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言羽

“言羽,怎么办!”我一边继续杀鬼,一边冲言羽喊道。

“他叫言羽?”小寻突然住了手,问我。

“对,他叫言羽,我们是来降妖的,一路追踪宗布神到此地。”我说。

“原来你们不是这里的村民。”小寻念道,“言羽,言羽,言羽。”

我余光看到小寻,慢慢挨近言羽。

突然,她的弯月刀寒光一闪,直直刺入言羽腹中!

鲜血迅速从言羽腹部喷出,我杀掉身旁几只恶鬼,飞快地冲到言羽身边,用剑一挡,挡开了小寻正要落下的第二刀。

“你要干什么!”我怒喝小寻。

她深深地望了言羽一眼,转身走了。走了两步,她又回头看我,“就像你说的,山河破碎,身世浮沉,我们能做的,只是尽全力自保而已。”声音里,有万水千山的苍凉。

我顾不上追她,扶着倒地的言羽,看着他痛苦的神情,竟不禁流下泪来。“言羽,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我给你叫大夫。”

他用力地挤出一个惨兮兮的微笑,“这里哪有大夫啊,你蠢死了。”

“去我家吧!”刚才脚底抹油的那位姬道长,不知何时又出现在我们身后,可能是良心发现了吧。

“好!”我想搀着言羽起身,可言羽自己使不上力。我根本扶不动他,只能喊姬道长帮忙,“你来背他走吧!”

五大三粗的姬道长终于有了用武之地,轻轻松松把言羽放在自己背上,还不忘挖苦他一番:“小子,爷不计前嫌,背你回家!”

老村长也及时赶到,“所有村民,跟我去村东头的桃木林!”

宗布神看到村民和鲛人打算撤退,更加愤怒,眼里有一道血光闪过。他迈开脚步追上来,只两步,就堵住了村民的去路。正在逃命的村民被宗布神截住,一个个心惊肉跳,尖叫声、哭喊声霎时连成一片。

而我终于能接近宗布神,看准时机,立即举起桃木扇,对准他打开机关,桃木扇里飞出十支桃木针。宗布神本以为胜券在握,一时大意,未料有人知道他的命门,被桃木针击中胸口,身上的黑气悉数散去,恶鬼也全部消失了。宗布神吃惊不已,逃之夭夭。

我和青烛赶到姬道长家,言羽虽然受伤,但幸好伤在腹部,不是要害,没有生命危险。

看到我们来了,言羽费力地半睁着眼睛,问道:“宗布神呢?”

我轻声说:“被我用桃木扇赶跑了。你还好吗?”

“死不了。”言羽虚弱地讲,说完,又狐疑地望着我:“你跟那个小寻说了什么?为什么她要杀我?”

“我说你叫言羽,是降妖人。我还想问你呢,她为什么会杀你啊?你们先前有仇吗?”

言羽还未作声,身旁的姬道长倒是开了口:“还不是因为情债。”

我瞪了他一眼,“你还真把自己当神机妙算的道长了,捉妖的时候怂得只会喊娘。”

“喂,你这小妮子不识好歹!要不是我背这个小伙儿回家,你能腾出手来放箭,偷袭宗布神吗?说到底,你们还得谢谢我。”

“谢谢你延误时机,谢谢你溜之大吉。”我瞥他一眼。

“我不认识她。”言羽幽幽地说,说罢便闭上眼了。

那姬道长,名叫姬雀,本是魏国人,游手好闲了二十几年。一日,听说楚国悬赏捉妖人,便乔装打扮成道长模样,学了点江湖骗术,一路行骗过来。每到一处,就打着“收妖”的旗号,骗吃骗喝。如今来到青丘,已在此地住了半年有余。每月让村民上供,给他们看看风水,变变戏法,但若当真遇到妖怪,就束手无策了。

现在,全村的百姓都看穿了他的把戏,大家商量着要把他赶出村子。姬雀央求言羽,说自己的幻术能在收妖时帮得上忙,而且也算救过言羽一命请他在村民面前求求情。我们便让村民宽限几天,等封印宗布神后,再赶姬雀走不迟。

至此,姬雀也算加入我们降妖的队伍。

翌日,言羽的伤好了许多,我们继续谋划降服宗布神。

言羽说:“我原以为桃木扇能置宗布神于死地,没想到他如此厉害,居然跑掉了。”

“还有什么其他方法,能制伏宗布神吗?”我问。

“许是因为年代久远,你这把桃木扇的效力随着时间流逝而降低。我听过一个传说,若要让桃木扇重新焕发威力,需要找到一座名叫度朔的山,折天帝留下的桃木枝条,重新拼接几节新的扇骨。”言羽面露难色,“只是这传说根本无法考证,而且古书上也并未记载度朔山究竟在何处。”

“哈哈哈哈!”姬雀一声大笑。

“你怎么了?”我们大惑不解地望着喜上眉梢的“道长”。

“巧了!我去过那度朔山。”姬雀得意地说,“如果星夜兼程,来回大概需要三天的时间。”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去一趟便是。”我立即接话。

“不过,”姬雀顿了顿,“那山上有两位看管神桃木的神仙,一个叫神荼,一个叫郁垒。他们二人负责看守桃木,凡人很难接近。”

“那你去那儿干吗?”我问他。

“当然是想发一笔横财啦!你想那桃木是神树,多值钱!就算找到一根枝条,回来做把桃木剑,都不愁卖个黄金百两!只不过我去的时候,找了三天三夜,愣是没找着那棵桃树。可惜啊……”姬雀摇头叹道。

“那我今晚便启程去看看。”我说。

“我陪你去啊!”姬雀赶忙接话。

“你去干什么?关键时刻就会开溜的人。”我十分不屑。

“你还别不信,我的本事大着呢,你不让我去绝对会后悔。”

是夜,我和姬雀两个人便收拾包袱,上山了。

言羽已经受伤,宗布神随时可能卷土重来,青烛留在姬雀家中,照料言羽,保护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