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就是他们
“叶坤，我怀疑你谋杀了张自强和李健，现对你进行拘捕。”
说话的同时，高杺一把抓住叶坤的手腕，把他从椅子上拽了起来。高杺在警校的时候体能成就就非常突出。不夸张的说，他的手臂维度比叶坤的腿还粗。单手拽起叶坤对他来说并不十分吃力。
抓住叶坤手腕的手也非常用力，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让叶坤担产生了自己的手腕可能会被捏碎的错觉。
正在操作电脑的周率也被高杺突然的动作吓到了。这可和他们进来之说好的不一样。高杺可是还专门提醒她，他们今天能动的就只有叶坤的电脑，没有抓捕他这个人的权限。可他自己怎么还掏出手铐了。
高杺当然没有忘记这一点，所以他只是用力抓住了叶坤的手，另一手里的手铐却是迟迟没有扣下去。他很清楚，这手铐真的戴上容易摘下来难。可眼下的情况，他必须要给叶坤施加压力。所以光是手上比比划划，其实并没有实质性的下一步动作。
不过高杺也并不完全是吓唬他。如果叶坤还坚持小说完全都是他一个人的原创，高杺真的会给他戴上手铐并且带走他。根据现有的证据来判断，他的确是嫌疑最大的人。
好在僵持并没有持续多久。或许是因为高杺的戏太真，可能是手腕真的很疼，也可能是这幅明晃晃手铐刺激到了叶坤，他的眼神开始有了动摇。
高杺敏锐的捕捉到了他的变化，猛得把他扯向门口的方向，同时小声的在叶坤的耳边说：“带你下楼的时候，我保证让你所有的老邻居都看到你被戴着手铐带走。这样一来你叶家在这片的名声可就完了。相信你父亲泉下有知，应该不想看到这种下场吧。”
这段话并非无的放矢。高杺进屋之后仔细观察过屋内各处细节。客厅有叶坤父亲的牌位。香还在烧着，水果也都很新鲜。叶坤我是里有很多和父亲的合照。以此推测叶坤和他父亲的感情应该很深。高杺见过叶坤和邻居们的相处状态。高杺相信他很在自己在他们眼中的形象。
周率并不知道两人小声嘀咕了什么，但看到叶坤的表情她就知道他似乎是在纠结着什么。
事实证明高杺的判断是对的。叶坤的确很看重这些。
“其实.... ”叶坤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了：“其实，有些情节是我跟别人一起讨论出来。但我写在小说里他们都是知道的，也都同意我这么做。”
高杺心里在欢呼，但脸上还是绷着那副严肃的表情。
“别人都有谁？”
“都是在论坛上认识的人。”
高杺看向周率，她立刻打开了电脑上的浏览器，找到了那个本地论坛登陆上去。
但很快周率就说道：“你的好友列表是空的。”
高杺脸色立刻变得更加难看：“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在我们来之前删除了？”
叶坤赶紧解释：“我们都是在聊天室里讨论的，没有加过好友。”
高杺对周率说：“那就查聊天室的记录。”
可是周率轻轻摇了摇头：“论坛内的聊天室都是临时会话模式，只要退出就不会留下记录。”
高杺这个时候脸上怒意已经不是装的了：“你耍我，特意说这种我们无法证明的所谓好友吗？你这么不配合的话，那我就只能带你回队里了。”
叶坤急忙说：“我说得都是真的，你..你..你让她查我的浏览记录。我们都是在加密的帖子下面约定时间建临时会话的。”
周率立刻找到了他说的浏览历史记录，的确发现了很多浏览加密帖子的记录。
“密码？”
“0-5-1-7”
周率输入密码，打开了这些加密的帖子。果然如叶坤所说，每次都有四或五个人进入并留言。
高杺默默记下这个密码后问周率：“怎么样？”
周率说：“我看了几个帖子，都是这几个账号在留言互动没错。但这些账号昵称都是字母加随机数字的组合。”
高杺不解：“这有什么问题吗？”
周率解释道：“这些昵称就是账号，是申请之后默认生成的。正常人在申请账号之后都会修改昵称。除非是把它当做小号，用几次之后就再不会登陆使用的那种。”
高杺思考片刻说道：“能查到这些账号的浏览记录吗？”
周率说道：“现在只能看到近一周的。如果想看到更多，就需要联系网站那边帮我们查一下。”
“一周不够，那就联系网站吧。”
“好，马上就发给他们。”
高杺砖头看向叶坤：“这些人的身份你有没有了解，有多少了解？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叶坤回答道：“我们只是在网上聊天，大家都没有说过自己现实中的身份信息。”
高杺冷着脸：“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叶坤着急的解释：“你们可以去调查，去调查，我说得都是真的，真的！”
尽管不喜欢他的这个回答，但高杺感觉叶坤说得是真的。至少在现在这个语境下，高杺看不出他有撒谎的痕迹。
这几十分钟的接触，加上对叶坤背景的了解。高杺已经对叶坤这个人有了大体的判断。懦弱的性格包裹下还藏着一些东西。结合之前左教授对于《复仇》作者的侧写，还有叶坤曾经精神问题休学这个情况。高杺推测叶坤的精神状态是非常不稳定，会表现出十分极端的性格差异。甚至分裂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这个问题到这里就暂时无法继续了，高杺需要换个思路。
高杺重新坐到了叶坤的对面，眼神平视叶坤：“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找到你吗？”
叶坤的表情先是不解，但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惊讶的问高杺：
“论坛上说的事是真的？”
“论坛上说什么了？”高杺这话并不是问叶坤，而是在操作电脑的周率。
“说得就是他写的《复仇》和那两起真实发生的案件细节全都对得上。不光是这个论坛，本地很多媒体的网站都有类似的消息，就是各自加工夸大的程度不同罢了。”
叶坤满脸震惊的问：“真的是真的？”
高杺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的回道：“是真的。你写的小说里写出了很多我们警方都在一开始都没有掌握的细节。我们至今都没有发现任何矛盾的地方。而且那两篇小说上传的时间也要比我们警方接到报案的时间更早。如果你站在我的角度来分析，会得出个什么样的结果？”
叶坤沉默了好一会儿，说道：“如果我，也会认为我就是杀人凶手。所以周率..周率警官就是因为这个会联系我的是吗？”
高杺再次听到了心碎的声音：“没错，我们一开始就是这么认为的”
叶坤抓住了高杺话中的关键词：“一开始？”
高杺说道：“就在一个多小时之前，周英奇也失踪了。而在那之前我们已经开始你进行监控。所以你的嫌疑降低了很多，我们才会提前见面。”
叶坤哭着脸说：“你说得那几个名字我真的不认识..”
高杺突然想到了照片。名字，叶坤是有可能真的不知道，但照片就不一样了。
他立刻拿出张自强和李建的照片给叶坤辨认：“这两个人你认识吗？”
拿过照片叶坤几乎立刻就认出了他们：“是他们，就是他们当年闯进了唐晶晶的家里。这几个人我绝对不会认错，他们就是化成...就是长大了我也能认出来。”
高杺又让周率把汪平和周英奇的照片混在了其他几张照片一起给叶坤辨认。结果叶坤非常准确从照片中找出了他们。并非常肯定就是他们四个当年闯进了唐晶晶的家。
如果只是辨认一个人，那其实是有概率认错的。人脑很多时候并不是那么可靠的。但同时准确的认出了四个人，这基本上就可以肯定
这又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发现。补足了缺失的证据链。高杺示意周率把这个最新情况向关组汇报。而他则趁热打铁，对叶坤继续询问。
“当年的那个女孩唐晶晶，你还有她的照片吗？”
“我....”叶坤明显在犹豫要不要承认。但其实在高杺看来这就等同于承认了。不管叶坤自己如何包装，但他当年的行为就是偷窥。这种行为大多带有对与被偷窥对象的病态迷恋。
高杺肯定的说：“你喜欢她，你喜欢那个唐晶晶。”
叶坤沉默着没有出声。
高杺继续施压：“她知道你喜欢她吗？她知道你在看她吗？”
叶坤依然沉默，只是摇了摇头。
高杺说：“她不知道？”
叶坤低下头：“她根本不认识我。”
这听起来是个有些悲伤的答案，但换个角度来看，其实非常的合理。他们相互不认识才更加符合病态迷恋的特征。
这时周率突然开口：“组里传来了唐晶晶的资料。”
高杺闻声回过头看向了电脑屏幕，故意语气轻佻的说：“这个小姑娘还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