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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了半个月,伤好的差不多了。

姜少跟我说,打架那帮人是大四的,听说他们都断了几根肋骨,全住院了。我说,谁干的?他说,不是你,也不是我。我们俩都沉默了。

那天是周五,我收到一条信息,明天早上青协有活动,七点在车站集合。我心说,七点集合,六点半就得起啊,大周末的不让睡觉,去做好人好事儿,开什么玩笑!

晚上给白芷露打电话,她说她感冒了,我说好好休息,多喝点儿水。她情绪很激动,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无非是埋怨我没去广州上学,不能在身边照顾她。我叹了口气,她忽然也不说了。沉默了一会儿,她说,分手吧。我说,嗯。

路远马亡,无疾而终。

我躺在**,翻来覆去睡不着。这是我的初恋。我们俩从高二同桌,情窦初开,慢慢就有了感情。那时候还小,懵懂无知,稀里糊涂就在一起了。吵吵闹闹一直到现在,说没就没了,就像割了一块肉一样。

迷迷糊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不大会儿又醒了,看看表六点半,想起青协有活动,不睡了,起床!

七点到学校公交站,除了我还有三个女生,一共四个人。领队是08级的师姐,青协负责人,叫杨琳桐,昨天的信息就是她发的。她看看我们仨,苦笑着说,几次活动都没人参加,这次一下来这么多人,我还真有点不适应。

另外的两个女生,一个叫田禾,一个叫刘欣,跟我一样都是09的。我们是去一个叫鹤童的养老院,在解放南路,挺远,坐公交得俩小时了。

那场面挺震撼的。一帮八九十岁的老头儿老太太,坐在轮椅上发呆,一坐就是一天。还有些不能动的,日复一日地躺着,等死。

其实他们都有儿女,但是工作忙,没时间照顾他们。平时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就我们志愿者过去,能陪他们说说话。

一种死寂和孤独的气氛,我心里一阵难过。我爸妈老了是不是也这样,我老了是不是也这样呢?这样想着,一抬头,看见刘欣半蹲着,拉着一个老奶奶的手聊天,老奶奶坐在轮椅上,满脸幸福。忽然有点感动。

出了养老院,我们都有些鼻酸。杨师姐告诉我们,青协其实挺多人的,但大部分都是为了加学分,活动根本没人去。她说,你们能来,都是好孩子。我暗自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