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光天化日下的失踪
第二天，米小乐来到学校时，宋瞳已经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几个女生围着她，几个人正笑容满面地叽叽喳喳说着什么。
“瞳，你真的要去皮划艇队训练吗？里面的男运动员，是不是都特别帅啊？”
“瞳，听说一个月后皮划艇大赛在英国举行，这下你能去英国了，真让人羡慕啊。”
和宋瞳当了一年多的同桌，米小乐从没见她这么开心过。毫无疑问，昨天晚上唐教练对她说过的话，她已经转告了父母，并且已经征得了他们的同意。米小乐走到课桌前，刚要问她，这时，班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几个正说得高兴的女生，齐刷刷地一声不吭。米小乐回头一看，班主任孟老师出现在教室门口。她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怪异，眼神也非常复杂，好像既有兴奋，又有遗憾。她走到宋瞳面前，说：“宋瞳，刚才我接到了你父母和国家少年皮划艇队唐教练打来的电话，你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好吧，既然是国家需要你，学校方面也应该支持，你上完今天上午的课，就可以去参加皮划艇队的训练了。”
“太好了，谢谢孟老师！”宋瞳兴奋地一拍手。
“好吧，大家别讨论这件事了，准备上课吧。”孟老师朝整个教室扫视了一番，朝外走去。“宋瞳……”刚走出两步的孟老师又转过身，眼神柔和地看着正打开课本的宋瞳。
“其实，你是一个又聪明、又爱学习的好学生，只要把现在的势头保持下去，以后考上个名牌大学完全没问题，能取得的成绩也不会比当运动员差。”孟老师轻声说着。
宋瞳站起来说：“孟老师，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您放心，一个月后，只要我不能入选参加国际比赛的名单，我一定回到学校好好读书！”
宋瞳离开了学校，去参加少年皮划艇队的训练了。班里原本整整齐齐的座位，冷不丁地有了一个空缺。有的老师来上课时，看到宋瞳的座位是空的，都有些纳闷儿，在他们眼里，宋瞳是一个永远不会迟到、旷课、请假的好学生。开始，宋瞳的事儿还是大家谈论最多的话题，但时间一长，人们提到她的时候越来越少了。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这天上午，最后一堂化学课刚刚结束，教化学的郑老师还在收拾教案，孟老师走了进来。她先是在郑老师耳边轻声说了几句，郑老师点点头，她又面对全体学生，拍了手说：“同学们，我有个好消息要宣布！”
她说是好消息，但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并没有太多的喜悦。米小乐心想，肯定和宋瞳有关。果然，孟老师接着说：“一个月前，我们班里的宋瞳同学离开了课堂，去参加国家少年皮划艇队的训练。就在刚才，我接到了皮划艇队唐教练的电话，他告诉我，宋瞳经过一个月的艰苦训练，测试成绩非常优秀，已经正式入选一个月后国际少年皮划艇大奖赛的名单。也就是说，她即将踏上国际赛场，为国争光！让我们对宋瞳同学表示祝贺！”
班里的同学都鼓起掌来，就连郑老师都匆匆忙忙地把课本、教案往胳膊下一夹，费力地拍起了手。米小乐看到，孟老师说是祝贺，她脸上并没有太多那种红光满面的感觉。
上午的课结束了，丁海强和米小乐肩并肩地朝食堂走去。丁海强边走边说着：“哎，你注意到孟老师刚才那副神情了吧，说是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可看起来比哭都难受。”
米小乐说：“是啊，宋瞳学习成绩那么好，哪个老师能舍得啊。”
丁海强感慨万千地说：“真没有想到，宋瞳竟然冷不丁地会去练皮划艇，如今还进了少年皮划艇队。我踢球踢得这么棒，怎么也没个教练慧眼识英才，看上我呢？进不了国家队，能进个省队、市队也行啊。”
又是一个月过去了。国际皮划艇大赛的比赛日已经越来越近了，这次的比赛，将在一座名叫因弗内斯的英国城市举行。这几天，宋瞳已经重新成为大家热议的重点，随着比赛时间的临近，班里简直兴起了一阵英国热、皮划艇热。同学们热火朝天地议论着关于英国和皮划艇的各种话题。因为和英国有时差，英国当地的上午，正是中国的下午。比赛恰好在孟老师的上课时间举行，到了比赛这天，孟老师特意把自己的课时贡献出来，提前打开了教室里的投影仪。同学们一边等着比赛正式开始，一边热热闹闹地聊着。有同学关上了教室的窗户，教室里变得昏暗了，大屏幕上比赛现场的转播画面更加清晰了。
在米小乐的印象里，自己在这间教室上了一年多的课，这个投影仪就用过一次。那是在上个学期，校长被评选为劳动模范，电视台的人来给校长拍节目。当时很多教室里的投影仪都打开了，学生们都穿着洗得干干净净的校服，这是老师提前一天要求的。后来，学生们看到了拍摄完成的节目，只见在电视屏幕上，学校看上去前所未有的干净整洁，各个教室里现代化教学设备齐刷刷地打开，整个学校好像一下子变得高档多了。有的学生说，校长在十五分钟节目里的笑容，比自己在这所学校里五年多的时间里看到的都多。
这次的国际皮划艇比赛，在英国因弗内斯市郊外一个名叫古德森湖的地方举行。大家在屏幕上看到，古德森湖湛蓝的湖水里，十几艘五颜六色的皮划艇一字排开，选手们都是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架势。岸边散布着星星点点的农舍，这些农舍几乎都是用大块的石头砌成的，还有雪白的羊群在平缓的草坡上悠闲地啃着草。在画面的远处，还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几座古堡。面对充满异国情调的风景，同学们纷纷议论起来。
“哇，风景真美。”
“听说这个地方叫因弗内斯，我从没听说过啊。”
“好像还是英国的第五大城市呢。可人口才五万人，还没中国一个县城人多。”
“咦，参加比赛的皮划艇里，怎么看不到宋瞳呢？”
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终于，电视画面切换到近景，选手们的面部特写一个个出现在屏幕上。
“宋瞳在这儿，第三赛道！”
“她比从前黑多了，看来每天的训练强度真不小！”
“哎呀，这皮划艇真小，真让人担心人坐在里面，会不会沉下去。”
此时，大家看到，宋瞳正坐在自己的艇上，她穿着紧身比赛服，表情严肃，手里紧紧攥着一根双叶船桨。周围都是白人或者黑人运动员，虽然都坐在艇里，她看起来也比在学校里强壮了一些，但很明显，她的体形还是比别人小了很多。别的运动员的胳膊，都是又粗又壮。她虽然经过了几个月的训练，但胳膊还是明显细多了。
所有运动员的特写镜头轮番出现在大屏幕上之后，教室里的气氛没有刚才那么热烈了，大家都对宋瞳的前景不太看好。
这时，画面切换到设在岸边的解说员席。皮划艇比赛的影响力，毕竟比足球、篮球什么的差远了，总共只有十来名解说员坐在那里。要知道，足球、篮球的国际大赛，动不动就有上百名来自世界各国的解说员挤在转播席里。今天的解说员里，有白人，有黑人，还有一位黑头发黄皮肤的中国解说员。只见他身穿一套黑色西装，领带打得饱满整齐，正在拍打调试着面前的话筒。
“哇，胡侃也在，难道是他负责解说这场比赛吗？”这时，有同学认出了这个解说员，正是那个以经常犯各种低级失误而出名的胡侃。此人原名胡敢，之所以被叫作“胡侃”，是因为他每次解说体育比赛，都会频繁失误。米小乐记得，自己有一次听他解说一场女排比赛，最后是中国女排获得了胜利，他却当着全国观众的面，大喊“祝贺女篮姑娘们赢得了这次比赛”，米小乐当即把嘴里的一大口可乐喷了出来。还有一次他解说田径比赛，把一名外国跳远选手的国籍弄错了，直到这名选手获得冠军，站在了领奖台上，赛场里升起了人家的国旗，他还没改过来，这起事件险些酿成国际纠纷。从那之后，凡是重要赛事，电视台方面再也不敢让他负责解说了。
在电视转播席和湖水中间，还有一片开阔地，那里摆放着一排折叠椅，上面坐着一排戴着潜水镜、身穿紧身潜水服的人。他们是本次大赛组委会安排的蛙人，他们个个水性了得，都有着多年潜水救人的经验。他们的任务，就是当选手或者观众意外落水时，第一时间跳入水中救人。
这时，胡侃试好了话筒，咳嗽了几声，开始说了起来——
“各位观众朋友们，大家好，现在我正位于英国北部城市因弗内斯的郊外，为大家解说即将开始的国际少年皮划艇大赛女子组五百米单人皮划艇决赛，赛场就是我面前这片美丽的湖水，它的名字，叫作古德森湖。闯入这场决赛的，有一名来自我国远洋市的小学六年级学生，她的名字叫宋瞳。她将出现在第三赛道参加比赛，据我所知，她本来是一名品学兼优的小学生，但是国家皮划艇队的唐教练发现了她在皮划艇方面的天赋，经过半年的艰苦训练，她终于出现在今天的国际赛场上……”
胡侃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同学们有些不耐烦了。幸好没多久，比赛就正式开始了。
随着一声发令枪响，大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英文单词：Go，后面还跟着三个惊叹号。于是，所有的皮划艇一起启动了！
学生们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大屏幕。在开始阶段，宋瞳的小艇是九条皮划艇中最慢的，但是，到了两百米左右，她慢慢追了上来。很快，她的小艇冲到第三名。
在她前面，现在只有两条艇了！
班里的学生都激动坏了，所有人都坐不住了，纷纷站了起来。有人拼命拍打着桌面，有人大声吼着“宋瞳加油”，还有人握紧拳头，瞪大眼睛紧盯着屏幕。这时，地球另一侧的宋瞳仿佛感受到了大家的热情，左右开弓，把那只双叶桨抡得更有力了。她的皮划艇，仿佛变成了一支在水面高速飞行的箭，向着终点冲去！
米小乐觉得自己的心脏在怦怦地跳着，仿佛要从胸口里跳出来一样。就连平时和宋瞳从不说话的李英男，都攥紧了两个拳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屏幕，嘴里轻轻地反复说着，“宋瞳，加油，加油！”
“宋瞳冲到最前面啦！”很快，有同学这样喊了起来。只见屏幕上，宋瞳的小艇已经在九条皮划艇中排到第一位，仅仅领先第二名一个艇尖！她的优势非常小，随时可能被后面的选手超越。
五百米赛程的终点，马上就要到了。这时，宋瞳和第二名已经甩开了大部队，她们处在遥遥领先的位置上。
十米、五米、三米、一米，撞线！
然而，就在宋瞳的皮划艇即将撞上终点线的时候，一阵狂风突然掠过了古德森湖，原本像镜子一样平静的水面上突然掀起了两三米高的浪头。这时，转播信号也出现了故障，原本清晰的画面一下子扭动起来，还一下子布满了马赛克，紧接着，全部画面都消失了，偌大的屏幕上只剩下一片蓝色。整个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每个人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幸好，故障持续了十秒钟就恢复了。当画面切换到比赛现场，米小乐和同学们都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宋瞳庆祝自己得了冠军的景象。可是，他们惊诧地看到，在终点位置，宋瞳已经连人带皮划艇都不见了！
原本排在她后面的八个选手，正飞快地冲过终点。她们的速度也有些迟疑，看得出，她们也对第一名的突然消失感到惊讶，但对冠军的渴望，还是让她们没有停下手里的桨片。等她们冲过终点，马上回过头，掉转了船身，回到宋瞳消失的地方，跳下船找了起来。这时，岸边的蛙人也扑通扑通地跳入湖中。
同学们面面相觑，都不相信自己刚刚看到的一切。他们谁都没有经历过这么奇异的场景。
“宋瞳到哪里去了？”
丁海强第一个大喊。接着，教室里越来越多的人喊了起来，很快乱成一片。就连见多识广的孟老师，也愣愣地看着大屏幕，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在古德森湖的湖面上，场面更加混乱。比赛现场所有的人都围到了湖边，会游泳的人脱下外衣跳了下去，不会游泳的人则抓住这个机会，举起手机进行网络直播。比赛的主办方还把大量的救生圈扔向湖面，很快，光在湖面上漂浮的救生圈，就足足有三十多个。比赛监督在第一时间报了警，当地警方的效率倒是很高，没过几分钟，一串串的警笛声就从远方传来。尽管各种救援力量先后赶到，但无论是电视前的观众，还是比赛现场的观众，都有一种预感，就是所有的救援者，根本不可能从湖水中找到中国女孩宋瞳。
而在解说席上，本来已经昏昏欲睡的解说员们早就清醒过来，他们唯恐放过这个出名的机会，纷纷使出各自的看家本领，调动所有的表情，攥紧话筒一通大喊小叫。
胡侃本来还因为电视台让自己来报道皮划艇这样的冷门比赛项目非常不满，眼下他打定主意，一定要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重新回到一线解说员的行列。他口若悬河地说着他在现场看到的一切，尽管他并不知道，为了避免在电视观众中引起混乱和各种不负责任的猜测，尤其是担心刺激到宋瞳的家人，国内演播室里的导演早就掐断了电视转播信号。
米小乐他们班上的这个大屏幕又重新恢复了蓝屏。孟老师这时也大梦初醒一般，告诉同学们千万别惊慌，宋瞳同学一定会平安无事的。说完，她就让全班放学回家了。
同学们背起各自的书包，小声议论着走了出去。很快，他们人都走光了，教室里空无一人。孟老师定了定神，缓缓坐了下来，心想，自己要尽快到宋瞳家里去一趟，安慰一下她的父母。她凝视着宋瞳坐过的位置，心想，在即将冲过终点线、获得比赛冠军的时候，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在光天化日之下，一个活蹦乱跳的女孩，会突然失踪呢？
如今是网络时代，各种信息能够在一秒钟之内传遍世界各地。皮划艇选手在撞线前离奇失踪的事，很快成为各种网络媒体竞相发布的爆炸性新闻。在米小乐家，吃晚饭时米大雷和沈美美也因为这件事说个不停。两个人争了半天，才注意到米小乐完全没参与他们的讨论，只是在低着头，非常缓慢地吃着饭。只见米小乐的眉头紧皱，嘴角紧抿，表情异常严肃，完全不像是一个十三岁的男孩子。
从下午在教室里看到宋瞳落水失踪那一刻起，米小乐没有说过一句和这件事有关的话。他当然有自己的想法，但他觉得，把自己看到的告诉别人，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
一家人吃过晚饭，沈美美打开了电视。米小乐发现，有一大半的电视频道都在报道这件事。有的电视台在反复重播下午比赛画面，有的电视台还请到了各种专家，气象学家、地质学家、物理学家、水利学家、环境学家、电力学家等等应有尽有，他们绞尽脑汁从不同角度分析着宋瞳落水失踪之谜。
气象学家认为，在她们落水前刮起的那阵狂风是事情的关键，当时湖面的风力有可能达到十二级，从而形成局部气旋，也就是说，宋瞳不是落水了，而是被卷上了半空。现在她肯定已经落在某个未知地点。现场搜索救援队伍应该马上改变主攻方向，把搜索重点改到陆地上。
地质学家则认为，古德森湖的湖底有着极其特殊的地质结构，有可能当时地质构造突然发生了变化，导致水面产生波动，从而打翻了小艇。物理学家对前面两个人的观点毫不留情地表示了蔑视。他哼了一声，说，前面两个所谓科学家，根本无法解释为什么当地警方出动了大批警探，始终没有找到宋瞳。在他看来，很可能是因为当时太阳黑子发生了大爆发，一股从太阳表面产生的脉冲电流恰好击中了那里，运动员有可能在一瞬间被高温熔化了。当时电视转播信号一度失灵，就是因为电视信号被来自太阳的脉冲电流干扰了。
物理学家的话，引发观众席的一片哗然，幸好有位反应神速的观众马上给天文台打去电话，证实最近几天太阳活动一切正常，所有的太阳黑子都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位置上。物理学家的观点被当场否定，但他仍然表情正常，强调自己刚才已经说过了，一切只是有可能而已。
这几个科学家的发言，看得米小乐一家人直摇头。米大雷觉得自己有必要尽一下父亲的责任，把脸转向米小乐，刚要说些什么，米小乐说：“爸，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就是想告诉我，这些人不能代表真正的科学家吗？我知道，他们说的话，自己都未必信，无非想利用这次上电视的机会把自己弄出名而已。你放心，我不会受他们的影响的，牛顿啊、爱迪生啊、爱因斯坦啊，这些真正的科学家，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不会受他们的影响的，永远那么伟大崇高，光辉灿烂，仅次于您和妈妈！所以，我会继续以这些真正的科学家为榜样，不断学习，努力奋斗！”
米大雷和沈美美都笑了，沈美美伸手拍了一下米小乐的肩膀，说：“跟爸爸说话也这么贫，在学校还不知道多淘气！”
米小乐惨叫一声，捂着肩膀装模作样地说：“哎呀，骨折了，你使用家庭暴力，虐待儿童！”说完，他跌跌撞撞地跑回了自己房间。他身后，传来了沈美美的声音：“小乐，别胡闹了，你想着，有空时你带我和你爸到宋瞳家里去看一下她父母。”
“好，我记住了！”米小乐躺在**，朝客厅那边喊了一声，接着就陷入沉思，脑子里回想着自己在电视转播中看到的一幕幕画面。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就在电视信号中断前，在已经扭成一团的电视画面里，他看到一团黑影在皮划艇比赛的终点线，也就是在宋瞳的船头上方飞快地划过。这道黑影的形状，似乎非常像那只名叫黑曼的魔法师斗篷，会不会是这个来自威坦星、妄图统治全宇宙的大野心家绑架了宋瞳呢？
想到这里，他一骨碌翻身下床，打开了电脑。他找出了宋瞳落水失踪前的视频，用慢动作播放起来。可是，这次他一连看了好几遍，始终没有任何发现。他相信自己眼睛，仍然毫不气馁地重播。最后，他终于在一个定格画面中，找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黑点。
米小乐反复端详着这个黑点，他非常确定，这个黑点，就是那顶黑色的魔法师斗篷！他直直地盯着电脑屏幕，心想一定是他绑架了宋瞳！别人不知道那顶斗篷的厉害，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他，我一定要去救宋瞳！
米小乐想到这里，下意识地攥起拳头拍了一下桌子。但是，他不明白的是，黑曼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究竟为何要绑架宋瞳？米小乐想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头绪，啪的一声合上了笔记本电脑，靠在椅背上琢磨起来。他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家里的电话机响了起来。
“米小乐，你的电话，李英男打来的。”沈美美喊。
米小乐出了卧室过去接电话，米大雷拿过电视遥控器降低了音量。米小乐看得出，米大雷和沈美美看起来虽然还在看电视，可都已经暗暗竖起了耳朵，发动起了每一个听觉细胞，来捕捉从话筒里泄露出来的每一个字。
“小乐，有件事你可能早就知道，但我想还是应该提醒你一下。我总感觉有件事和宋瞳今天落水失踪的事儿，说不定有什么联系。”话筒里传来李英男的声音。
“哦，是什么事儿啊。”米小乐说。
“英国有个尼斯湖湖怪的传说，你知道吧？”
“知道，有人说曾经在尼斯湖见到过体形巨大的生物，但至今没人能拿出靠得住的证据。”
“尼斯湖也在这个因弗内斯市的郊外，距离这个古德森湖只有十五公里。”
“什么？”这个信息太惊人了，米小乐一下子睡意全无。他从小就喜欢看各种各样的课外书，对地球上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事物极感兴趣，尼斯湖湖怪当然也在其中。
李英男压低了声音继续说：“小乐，你还记得吗？当初在那个太阳金字塔下面，那个自称来自什么威坦星的魔法师斗篷说过，他们威坦星人在恐龙时代前就来过地球。我总觉得这一番话和宋瞳失踪是有关系的。”
米小乐说：“你真细心，我还真没想到这一点。”
李英男继续说：“小乐，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让卡莎带你去英国，去救宋瞳？”
米小乐含糊地说“是”，李英男马上说：“我告诉你，你不能去，太危险！你觉得你和卡莎是那顶斗篷的对手吗？”
米小乐老老实实地承认：“不是。”
“既然知道，你就别去，英国那边，不是已经有警察在处理这件事了吗？”
米小乐心想：“英国的警察，可不知道那顶斗篷的厉害。”
李英男见他没说话，叹口气说：“好吧，小乐，我知道我拦不住你，如果你真要去的话，祝你顺利，能早日和宋瞳平平安安地回来。好了，我要说的都说完了，再见。”
李英男挂断了电话，米小乐握着话筒，还是一副茫然所思的神态。米大雷和沈美美飞速交换了一下眼神。
米小乐放回话筒，叹口气说：“行了，你们别胡思乱想，李英男就是说了一些和宋瞳失踪有关的事儿。”
沈美美咳嗽一声，说：“我们没多想啊，你看我们一句话都没说，是你自己心虚了。”说着，重新调大了电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