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奸细
进入井下宫之前乔暮就已经有心理准备,她找的人都是野外求生的好手,晁家手眼通天,找到这批人再重金收买不是不可能的事。
但她万万没想到,这个人不是马洪,不是方涛,而是卢杨!
当她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时候,卢杨已经拿着刀向她走来,乔暮本能地飞起一脚踢在他手腕上,当卢杨抬起的手挡住视线的一刹那,乔暮接住空中的刀,绕到卢杨身后,用膝盖重重一顶他的腿窝,然后抓着他的头发把他死死按在墙上。
这三个动作一气呵成,被绑着的马洪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估计是在叫好。
“听我解释……”
“混蛋,你竟然骗我,居然偷我的地图,还用那个恶心的称呼叫我……太恶心了,我还没有男朋友呢!”
“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卢杨叫得有些响,两人担心地看了看头顶上的藤蔓,还好没触发。
“说!”乔暮把刀抵在他脖子上。
卢杨苦笑一下,曝料三秒之后就被逆转的“奸细”,古往今来他大概是第一个:“来之前晁家就找到我,说只要我完成一个任务,他们给我十倍的钱!这个任务很简单,就是偷走你手上的地图,本来嘛,咱们谁也不认识谁,而且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看在钱的份上,我就答应了!”
“混蛋!”
“疼疼疼……轻点,听我把话说完。晁家还告诉我一件事,队伍里还有另一名奸细,但是他们没告诉我名字,以免我和那个人过份接触曝露身份。看来他们很重视这件事,为了达到目的,一下安插两个卧底。你一定觉得不可思议吧,四个人的队伍里有两个是晁家的奸细,这支队伍可以改姓晁了,哈哈!”卢杨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舒服点,接着说,“所以在我之外,还有一个人是奸细,这个人和我既是同伙,又是对手,如果他先偷到图,那我的五十万就飞了。不过这鬼地方,偷图是小事,一个人活着跑出去却比登天都难,后来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你前后救过我三回……”
“四回!”
“是三回,你算术老师死得早啊!”
“就是四回!”乔暮使劲一抓他的头发。
“好好,四回,你前后救我这么多次,我的想法也变了,五万也好,五十万也好,我不在乎这个钱,只要咱们能活着离开,只要你能完成你的心愿,就足够了!干脆就抛在脑后,不去想晁家给我的任务,所以我也就一直没提这件事。但是要提防的是第二个奸细……”
乔暮看了看被绑着的马洪:“你是说第二个奸细是他?”
“是!”
“证据!”
“你的图我藏在你背包里面,上面那卷纸是我故意放的,防止他下手的时候把真图撕坏。为了调包,我一直在装睡,等他出去尿尿,我才动的手。不信你可以去看看!”
乔暮押着卢杨回到过夜的洞穴,她推他一把,让他去打开包,卢杨打开乔暮的背包,从里面拿出那地图。
乔暮松口气,放开他:“你早点说,也不会挨这一下!”
“小姐,你给我机会说了吗?”
“之前为什么不说!”
“你回想一下,从我们三人在那间祠堂相遇后,马洪是不是一直盯着我们俩,一次都不给我们单独说话的机会?”
乔暮猛然间明白过来。
卢杨接着说:“我现在已经大致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自从我们四人被那块石门隔开之后,马洪就发现了可趁之机,因为你之前带进来的图就在背包里,正好洞里又积了大量的水,于是他和方涛带上包离开了。之后的事是我推测的,马洪和方涛走了另一条路,马洪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但方涛肯定发现了什么,他发现马洪想带着图一个人跑,所以方涛就时时刻刻把图带在身上,防止马洪甩开他,所以我们发现方涛的时候,他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张撕烂的图,我猜,方涛出事之后马洪肯定试图去抢那张图,结果在争抢中被撕破了。”
“原来是这样!”乔暮恍然大悟。
“同时,对于马洪来说,他也弄不清另一个奸细是方涛还是我,但他和方涛独处,肯定进行过试探,最后证明方涛并不是,另一个奸细其实是我。我猜方涛出事后,这两人就在祠堂里休息,没想到我们也来了,当时的马洪肯定心花怒放,因为他的‘帮手’到了。所以他躲在祠堂的正厅,趁我落单的时候,从后面拍了拍我,想和我单独说话,没想到反倒把我吓了个半死。当时很黑,但我推测,我大叫一声之后,害怕在你面前暴露的马洪就立即钻进了地下室,反而阴差阳错地让我们发现了地下室的入口,和里面的方涛。”
“这么说当时从后面拍你的是他?你怎么就肯定那个人不是方涛呢?”
“你觉得方涛那个样子还能跑得动吗?对了,方涛当时一直在重复的话其实是:小心马洪,可惜我事后才明白过来。当我们进入地下室的时候,里面的马洪肯定吓坏了,万一被我们发现他就是刚刚跑过去的人,他的身份很有可能暴露,干脆就抓起两只背包,跳到水里,装作是从远处跑来的样子。我后来想一想才发现这里面的猫腻,上游的水很深,当时的他却只有裤子弄湿了,这就证明当时他是从祠堂下面跑出去的。他演这场戏时虽然有方涛有场,不过方涛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不可能戳穿他。再后来,就是他主动请缨来守夜,他一直是个消极分子,为什么今天这么积极,岂不是很可疑?为了不让你怀疑,他干脆编了一个谎,说自己明天就要走,最后尽一次仁义!仁义个鬼啊,他是想趁我们都睡着的时候,偷走地图,离开这里!最后就是我调包地图,趁他偷假地图的时候给了他一下,把他绑起来逼问罪行,然后你出场了,二话不说就打人!”
乔暮吐吐舌头:“你当时的样子很欠揍啊!”
“我就是怕你误会,才喊你……”
“咳,好了,我们去审问马洪!”乔暮连忙打断他的话。
当两人走进大蛋室时,却发现地上只有一圈被割断的绳子,四下里空空如也。
“糟了,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