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上路

降服河伯,奴族从此太平。

当初诬我是“妖女”的首领和族人也赔着小心,前来示好。想来这世上最易变的,不过人心罢了。

敌,或友,不过一念。

为了表达感谢与庆祝,首领摆下丰盛的酒筵,笙箫声动,族人载歌载舞。另派百余位能工巧匠,将祭河历史、言羽降妖之事,一一刻于沿岸的石壁上。

翌日,言羽、青烛启程,??回家去了。临别,她劝我和她一起走:“你看他们一路降妖除魔,肯定是要吃尽苦头的,说不定小命都难保!你一个女孩子,干吗去受那份罪呢?不如跟我回去,跟我混,肯定衣食无忧,荣华富贵。”

我笑着摇摇头。我既答应助言羽降妖,自是不会食言。毕竟他是我、是整个奴族的恩人,而且还有外婆的遗言。报恩也好,神谕也罢,我应当跟他走。

与族人告别时,我没见到渠梁。

妈妈在一旁抹眼泪,父亲拍拍我的肩,说:“保护好自己,早点回来。”

我给父母深深地磕了三个头,“相信我,一定会改变整个家族的命运。”

我不知道,在树林深处,有一个人始终目送着我,渐行渐远,黯然神伤。

生命斑驳,如冬阳,如秋穗,如夏雨,如春葭。

我踏过层翠的枝丫,度这春秋年华。

在婆娑的红尘里,无关朝暮。

何人候我,在灯火阑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