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播放着快节奏的音乐,男男女女在舞池里扭动着身体,蒋晨坐在吧台前,一口一口地抿着酒,跟着节奏点着头,眼睛却在四下搜寻。

半年之后的蒋晨变了很多,他已经不再努力工作了,几张信用卡都快刷爆了,还欠了一屁股债,对他而言,自己不知道哪一天醒来就会心脏衰竭,每个明天都是笔意外财富,眼下只有及时行乐才最重要。

一个女孩在旁边坐下,点了一杯自由古巴,这半年里蒋晨积累了丰富的猎艳经验,他知道这种打扮的女孩肯定是不常来玩的,多半是和男朋友闹了情绪,跑来喝杯酒,想借一场艳遇报复男朋友。

蒋晨凑过来,胳膊肘搭在吧台上,“小姐一个人啊?”

女孩有点害怕地望了他一眼,低低地“嗯”了一声,蒋晨向酒保说,“这一杯算我帐上。”

这一招屡试不爽,受了小恩小惠的女孩总得和他说几句话,只要肯说话就有机会。蒋晨猜对了,凌双双的男朋友是一个企业高管,周围总是被女孩环绕,最近凌双双发现他和一个女同事之间不干不净,因而大吵了一架,赌气跑出来喝酒。

蒋晨帮着她大骂男朋友不是东西,几杯酒下肚,凌双双的话渐渐多了起来。

这个妞有把握,蒋晨美滋滋地想。

凌晨一点,两人在酒吧外面拥吻起来,蒋晨提议这么晚了不如找个地方过夜,这个暗示让凌双双的脸红了一下,不过她还是同意了。

蒋晨拉着她去了一家宾馆,开了一间双人间,凌双双先去洗澡了,蒋晨屁颠屁颠地跑下去买安全套。

每一次猎艳成功,他就觉得没白活,哪怕明天死了也值得。

他顺便买了两碗水饺,回到宾馆,一开门他就献起殷勤,“饿了吧,我买了些吃的——”

蒋晨突然愣住了,裹着浴巾的凌双双躺在**,头发还湿漉漉的,可模样有点不对劲,他赶紧把门锁好,上前一摸,发现她的皮肤冷得像石头,再一摸颈静脉,发现她已经死了。

蒋晨好像被人打了一闷棍,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莫非刚才他下去的时候,有人进来杀了凌双双?

但凌双双的模样,好像已经死了足有一天了!

心念电转,蒋晨把尸体翻过来,发现后脑勺的头发里有个东西,那是一根钉子,深深地没进头颅。

他拼命地揪扯头发,这种低概率事情怎么偏偏让他碰见。

他稍稍一想就弄清了前因后果,凌双双在一天前已经死了,很可能是被她男朋友杀掉的,然后这个男人求助老头,或者老头主动“出手相助”,用那个奇怪的钉子让她多活了一天。

和当初纪冰的情况一样,凌双双一切正常,唯独不记得自己死过一次的事情,她跑来酒吧喝酒,万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又”死了。

蒋晨急得团团转,且不说在酒吧多少人看见他俩在一起,进宾馆的时候要登记身份证,摊上这档子事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虽然他烂命一条苟延残喘,也不想就这样背了别人的黑锅,窝囊地结束一生。

事已至此,唯一能帮他的人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