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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下山之后，又过了半年。

拿到了研究生学位，也没有多久时间，林辰来不及郑重解决自己脑袋里患得患失的大事，就吐了。

在一天之内她吐了三次，她意识到这不妙。黄昏时刻打电话给于海洋，答案呼之欲出，像是白瓷盘子里的樱桃，鲜明艳丽。

呵，绿叶成树荫，枝头结满子了，贾宝玉在《红楼梦》里感叹过。

于海洋高兴得跳起来，打电话给他的爸妈。

小时候，一切都很缓慢。但命运在人长大后，发展飞快，真让人不知所措。

林辰脑袋放空，摸着自己的肚子，坐在椅子上。

屁股下面，于海洋还塞了一张柔软的布垫。何至于要这么小心？可是，他真的太紧张。

从前爱过的男孩，没有对林辰这么紧张过。

当年的武当山下，大家找了一个小饭馆。满桌子的菜，让她吃了一辈子最多的鱼。丹江口水库有全中国最好的水之一，餐桌上的鱼好吃的不像话。细嫩鲜美，只融化在口中。这让她在后来吃鱼的时候，偶尔会想起，黄晓现在干什么？

南方的好水会被送到北方去，黄晓一辈子没有想过离开过北方定居。他只是从东北向北挪移一点，哈尔滨的大学毕业了去北京。以大城市为根本，然后走遍各地。

这中间，黄晓找了个暑假，在武汉实习。其实只不过是为了完成旅行地图上的一个目标。

就这样，他遇到了林辰。

就这样，假期结束，一切结束。无疾而终。

一阵风吹来的人，又一列车带走。

那是个天天谈论文学和“在路上”的男孩。读书多，像一间仓库。随便就能拿出一些话，一些句子，让林辰发呆。

林辰每个星期都要看电影的习惯，就是被黄晓**出来的。曾经觉得很吸引人。人走了，习惯还在。

现在只觉得文青真恶心。

从此林辰讨厌所有这样的人。

小岛也是这样的人，只不过性别为女。他们身上心上，似乎明月永远朗照，清冽不改纯真，哪怕流落街头借宿破旧老街区，有钱没钱，都散漫任性，危险又迷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