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生意依旧半死不活,我每天依旧坐在柜台后面消磨时间,偶尔给爷爷和爸爸的神位上柱香,站在老爸的遗像面前思考人生。
我一直回想不起来,爷爷当年是怎样说服我爸的,老爸当年是怎样说服我的,明明我跟他都曾经抵死不从的。
过几天,男人又来了,依旧帅得光彩夺目,引来路人一片花痴的尖叫。
他一见到我就开始哭,说他瞒着媳妇跟美女见了几次面,但纸包不住火,这事还是败露了,美女已经对他不理不睬了,媳妇那头也闹得厉害,甚至扬言要杀了他再殉情,家里简直一秒钟也呆不下去,好不容易就要到手的这段感情,眼看着就要化作泡影。
我面瘫一样听完他的讲述,“那你想怎么办?”
“求你教我那一招,直接让她爱上我,然后我想好了,跟她私奔。”
“你还真是勇敢追爱啊。”
他把我的讥损当成夸奖,“对啊,我就是这样勇敢的人。”
“但我还是那句话,不可能!”
“你干这一行不就是为了钱吗?我可以给你弄到钱,有犬神在,我想发财太容易了。”男人义愤地说。
我终于忍受不了他了,“好,我教你,但你要保证不后悔。”
“行!”
“说出来!”
“永不后悔!”他大声说。
我将那段密咒告诉他,男人欢天喜地走了,他看着他的背影,好像又看到了最后一次从我这里离开的冯老板,那时他心气很高,一心想搞定几个重量级的竞争对手,吞并全省的市场,我劝过他,但他不听我也没办法。
这天我没心情再开店,让大厨早点回去,拉上卷闸门,泡了一壶茶,来到后院。
掀开铁笼上的防水布,那条哈士奇已经饿得奄奄一息,差不多可以拿它来进行仪式了。
“冯老板早啊。”
那条哈士奇无精打采地呻吟一声,似在回应。
我挨个向每只狗打招呼,用它们曾经作为人的名字,我并没有刻意害他们,是他们自己不顾阻拦,或威胁或利诱地逼我告诉他们那段密咒。
我早说过,代价是他们承受不起的,可谁又听过。
晚上,男人打来电话,他喜极而泣,“女神终于答应和我私奔了,谢谢你,我将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音调突然变了,“咦,我的手怎么回事,好多黑毛!……天呐,我的脸!大师,我怎么了……汪汪汪……”
接着,传来一个女子的尖叫声,然后是晕倒在地上的一声闷响。
绝望的狗叫持续回响着。
我挂断电话,给小江拨过去,“小江,你立即去这个地址,帮我弄一条狗,我给你双倍的钱。”
“啥样的狗?”
“大概是黑色的,嗯,长得很帅。”
“好的,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