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成了助理

第二天醒来,沈熠掀开自己身上盖着的薄被,捧着沉重的脑袋想了好一会,还是觉得有点喝断片了。

她不太记得后来都跟顾芳菲聊了些什么,两人好像天马行空的说了许多话题,似乎还因为贺司南这个渣男而起了一点小争执。

但有一点沈熠却清楚的记得,自己似乎是答应了顾芳菲什么事情,而且,还是极为重要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事呢?她这会儿又有点糊涂了。

真是喝酒误事!

正在发懵时,有人推门进来。沈熠眼前一亮,居然是之前帮自己鉴定假包的那个生得十分可爱的店长!

“你醒啦?顾总怕你不熟悉这里的环境,特地让我过来带你去吃早饭。对了这是咱们店里的工衣,我看这套应该合适你的身材。还有鞋子……”

苏悦还在噼里啪啦的说着话,沈熠却一把揪住她的手追问道:“要我穿你们店里的工衣?为什么啊?”

这话问得轮到苏悦懵逼了,她反问道:“什么为什么?你不是答应顾总以后来咱们这里上班吗?她聘请你做她的私人助理,怎么,你不愿意?”

沈熠闻言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表达自己复杂的心情,好吧!自己应该遇上贵人了!前脚扇了贺司南那人渣一巴掌,后脚马上抱住了渣男未婚妻的大腿成了人家的私人助理?

这,这,这运势转得是不是也有点太快了呀?

自觉有点捡到狗头金的沈熠小心翼翼的换下了身上这条一看就死贵的旗袍,在苏悦含笑期待的眼神里换上了店里端庄大方的工衣和工鞋,又对着镜子甩了甩满头飘逸发量饱满的青丝,随后跟着苏悦下楼,吃完早餐之后再回店里熟悉环境。

因为宋丹甯刚回国,自然要先跟顾芳菲黏糊一阵子。反正她们两个从小到大就跟连体婴儿似的,所以对于顾芳菲这天忽然登门,宋家一点也不意外。

其实宋家大院这几年自从丹甯出国留学后,顾芳菲就没怎么来过。

偶尔几次开车路过,会从车窗里看见那几栋老房子组成的大院。虽说建筑物都已有几十年的历史,但流逝的时光丝毫没给这些布满爬墙虎的红砖小楼留下破败的痕迹,反而平添了一种厚重沧桑沉稳的韵味。

这次来,却发现大院的半弧拱门上都开满了当季的玫瑰,尤其以一种粉色的花型最为娇艳。顾芳菲刚把车开进大院停下,宋丹甯早就迎上前来,一手拉着她就往南面的小楼走。

“你来得可正好!我刚在花园里剪了一些花,现插了两盆,你来瞧瞧好不好?挑一份带回去摆着。”

宋丹甯在国外的时候跟日本的一位花艺大师学过一段时间的插花,所以现如今还保持着这一爱好。顾芳菲跟她进去香闺,只见里头走出来一个穿着格子围裙的阿姨,手里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料想是在帮她收拾那些多余的被剪掉的花材。

宋丹甯不欲让人打扰,就叫她去厨房准备午饭,顾芳菲听她唤那人叫张婶,一时间却觉得这个阿姨好像十分面生。

她隐约记得,以前宋丹甯的小姐脾气十分不肯将就,不是打小用惯的人,就连日常出门她都不肯带上的。

看来国外留学几年,因为家境条件的变化,倒是改好了这些小毛病,变得大方了。

正想寻机会夸她,谁知道下一刻宋丹甯立即就气得拧起了眉毛,指着沙发前的那个放花的桌子道:“就是嫌我碍眼,嫌我不该回来呗!明里暗里处处让人给我弄些心烦的小事情,芳菲,有时候我真想搬出去住算了!”

顾芳菲清楚宋家这几年的一些变故,因为丹甯的父亲过世了,所以如今宋家的主心骨自然变成了原来位居次位的二叔。而且丹甯的父亲生前还欠下了一笔不小的债务,所以丹甯回国之后变卖了所有的家产,而今唯一能住的,也就是这个已经换了主人的祖宅了。

可是以她二婶那样尖酸刻薄的性格,又怎会喜欢一个成年的侄女回来跟自己一块住?同在一个屋檐下,自然是少不了要明里暗里给侄女添些不快才是她的做派。

宋丹甯赌气似的抬手拿起桌上的一把花剪“咔嚓”一声,剪掉了一支横出来的尤加利叶:“其实我这次回来,主要就是因为我爷爷他老人家身子骨也不太好了……我想多点时间陪陪他,跟他说说话,让他高兴一点。要不然,我怕自己余生都会良心不安的。”

顾芳菲了然而沉默,从前那个天真骄纵的小公主也总有长大的一天。

小时候的她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长大原来不但意味着独立,更要直面生活的所有风雨与坎坷。

尤其是宋丹甯,痛失至亲的同时还失去了曾经足以一世一世衣食无忧的祖业。这样的落差,对她的人生而言简直意味着重新洗牌。

因为要用的花材都被张婶一股脑的收走扔了,宋丹甯就负气不想再摆弄。还是顾芳菲拉着她又去了一趟花园,并且亲自剪了十几支开得正盛的粉佳人回来,搭配上现成的几支尤加利用素色暗纹纸简单包裹了一下,笑吟吟的对丹甯说道:“算我借花献佛,你且把我那盆插花弄得漂亮些,我去一下东屋见过你叔叔婶婶。”

宋丹甯本想拦住,可是奈何她也知道从小到大芳菲就比自己更有主意,于是眼睁睁看着她抱着花又去车上提下来两个大礼盒。

顾芳菲大包小包的提着去了那边,出来时宋家二婶也笑着一起进来了,又对侄女亲亲热热的说道:“哎呀丹甯,你今天约了芳菲怎么也不早点告诉我?人家难得来一趟,家里总要好好准备准备才好待客的嘛!”

宋丹甯心里窝着气虚应,等人一走,她立即连连扶额,道:“你看看这人恶不恶心?你进门时难道没人告诉她家里来客人了?她要真有心待客能不过来问一声?这会儿好了会做人了,见到你提着礼物先过去问安了,她倒是不糊涂了。我真是——”

“丹甯,咱们毕竟是晚辈,有些事情能装糊涂就装糊涂,礼节上总要过得去才好。再说了,吃亏是福,你看我——”

“哎!你别让我学你,真的,芳菲我今天得摸着良心说句实话,我做不了你这样的女神。我这辈子也学不会你这么温柔大方端庄体贴——你不知道,我回来以后听说贺司南那王八蛋这几年干的这些个烂事啊,我都恨不得立即找个人把他给原地五马分尸!啊不对,应该要千刀万剐才对!”

这事顾芳菲本来也没打算瞒着,于是就轻描淡写的帮贺司南解释了几句。

可是在宋丹甯看来,这解释简直无异于为虎作伥,于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就纵着他吧!看他哪天真搞出个小三小四加强连出来,你可别来我跟前哭!”

对于贺司南的性格和为人,其实顾芳菲跟宋丹甯解释过很多次。可是奈何这个世界上,似乎只有她这个未婚妻才坚信贺司南是个善良纯洁的好人,其余人都拿他当个渣。

她问顾芳菲:“我听说贺司南那天在你们店里被一个女的打了?”

顾芳菲叹口气,徐徐将事情的起因道来,宋丹甯听完笑得花枝乱颤,道:“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我觉得这事十有八九是他在外面得罪人,人家故意拿他消遣的。不过这女孩子也真是不肯吃亏的性格,照着他也能一巴掌打下去,真是个硬角色。”

顾芳菲连连摇头道:“司南的那些朋友的确有些不太靠谱,但是要说真得罪什么人被报复的话,应该也不至于。”

宋丹甯更加好奇,追问道:“芳菲,你既然知道贺司南不喜欢你,那为什么还非要这么执着于跟他的婚事?据我所知,你跟你那个师兄凯恩……”

“我跟凯恩就是校友,好朋友,没有其他的关系,你别多想。”

顾芳菲淡淡的打断了宋丹甯的猜测,弄得宋丹甯倒不能继续往下猜了。

午饭就在宋家吃的,丹甯的二婶虽然跟侄女有些不合,但到底还知道家丑不能外扬的道理。一桌子酒菜整治理得还算十分丰盛合宜,就连回礼也算相当,总之是面上该做的功夫也做足了,只是席间宋丹甯的脸色仍不太好看。

顾芳菲几次悄悄暗示她多少给长辈几分颜面,只是见丹甯一副懒懒的样子无精打采,且胃口始终不好几乎没吃什么下去,等到吃完饭回去她屋里时才悄声问道:“你不舒服?”

宋丹甯眼泪汪汪的点点头,这才捂住小腹直直的往**一滚,呻吟说:“我来例假了,肚子疼的厉害。快,给我找止痛药……”

顺着她的指点,顾芳菲七手八脚的在床头柜里找到了一瓶止痛药。不过药瓶上全是法文,还是医学类的专业名词,十分生拗。

顾芳菲有些吃力的看了又看,最后带些狐疑的问道:“丹甯,这药……”

宋丹甯这会儿已经疼的整个人都蜷缩成了一团,过了一会才告诉顾芳菲止痛药是放在梳妆台上的。

眼见她脸色惨白气息微弱,顾芳菲连忙倒了热开水喂她把药片吃下去,只是忙乱中不忘将先前那药瓶放进了自己包里,又照顾着宋丹甯睡着之后,再三叮嘱了保姆张姨方才离开。

等她回到自己办公室,正拿着那只药瓶拧眉细看时,沈熠忽然推门而进。

见到顾芳菲,她眼前一亮,双眸泛光。

“顾总!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