
高杺笑着说：“你敢赌吗？”
叶坤表情变化不定，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那个敢字。
高杺问：“到底是什么照片？”
叶坤抱着头，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是我偷拍晶晶的照片。”
高杺紧咬不放：“只是普通的偷拍？”
叶坤终于还是说了出来：“换衣服和洗澡的照片。”
高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能想起来就只有周率给他的评价...变态。
叶坤当年偷拍了唐晶晶的私密照片，现在成了要挟他的把柄。正应了那句话，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
这个叶坤不值得同情和可怜。高杺已经抓住了他的弱点，当然不会轻易收手：
“既然都说了这么多，你就干脆点全都交代了吧。我也不想再像挤牙膏那样跟你纠缠下去。你交代的彻底一点，对大家，对活人着的人和已经死去的人都有好处。”
···
···
城乡结合部的偏僻小院已经很多年没有来过这么多人了。凌晨时分肯定无法把全体都喊过来。法医科和痕检只来值班的人，大部队要等天亮之后才能到。
除了关组长和被他喊起来的二组成员之外，刘队长竟然也这个时间作为现场最高级别的领导出现在现场。
刘队长只比关组长他们到的稍晚一点。虽然自己还没有全面的了解现场的情况，却还是得向这个顶头上司进行了简单的汇报。
“最先到现场的110的巡警，他们是接到了匿名报案之后来的。现场看起来十分惨烈。巡警同志第一时间就联系了刑警队。我们也是刚到，更进一步的情况，还要等法医科那边勘察完现场才能确定。”
刘队长问关组长：“这个案子你有什么看法？”
关组长说了他想法：“那本小说更新了，更新时间是凌晨一点整。咱们110接到报警电话的时间是十二点四十五分。这个模式和前面两个案子大致相同。”
刘队长掏出烟盒递了一支给关组长：“那就是说，这里面就是第三个受害者周英奇。那汪平就应该是第四个了。”
关组长也摸出了打火机：“从现在的情况来推测，的确这种可能性的确很大。但是...还有种可能性也不能忽视。”
“还有什么可能？”
“汪平就是凶手或是之一。”
“有什么依据？”
“最后有人见到周英奇，就是看到他上了一辆灰色的捷达车。而我们经过调查，确认汪平就经常开一辆灰色的捷达。而随着汪平失踪，这辆车也失踪了。我想这应该不是巧合。现在周英奇死了，汪平却又不见了踪影。那他的身上就是有嫌疑的。”
刘队长似乎是被说服了：“既然你这么肯定，那我就签发通缉令抓这个汪平。”
关组长愣了一下。虽然他的确是这么个意思，但刘队长今天的反应与平日的截然不同。要知道刘队长可是以稳重出名的。做任何决定都会在深思熟虑之后。可今天他有些太过痛快了点。
刘队长异常直接的表态之后说道：“我先回队里，通缉令天亮之前就能发下去，这里就交给你了。”
关组长看着刘队长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刘队长前脚刚走，法医科的许老师就来到了小院。关组长对她会出现还真不太意外。这位许老师的作息时间也是出了名的异于常人。
两人互相点个头就算打过招呼了。
许老师一边穿戴装备，一边说：“我刚在学校准备教案，听说有个特别的现场，我就赶过来了。”
关组长给自己点了一颗自己的烟：“的确有些特别，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到周围转转。”
差不多穿戴整齐的许老师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便走向房子的入口。
关组长突然转头问：“许老师，那本叫《复仇》的小说你看过吗？”
许老师没有回头，但很清楚摆了摆手。
关组长点点头，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没看就好。
这个小院的周围有大片的农田。现在这个季节种子和幼苗才刚刚种到了地里。所以视野还是很开阔的。百米内都没有邻居，私密性也非常好。还真是个叫破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好的地方。
路只有一条，南北走向的土路。关组长他们都是从北面来的，而这个离开的痕迹则是往南的。所以轮胎痕迹完全没有干扰非常清晰。关组长估计车离开的时间还不到12小时，这应该就是汪平开得那辆车。
关组长联系了其他几个兄弟单位协助调查。人和车的信息都有，沿着这个痕迹的方向查下去，想追上这辆车并不是难事。
汪平这个人虽然是个惯犯，多少有点反侦察经验。但在一个老刑警看来，那写案底基本都是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汪平这个人狠劲是有的，但并不是那种很狡猾的罪犯。以关组长多年的办案经验判断，抓捕汪平的难度并不高。
关组长现在其实思考更多的，还是关平在这个案子中到底是个什么角色。
在没有新证据支持的情况下，按照正常的推理，“汪平是第四个潜在受害人”的可能性，是要高于“他是杀死周英奇的凶手”。
但有意思的是，一项以深思熟虑滴水不漏著称的刘队长，会非常干脆的表达了他更倾向于后者。
这可能是个比汪平是不是杀了人，更值得好好琢磨的问题。
看了看时间，估计许老师也差不多完成第一轮勘验。回到小院时正好许老师从屋里走出来。合作了这么久，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许老师看到关组长就直接给出评语：“这个现场果然比前面两个更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