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前往边境的进行曲
VOL 1
我大早在御书房的时候，因为无聊，边整理着书架边愉快地哼起歌来。
“你在那鬼叫什么？”十穆皱了皱眉头，从一堆奏折中抬起头，“你就不能温柔一点，让自己像个妃子一点吗！”十穆不满地大声抱怨着。
“哎呀，反正我们之间又没有感情，像不像妃子并不大碍吧！你就不要瞎操心啦。”
我跳到窗户旁边，兴致勃勃地逗着窗外树梢上的的黄莺……这家伙还真是麻烦！
但是，当我眼角的余光扫到十穆脸上时，我似乎看到他的眼神中掠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
奇怪？这个魔王突然在难过什么啊？
正困惑的时候，一个太监从门外急冲冲地跑了进来。
“三皇子殿下……将军阁……”
太监才说了这么几个字，十穆和脸色就开始变得难看了，每当他出现这样的眼神时，就都不是什么好事。
“叫他们去后殿。”十穆冷冷地说道，换上一副严整以待的冷俊神色，然后立即就起身，拿起椅子上的长袍。
将军阁？就是上次在开封时来的那些人？他们不是管辖边境事务的吗？
我也不敢怠慢，匆匆跟着十穆赶来到了后殿。
一看到三皇子，几位饱经沙场的将军就立刻跪了下来，其中一位将军竟然带着哭腔央求十穆道，“救救边境的百姓吧……”
“北契丹刚走，南契丹就又袭来了，边境永无宁日啊……我们的军力日渐微弱……再这样下去，支撑不了多久了啊……”另外一位将军辛酸地补充着。
奇怪？怎么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等等？这是什么战役？史书上没有记载啊！
我惊诧地张大嘴巴，望着十穆，难道这个战役的根源，就是五代十国真正背离历史的开始吗？
将军们有简单的把事情重复了一遍，十穆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了，好不容易等到将军们退下之后，我赶紧抓住十穆的长袖。
“你不能去！”
我认真而迫切地对十穆说，“边疆太危险了，放着那么多将士不去，凭什么要你去？”
万一他在那兵荒马乱的地方遇害了怎么办？那样历史可就真被打乱了，我这辈子也别想回去了。
十穆的眼神慢慢地暗淡下来。
“我必须要去……”
“十穆！”
我不可思议地望着他，叫着他的名字，他难道看不出危险性吗？
“你没有听出来吗？要我去的不是这些将军，”十穆望着远方，英俊的瞳孔中充满了迷茫，他深深地倒吸了口气，“而是父皇。”
父皇？难道就是现在的梁王。
“派自己的儿子去边疆！这样的皇帝也太可笑了吧。”我气鼓鼓地撅着嘴巴，死死地拽着十穆的长袖说道。
历史书上说，现在的梁王朱友贞虽然好色，晚年沉浸在后宫的骄奢**逸中，但年轻的时候也曾是个治国有方的皇帝啊，怎么会做这样愚蠢的事情呢？
“他早就想除掉我了。”
十穆淡然地说出这样一句话后，然后就雷厉风行地就对着一旁的太监吩咐道，“整理行李，明日一早即刻往边疆出发……”
十穆……你不能去啊，万一出了危险……我就回不去啦！
不行，只能使出最后一招了！
“我也要去！”
我抓着十穆的袖子不放，大声地喊道，“我不管，你要是不让我去，我明天就逃走……”
“你在说什么？那里是战场啊！”十穆惊讶地看着我，不放心地说。
“可是如果半月国的祭奠少女也去的话，不是更能鼓舞将士的士气吗？我不管！我一定要去！”
我央求着十穆，抓着他的袖子，死劲地软磨硬泡。
“求你了，带我过去吧……我说不定会帮上你的忙啊！”
十穆终究奈何不了我的千年缠人功，不得不答应带着我一起奔赴边疆。
这里的历史果然已经开始错乱了！
但是……谁能知道，在那遥远的、兵荒马乱的边境，又会发生些什么呢？
第二天清晨，十穆训练有素的十几万军队，早早就在宫殿午们外排列整齐了。
十几万人的衣着黄色军服的士兵，队伍井然有序地排成两纵，中间是供将领骑马穿越的通道。
而在宫城外，还有严阵以待的还有那数不尽的投石车、箭器……光这阵势，就能把人吓得半死。精良的士兵加上精锐的装备，浩浩****的大军看上去气势磅礴。
他的心中，一定在为这场战争担忧吧，早就开始计划了吧！
我们的军队即日起便开始前进，浩浩****的大军，向着大漠——那片蛮野的边境前进着。
一路上心行军迅速，井然有序。
和预期的一样，经过几天的长途跋涉，很快我们就进入了一片荒芜的区域，这里寥无人烟，连动物的痕迹都很稀少了。
这里隐约还能依稀看到一些树木和山脉，空气中也能模糊地觅到一丝水的味道，但是天气已经热得快要让我发疯。
真的是热疯啦！
我坐在轿子里，把身上能脱的衣服全都脱了，只穿着衣间长纱，还拼命地用扇子扇动着，可还是觉得自己像快要被蒸干一样！
我探出头，发现这里是一片由光秃秃的山脉环绕着的盆地，虽然四周是山，但都是没有植被覆盖、寸草不生的山体。
十穆果然挑了山底下一处较隐蔽的空地，命令军队停下来休整，并派人搭建起了帐篷。
不一会，几个随行的宫女就来迎我去大帐篷。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地方不太安全，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是大漠上吹来的风让我觉得阴森？
还是这股异常的寒冷……
“怎么了？哭丧着一张脸？”
十穆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他一边换上更加厚重的长袍，一边对着正躺在帐篷里的床铺上，愣愣地望着帐篷顶部发着呆的我说道。
“要在这里待几天？”
一阵阴冷的风透过帘帐的缝隙吹进来，我冷得又把衣服裹紧了一些，十穆看到我哆嗦的样子，直接把身上的貂皮大袍脱了下来，披到了我的肩上，又换上原来比较薄的那件长袍。
“两天，对于马上要进入大漠的部队来说，这两天的休整太重要了。”他说着，就指了指帐篷外的前方。
“那里就是大漠，进去了之后会很辛苦，不能停下来，也不能再退一步，要一口气穿过它直达边境，这样对战士的消耗非常大！”
十穆似乎很有经验地说着。
“快点走吧……”这里实在让我觉得恐怖，到底是什么让我有这种不安的感觉呢？
VOL 2
过了几个时辰，四周就漆黑一片，夜深了，大漠上阴冷的风吹袭而来。
十穆还在帐篷里和各部将领们彻夜研究着边境的地形和战略。
而我疲倦地躺在帐篷里间的貂皮椅上，突然感觉到阵阵扑面而来的香气，在这股醉人的芬芳中我就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梦境中，我似乎看到了一座颓废的山体上满是阵亡的尸体和士兵的弃甲，伤痕累累、满目创痍……遍地是血迹……
“啊——”
我大声尖叫叫一声，猛地惊醒了，捂着耳朵，不停地喘着气，豆大的汗珠从我额头上滚落，外面的讨论声也戛然而止。
“发生什么了？”
十穆听道我的叫声，立刻冲了进来，看到我一脸惨白、满头大汗，他紧张地扶着我的肩膀问道。
就在这一刹那，我的脑中突然想起了什么……
“等等……这里不是……”
我猛地摆脱貂皮大袍，冲出帐篷，跑到一块稍微空旷一些的空地上，拼命地环视四周。
新疆北面的毗邻……没有树木的山体……
这里四周都是高陡的山坡和陡崖，我焦急地低下头，伸手去触摸地上的泥土，到处都是黏土；我又仔细观察了下旁边山体的脚部，已经出现明显的裂痕。
我似乎能嗅到强烈的异常气息，不时地听到岩石撕裂、摩擦、碎裂的声音；山坡的前缘土体似乎有些隆起……
然后我又立刻抬起头凝视着天空，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天空像被一层厚厚的幕布包裹了一样，漆黑无比、密不透风，空气中连一丝风都没有。
这分明就是下雨前的征兆啊！
“十穆！十穆！十穆……”
我惊慌失措地尖叫了起来，而十穆一直都紧紧跟在我的身后，听到我叫他，他上来抓住我的手。
“你怎么了？”
“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马上！立刻！”
我劈头就喊道，满脸带着惊恐，十穆和身后姗姗来迟的将军都非常疑惑地看着我。
“你在说什么？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以现在士兵们的体力，根本不可能过得了沙漠啊……”
“不行！一定要立刻走！”
我回忆起地理老师课上和我们说的那些……
这里的一切现象都是山体滑坡前的征兆啊！况且历史上有记载，在公元900多年这里就曾经发生过大型的山体滑坡！
“十穆！要立刻让军队撤走，不然的话，可能全军覆没！”
我迫切的神情或许感染了一些将军，但是他们还是对我说的话不太相信。
“三皇子殿下，现在要是挺军前行的话，我们可能无法成功穿越沙漠啊！即使让我们过去了，残兵败将又要怎么和契丹人打仗……”一个胆色略壮的将军，首先站出来说话了。
“可是现在不走的话，我们全部都会死！”
我坚定地吼着，死死地揪着十穆的长袍，“走，现在就要走！这里太危险了！马上就会发生山体崩塌！”
十穆这时表现出了他君王应该有的冷静，绝美的脸盘上，透露着沉着而冷静的神色。
他松开我的手，摇了摇头，他的脸上依旧是那种面对大事仍能镇定自若的神态：“现在不能走，将军的话你也听到了。”
他回头看着那些将军，对我说：“他们都是饱经沙场的将领，比你更清楚这里的情形，况且我们军队中也有随军多年的风水师……”
该死的十穆，他根本就不相信我！
我气的简直暴跳如雷！
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我可是从现代回来的人啊！当然比他们更了解这一切啊！
看到我疲态而语无伦次的样子，十穆的语气又缓和了一些：“你太累了，还是先回帐篷休息下吧。”
然后手一挥，旁边的宫女就迎了上来。
“十穆……”
我死死地揪着他的长袍，最后一次企求地看着他，“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现在是你的妃子，我真的不会害你……”
十穆的身体微微震动了下，但是他依旧手一摇，宫女就护持着我，带我往帐篷里走，我看到十穆转身对身边的将军说：“把风水师叫来。”
我在房间一刻都待不下去，直接冲到会议帐篷里来，看到一个老态龙钟的风水师哆哆嗦嗦地来到帐篷中，他几乎不敢正眼看我。
“风水师，你是这军营里最了解天气变化的人，现在请你再告诉我一次，这里的气象环境情况。”
十穆严肃地问风水师，锐利无比的眼神，让那个心虚的风水师不敢直视。
“这……这里……现在这里白露暧空，素月流天，下有红光，动摇承之，绛皜驳色……”
风水师低着头，用颤抖的语调，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话。
我忍不住直接冲到风水师面前，咄咄逼人地问他道。
“够了！我现在郑重其事地问你，这里是不是马上就会山体滑坡！”
风水师的身体明显一震，哆嗦了好一会。
但是他还是用肯定的语气说：“不会……永远都不会……”
我不可思议地抓着风水师的肩膀摇晃着。
转过头，明显地看到十穆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不是的！为什么会这样……我的预感绝对没有错啊！
风水师和将军们走了以后，我扑到十穆的跟前，急切而难过地大声说道：“十穆！不能相信他的话！他一定是被人收买了！真的马上就会有山体滑坡的！请你一定要相信我！现在一刻都不能耽搁，立刻就要走！”
“别傻了。”十穆叹了口气，弯下腰，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用安慰的语气说着。
“你太累了，我早就说你不应该来！风水师跟了我那么多年，他的知识是这个国家没有人能比得上的……”
“十穆！”我死死地抓住他的手，“真的相信我……”
我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眼泪都情不自禁地涌了出来，我这样企求地看着十穆，终于让十穆微微动容。
他撇过脸，不看我的脸。
“我们现在根本就不能走，现在走的话，要怎么渡过沙漠？又怎么同契丹人打仗呢？”
“但是如果山体滑坡了，所有的军队都会消亡，别说和契丹人打仗了……你的士兵、你的臣民……所有的人都会怪你……甚至连你和我……都会消失……”
永远地消失……
十穆不相信地摇了摇头，他松开我的手，正打算离开的时候。
我硬是扯住了他：“十穆……你一定要相信我！只有我能让你成为一代明君，只有我是完全站在你这边的，我绝对不会害你！”
我用坚定无比的眼神直接和他对视，似乎能直抵他的内心深处，我感觉到他慢慢融化的内心。
十穆停住脚步，他背对着我，沉思了很久，似乎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你清楚后果吗？即使这样你也执意能确定吗？”
我用力而肯定的点了点头。
“我发誓！”
十穆转过身来，凝视着我眼水满眶的眼眶，然后目光变得更加锐利：“那么好，我相信你这一次……立刻前进……”
VOL 3
这个漆黑而寂静无声的晚上，一定是所有士兵最难忘的夜晚。
因为还未到两更的时候，军营中忽然响起了尖锐的号角声，所有处在疲惫不堪状态中的士兵，不得不整理起帐篷准备行军。
所有的将军脸上都是一股怒气，胆大的，纷纷用怨恨的眼神看着我。
可是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我骑在马上，寒风中大汗淋漓，紧张地指挥着士兵们收起帐篷，快点准备行军。
尽管所有将领都迷惑不解，但是在十穆强硬的态度下，队伍还是不得不连夜行向沙漠。
就在大家开始起程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天空中忽然下起了倾盆大雨，豆大的雨滴使劲地冲刷着光秃秃的山脉。
雨怎么会下的这么快！应该要到早上的啊！
我焦急而面色凝重地指挥着队伍。
现在绝对不能乱……不能乱……
“快点快点！后面的部队跟上了！”
雨水打湿了我的脸和头发，湿透了我薄薄的衣服……但是现在我没空理这些，因为马上就会有大型的山体滑坡，现在军队还有四分之一没有完全走出危险地带！
“这边交给我！你到前面去。”
十穆骑马来到我身边，在雨中大声地对我吼道。
“在前面的应该是你！这里太危险了！”我坚决地挡在十穆前面。
这个时候一个士兵从军队前面，骑着马冲到十穆面前：“禀报三皇子殿下，风水师不见了……”
“什么！该死……”十穆咒骂着。
果然他是敌人派来的奸细，风水师一般都精通风雨术，他应该在作法，要不然这场雨也不会这么快就来临。
“十帆！你来催促后面的部队快点跟上。十穆！你快点到前面去，部队前方没有了你，很容易失去方向无法稳定抉择！还有你，现在到前面去和白胡子老爷爷说，就说是彩妃告诉他的，最前面的先行军，进入沙漠后不要立刻停下来，至少要再行一二里路才可以停……”
“那你要去哪？”一样忙得不可开交的十帆，看到我一副要驾马的样子，赶紧冲过来。
“我要去找风水师，只有他能让这场雨停下来……”
我话音还没有落，马蹄已抬起，义无返顾地向前就已经奔了出去。
我在风雨中穿梭着，已经有零星碎石散落在我的四周，我艰难地在石头中闪躲着，忽然看到原来军营驻扎的地方，有一些星星点点的明亮光束直接照耀天空。
就是他了！肯定是那个叛徒风水师在这里施法！
我跳下马，就在我要奔过去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人紧随，猛一转头，发现十穆在我身后。
十穆一身笔挺戎装，满脸是雨水和泥。
“你怎么来啦！你疯了吗！”
我情不自禁地叫了起来，他示意我小声一点。
“你快回去啊……”
我小声地催促着十穆，他怎么能在这里啊，他在这里的话军队要怎么办？
“你怎么能自己来？”十穆有些生气，捂住了我的嘴巴，“先杀了他再说……”
杀……杀了他？
啊！不行啊！其实我来这里的目的，是还想从风水师的口中，知道一直在背后搞乱整个朝代的根源。
可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十穆就提着锋利无比的剑独自一人冲了过去，只见一道白色的闪光，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血迸射出的声音，风水师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这个白痴！
我拦都拦不住！
这个时候雨慢慢地变小，最后几乎消失了，天空中出现了恐怖的晴朗，四周一片阴森的寂静，是风水师的法力消减？还是……
我似乎听到什么东西在震动，声音模糊……天啊……
“十穆！快跑！”十穆已经回到我身边了，我冲着十穆大声地狠狠喊着，把十穆往外狠狠地一推。
我看到眼前巨大的山脉，在瞬间仿佛被人砍了一刀似的，开始慢慢地滑坡，整个山林陷入一片巨大的混沌之中，铺天盖地袭来的石块，宛如盛大的烟雨一般，毫不留情又密集绵延……原本宁静的山野转眼间巨响轰鸣。
石头从天空不断地掉下来，我抱住自己的头，浑身缩在一起，躲在角落里，眼睛都不敢睁开。
四周都是惊天动地的响声，乱石飞溅，巨大的石头砸在我身体的四周，砸在我的身上，我几乎要失去知觉……
石头一定会把我埋起来吧，我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游走。
我一定会死的！
我非常不甘心，但是脑海中却产生了有一场美妙的幻觉。
我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绘乐高中，回到了小晴和梦可的身边，我似乎看到了在颁奖典礼的时候，四周的人那羡慕的眼神……我看到了台下的姐姐，她穿着白色的长裙子，有着美丽的仪态和明媚的容貌，但是我怎么都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姐姐！”
我大声叫着姐姐的名字，突然恢复了知觉，猛地睁开眼睛。
这时候，外面似乎以及平静，我不知道自己昏过去多久了。
只能看到眼前四周一片漆黑，奇怪的是身上却一点都不痛。
“奇怪了？难道我死了吗！”
我疑惑地伸手触摸着四周，却摸到了……
天啊……难道……
我收回双手，捂住嘴巴，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
“十穆！”
我看到十穆用他的身体挡在了我的面前！他用他的身体给我筑了个小小的保护障，而我躲在里面，丝毫都没有受伤……
“十穆……”
我的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出来，我慌张地手足无措，摇晃着十穆的身体，边捂着脸哭泣着。
这个家伙是白痴吗？怎么这么笨啊……天那！他都做了什么啊！他这样可是会死的啊！
完了，他该不会真的死了吧！我刚刚明明把他推出去了啊……
“你醒醒啊！你这个笨蛋！快点醒来啊！”
呜呜呜呜呜呜……你醒醒啊！求求你了，快点醒来啊……
这可怎么办啊，这个白痴该不会真的喜欢上我了吧……我们可不是一个朝代的人啊……这个白痴……呜呜呜呜呜呜，就算他真的喜欢上了我，也要活着和我认真的告白啊！
这样不明不白的死掉！我不甘心……呜呜呜呜呜呜。
“十穆！你快点给我醒来啊！呜呜呜呜呜呜……”我一直大声哭着，喊着他的名字。
“痛死啦！”
十穆的身体有了一些动静，他睁开眼睛，疲倦地看着我，“你没事吧？”
什么！他没有死！
我怔住了，眼眶上还满是泪水，睁大眼睛看着他。
“你没死！”我吃惊地叫了起来。
“白痴！你就这么想我死啊……”他看到我眼眶中的泪水，责备的语气也越来越弱。
我心里一阵狂喜，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你怎么样啊？痛不痛啊？还能呼吸吧！”
“没事……啊……胸口好痛……”他忽然脸上一副异常痛苦的表情，我赶紧扶起他。
不行！要出去！
可是我们前面堆满了石头，基本上已经把路堵住了。
我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的左边的胸口：“这里痛吗？”
十穆竟然嘴角一扬，邪邪地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忽然嘴角掠过一丝笑意，顺势，轻轻地抱住了我：“这样就不痛了……”
啊！你这个混蛋！竟然又这样……
奇怪的是，我这次竟然没有抗拒，反而眼泪又莫名其妙地落了下来，原本要责备他的话都哽咽着说不出口，我也抱住他，担心而难过地哭着：“对不起……都怪我要来……”
“要是没有你，现在在埋葬在这里的，是我的精锐十万军队。”
他轻轻地说着，语气里已经没有了以前的那种冷漠、不屑，而是带着一点点温柔。
狭窄的空间中，我能感觉到他急促的呼吸声，刚刚的石头，一定砸得他应该很疼吧……因为他的背后，已经有血流出来了！
想到这里，我哭得更厉害了。
从小到大，我第一次感觉到被人保护的感觉是如此地温暖……
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在我内心蔓延……
其实被十穆殿下，这样地抱着……还是蛮舒服的……
我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这样希望时间可以就此停摆……
我们两个就这样过了一晚，第二天清晨，等我们体力都恢复过来了之后，开始打量起目前的处境。
我们现在已经被四周巨大的石块埋没了，找不到任何出口。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出去！我要活着！
在我的鼓励性的叫声中，十穆先动手推掉一些大块的石头，然后我也手脚并用地把石头搬开来……
石头一挪开，耀眼的阳光就直接照射了进来。
我和十穆好不容易终于从乱石堆里逃了出来，我立刻象泄气的气球一样，躺在潮湿的地面上。
我看到这个小小的盆地里，满是大小不一的乱石，而不远处的山体，好像被人削去一块似的。
雨过天晴，四周似乎凭空滋长出了一些细小翠绿的绒草。远处白色的鸟儿飞过，翅膀煽动时发出好听的摩擦声。四周因为有了雨水的滋润，万物好像忽然恢复了生机一般。
“啊……”
可是十穆他却是倒在地上。
“怎么啦……啊！”
在山洞里因为光线太暗，所以看不清楚，现在可以完全看到他背后被石头砸出来的一道道伤口，鲜血不住地往外流……
天那！怎么这么严重啊！刚刚他竟然还笑的那样舒服灿烂！好象没事人一样……这个大白痴！
我鼻子一酸又想哭，十穆躺在地上，看到我捂着眼睛，痛哭的样子。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了下我的鼻子：“已经不痛了，一点都不痛，呵呵！”
竟然还笑！那么密集的伤口，不痛才怪……
“我们得快点。我已经命令他们不必停下来，一口气冲出大漠，所以我们要比他们更快一些才可以，现在我们先回原来的帐篷，看看有没有剩余的东西可以利用。”
十穆躺了一会，深吸一口气，就一鼓作气，支撑着自己站起来，那临危不乱的样子，好像早已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似的。
十穆已经清晰地分析出情形和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而我，从头到尾都不争气地在哭。
我第一次发现，我竟然也会有这样脆弱的一刻。
但是……现在只有我和十穆两个人了吗？
孤立无援的我们要一起穿越这无人的沙漠吗……
奇怪？为什么我却感觉不出一点害怕，是因为身边有十穆在吗？
十穆起来之后，我们返回原本驻扎的地方。
我们废弃的帐篷房里，找到了一些残留的食物，我又用破碎的帐篷做了个简易的背包，把所有能用到的东西全都装了进去！
十穆找了些布把受伤的后背给包扎好，他一点都不像是从皇宫里出来的娇生惯养的皇子，包扎伤口的动作，迅速而准确，一点都不比军医逊色。
看到他这样的速度和忍耐力，我看着，却有些难过……
十穆……他果然和书上写的那样，是从小就饱经战场的人啊……
等到一切都准备好时已经过了午时。
我得意地拉了下自己做的背包，对着十穆做出了个“耶”的手势。
一切就绪，准备出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