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我答应阿瑶与她一同去找虎哥,因为既然阿瑶要留下孩子,那么我们有必要让虎哥知道这件事。
虎哥听到消息后没有任何反应,我终于忍不住,拍着桌子嚷了起来,“你他妈的倒是说句话啊,要么拿钱,要么和阿瑶结婚!”
虎哥点了根烟,“你怎么想的?结婚?和她结婚我老婆怎么办?”
我一伸手抢过虎哥手里的烟,用力碾灭了火,“那就拿钱!”
“钱?没有!再说我没少给她花钱啊!她跟着我亏着了吗?还厚着脸皮问我要钱?”虎哥说着,站了起来,拿起一旁的外套一边向外走一边说:“我刚买的车,手头紧,等有钱了再说!”
“慢着!”我紧跟在虎哥身后,“什么叫等有钱了再说,今天就说清楚!”
虎哥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阿瑶,“要么就打掉,你当养孩子像养狗呢?”
虎哥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我拉起阿瑶跟在他后面,口中一直嚷着。虎哥不耐烦的甩出一句话:“你现在脱了给我上,我就给你拿钱。”
空气一下子凝固了,我们三个人一瞬间石化,站在虎哥公司的大厅中央,我一动不能动,左手死死地拉住阿瑶,只觉得天旋地转。
虎哥哼了一声走出公司大门,他新买的路虎越野车,马力十足,我冲出大门,不住地嘶喊,车子却自顾启动,绝尘远去,我抓起花坛里的石土拼命的向车子扔出,直追出去老远,才力竭的扑倒在地,嘴里大骂,“开路虎就他妈的了不起啊!”
阿瑶从后面赶来,当我转头看向她时,她已是满脸的泪,我伸手默默将她环进怀里,任她肆意的流泪,口中毫无感情的说道:“别总是哭,对孩子不好…”
她点头,泪水却不住。
我们花光了所有积蓄,生活开始变得窘迫不堪,最终我决定退掉现在住的公寓。几番寻找,我终于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处最便宜的老房子,三户共用一个厨房和卫生间,房子还有些返潮,墙壁上到处都是青绿色的毛斑,一进屋时还有股难闻的霉味儿,但我还是租下了这间房子,因为这是妇婴医院附近最便宜的一处房子了,而且可以每月一交房租。
阿瑶每天嗜睡的厉害,呕吐,眩晕,到医院检查,阿瑶属于恶性孕期反应,想要孩子,必须要多受罪。但阿瑶却显得丝毫不畏惧,她的母性本质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无限扩张。
我在这儿附近的一家洗衣店找到份工作,每天为衣服分类清洗,一个月九百块,没有休息日。洗衣店里到处都是脏旧的衣服,难闻的气味儿,我每天工作到晚上八点多才能回家。回家后开始收拾屋子,阿瑶几乎什么事都做不了,我每天都要忙到很晚才能入睡。
只是楼上住的婊/子实在精力充沛,生意好的让人瞠目,夜夜都有客人光顾,伴着吱呦作响的床板,听着她高高低低的喊叫声,我总是要翻来覆去好久才能睡去,有时甚至要到后半夜才能真正入睡,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活状况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可悲。
当我发现我总是恍惚的忘带钥匙,看不清人时,已经是三个月后了,那天孙一洋打来电话,问我最近怎么样,我说很好,还活着。
当他跑来我的新住处时惊讶的目瞪口呆,“幕幕,这样不行,要不你去我那住吧,我那有地方,还可以让阿瑶安心养胎。”
“不用,这里很好,每天晚上还以听到好听的叫/床声。”
孙一洋争不过我,只好作罢,但从这之后他都经常跑来送些吃的,起初他给我留钱,我不要,我有什么资格要他的钱。我不需要任何的施舍,又或者是我心中小小的罪恶,所有人都知道我不想要这孩子,我要惩罚阿瑶如此的行为,也要惩罚我如此的行为。
其实我也会想如果我就这样一直照顾着阿瑶,直到她把孩子生下来,然后我与阿瑶一同抚养这个孩子,会不会也能是很幸福的生活,可为什么没有呢?
那个时候怎么会那么窘迫,我们身无分文,连修水龙头的钱都要很仔细的打算。如果阿瑶没有再次提出让我去找虎哥,我是不是也能就这样忘记这个人?
可生活没有如果。
于是我背着阿瑶再次找到虎哥,因为没钱修水龙头,让我再次认清事实,我必须要去找他,他不可以这么不负责任,什么都不管。
当我推开虎哥办公室的房门,我坐到了沙发上,郑重的告诉他,“你今天必须给我解决清楚,而且我今天不拿到钱是绝对不会走的。”
虎哥看着我,走过来,一根手指头指着我,“别总跟我装英雄,想要钱可以,跟我睡。”
是啊,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我那天真的答应了虎哥的要求,或者我前一天晚上没有休息好,或者我真的需要修水龙头,或者我从那时起就已经精神失常,长时间的缺乏睡眠,神经衰弱;总之我答应了那个男人的要求,但仅此一次。
我同虎哥睡了。
出门时,我从虎哥的钱夹里抽出一沓钞票,看也没看的出了门。走在繁华的街道中,看着四周穿行的车辆和人群,我在心中暗暗发誓,此生再也不要见到这群人,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