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夜半歌声
（2009年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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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唐风忽然被一阵歌声惊醒。那是一个女子的歌声，空灵悠扬，百转千回，似乎不是现代的歌曲，更像是一支古代的戏曲。这歌声像是从遥远的海上飘来，又像是就在老宅附近。唐风不由自主地钻出帐篷，打开木门走到外面。奇怪！刚才还电闪雷鸣，疾风骤雨，这会儿雨已经停了，那神秘的歌声竟然也不见了。山顶被厚厚的雨雾笼罩着，唐风看不清远处的大海，甚至连不远处的老宅也模糊不清，他只能看见脚下那条由碎石铺成的小径。唐风沿着小径向前走去，不知不觉，他发现自己竟来到了老宅前面。他的心里猛然一紧，刚想掉头回去，那空灵而悠扬的歌声又响起来了……
唐风终于听清了，那歌声就来自于——老宅之中！
唐风惊恐地想回去，可是他忽然惊奇地发现自己的腿竟然不由自己控制，一步一步地向老宅的大门走去。他登上大门前的台阶，走到了门前。这时，原本空灵而悠扬的歌声变了，变得哀怨凄婉。在这寂静的荒岛上，这样的歌声使唐风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恐惧，他绝望地认为，这不是人世上的歌声，它一定来自另一个世界。
他看不清老宅里面的世界，但此时此刻，站在这道大门外，唐风第一次感到了阴阳两界竟是如此地接近。门里面会是一番什么景象，又是谁在里面唱出如此哀怨凄婉的歌声？唐风的脑海里闪现出一个穿着戏服的古代女子，她的面容美丽而又幽怨，正挥舞着长长的水袖，唱出这哀怨凄婉的歌声。
唐风已经浑身战栗，他大口喘息着，脆弱的心脏似乎马上就要崩溃。突然，老宅的大门打开了，哀怨凄婉的歌声顿时消失。唐风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并不是穿着戏服的古代女子，而是——那个曾数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白裙女子！唐风看着眼前的白裙女子，还是穿着那件过时的连衣裙，还是那张美丽又忧伤的脸，脸上还是没有一丝血色！忽然，唐风又看到了那女子脖子上深深的刀口。是的，和前几次一样，一股殷红的鲜血正从那刀口缓缓流出。就在唐风惊恐万分之时，他听到了从那白裙女子的嘴里，不，是从喉咙里蹦出来的几个字：“为……什么……要……杀我？我……有……什么……错！我……不想死！”
唐风想喊，可是喉咙却发不出声音。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离开老宅。唐风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驾驭自己的双腿，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终于可以移动他的双腿了，他向后退了几步，眼前的那个白衣女子并没有跟来，唐风不顾一切地跑回了来时的小屋。他迅速把木门关上，并用小屋中的一根木棍抵住了木门。他不知道这样能否阻挡住那位白裙女子，但是他已经筋疲力尽，他重重地背靠在木门上，大口喘着粗气。此时，他又听到了那哀怨凄婉的歌声。唐风再也无法忍受，他找出包里带的耳机，将耳机戴在耳朵上，钻进帐篷里，再用衣服包裹住耳朵，这才得到了暂时的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从木门的缝隙中射进来的阳光刺激着唐风的眼睛，他揉揉眼睛，清醒过来，想起了夜里那哀怨凄婉的歌声，还有自己离奇的遭遇。可他看看自己正安然无恙地躺在帐篷中，又开始怀疑起来。难道夜里的歌声和那可怕的白裙女子都是自己做的噩梦？但是这一切又是那么清晰，那么真实，不由自己怀疑。
唐风坐了起来，他忽然惊奇地发现刘衡、何平和孙鲁三个人都坐在帐篷里，正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自己，唐风不解地问他们：“你们这样看我干吗？”
“你昨天在夜里听到了什么？”三人几乎同时问唐风。
“怎么？你们也听到那歌声了？”
“是的，我们三个都听到了一个女子在唱歌，那歌声非常奇怪。”孙鲁说。
“不！那歌声不仅仅是奇怪，而是恐怖！”刘衡惊叫道。
“而且我们还都看见了一个白裙女子，太可怕了。”何平补充说。
“什么？你们也见到那白裙女子了？”唐风惊愕不已，“你们这下相信我说的了吧！”
“是的，有个白裙女子站在老宅的门口，把我们吓死了。不过那歌声似乎并不是白裙女子唱的。”孙鲁说。
“看来此地真的闹鬼，不宜久留啊。”刘衡说。
“我看这女鬼也不想要我们的命，否则我们也不会还在这里聊天了。”孙鲁说出自己的分析。
刘衡和何平点点头，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可唐风听了这话，却突然紧张起来，他问其他几人：“我们是没事，可慕青呢？怎么没听见她的动静？”
说着，众人一起奔出了帐篷。韩江还在墙角呼呼大睡，可等众人到慕青的睡袋一看，慕青不见了。唐风更加紧张，难道慕青遭遇了什么不测？成了自己所担心的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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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风不敢再想下去，他不能失去慕青。他赶忙打开小屋的木门往外冲去，可他一出门就撞在一个柔软的身体上。唐风定睛一看，自己正撞在慕青的身上，他不顾一切地抱住了她：“你跑哪去了？把我们都吓死了！”
慕青笑道：“我起得早，在山顶转了一圈，这就把你们吓到了？你们几个大男人也太脆弱了吧？”
唐风松开慕青，气喘吁吁地问她：“你……你昨天夜里难道没有听见有个女人在唱歌？还有那个站在老宅门口的女鬼？”
慕青疑惑地看着唐风，摇摇头：“没有啊！我昨天夜里睡得很好，没听见什么女人唱歌，更没看见什么女鬼，我看你又是做噩梦了。”
说完，慕青还关心地摸了一下唐风的额头。可唐风却冲着慕青有些歇斯底里地喊道：“不！那不是梦！这次不但我看见了，孙鲁、刘衡、何平他们都看到了。”
于是孙鲁便把他们几人昨夜听到的，看到的，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但慕青听后仍然将信将疑。
这时，韩江也被他们的动静吵醒了。韩江揉着惺忪的睡眼，说道：“行了，别胡扯了。哪有什么女鬼？我怎么没看到？”
“你昨夜没看到？”唐风转而问韩江。
“没有，昨夜是我跟你出来以后睡得最香的一晚。”韩江摇摇头说道。
唐风怔了一下，但随即冲韩江嚷道：“那歌声……那歌声你总听过吧？昨夜我听到的那歌声，就是我们俩在神风丸上曾经听到的那歌声。”
韩江回想起了那天听到的歌声：“你是说夜里你又听到了？”
“是的，而且那歌声就是从这老宅里发出的。”唐风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望着不远处浓雾笼罩中的老宅。
“老宅？难道我们那天听到的歌声也是从老宅中传出的？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其实早就到了黑溟岛，只是神风丸一直在黑溟岛附近飘**！”
唐风听到韩江这个大胆的推测，盯着韩江：“你的意思是说神风丸就在黑溟岛附近？”
“联系到深海黑洞的传说，我推测很可能当年神风丸在黑溟岛附近这片神秘莫测的海域出事后就一直在黑溟岛附近游**，成了幽灵船。”
“这怎么可能？如果神风丸丧失了动力，在海上飘**，它应该随着洋流飘到任何地方，怎么会一直在黑溟岛附近的海域飘**？”孙鲁反驳道。
韩江愣了一下，他还没想好充分的理由解释自己的推测。慕青却说道：“我觉得这恰恰说明了深海黑洞那个传说的真实性。黑溟岛附近气候多变，附近海域的洋流可能有着某种特殊的规律，使神风丸一直困在这一片海域，只是我们还不知道这种特殊规律。”
“嗯，慕青说得有理，黑溟岛及其周边的海域一定和别的地方不一样。”韩江完全同意慕青的解释。
“那……那这么说，神风丸也许并没有飘远，我们还有机会找到它！”刘衡此时已经对黑溟岛打起退堂鼓。
“找到神风丸？”唐风一皱眉，“找到神风丸有什么用？你难道还想再回到那幽灵船上？”
“可……可我看这里也不比神风丸好到哪里！说不定更可怕。”刘衡不满地解释道。
大家面面相觑，全都沉默下来。
3
大家沉默了一阵，唐风打破沉默说：“不管这岛上有多可怕，既然我们千辛万苦来到这里了，就得弄清楚黑溟岛的秘密。就算有鬼，我也想见识一下这鬼的模样。”
唐风说完，慕青忽然说道：“这里有没有鬼我不知道，不过刚才我在这山顶走了一圈，发现这里确实很奇怪。”
“哦！怎么奇怪？”孙鲁显然很有兴趣。
慕青把众人带到“墓碑山路”最后一层的台阶处，说：“我们昨天是从这上来的，这也是上山的唯一的道路，你们再看老宅。”说着，慕青指着远处背靠悬崖的老宅说，“老宅的大门是正对这里的，我刚才仔细看过这块平地，发现平地上有不少废弃的碎砖瓦，这说明这块平地上曾建有一组颇有规模的建筑，并不只是现在我们看到的那座老宅。”
“原来还有更大的建筑？”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慕青向前走了一段，来到一堆由碎石和碎砖瓦堆成的土堆前：“你们再看这，这里就更奇怪了。”慕青从土堆上捡起一块碎瓦，说，“你们看这块碎瓦，看出什么没有？”孙鲁、韩江摇摇头，没看出什么，可唐风却惊叫道，“这瓦怎么会是琉璃瓦？太不可思议了。”
“是啊！如果在北京，发现琉璃瓦没什么好奇怪，可是在这荒无人烟的海岛上，怎么会有琉璃瓦？明清时，琉璃瓦是皇家和高级贵族才能使用的，哪怕是朝廷重臣，一品大员也无权使用，如果有人胆敢使用，那就是犯了谋反大罪！而且当时等级森严，就是琉璃瓦也分为三种颜色。三种颜色代表三个不同的等级，最高的是蓝色琉璃瓦，用在祭祀天地的坛庙建筑上，比如天坛、地坛。其次是我们见得最多的黄色琉璃瓦，用在皇帝的宫殿、陵墓以及皇家寺庙上，比如故宫、十三陵等等。还有一种就是我手上的这种，绿色琉璃瓦，这种琉璃瓦只有亲王、郡王、公主这些高级贵族才能享用。”
听完了慕青的解释，所有人都惊呆了，韩江问慕青：“按你的意思是，这个地方曾经是哪个王爷或者公主的府邸？”
“这个我不知道，总之这里很奇怪。小小的荒岛上怎么会有王爷或是公主的府邸？你们再看我们昨晚住的小屋。”说着，众人都向那座小屋看去。晨曦透过浓雾，照射在小屋上，唐风这才发现，他们昨晚住的小屋虽然很小，面阔只有三间，却也是绿色琉璃瓦覆顶，而且还是典型的单檐歇山顶式宫殿建筑。他不禁惊叹道：“没想到啊，我们昨晚住的小屋居然还是一座宫殿，怪不得这么结实，在山顶风吹雨打几百年屹立不倒。”
慕青接着又继续说：“根据山顶遗留下来的这些碎砖瓦判断，原来山顶建有一组三进院落的庞大宫殿式建筑。第一进院落不大，没什么重要建筑，第二进和第三进才是主要建筑。特别是第二进院落里面，原来建有一座大殿，这座大殿是整个建筑的中心。不过大殿后来被毁了，我们现在看到这个堆满碎砖瓦的土堆就是大殿被毁后的遗迹。而我们昨晚住的那座小屋在大殿右侧，应该是大殿旁边的一座小配殿。相应的，在大殿左侧也该有座配殿，不过这座配殿也已经不存在了。”
“我开始理解元教授为什么会来这座小岛了，这些遗迹很可能吸引了元教授，可是他怎么从未对我们提过黑溟岛呢？”唐风喃喃自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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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风想了一会儿，指着老宅的方向说：“那这么看，老宅正坐落在整个建筑的第三进院落里。”
“是的！”慕青肯定了唐风的判断说，“我刚才也绕着老宅走了一圈，老宅是在原来这组宫殿建筑被毁之后，在第三进院落基础上重建的。不过，它不是什么宫殿建筑，只是一般的民居。但这个民居也十分奇怪，虽然我们看不到老宅里面的情形，不过从老宅里面几栋房子的屋顶看，它的建筑风格不像是东南沿海一带的民居，倒更像是北方那种四合院。”
“对！你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了，在南方的荒岛上出现北方的四合院，真是太反常了。”何平说。
“另外，在老宅的后面似乎还有一个花园，花园的院墙一直通到了后面的悬崖边。”慕青又补充说。
“花园？这老宅里还有花园？”众人又是一惊。
慕青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花园，只是从外面看起来像。不光这些，你们再看，不管是现在的老宅，还是原来的那组宫殿建筑，它们的朝向都很奇怪。”
“怎么奇怪？不就是坐东朝西吗？”孙鲁不解地问。
慕青解释说：“一般来说，中国的古代建筑都是坐北朝南，也有一些是坐西朝东，从没听说有坐东朝西的！特别是宫殿建筑，都很讲究风水，如没有特殊需要，决不可能会有人把大门朝西开。你们想想，以前出去旅游，看到的那些名胜古迹，哪个是大门朝西开的？”
唐风思索片刻，说：“会不会是因为大门朝西，正好对着上山的这条小路，比较方便。”
“有这种可能，不过古人都比较迷信风水，一般不会为了方便而牺牲风水。上山的路在西边，大门仍然可以建在南面，只不过是上山后再绕一下，绕到南面的大门，这样看似多走几步路，但却很符合中国建筑的传统。”
慕青说完后，大家又沉默下来。
“坐东朝西？难道是朝向西天极乐世界？真是一座阴宅！”刘衡突然小声地嘟囔道。
浓雾中，刘衡的话让众人一阵毛骨悚然，大家互相对视一下，谁也没说话，都暗自思索着种种奇怪的现象。此时，太阳已经完全从东方的海面上跃起，可不知是因为昨晚刚下过雨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山顶上依旧被一层薄薄的白雾笼罩着。
唐风努力思索着，却感到头昏脑涨，他对其他人说：“不想那么多了，总之这里的一切都不正常。”
“是啊！所以这里才闹鬼啊！”刘衡接着唐风的话，又提到了鬼。他话音刚落，突然，“吱呀”一声，老宅的大门竟然打开了。正站在那座废弃大殿上的六个人都惊恐地朝不远处的老宅望去，只见在薄薄的白雾中，隐约现出了一个穿着白裙的女子——他们真的撞见了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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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人是鬼？”慕青使出全身力气，冲那个白裙女子大声喊道。这才把其他人从噩梦中拽回到现实来。
所有人都瞪大了惊恐的眼睛，盯着站在老宅门口的白裙女子。
白裙女子缓缓走下了老宅前的台阶，一边走，一边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这笑声让所有人都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唐风睁大眼睛，发现这个白裙女子并不像此前见到的那个，她不是飘过来的，而是真真切切地走到了众人面前。唐风看清了眼前的女子，或许更应该叫她女孩。她有着精致的面孔，白皙的皮肤，天使般的笑容，年龄看上去也就十六七岁。女孩身上虽然也穿着一身白裙，不过，并不是几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套过时连衣裙，看上去还是这两年流行的款式，更主要的是——这女孩的脖子上并没有那道正在流血的刀口。
这时，那个女孩冲慕青开口了：“这位姐姐问的话好奇怪，这世上哪有鬼啊？我当然是人啦！”
“人？这岛上不是没有人吗？”唐风这时恢复了清醒。
“谁说没有人？我不就是人。”女孩看上去有些生气。
“那些渔民都说岛上没人，是座荒岛，而且他们还说这岛上闹鬼！”韩江说道。
听到这，那女孩又笑了：“闹鬼？怪不得你们刚才把我当鬼了，你们见过有我这么可爱的鬼吗？”说着，那女孩还做了个时下小女生比较流行的可爱动作。
“见过，《聊斋》里面的女鬼都很可爱，呵呵！”刘衡的一句话把大家逗乐了，刚才紧张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唐风听出自己说话时还微微颤抖。
女孩并没有回答唐风的问题，却反问唐风叫什么名字，又为何来到岛上。于是唐风便自我介绍一番，同时还介绍了其他几人。不过他并没说出来黑溟岛的真实目的，只说是放暑假，出来旅游的。
等唐风介绍完了，那女孩才冲他笑着说：“你们就叫我雨菲吧！”
“雨菲，这名字好，多有诗情画意。”刘衡在女生面前一向嘴很甜。
“难道……这岛上只有你一个人？”唐风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不！还有我爷爷！我跟我爷爷住在这座老宅里。”说完，雨菲就拉着唐风走向老宅，其他人也只好跟着向老宅走去。
当唐风的指尖碰到雨菲的手心时，唐风的心里猛然一惊，雨菲的手怎么这么凉？在这炎炎夏日，竟像没有一丝温度。可还来不及多想，唐风已经被雨菲拉进了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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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山顶的云雾已经渐渐散去，唐风就站在老宅的院子里。他终于看清，正对着老宅大门，坐东朝西地坐落着一间正屋，唐风想那大概就是雨菲爷爷住的地方。正屋的两旁还各有一座小屋，东侧小屋的门窗上落满了灰尘，上着锁，似乎很久没人住了。西侧的小屋则窗明几净，显然这里有人居住，这大概就是雨菲的房间。
雨菲推开西屋的门说：“这就是我的房间。”说着，热情地将众人让进了小屋。唐风看到这间小屋收拾得十分整齐，一点没有原先想象中的阴森恐怖。家具和房间的布置都很现代，跟大城市里这个年龄的女孩的房间几乎没有两样，雨菲的小**甚至还放着几个毛茸茸的长毛绒玩具。忽然，唐风发现小屋的写字台上居然还有一台电脑。在这恐怖的荒岛上，能看到如此现代化的东西，让众人都吃惊不已。唐风想着他们已经和外界失去好几天联络了，便指着电脑问雨菲：“这台电脑能上网吗？”不过，等他问完，他就为自己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而后悔了，这荒岛上，不要说上网了，可能连电都没有！
果然，雨菲黯然神伤地摇摇头说：“这里什么都好，就是与世隔绝，没办法和外界联络，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说到这，雨菲的眼睛里闪出一丝亮光，又兴奋起来，“所以我看到你们，特别高兴，你们给我说说外面的情况吧！这大半年可把我憋死了。”
“这么说你半年前并不住在这里？”唐风心生疑惑。
“是啊！我以前并不住这里，这是我爷爷家。我出生在上海，一直和我爸爸妈妈住在一起。以前我只有放暑假才偶尔到这里住一段时间，可是后来，我上初中时，爸爸妈妈离婚了，妈妈去了国外，我跟着爸爸一起生活。半年多前，爸爸又遭遇了车祸，就这样，爷爷把我接到了这个岛上。”
“你在上海就没别的亲人了？”
雨菲摇摇头：“没有了，爷爷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
“可你这个年龄，得去上学啊！”
“我从小身体就不好，爸爸死后，我哭得很伤心，身体越来越不好，爷爷便叫我先休学一年，带我到这岛上静养，我感觉现在身体好多了。爷爷已经答应我，等这个暑假过了，就带我回上海上学，明年我还要参加高考呢。”
唐风抱歉地说：“对不起，又让你想起了这些痛苦的往事。”
“没关系，已经很长时间没人跟我说话了，所以你们跟我说什么都没关系！”
“很长时间没人跟你说话？你不是和爷爷住在一起吗？”
“爷爷前些天说要出去办点事，半个月就能回来，叫我一个人看家，可他已经走了快一个月了，到现在也没回来。”
“什么？你爷爷可以出去？那他一定有船了？！”刘衡一听有船能出去，顿时来了兴趣。
雨菲点点头说：“是啊！我们家最值钱的东西就是那条船了，不过，现在被爷爷开走了。”
“但愿你爷爷能赶快回来，好送我们出去。”刘衡刚兴奋起来，又泄了气。
7
片刻沉默后，雨菲关心地问唐风他们：“你们还没吃饭吧？”
唐风这才想起来，从鲨湾出发到现在，他们就没正常吃过一顿饭，全是拿包里带的那些干粮充饥。此刻，带的食物都已经吃完，要不是今天碰到雨菲，他们真得去摘果子，当野人了。
不大一会儿，雨菲在院子里摆开一个小桌子，为他们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大家都饿坏了，一顿狼吞虎咽，把所有的碗都吃了个底朝天。
唐风他们吃饭时，雨菲一直坐在边上看着他们。唐风吃得差不多了，又询问雨菲一些岛上生活方面的情况，比如老宅里有水电气这些东西吗？虽然唐风最关心的是岛上那些离奇可怕的事，但他还在犹豫要不要把昨天遇到的那些事对雨菲说出来。
雨菲对大家介绍说：“你们吃的菜都是爷爷在山顶种的，鱼和海鲜也是爷爷从海里捕的，其他东西就得靠爷爷从外面带回来了。”接着，雨菲掀起院子里一个用帆布盖着的东西说，“老宅的用电都靠它了，不过，如果岛上经常下雨，就用不上了，还得点蜡烛。像昨天晚上有暴风雨，所以我就用帆布把它盖上了。”众人这才惊奇地发现，原来帆布下面竟然是一个崭新的太阳能蓄电板。这时，雨菲又指着院子另一侧的一个盖子说，“这下面是个小蓄水池，下雨时接满水，然后消毒处理使用。不过，我和爷爷一般不喝这里的水，老宅旁边有一处山泉，那里的水可是纯天然矿泉水啊！”
“那你们拿什么烧火做饭呢？”
“用这个，山下沙滩上的黑色沙子。”说着，雨菲从院子一角堆着的黑色沙子上拿了一点给大家看，所有人都吃惊地问，“这沙子能燃烧？”
“是的，这些沙子只要达到比较高的温度就会燃烧，而且这种沙子烧出来的饭菜特别香，你们刚才吃的饭菜就是用这沙子烧出来的。”
大家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刘衡直呼这岛上的东西太神奇了。何平扶了扶自己的眼镜，也说：“现在全球能源危机，要是这种沙子能够广泛应用就可以解决全世界的能源危机了……”
孙鲁打断何平的话：“你别书呆子了，还是先想想我们怎么办吧！”
缓过劲的刘衡冲孙鲁说：“没什么难办的，现在我倒开始觉得这岛上的生活也挺有意思。不过，这里有水有电，有吃有喝，你想过的那种野人生活可是过不上了。”
吃完了饭，唐风没和刘衡他们在院子里聊天，因为他心中还有一团团的疑问没有解开。他独自一人绕到了正屋后面，这才发现，正屋后面有一道大铁门，铁门后面是什么地方？唐风忽然想起，慕青曾对他说起老宅后面还有一个花园，花园的围墙一直通到后面的悬崖，难道这大铁门后面就是那个花园？如此看来，这花园的范围还挺大，至少是这老宅面积的七、八倍。花园里有什么秘密呢？
唐风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一边仔细观察这个大铁门。铁门上锈迹斑斑，显然这个铁门有不少年的历史了，也许从有老宅的那一天起就有了这座铁门。但当唐风看到铁门上的那把锁时，却发现这把锁很新，锁眼里被摩擦得锃亮，说明经常有人开启这把锁。唐风使劲推了推大铁门，铁门纹丝不动。他凑上前去，想从两扇铁门的缝隙窥探里面的样子，可就在这时，他身后响起了一个冰冷的声音。
“不要去碰那道门！”唐风的身后，响起了一个冰冷的声音。
唐风浑身一颤，回头看去，原来是雨菲正站在他的身后。此刻，唐风突然发现雨菲的眼神有些奇怪，说话的声音也与刚才的大不一样。
唐风赶紧解释说：“我只是随便看看，没别的意思。”
雨菲似乎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露出一丝微笑，对唐风说：“小时候，爷爷从不让我进那里面，说是那里面有我不该看的东西。”
“那你从来没进去过？”
雨菲没有回答唐风的问题，而是把他拉回到了老宅的院子里。唐风满腹疑惑，望着眼前这个谜一样的可爱女孩，不知该不该把心中的疑惑都对她说出来，此时，已是18日9点4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