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伪装天使的报复(Disguise angels)

1,被淹没的孔雀胸针

接下来,不管经过哪里,都可以看到“追鬼军团”嚣张狂妄的身影,以及被狠狠压迫的“弑魂神殿”不爽的叫喊声——

“怎么会这样!不但各大场所不能随意进出,连车位都霸占,以后我们要到哪里去停车?”

“太可耻了,这一切都是明姬儿的错!”

“对,就是她,真想不通瞳殿长为什么不把她交出去。难道他忍心为了那样一个女人,让我们‘弑魂神殿’这么多兄弟受压迫和欺负吗?!”

……

我几乎是顶着一路仇杀的目光艰难移动。(.﹏.#)如果视线可以杀死人的话,我早被杀过不下千百回!

好不容易安全走到二年甲班,却意外发现教室里挤满了“追鬼军团”的人!忽然肩膀被人撞了一下,我被挤到了旁边,楚光领着两个大笨熊抬着一张披着貂皮的王椅经过我,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进去,最后在我课桌旁边停下?!

“喂,楚光贱人,你不要太过分了!”一个打扮得很屌的爆炸头男生拍桌而起,“这是我们‘弑魂神殿’的地盘,坐在中间位置的是我们神殿的瞳殿长!”

楚光哈哈大笑,神态举止傲慢得简直想让人揍他一拳:“你说的我当然知道!可是由于你们神殿的明姬儿触犯禁条太多,在这个学期内A校区的所有领地都归我们优先享用——这可是经过你们瞳殿长和我们牧军长协商后的结果。现在,牧军长没有下令赶你们去厕所听课已经是大发慈悲,还啰嗦个屁!”

“你……”

“怎样?想打架?!来啊来啊!”

“瞳殿长,你看他们这么嚣张……”

上允瞳悠闲地坐在那儿打迷你电动游戏机,对眼前的一切恍若不知。他绝对是故意的!

“上允瞳!”

我愤恨地拨开人群,(╬ ̄皿 ̄)笔直朝他走去:“你明明知道那天触犯禁条的人不止是我,为什么你不帮我解释,而且还……”

“不用担心。”

他的视线仍然盯着电动屏幕,口气也悠悠然:“虽然你犯了错,但身为殿长的我必须为每位成员负责。‘弑魂神殿’的宗旨是:共进退共衰竭共繁荣。即使面临大敌,也绝对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我冷笑:“谁要你负责啊!”

“即使不是你,任何谁都一样。”

我屁!└(`口′)┘他分明就是想借机引起公愤,让“弑魂神殿”的成员生气报复我!我不明白我究竟做了什么,让他如此恨我,为了整我这样煞费心机!

而此时,原本或愤怒或哀怨的“弑魂神殿”成员都因为他的话噤了声,部分白痴女生还擦着眼角感动地哭了——

“瞳殿长真的好温柔好善良……”

“都怪那个明姬儿!”

“呜呜,不管‘弑魂神殿’会怎样,我都永远追随瞳殿长,支持他,做他最坚强的后盾……”

楚光带头拍起了巴掌:“这个场景,真的是令人好感动,好感动啊!哈,哈哈,哈哈哈……”这样的口气配合他傲慢的神情显得更加讽刺。

我咬牙,劈手夺过上允瞳手里的电动游戏拍在桌上:“上允瞳,你不必在这里装好心。如果有什么私人恩怨的话,你大可以对着我来,我不在意的。可是,我希望你能够光明正大,不要再玩这种阴暗的把戏。”

“那个女人在说什么啊……”

“做错事就算了,居然还这样诋毁瞳殿长!”

“我真的不是一般的讨厌她!占着自己是明氏千金,刁蛮任性、为所欲为……”

身边又是一阵愤怒的吸气,从四面八方射来的视线就像一把把尖刀,闪着寒冷的锋芒拍上了我的脖子。在那一刻,我分明看到上允瞳眼角掠过的笑意,只不过那么浅那么淡,那些搞不清楚状况就只会叽喳叫嚣的白痴怎会看得到。

不知道是谁说了声“处理祸害打死她”,就感觉有一只手从后面推了我一下,我的身体瞬间向前倒去,另一只手又推了我一下,我又倒向了另一边——本来膝盖上就有伤口站得不是太稳,这样被推来推去的我像个不倒翁。

视线变得混乱,(o≧﹏≦o)头顶全是明晃晃的光。

身边愤怒的人流七手八脚地推搡,有人趁机甩我的耳光。

我的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在那种“嗡嗡”声中,我忽然记起两年前……发生了那件事之后……我也曾被人流这样包围住,推搡着、诅咒着。

不知道谁又大力推了一把,我的身体猛地一个踉跄,原本围在我前面的人居然坏心地撤开,让我重重地栽倒在地。

膝盖接受再一次重创痛得我差点飙泪。

我咬牙起身,有什么东西从兜里滑了出来,是那枚孔雀胸针!不等我伸手去捡,一只手拽住了我的头发,下一秒我整个人摔出去撞到旁边的桌角,于是身后的桌子就跟多诺米骨牌一样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撞到桌角的背脊火辣辣地痛,我挣扎了几次想要站起来都没成功……

无数的脚就在这时迎了上来,孔雀胸针被淹没了。

(≧◇≦)我爬起来冲上去。

黑压压的人头,黑压压的人群,黑压压的脚……

就仿佛堂野星光般闪烁的眸子被淹没,被玷污,被践踏……仿佛听见他绝望而温柔的嗓音,叫我:姬儿……救我……

他的呼吸喷在我的耳边,孱弱的喘息回**在迷雾般的上空,然后视线里出现了大片被鲜血染红的樱花草花束,红得鲜艳刺目……

我瞬间失去理智跪了下去,匍匐在N双脚下寻找那枚小小的孔雀胸针!头发散了,领口也歪向一边,沾着脚印和不小心划破皮肤时的血痕。

姬儿……救我……救我……救我……

我在救你,堂野,对不起……o(╥﹏╥)o我不是故意……

终于,我看到了它。它乖乖躺在某人的脚前,安静地躺着,全身发着炫目的七色光彩。

我弯起嘴角。

真好!它没有受伤……我的堂野,他没有受伤。

我的眼睛里泛起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水雾。

就在我伸手去拾回它时,那些脚忽然奇迹般地纷纷往两边撤退,很快将躺着它的地儿空出来。

一双修长的腿赫然出现在眼前——

“轰隆”窗外响过一道巨雷,从教室外适时刮来一阵风,掀起上允瞳胸前的领带和飘逸的黑发,而他轻抿着嘴唇定定望着我的模样,令空气都惊艳屏息。

忽然他蹲身,优雅拾起地上的胸针。雨就在这时“哗啦啦”骤然下了起来,一如他的出现那么突然。

(╬ ̄皿 ̄)我抬头凶狠地瞪住他:“给我!”

他保持着蹲身拾起胸针的姿势,而我则保持着跪坐在地上的姿势,他的头就在我上面一点点,嘴唇凑过来时正好贴着我的耳朵。

“你终于害怕了吧?”

他轻轻地说着,语气里流露出无法掩饰的得意:“没有了孔雀胸针,你就什么都不是了,所以——你害怕了对不对?!”

这句话就像一枚重量级的炸弹,在我的脑子里炸开。

我瞪大眼,他抽身正面看我,眼里涌动着一抹洞悉一切的灵光。就在这一刻,我猛地惊觉——原来他知道! ̄口 ̄∥

他知道我不是明氏家族的真正千金!

至于他为什么知道,以及,是否因为我冒充千金而欺压我,我都不感兴趣。我所感兴趣的是,管家老伯和我的合约协议,他是不是也……?

如果他以为胸针代表了一切,那么,肯定是不知道了。

“明姬儿,要想要拿回这枚胸针,和让我保密你的身份的话……”他用只有我们两个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你就主动挂着‘我是罪人,请求原谅’的牌子,绕着教学楼前的操场跑一百圈!”

说话的同时,又一道闪电划过天际,雨点“噼里啪啦”敲打着窗户和树叶,明显下得更猛了。在那种闪电中,他第一次露出美如樱花的笑容。

我咬住唇。

他的声音再次高傲响起:“怎样?你不乐意吗?!”

2,堂野派来的恶魔

雨下得这么大这么措手不及,好像连老天都在为什么伤感的事情痛哭。

教学楼前的操场——

“WOW~那个是明姬儿?p^O^q”

“贱人,她终于知道错了?!因为她一个人害我们整个神殿都这么惨,即使挂着牌子跑一千、一万圈我也不会原谅她!”

“别这么狠心嘛!人家冒雨跑步也很可怜耶,哇靠,跌倒了!”

“怎样,你心疼了?!我知道她长得漂亮,自从她转学过来,很多男生都对她想入非非……该死的,雨又变大了……”

因为下雨而突然中断了体育课,一群学生遮着头冒雨朝教学楼跑去,在经过我时混着雨声飘过来那些对话。

不时有男生打着口哨,边跑边回头看我。

天地氤氲朦胧,奔跑的脚步和嘻嘻哈哈的笑声。(.﹏.#)我跌坐在雨水地里淋着雨。

“你不要紧吧?”

忽然一个温和的声音响在头顶,刚刚经过我又跑回来的一个男生朝我伸出手:“即使跑再多圈,他们也不会原谅你的,还是趁着感冒以前回去吧!”

我咬咬,站起来继续朝前跑。

“喂——”

他不死心地又追了上来:“雨这么大,你不要命了?”他刚抓住我的手腕,我的手就很快地溜了出去。

雨声浩大,他的喊声渐渐被抛在身后。

漫天都是雨线,视线里除了雨还是雨。天地间模糊成一片,黑压压的,乌云罩顶的天空不时“隆隆”响过巨雷,震得操场边的树枝都在抖。我跌倒,爬起来,再跌倒,再爬起来。

尽管膝盖痛得打架,尽管双腿早已举步维艰,我还是撑着力气奔跑。

“唰唰唰唰——”

雨线越来越密,雨珠越来越大,四周的景物像被泼了水溶成一团的油画,全都分不清了,全都看不清了。我的眼睛也不断冒着白色的雾气,酸酸涩涩,走一段路狠命地抬手抹掉被雨水滴得快要睁不开的眼睛。

恍惚中,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对面跑来。

身形单薄高挑,冒着倾盆大雨,好像随时会折倒的样子。

我在跑,他也在跑,我们相隔越来越近,透过漫天的雨帘,我稍稍看清了他的轮廓……熟悉而陌生的轮廓。

⊙_⊙在他的胸前也挂着一个牌子,用红色加粗的笔写着大大的“姬儿,I LOVE YOU”和一颗在雨水的冲击下红得鲜艳的心。

亚麻色的头发耷拉在额前,遮住了他的眉毛和那双闪烁着星光的眼睛。为什么场景那么眼熟……我一定是遗忘掉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什么事情?

奔跑的身影越来越近。

是他……

尚堂野?!

我完全震惊,脑海翻江倒海,就在他即将经过我时,我的手指穿透了他的身体,很快他的身影变成了一团白雾,在冲天大雨中弥散不见。

我的身子猛地一晃,呆呆站在雨地里丢失了神智。雨珠接二连三滴在堂野刚刚站过的地方,扩成一圈圈的涟漪……

原来我刚刚看到的,不过是自己的幻象……不过是幻象!是幻象!

我猛地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努力将某种酸酸的感情强压下去。可被遗忘了两年之久的记忆,终于在脑海里翻腾着浮出水面……

那天好像也下着这么大的雨……

是放学的时间,教学楼前留着被大雨困住不能回家的许多学生。我正从教学部走下来,仿佛所有人都在等着我登场,在我出现的那一刻夸张地唏嘘尖叫。

然后我停住了脚步。

我看到被女生包围着的少年,穿着白底蓝格的休闲衫,V字形的针织毛衣,一双眼睛明亮得像星星。他的手里抓着一把粉红色的伞,紧张看着我,半晌,才仿佛鼓足了勇气,在女生们嫉妒的目光中朝我走来。

然而我仿佛什么也没有看见,与他擦身而过。

男生哄笑。

“姬儿……”手忽然被他拉住。

我大力甩开,看着连绵的雨线口气冰冷地说:“尚堂野,我说过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下雨了,我只是……”

“我说过远离我,你真的听不懂吗——!”

我要走,他却再度拉住我的手,声音沙哑而急促:“要我怎么做?姬儿,你说要我怎么做,我才可以留在你身边?!

“如果你能绕着我们学校的操场跑够五百圈!”

“好!”没有一点儿犹豫,也没有一点儿不满。他将雨伞迅速塞进了我的手中,在一片惊呼声中冲进了雨幕中,大喊——

“安姬儿,只要我跑够了五百圈!你就允许我爱你!”

当时奔跑着的尚堂野,是以怎样的心情呢?

支撑着他一点点跑下去的信念,是胸前牌子上爱我的信念吗?

虽然最终他没有跑完,轰然昏倒在雨地里被赶来的医护人员救走。也虽然我忘记了过去,可我就是坚信,如果他没有昏倒,如果他还有一口力气,他就一定会坚定地跑完那五百圈。

可当时的我……(≧◇≦)又在哪里呢?

当时的我,为什么就可以这么残忍呢——!

“其实,我很喜欢跑步的感觉。”

“为什么?”

“因为在跑步的时候,心跳和你靠过来的频率一样快。如果你不在我身边,我就会拼命跑步,这样,心跳得越快,就感觉你距离我越近。”

“傻瓜,这是什么歪门邪理!”

“这不是歪门邪理,是真的,不然,你靠近听听……”

在他含笑的目光中,我轻轻将自己的耳朵贴近他的胸口,果然听到他的心脏“噗通,噗通,噗通噗通”,一声比一声更响更有力的跳动。

我扬起头。

他微笑起来,半眯的眼睛里再度洒落他独有的星光:“你看,心最诚实最不会骗人。如果什么时候我不爱你,你靠过来听到的应该是沉稳的心跳。”

……

我猛地咬住嘴唇,狠狠地咬着直到咬破皮尝到血腥的味道。

心脏在胸口有力而快速地跳动,呼吸要窒息了,这感觉就如同记忆里听到堂野的心跳声一样。它们在我耳边,“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像一条巨大的支流,急速流淌时一遍遍沉闷地撞击着河岸。

下课铃响了,很快上课铃再响。然后又是下课铃,上课铃……

每当休息时间走廊上就黑压压地挤满了人,嘲笑地看着在雨中竭尽全力奔跑的我。不知不觉,一个上午就这样过去。

雨渐渐地小了……天也清朗起来,被雨水冲洗的干干净净的树叶不时滴下几滴雨水来,满操场都是清新的树木香气。

跑完一百圈的我瘫软在地,剧烈喘着气,喉咙的干渴让我仰起头来去喝雨水。雨珠砸在眼皮上,不轻不重,就像堂野温柔压下来的吻。

温柔压下来的吻……

我苦笑,艰难支起身子,踉踉跄跄地往回走去。

然而,就在我走到二年甲班的教室门口时,好不容易整理好的情绪再度崩溃……溃不成军。

樱花草……(≧◇≦)满教室都拥挤地摆放着樱花草花束……

一束一束的花,就像一把把尖锐的刀子刺进我的眼睛里,流出粘稠的血液,妖艳而鲜红。

上允瞳从花海中起身,倨傲高贵仍然王子:“九百九十九束樱花草,明姬儿,它们美得像你。”

耳膜“嗡”的一声,我酸软地跌坐在地,眼前是炫目而恐怖的白光。全身上下所有的毛细血管都在这一刻紧缩,然后慢慢地,红色的疹子一点点爬满我的皮肤。

我抱住胳膊,发疯地将距离我最近的一束樱花草挥开……

白色花瓣高高抛弃、飘落,整个世界漾着清新的樱花草香气。

上允瞳立在花丛中,表情波澜不惊,冰蓝色的瞳仁却在冷艳地笑。

在那种笑意的注视下,我极力竖起的坚强城堡坍塌了!站起来想要逃,眼前却猛地一黑,我头重脚轻地朝后倒去。

迎接我的不是冰凉坚硬的地板,而是一只温暖有力的大手……

樱花草的话语是:除你之外别无他爱。

3,九百九十九束樱花草

冬日,皑皑白雪覆盖了整座城市,一片冰晶。

雪花如精灵纷纷扬扬地下落,落在树梢上,尖尖的屋顶上,宽阔的马路上……积雪在灯光下晕染出温暖的色泽。

那种色泽,像漆黑天幕间闪烁的星星,又像少年澄澈透亮的眼睛……

他捧着花束站在家属楼前,大口呵着气,被包装得格外精致的樱花草拥挤地躺在脚前。粉的、蓝的、白的……千万朵绚烂地盛开。

这是全卡兰市最杂乱肮脏的胡同。地上糜烂的食物和散发着臭气的垃圾跟他高贵帅气的身形格格不入。

然而他站在那里,捧着花束仰头等待的姿势,就像一副静止的画卷。

2005.12.03日,凌晨2:12分。我终于不忍心再看下去,拉拢窗帘,在漆黑的房里抵着墙壁缓缓滑落……

我不爱读书,他总是变相地用各种小奖励来引诱我,每天放学等在校门口,接我去附近的奶茶店做习题。

“答对一道,奖励一颗水果冻。”

“不要!我又不是小孩子!”

“那你要什么?”他的眉因为苦恼而皱起,眼睛依旧亮如星辰,“告诉我,你喜欢什么?”

我很讨厌他皱眉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眉皱起来,会让我觉得心脏被揪紧了一样。

于是我轻轻执起他的手,俯身,将一个轻柔的吻印在他的手背上:“我要……”抬头的时候故意慢动作,并且扬起他最无法招架的笑容来,“你帮我做。”

“姬儿……”

他会害羞,耳根红通通的不知所措,像个慌乱无措的小孩子:“你答应我了吗?”

“笨蛋!”我得意大笑,引得附近餐桌上的人全都望过来。可只有自己知道,嘴角的弧度是涩的,心是痛的。

我不能答应你。尚堂野,我不能是你的女朋友。

“不准笑!让别人看见你的笑容把你抢走了怎么办?!”他立刻用手挡住我的脸,说得郑重其事煞有介事,脸也格外严肃和认真。

我笑得更开了。

空气里飘着奶茶的香甜,窗外的天空被洗过一样,碧蓝碧蓝,云朵像棉花糖一样仿佛随手摘下就可以吃掉。

“安姬儿,你真是个妖精。”他忽然看着我说,眼睛闪烁如星星。

我的笑瞬间僵在脸上:“别用那种词形容我!”

“可你的确……”

“喂!尚堂野!”我指着整整一桌的水果冻,口气很坏地打断他,“你说了我最讨厌的词。那么,就罚你把这一桌的水果冻全部吃掉!”

这是他为了我,而花尽心思从全市收集而来的不同味道的水果冻。有心形的、有星形的、有三角形的、也有花边形的……颜色更是五彩斑斓。一个个乖巧地躺着,在每颗水果冻的外面都贴着一张纸:

“吃掉我吧!吃掉更多的尚堂野。”

他的眉再次皱紧:“什么?一桌!我怎么可能……”

“你说,这个周末我有没有可能和你过?那种可能率,也许刚好等于你吃掉这些水果冻的可能率哦。”说着我朝他笑。笑得很坏,很任性,很甜腻。重点是,我知道只要我笑他就会舒展眉毛,我的心也不会那么痛了。

果然他舒展了眉毛。

果然,他用他那双星光般闪耀的眼睛看着我,一起笑。

他开始吃水果冻,一边吃一边帮我做习题。他吃得很快,可是却动作优雅,附近餐桌上的女孩频频朝这边张望我是知道的。

可是我却不敢看他……

我拿出提琴跳上旁边的窗台,**双腿,风吹着琴谱一页一页打开,我在二楼窗台上拉起琴弦。整个世界都是曼妙的琴声……

“是那个妖精——!据说有过很多男朋友,门槛很低,只要有钱就可以追到手!”

“胡说什么!人家清纯得像个仙子!”

“灵魂的肮脏外表是看不出来的。她每天来这里拉提琴,就是在勾引谁!跟她沾上关系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脚上的鞋不知道什么时候脱离了一只,掉了下去,楼下立即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那些男孩朝我尖叫,打口哨,舞鞋被抛来抛去最后被一只手抢到——穿着米色王子装的少爷站在保镖的簇拥之间,接过随从帮他抢到的鞋。

他抬起头看我。

我目不转睛地回看他,没有停止拉琴。被风吹乱的发丝遮住我的眼睛。

天蓝得更纯粹了,不远处的广场上飘起了风筝,是一朵红莲,**在天空就像一朵绽开的血。几分钟后,他推开人潮,在保镖的护送下果断进了奶茶店。

衣角忽然被扯了扯,身后响起堂野低沉的嗓音:“姬儿……如果我吃掉了所有的水果冻,你就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再说吧。”

“不要继续这样下去了……好吗?”

“再说吧。”

“姬儿……”

我跳下窗台将提琴装回盒子里,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那位少爷托着我的红舞鞋朝我走过来。我倚在窗边等他,我不敢看尚堂野的眼睛,那会让我觉得我在犯罪。

欺负尚堂野是犯罪。

拒绝尚堂野是犯罪。

让尚堂野难过更是罪上加罪。

可是罪人在犯罪的时候,也许会比受害者更来的心痛。你不要喜欢我吧,我不能被你喜欢,为什么你这个傻瓜,却还是要喜欢我呢。

……

雪花纷飞,满世界都是清新的樱花草香气。

忽然“滴”的一声响,我抽回思绪摸出手机,收到一条新来的短信息:

“九百九十九束樱花草,你最喜欢的花,姬儿,我会一直等你。”

窗外的雪更大了,他单薄的身形铺了厚厚的一层雪,我不停听到他剧烈的咳嗽声。

终于没有办法再看着这个样子的他,我披了件外衣走出家属楼,迎着漫天的雪花朝他走去,拖鞋在棉花般的雪地上留下一长串的脚印。

堂野看见我,灰暗的眼神倏地发亮,又绽放出那种耀眼的星光。

“姬儿……我等你好久了……”他脸色苍白,由于站了太久全身僵硬,抖了半天才从大衣兜里拿出一个礼物盒,“你看,这是我送你的。今天……昨天你的生日,咳,我本来准备了好多的惊喜……”

我从他的手里接过礼物盒,当着他的面拆开,从里面掏出一个漂亮的水晶球。球内只有一朵绽开的樱花草,闪着晃晃的阳光,很耀眼、很幸福。

原来太阳可以在这里升起……

忽然水晶球里的樱花草笑了,因为站在我面前的堂野在笑:“姬儿,你喜欢吗……”

“别再来找我了!”

我冷冷扬起手,当着他的面松开,水晶球落下去狠狠砸在地上,碎了,玻璃割破了樱花草的花瓣。于是,堂野脸上刚刚扬起又僵掉的笑,定格成我记忆里永不可磨灭的画面。

“姬儿……姬儿……”

他通红着眼睛,咳着嗽,颤抖着蹲身去抓那一把碎裂的玻璃。手掌被割破,鲜血大滴大滴砸在脚前的樱花草花束上,他奇异地笑了:“樱花草……真美……像你一样……可是明天会像今天这样绽放吗……”

我说:“会的。”

“我却只能够远远的看着你……”

我说:“我也是。”

他忽然笑出了眼泪,玻璃和鲜血模糊在指尖,染红了雪地上躺着的樱花草花束:“我还是逃走吧……逃到看不见你的地方,逃离这个怪圈……”

我说:“去哪里?”

他抓着一手碎裂的玻璃,轻轻摊开来:“去这里。水晶球里。”

……

……

去这里。

……

……

水晶球里。

……

……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

泪水濡湿在前面的胸口,我睁开眼,眼前一片雪亮。

“明姬儿……你没事吧?”

我?我怎么了……

我迅速伸手擦掉眼泪,抬起头,是牧流莲?我什么时候在他怀里?!

“放我下来。”

他听话地将我放在椅子上,我头重脚轻,只感觉整个世界都是眩晕的悬崖。

我终于记起来了有关尚堂野的很多事,虽然不全面,可却可以肯定他曾疯狂而又炙热地喜欢过我。为什么我可以对待那样一个纯真的男孩那么狠心,为什么……

“对不起,医师出诊不在,我是新来的小护士……”

忽然思绪被打断,一个年龄和我差不多大的小护士端着托盘走来,查看了一下我身体的过敏症状:“我、我今天第一天上班,有点……紧张。”

她好像真的很紧张的样子,霹雳啪啦在药柜里翻了好一会儿才犹豫着拿了一瓶,插药瓶的动作也不灵敏。最后给我的手腕扎针的时候,手居然还抖来抖去……

“喂!你小心一点!”

就在小护士准备扎过来的那刻,靠在窗前的牧流莲担心地朝她吼了一声,结果针一偏,没扎进血管!-_-#

“对不起对不起。”

小护士立即吓得脸色苍白,一脑门的汗水。

我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鼓励她:“没关系的,再来。”

“可是——”

“来。”

她手指继续抖,因为扎歪一次更没有信心,就在她瞄准了血管准备扎进去的那刻,牧流莲忽然冲了过来,吓得她又一抖……

“喂,你想死啊!”他一把捞起小护士的衣领,高高地提在半空,“我女人的手就是给你这样扎来扎去的?!”

“对不起,我说过我是第一天上班,我……”她的脸都要苦成了麻花。

“放开她,我没事。”

牧流莲皱眉瞪向我,眼睛里一片冰天雪地:“她的技术这么烂,你怎么就放心!”

“如果没有你在这儿捣乱,我相信我的手一点儿问题也没有。”我吸吸鼻子,猛地一指病房口,“再啰嗦的话,请你出去。”

他眯起眼睛:“你命令我?”

“……”

“明姬儿,你似乎搞错了!竟敢命令我!”他忽然捏住我的下巴,我不得不与他对视,红红的眼睛倒影在他晶莹剔透亮的眼瞳里。他忽然变得安静,看着我,那双妖媚的鸳鸯眼灵光暗闪,火气慢慢退了下去。

“看在你生病的份上……”他抽回手,声音干巴巴的,眼神闪躲着不再看我。忽然转过头冲小护士凶狠地警告,“你最好给我小心点,再不成功,就准备你的身体被扎满针孔!”

小护士一听,急得脸都绿了,手抖得更加厉害。

于是三分钟后,针头一次也没有扎中,小护士哭丧着脸,看着牧流莲带着危险的低气压朝她一步步逼近。-_-#-_-#

“对不起——”

“把针给我。”在牧流莲实施恶行以前,我出声这么说道。小护士赶紧扔烫手山芋似的把针递给了我。我寻了根皮箍扎紧了手腕,拍了拍手背,将血管拍到皮肤表层,麻利而又准确地将针头推了进去。最后贴胶布固定住针头,搞定。

小护士惊奇地睁大眼,⊙0⊙嘴巴张成了鹅蛋。

我掀起裙摆,一边解开绑在膝盖伤口上的缎带一边说:“麻烦你去拿瓶双氧水,顺便还有棉签和纱布。”

忽然一只手扣住我的手腕。

我疑惑地抬起头,看到牧流莲俊秀的面庞。他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你真不像个女孩。”

我皱起眉头:“你什么意思。”

“女孩应该是看到针头就会哇哇大叫,然后想方设法地询问,‘可以吃药吗?可不可以不打针’等等。会在针扎过来的时候喊痛,会在针扎歪的时候哭。”他的眼睫忽然耷拉下去,投下层层的眼影,而他的手也不知何时搭在我的头发上,轻轻地揉了揉,“可你完全不是这样。甚至,你比男孩还勇敢。”

“你说了这么多,是在夸奖我吗?”我嘲讽地掀起嘴角,“你在夸我……勇敢?”

“不,我在怜惜你。”他眼神一震,忽闪忽闪着某种光火,“这样的你,一定是因为没有人疼爱保护。从今往后,我保护你。”

我嘲讽的嘴角瞬间僵住("⊙□⊙)……!!!!!

下一秒,我被揽进了一个怀里,脑袋紧紧地扣在他的胸口。听见他微微有点慌乱的心跳。

这真的是牧流莲吗?怎么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确定不是长得一模一样却完全不相同的两个人?

我想我有点晕了。

结果我真的晕了……

4,食物吃到嘴巴旁边

唔……(o-﹏-o).oО头好昏好沉,眼睛沉重得掀不开。

睁开眼,白色。

再睁开眼,吊瓶。

再再睁开眼,是一个模糊的背影,以及很强的光线……

牧流莲漂亮的脸出现在这片强光之中。银色的披肩发反射着莹白的灯光,乍看之下,似乎发丝本身在闪烁光芒,像个俊美的天使。

“喂,我的女人躺在**这么久都没有醒,该不会是变痴呆了吧?!”此时他一步步向一个瘦小的身影逼近。

“对不起牧军长!我拿错了药,给她注射的是一般的镇定剂,昏睡一觉就好……绝对不会变痴呆的。”

“那……有没有什么药会让她暂时忘却记忆?或者更直接点的,有没有药能让她爱上我!”

“失忆?爱上你?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那种药啊……啊啊?牧军长!你想对我干嘛?!别过来,救命啊——”

真的是吵死了!(o≧﹏≦o)

我抬手捂住耳朵,慢慢从病**坐起来,全身都倍感无力。被牧流莲逼在角落里的那个小护士一看见我,立即像看见了救星般大声嚷嚷起来:“呀,明小姐醒了!我、我去拿食物,她睡了这么久一定都饿了……”

果然,她的叫声分散了牧流莲的注意力,就在他回头看我的瞬间,她一溜烟跑没了影子。

我这才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现在是夜晚了?我为什么会睡到现在?联想到牧流莲和小护士刚刚的对话,一定是上午给我注射的药水拿错了。

那个小护士果然是笨蛋!-_-#

耳边响起椅子擦地的“吱嘎”声,牧流莲在床前坐下。我疑惑地侧头过去——就在我刚刚发怔的那一小会儿时间里,他的手里奇迹地多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而那个小护士也回来了,皱着一张苦瓜脸,悲惨兮兮地站在旁边。

“我会开除你。”

牧流莲一边舀着粥驱散热气,一边冷冰冰地对小护士说道:“不会打针,也不会抓药,‘THE ONE’医务室留着你这种人干什么!到底是谁让你混进来,我会深度调查。”

“呜……牧军长,对不起,真的真的对不起。害明小姐这样,我很抱歉。”闻言,小护士的苦瓜脸皱得更苦瓜了,大大的眼睛里有泪光在闪烁,“你可以惩罚我,不管怎样都行!只是求求你,不要追究医师的错。我的家境非常困难,爸爸是个瘾君子,妈妈又爱赌博,我还有个哥哥,整天不学无术,我因为家里没钱高中都没念完……医学方面我的确都不懂,可是在这里工作的医师是唯一肯帮助我的好人,他也只是想帮助我才……”

“我有让你啰嗦吗?”

牧流莲猛地扬高声调,吓得小护士立即噤声,泪水滴溜溜在眼眶外打转,却始终不敢落下来。

“错了就是错了,没有原因和借口!”

“牧军长,这不是借口,是真的……”

“闭嘴!”

“她都认错了,并且说了家境很困难,你干嘛还要这个样子。”我实在看不下去他们白痴的对话,-_-#更看不下去小护士悲惨兮兮的样子,一时动了恻隐之心。

牧流莲立即像只竖起耳朵的警醒的猫,仿佛抓到我的尾巴一样眼睛放光地看我:“你在替她求情?”

他扬起下巴,灯光罩在他的脸上,莹白如雪,面若桃花:“看不出来你外表冷漠无情,居然有一丝丝小善良。”说着他咧开嘴角,又露出那种让人无法招架的妖媚笑容来,“如果你答应一对一的条件,我也许会考虑放过她。”

我承认,在那一小刹那时间,我的确有被他的笑容蛊惑到。

不过,清明的理智很快占了上风:“喂,你很奇怪,这又不关我的事,我凭什么答应你一对一的条件!”

“明小姐,求求你……”

“你又啰嗦!”牧流莲尖锐的目光扫过去,“既然她不愿意,你就乖乖做好受罚的觉悟!看什么看,别装可怜,哭?!你敢给我哭!把眼泪收回去——”

小护士被牧流莲凶狠的态度吓得浑身发抖,忽然忍不住“哇”的一声坐在地上,~~~>O<~~~抽抽搭搭地哭得起劲:“对不起……呜,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长长短短的泪痕划过面颊,她抬手抹掉,很快就有新的眼泪涌出。

她捂住脸,低着头呜呜哭得像受伤的小动物。

等等——︽⊙_⊙︽她抬手捂着脸的胳膊,青一块紫一块的,那是什么?!

“够了,你哭得我头都大了,我帮你就是。”我揉着胀痛的眉心,“牧流莲,一对一的什么条件都OK,你放她出去。”

牧流莲身形一僵,慢慢回过头来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我:“Really?”

“是!”

“明姬儿,这可是你说的。”他眉目飞扬的脸浮起胜利的笑容,“不是我强迫。”

是是,你从来不直接强迫,你只是变相压迫。

看着他帅气可以说是惊艳的笑容,我却只觉得心惊肉跳。不知道这个笑容背后隐藏着多大的陷阱,等着我奋不顾身往下跳。

小护士还坐在地上,虽然不哭了,可是呆呆的,一动也不敢动。直到牧流莲出声让她走,她才仿佛如梦初醒地站起来,擦干满是泪痕的脸朝我不停鞠躬道谢:“谢谢明小姐,谢谢。”说罢正心急地要走。

“等一下——”我及时叫住她。

她的身体猛地僵住。仿佛被电打了一样,一点一点地缓慢回头,眼睛瞪得又圆又大如同受惊的小兔子:“你,你后悔了?”

“没有,你过来。”

她仍然警惕地瞪大眼,慢慢朝我走过来。我支起身子从旁边的药柜里拿出几只软膏丢给她,不动声色地说:“人生是有期限的,不要一直活在压迫之中。没有爱别人忽略自己的人生,那样的生活会有委屈在里面,所以要先学会爱自己。”

她懵懵懂懂地点头,攥紧了手中的软膏再三道谢。猛地回头撞到身后的牧流莲,吓得一绷三尺,飞快地逃离了病房。

牧流莲手支着下巴,站在明亮的日光灯下若有所思地看我:“‘人生是有期限的,不要一直活在压迫之中。没有爱别人忽略自己的人生,那样的生活会有委屈在里面,所以要先学会爱自己’?明姬儿,你是不是想暗示我什么?”

“暗示我你一定受到谁的压迫,活得很委屈。”他目光暗闪,“暗示我,要好好疼爱你?”

“神经!”〒▽〒想象力超丰富的,我都要吐血了。

“不然怎么会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

“我的话一直都很哲理。”

不知道为什么,一向正经的我,居然跟他贫嘴耶!这个发现让我大吃一惊,而看惯我冷漠高傲样子的牧流莲,更是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他将椅子拉近,仿佛发现新大陆一样上下打量我:“我发现我真的不了解你。”

“……”

“你的举动总是那么令人吃惊。”他不自觉地掀起嘴角,“所以我决定,要更了解你一点才行。”

这又是什么烂决定?!〒▽〒

忽然他想起什么似的一打响指,拿过晾在柜台上的粥:“都忘了——你把这个吃掉。”

我刚想说不用,就听见肚子适时地“咕咕咕”一阵乱叫,还真不给面子。算了,本来在这儿昏睡了一天的确饿昏了,刚伸手要去接瓷碗,却被他飞快闪过。

“喂你。”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谁要他喂啊,恶心。

他扬起眉:“你现在这个样子,拿勺子都没力气,别浪费我辛苦让人熬制的粥。”

“别人熬的粥,你辛苦什么?!”我瞪他一眼,可是手臂的确很没有力气,争夺了两下都被他灵敏避开,更显得我迟钝和呆瓜。

没办法,偶尔妥协一次没关系的吧。

可是牧流莲这家伙真的很过分,开始一直在好好喂,可是喂到一半,他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忽然手乱抖。我的嘴巴明明在这边,他偏偏要把勺子递向那边,我赶紧把嘴巴移过去,结果他NND倒好,又飞快把勺子移回来。

我火了,该死的好胜心作祟,誓死也要跟他抗衡。

于是嘴巴移来移去,勺子跑来跑去,到最后终于还是我获胜,一口吞了勺子还死死地咬住。事后想想,当时的我一定巨白痴。

(╬ ̄皿 ̄)该死的牧流莲!

“喂,松开。”牧流莲甩着手好半天才把勺子从我嘴巴里抽走,“你嘴巴抽筋啊,干嘛咬住!”

我不满地瞪着他:“你喂食就好好喂啊!混蛋!”

他居然说得振振有词:“那是因为你的嘴巴张得不够大。”

“什么?这种事都能怪我?我的嘴巴已经张得够大,是你手抽筋有问题!”

正说着,他一勺子扑过来,粥全都溅在了我的脸上,黏糊糊的,还顺着下巴在滴水。└(`口′)┘我KAO!真想一脚踹死他!

我厌恶地抬手去抹脸,忽然他手里变戏法地出现一张纸巾,帮我一点点拭掉:“谁叫你吃得那么认真,”他低垂着视线看我的脸,浓密的睫毛也垂了下去,在眼睑下方打下一层漂亮的阴影,“都不给我擦嘴的机会。”

“别的女孩吃东西,明明是可以很好地吃进去的却偏偏要吃到嘴巴旁边,故意让我擦。”他忽然停顿了一下手指,看我的眼神里明显跳跃着炙热的火焰,“明姬儿,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将东西吃到嘴巴旁边。”

 ̄口 ̄∥事实证明,他的脑子果真被猪踢过,怎么就可以蠢得如此无可救药。

主啊,请降福于我,请驱赶我身边的灾难恶灵。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