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美食

第二章 美食

“干什么?你说”大伟兴奋得两眼都快放出光来,但又有些迷惑,不知道我这话什么意思。

“想吃就得跑腿,你赶紧回到林场,把豚子放好,把砍刀拿来,再把床单弄来两条,注意,浸透水,要湿的。”

“为什么?”大伟显然有些迷惑,而且有些不大情愿。从这里到林场少说也得走三里路,来回六里地,虽然我们都是走惯了路的山娃子,可平白无故地跑上六里路却不是什么令人兴奋的好差事。

“为什么?你小子顾嘴不顾命,等会这些黄条子飞起来能要了咱俩的命,没有被单你想找死?”

大伟恍然大悟,虽然还是不大情愿,但眼看美味在即,还是屁颠屁颠地跑回去照办。一会功夫,我看他夹着一捆被单,跑得气喘吁吁,累得满脸通红,一屁股坐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我的妈呀,虎子哥,全弄好了,就看你的了,这回要不是为了吃蜂蜜豚子肉,哪能遭这老罪。”

我笑了笑:“谁让你小子嘴馋,活该。”说着,起身把先前准备好的柴禾分成四堆,从蜂巢下一字排开,一直排到柳条河岸边。

“你准备怎么弄?”大伟不解地看着我。

我告诉他,等会儿把柴禾堆的上半部分弄湿,下半部分点燃,让柴禾堆冒出浓烟,用来熏胡蜂,我们趁机用砍刀砍蜂巢,然后趁着烟雾一溜烟跑到柳条河里躲进水里,我身上带着芦苇管,等会儿用这个在水下换气。那些胡蜂找不到我们,只好作罢。

大伟听得两眼冒光,同时又有些挠头,能行么?

“只有这一个法子,不想冒险,咱就回去。”

“别别,虎子哥”,大伟显然不想错过这顿大餐,他咬咬牙:“妈的,为了好吃的,豁出去了。”

我们依次弄好柴禾堆,上面的草弄湿,下面的点燃,很快,火堆冒起浓烟来,我们一直点到蜂巢下,点过火堆后迅速用床单将全身蒙得严严实实,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剧烈的浓烟很快将胡蜂弄得不知所措,大量胡蜂争先恐后地从蜂巢中飞出来,跌跌撞撞地飞向半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时候。

约莫过了半分多钟,我掀开被单的一个小角,偷眼一看胡蜂已经飞得差不多了,猛的站起身来,抽出砍刀,对准蜂巢的蒂用力甩过去,只听“啪嗒”一声,蜂巢落地,我招呼大伟一声,两个人急忙分别去抢蜂巢和砍刀。

我用被单将蜂巢一裹,夹在咯吱窝里没命地朝柳条河跑去。

一旁的大伟也找到砍刀,蒙着被单跟在我身后穷追不舍。

我能听到身后的胡蜂正在头顶“嗡嗡”作响,轰炸机一般在身后猛扑过来,我们俩奋不顾身,快速冲向河边,一个猛子扎进河中。

身后大群胡蜂尾随而至,但追到河边就不见了人,只好在河面上来回盘旋,恨恨不走。

好家伙,再晚两秒钟,就被胡蜂蛰成刺猬,连我肩膀上的黑背也得被蛰死。

投过清澈的河水能模糊看到大团的胡蜂已经在河上空越聚越多,有些已经落在水面上被淹死。

我急忙抽出腰间别着的芦苇管,先往自己口中噙一个,然后递给大伟一个,又给黑背口中插进一只长长的芦苇管。

黑背是极其精明的猴子,它看我用芦苇吹气,也学着我的样子用芦苇换气。

这一招我以前教过它,所以它在水里并不慌张,只是紧紧抱住我的腰。

我们透过长长的芦苇管换气,同时在水下慢慢游向下游。一直游了一里多地,看到天空中已经没有胡蜂的影子,这才小心地探出头来,观察四周的环境。

胡蜂显然被骗过,寻找一阵没有发现凶手,恨恨地飞走了。我们爬出柳条河,带着战利品,高兴地回到林场。

大伟哼着小曲搭起火堆,然后用猎刀去剥豚鼠的皮,我则在一边收拾蜂巢。

残存的胡蜂已经被淹死了,弄干净蜂巢,先将蜂仁小心倒出来,这是一种难得的上等美味,等会用树叶包起来,用泥巴糊上,火堆里烧一烧,不比豚子肉的滋味差。

接着把蜂蜜小心地挤出来,挤了满满两大碗,真是大丰收。蜂巢也是好东西,留着。

一旁的大伟早把豚子肉早收拾利索,在河边冲洗干净,用木棍串了,抹上蜂蜜,放在烤架上来回转动,我则把蜂仁用树叶泥巴包裹严实放在火堆里慢慢煨熟。

随着烧烤不断加深,肉香味四散飘逸开来。

现在正是豚子最肥的季节,再加上蜂蜜,惹人流口水,怪不得大伟这小子一个劲地怂恿我,便是我,也已经暗暗咽了好几口唾沫。

我能看见豚子肉已经被烤得差不多了,外焦里嫩,颜色深红,脂肪顺着肌肉不断往外溢出,看得让人不住咽舌头。

“虎子哥,你真行。这可是咱屯子连支书也难得一尝的美味,怪不得英子对你有意思呢?我看你俩挺般配的。”大伟一边烤肉一边笑嘻嘻地说。

“别瞎说,英子是支书的女儿,哪会看上我。”我止住了大伟的话头。

“啧啧,我能看出来,虎子哥,我能看出来。别看兄弟嘴馋,眼睛好使,谁对谁有意思,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英子喜欢你,我早就看出来了。呵呵,虎子哥,你有福啊。英子可是咱屯子最漂亮的闺女。”

“你看你,再说我就不搭理你了啊,整天瞎琢磨什么。”

“好好,不说不说。”大伟看我不想谈这事,只好止住了话头。

英子是屯子支书的女儿,大名张玉英。今年十八岁,比我小三个月。

我能看出来她对我有意思,但我不敢。因为我有许多秘密不敢向任何人说,我都不知道将来是不是还要在这屯子里住下去。

二爸爸一年前打猎的时候不幸遭遇人熊,重伤而死,我在这屯子连一个亲人也没有,现在是光棍一条,怎么敢高攀支书的女儿呢?

再说了,英子要是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还会不会对我有意思,这可是阶级问题。

我不想提这事,我连明天都不知道,哪里敢想终身大事,再说,还不到成年。

蜂蜜豚子肉终于烤熟,我的蜂仁也早就煨好了,我们把肉和蜂仁摆在小木桌上,大伟拿出剩下的半瓶地瓜烧,给我也满上一杯,一阵浓烈的肉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两个人都陶醉了。

大伟用手撕下一大块豚子肉,一边快速地嚼,一边烫得用手直扇热气,样子又滑稽又好笑。

我捏起白白胖胖的蜂仁,放在嘴巴里,嗯,香,就是香,比玉米面饼子不知强上多少倍。

正当我俩准备开怀大嚼的当口,突然,一阵马嘶声从远处传来,我扭头一看,就见顺着柳条河的下游方向,远远地跑来两匹马,显然,屯子里来人了。

“妈的,鼻子还挺长,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大伟显然很不高兴有人分享我们的美味。

我也很纳闷,怎么这时候来人了?远不到换班的时候,屯子里肯定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