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马失前蹄

玉珏没想到离开襄王府竟然这么容易,拓跋掠空也有些奇怪,现在的局势不稳,虽说已经打算退婚但是并没有在朝上理直气壮的提过,父皇的意思很坚定,娶公主是他必须做的事…….他不是没有怀疑他这个十四弟的用心,再过三天,大婚的日子就将诏告天下,到时候……

拓跋掠空虽然没有真凭实据来证明老十四的目的,但是他不是笨蛋,这一箭双雕的计谋老十四想的倒是不错,杀了公主再嫁祸于他,既少了对手也得了王位…….让他不明白的是他自己心里总是有种难以言语的不安,这不安似乎是来自玉珏,他看得出来拓跋奔邪对玉珏并非无情,不至于伤害她,但是……越想越烦躁,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自己竟然被玉珏带到香满楼。他强行让自己不要表露出异常,于是豪气万丈的一览玉珏的肩膀:“大哥今天好好请你!”

看着他们进了香满楼,对面茶楼上水云铁青着脸死死的盯住那个搭在玉珏肩上的手,此时他体内就像燃烧的火没有出路,硬生生的将自己推到边缘,无法控制,这把火的名字就叫做嫉妒。

难得感觉到主子的怒气,雷鸣不自觉的后退尽管如此他还是感到相当欣慰,毕竟这样他家楼主才像个活生生的人,以前那样太没有人的感觉了。

"京城最近可能不安全。"拓拔掠空皱着眉依旧忍不住轻轻的说,"要小心啊。"

"什么人来了么?"水云在信里大体说了一下,她并不十分吃惊。

拓跋掠空沉吟了一会觉得还是告诉她比较好:"唐门。"

"你这几天就是去忙他们了?"玉珏放下筷子,吃饱喝足后又是一个小嗝。

"我接到过秘报,但是他们虽说来了却没有什么具体动作,至于是为了什么我还不知道。"拓拔掠空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有他无法阻止的事情会发生。

"安拉,看看再说。以静制动嘛。"拿起上好的乌龙就是一口,"谁先动手谁就容易露出破绽,咱们就等等再说。对了,花魁大赛还是要按期举行的哦,最近我会很忙的。"没有往日的嘻笑,此时的她让人看不出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总有一种感觉。你究竟来自哪里?"拓拔掠空用一种迷茫的眼神看着她,那语气似是而非的。

再次恢复她的招牌笑脸,玉珏没有回答。

红颜知己青衣楼注定的成为京城最热闹的地方,因此吸引了各种各样的人,其中再加上姬缘,更是炙手可热。沁香阁恨得要死,那绿牡丹自然也不是简单的角色。她可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通,虽说现在风头被人所强,但却并不急于一时,他的没事那种清冷的,像梅花的感觉。这和姬缘完全不同,姬缘是艳,娇艳欲滴的风情万种。两人就像是一水一火,各自风流。

姬缘来红颜知己,玉珏并没有多问原因,当时她只顾着高兴了,毕竟那白花花的银子能让她数得手臂发麻的时候,以前还不曾体会过,那兴奋的感觉让她决定冒一次险,无视心中的警惕将她收留。

累了一天洗一个香喷喷的花瓣浴真是舒服之极啊,在大木桶里的玉珏享受的闭上眼睛,热气将她的面庞蒸的红润而散发出一种**的光泽。她并不知道此时有一道人影掠进房间,站在她面前。

看着半露着肩膀在花瓣中如此放松的她,水云只是轻轻的靠在旁边细细的欣赏着她迷人的风情,紧绷的嘴角也因此而放松,换上了一抹媚惑的微笑。很长时间见她没有动静,仔细一看原来她睡着了。伸出手将水中的人轻柔的抱离渐冷的浴桶,放进自己的怀抱。在睡榻上拉过薄被盖住自己和怀中的柔软,静静的享受着他不曾感受过的温馨和喜悦。

迷糊中的玉珏开始以为是小墨,但是在靠近那熟悉的气息和温暖结实的胸膛后她知道是他,依然闭这眼睛很自在的依在他胸前,完全忘记了她现在是刚从水中出来。在碰触到有些凉意的被子时她才想起来,然后猛然睁大眼睛想退出水云的怀抱。

"现在逃不觉得晚了么?"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都已经被我看光了你还想去哪。"

被紧紧的抱住动弹不得的玉珏面红耳赤的还想挣扎,这无疑对水云来说是种挑战,看着她透红的莹白皮肤,他深深的吸了口气,闭上眼用暗哑而磁性的嗓音在她的耳边低低的吐着气:"别动,你这是在引诱我么?"

听着他的声音,感受到他身体的火热和紧绷,玉珏停止了一切动作,她真切的明白此时他们之间有多么的暧昧,过了好一会儿水云才稍微放松淡淡的问:"和拓拔掠空是什么关系。"

"大哥?"

"叫得这么亲热?"声音虽然是轻淡然而手臂却不由得收紧。

想了一会的玉珏露出笑容,伸出手环抱住他的胸膛:"你是在吃醋么?"

水云皱着眉头露出一种茫然的神色,他不禁自问,他是在吃醋么?他什么时候有了这种感情的。见他没有回答玉珏抬起头,伸出手触摸着他带着丝丝阴柔又夹杂着些阳刚之气的轮廓微笑着说:"他是我的结拜大哥。"

"知道他的身份么?"嗅着她的发香问。

"他是有名的将军王爷,这个我知道。"

"我不喜欢他离你那么近。"水云的声音有着些闷闷的。

玉珏脸上出现一个大大的微笑,她对上他的眼瞳,肯定的告诉他:"呵呵……怕什么,我喜欢的可是你哦。"看着水云那满含笑意的睦子,她有种冲动想告诉他,她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温柔的唇附了下来,那是一种在保护珍宝般小心而又溺宠的吻,带着**,让她无法思考,只想沉迷其中。青涩的回应让水云引以为傲的自持力再次紧绷的到了崩溃的边缘。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如此亲密,但不知为什么他总是会把持不住,艰难的离开她的唇,细密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紧紧的抱住玉珏,他不想伤害她,他会等她真正自愿的那天。感受到他的变化和珍爱,一滴泪悄悄的流下,消失在他的胸前......

花魁大赛说来就来,玉珏很奇怪为什么她都如此大张旗鼓的招摇过世了,唐门那些家伙怎么却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张扬的还不够?看来是要加点猛料才行。

晚上,她推开窗子看看没有月亮,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只有自己这个红颜知己热闹非凡,似乎是来自不同的时空。玉珏穿着一身夜行衣,身后还跟着个极为不情愿的雷鸣。虽说衣着相同,但奈何玉珏不会武功,在她的威逼利诱之下雷鸣近身的看了看周围,在确定没有他人看见的情况下才磨磨蹭蹭的背起玉珏几个起落,红颜知己就被远远的抛在身后。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城南的沁香阁。雷鸣一辈子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偷偷摸摸的去爬妓院的墙头!他狠狠的白了旁边的玉珏一眼,恨恨的想:自从遇到她一切都走形了,原本青衣楼的生活多自在,这倒好说出去都让人笑话!一世英名早就被这个女人给毁了,以后看来是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雷鸣……我下不去啦,你发什么呆……”玉珏骑在墙头上,小心的朝已经落地的雷鸣呼喊。

雷鸣深吸一口气,一个飞窜将玉珏夹在胳膊底下,轻轻的落了地。玉珏用崇拜的目光看着雷鸣压低声音:“小雷雷,你的功夫好棒,怎么办到的…….”

小雷雷?!雷鸣很不容易压下自己想掐死她的冲动,“去不去了?”

“去去去,怎么不去?你知道那个绿牡丹的房间?”玉珏弓着身子,拽拽雷鸣的衣角。

“不、知、道。”这三个字是她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啊?我不是让你提前来踩点的么?你怎么搞的…….”玉珏白了他一眼,心里嘀咕着看来还是要自己出马,这些家伙都不靠谱……

“你没把握赢?”

“屁话……这叫知己知彼……挨个找啦……”说完拉着雷鸣就开始挨个寻找。

雷明知道,这事儿如果要楼主知道的话自己绝对就死定了!但是他有拿那个女人一点办法也没有!不过话又说回来,这要往哪里找啊?那个绿牡丹不是很出名么?房间一定是最大的吧?自己正在琢磨着呢,就见玉珏突然从一个窗子里把脑袋缩了回来。

雷鸣奇怪的凑上前一看把自己弄了个大红脸,里面一男一女正上演活春宫图呢。他迅速地缩回脑袋狠狠的瞪了玉珏一眼,拉着她向下一间房。

为了以防万一,他们几乎把每个窗子都戳了个窟窿。除了调情就是春宫,整个沁香阁还真是活色生香啊,玉珏真不愧为现在人,除了刚开始的吃惊外,到最后干脆就趴在人家窗上,你说趴就趴吧,她还指指点点的评头论足,嫌这个姿势不好,嫌那个不美观,说这个太假,再说那个气氛不好总之一句话,就是不怎么样。身边的雷鸣早就我进了拳头面红耳赤,他就不明白了一个女孩子怎么看人家那个……啊,不但没有一点羞涩的,还……,这简直就是难以忍受……难道她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礼义廉耻?!!!!楼主一旦知道那……想到这,他浑身一个激灵,直接将那个兴致勃勃想进人家大门详细观察的女人劈倒在地。

扛着玉珏的雷鸣依旧满脸通红,就在快要到红颜知己的时候前面窜出三个黑衣人,雷鸣落在一处房顶上将玉珏小心放好,心里估算着有几成胜算,如果是他一个人的话还好说,但是还有一个晕过去的女人就比较麻烦了。

“小子,放下那个女人。”其中一个人指着雷鸣开口。

听他这么一说,雷鸣知道他们从一开始的行踪就已经暴露了,只是为什么他会没发现?不可能啊……那道是这几个家伙的武功太好?单就现在的呼吸来看,他们最多和自己不相上下,但也不至于自己会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处子之外,那就只能是他们提前知道,究竟是谁告的秘呢?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但那几个人又绝对不可能……

“小子,想死得痛快就乖乖听话。”另一个有些不耐烦。

听他们的声音雷鸣觉得有些耳熟,但却想不起来。那几个人一使眼色三个人同时出手,雷鸣将玉珏突然抱起,凭借自己的轻功开始躲闪,他明白说那个人同时出手他是万万抵挡不过的。一个空隙之后,他突然仰天长啸一声,这样空旷的声音在这样的夜里是如此嘹亮高亢。

不远处,从各个方向飞来几个人影,那三人一看不好扬手一挥,雷鸣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一阵刺痛紧接着就失去了知觉…….

将军王府内气氛压抑而沉重,所有的人都静悄悄的一句话也不说。刚刚接到报信的拓拔掠空紧皱着眉头,他不明白唐门去红颜知己为的是什么,如果仅仅是慕名而去的话,对他们唐门如此务实的作风来说根本就不符,更何况,他们刚刚彻底挑战青衣楼,这个时候不严密防守青衣楼他们来这里干什么?难道说青衣楼的人也来了?满脑子的问号让他的眉头越蹙越紧。他不是不知道唐门在江湖上的举动,但她认为都是些无稽之谈,只不过是他们想对付青衣楼的招式而已。

刚想到这,祁威走进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那原本就紧缩的的眉头更是拧成一个疙瘩。那个公主,真是麻烦,她去红颜知己干什么?一想到她的毒,打就不得不倍加小心。

再说青衣楼这个正邪模糊的地方,他查了那么久都没有查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唯一知道的就是二十七年前唐门和青衣楼仅有的一次的接触就是水云山庄,就那次也让唐门大当家的唐萧失去了右臂,至于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知情的人要么守口如平,打死也不说,要么就早已不在人世。

他只知道当时的青衣楼主不是现在的,他好像带走了什么一直让唐门耿耿于怀的东西。但是,这又与红颜知己青衣楼有什么关系?等等,青衣楼、红颜知己青衣楼,青衣楼,难道说......猛的如惊醒一般,他想到了玉珏,那个扮男装的女子,

唐家兄弟不可能看不出来的。

想到这,他突然飞身急奔而去,留下一屋子的莫名所以,只有祁威明白他家王爷这是怎么了,略微交代了一下之后他也紧随其后消失于夜色。

在楼里只看到司空见惯的欢声笑语,并没有见到那个时常穿梭其中的身影。

红艳在见到来人的时候走笑盈盈的走上前:"拓拔公子,我们老板不在。"

此时,玲珑早就在见到来人的时候敲响玉珏的房门去给小墨报信了。要知道,老板千叮万嘱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在另外一个房间姬缘一脸高深莫测的笑了一下,继续和那个胡员外虚与委蛇。

这几天冷清风经常来红颜知己,他总是一句话也不说坐在角落里,要一壶酒然后那双锐利的眼睛就开始搜寻一个小巧玲珑的身影,直至见到的时候他的眉宇才有些舒展。他没想到今天又见到了拓跋掠空,只是他的表情似乎像是出了什么事情。这时那声长啸让他颇为震惊,然后不顾一切的飞身而出。

拓跋掠空也听到了,他在小墨说不出个所以然的时候也应声而去。就连管筝的属下,当然还有一个许久不曾出现的大名鼎鼎的贵公子杜凡。

只是他们都晚了一步,见到的只是那飞身而去的三个身影和倒下的雷鸣。冷清风原本并不知道雷鸣也在此,当他见到那张人皮面具下的脸时惊讶只是一闪而过,看来他们楼主早就知道了。

杜凡悄悄离去,在知道并非敌人的时候大家并没在意那个身影。雷鸣此时就在红颜知己的密道里,**的他好像忍受了巨大的痛苦,他意识并不清醒,原本小麦的肌肤此时显现出诡异的蓝紫色。拓跋掠空将御医都叫来了,只知道雷鸣中了一种叫做‘摧心’的毒,这种毒应该是唐门特有,也是唐门四大奇毒之首。中了这种毒的人开始就浑身刺痛紧接着身体呈现蓝紫色,十二个时辰之后他将意识清醒,蓝紫色退去呈现透明的苍白而且将从皮肤下面心脏的地方长出一个异常美丽的红色脉络,这个脉络橡树一样长大,并会长出红色的类似于花苞一样的东西,如果花开之前的不到解药,这个人将会像枯叶一样干结而亡,个中痛苦无人知道……

冷清风此时已经飞速报信给水云,不多时水云竟然亲自到了。原来,他们原本就已经到城郊不远了,那声长啸让他们飞速来到红颜知己,可还是晚了一步。

房间内两种强大的气势似乎在试探着彼此,水云已经传信给司云了,只是现在远水救不了近火啊。

“你是谁?”拓跋掠空冷声问。

"王爷来不会是为了说这个吧。"水云依旧淡淡的。

"唐门的目标是什么相信你或许比我清楚。"拓跋掠空开门见山的说,"玉珏被他们带走了。"

"我没兴趣和没有名字的人打交道。"

"水云。"

拓跋掠空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看着他的眼神,水云难得的解释:"青衣楼。"此时他并不介意他的身份暴露。

拓拔掠空面露正色,他知道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不,应该说已经发生了。

"我们作个交易吧。"水云竟然还是不急不慢,语气清冷,"皇帝病重,朝廷内部割据,王爷你是最佳人选,相信皇上也知道这一点。"

拓拔掠空锐利的目光看向那个如此闲适的男人,却并没有开口阻止他继续干政。

"当然,这一切杜丞相并不这样认为,十四王爷更不这样认为了,那份蠢蠢欲动想必王爷并不是不知道。王爷不会真以为江湖高手都去青衣楼了?他们进京了,相信王爷比我清楚这是为了什么。"

"怎么个合作法,说来听听。"恢复往常的样子,他感觉水云或许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而他也正有此意。

"玉珏到底是谁。"联系到所有的消息之后,拓跋掠空不得不问出最不想问的话。

"逆武星。"

一切总算是明白了,拓跋掠空向后一靠:"说说合作吧。".

这一晚上,如此出色的两个男人,就在一个身中剧毒的病人的房间内,谈论着令天下风云变色的事情,那状态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