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这天深夜的月镇和昨天没什么区别。甘左严还是靠在池塘边的那棵榕树下,一如既往地喝他一个人的酒。他记得阿庆已经来来回回地跑去客栈里帮他打了三次酒,这个从来没有忧愁的姑娘,她在月色下跑动起的身影,好像已经在自己身边呆了好多年。
甘左严望着如水的月光,感觉眼前的池塘仿佛要比昨天宽广,它好像是长大了。风吹皱了水面,甘左严在榕树脚下翻了一个身,一不小心,那只酒壶却噗通一声掉进了水里。阿庆顿时笑了,她看着月光下渐渐**开的波纹说,放心吧,你的酒壶和你一样淹不死,不过你吵醒了水底睡觉的鱼。
阿庆找来一根竹竿,站到水边去打捞那只空酒壶。甘左严在她背后,看着她努力的样子,有点担心她会一不小心掉了下去。可是酒壶却慢慢漂走了,它似乎认准了一个方向,存心离阿庆的竹竿越来越远。
甘左严抬头看了看散漫的月光,又重新盯着那只一意孤行的酒壶,感觉它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然后他站起身子,望着那片原本静止的水面,发现不远处的那截土堤下,突然就冒出一个越来越大的漩涡,只是一转眼的工夫,就把那只漂浮的酒壶给一口吞了下去。
土拔枪枪的铁锹一直没有停止,地层里涌出的氤氲水气里,他抖动在新挖出的地洞中的身影越来越含糊。土拔枪枪又一铁锹挥了下去,这回他听见铁锹头上传来湿哒哒的声音,有一些飞溅出的泥浆洒了他一脸。他回头看了一眼田小七,发现田小七正死死盯着他的一双脚。在他脚下,从土层中渗透出来的细水流渐渐汇聚到一起,很快就盖过了他的脚掌。土拔枪枪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挥起转动的铁锹一次又一次地砸落下去,直到最后,他干脆猛地抬腿,一脚就踹了过去。那一刻,田小七看见一股汹涌的山洪象猛兽一样冲了进来,瞬间将目瞪口呆的土拔枪枪凌空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