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病夫拖着他死气沉沉的身体,再次走进郑国仲宽敞明亮的议事房。他后来像一棵春天的桑树一样飘逸地站定了。从案几上的一堆文案中,郑国仲抬起了头,他用一双三角眼盯着病夫看了一会,猛然拔出桌板上的那把蒙古短刀。然后,他阴郁的眼神迅速穿过了天井,说,你想说什么?
两件事向您禀报。刚才有一辆马车走进胡同了。听车轮的声音,我觉得上面应该坐了有四五个人。病夫说完,又自作主张地笑了。他说马车现在走得很慢,我估计他们很快就会停在咱家院子的门口。
郑国仲将那把短刀缓慢地送进刀鞘,他觉得自己等了一个通宵的结果终于还是要来了。就在半个时辰前,他已经听病夫说起,胡同外的街道上跑过一群慌张的飞鱼服,是北镇抚司那边出事了,一匹健壮的马被炸得七窍喷血。
另外一件事情是什么?郑国仲问。
主人,外头下雨了,雨点还不小。病夫想了想,又说,我得去把夜莺给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