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嗨,打个赌吗

李享是在游戏厅找到朝夕的。

游戏厅里有很多设备,篮球机、跳舞机、街机……这些朝夕统统不感兴趣。她坐在游戏厅门口,对着一台弹珠机正玩得起劲。

专供儿童玩的低矮机器对朝夕来说太矮,她猫着腰飞快地摆弄着弹珠机的拨杆,对已经来到自己身后的李享浑然不觉。

其实无论输赢,最后的结果都只不过是玻璃珠数量的增减而已。这样的筹码对于一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吸引力,可偏偏朝夕玩得聚精会神。只要沾上一个“赌”字,她就停不下手。

海底女巫,嗜赌成性,天生如此。

可很明显,朝夕的赌运实在不怎么样。她用游戏币大把大把地兑换着玻璃珠,可这些玻璃珠没有一枚能从她的手里活过一局的。

等到最后一颗玻璃珠也被机器吞了进去,朝夕终于恼羞成怒,抬脚就往机器上踹。

她踹完了,一个转身,又被站在自己身后的李享吓了一条。她伸出戴着蓝色手套的右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声不吭的,你想吓死我啊?”

朝夕认出了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正是前几天才被自己捉弄过的那个倒霉鬼,正诧异他怎么突然胆子这么大敢来找自己。李享却哆哆嗦嗦地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张符咒,“啪”的一声就拍在了朝夕的脑门上。

她这才看清李享一脸惊恐的表情。他哪里是不怕,他的腿都要被抖断了。

往朝夕的脑袋上拍了一张符之后,李享这才松了口气:“你现在动不了了吧?”

朝夕像是被定住了,周身纹丝不动。

“大师画的符果然有效。”李享长舒一口气,“小可驱厄转运,大可降妖除魔—这二百块钱花的不亏。”

朝夕的眼睛仍旧死死地盯着他。

“你别怕,我不是要来伤害你的,我只是想来和你谈谈。如果你配合,谈完之后我就揭开符放你走。我不是故意想这么对付你的,我只是……我只是太害怕你了。”李享给自己壮了壮胆子,“明白了吗?明白了就眨眨眼。”

朝夕的双眼眨了一下。

“那我就开门见山地问了。”李享问,“你和晏清打了赌是吗?是的话就眨眨眼。”

朝夕又眨了一下眼睛。

“他和你之间的赌约是什么?”李享又问,“是赌他能不能追到郁颜小姐吗?”

朝夕再次眨动双眼。

“那……你们的赌注是什么?晏清说,和海底女巫打赌的代价非常高。那这个很高的代价是什么?难道是……生命吗?”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个答案最符合他的推理了。而且他也毫不怀疑晏清能为郁颜做出这样的事情。

朝夕继续眨眼。

“这个蠢货……”李享咬牙切齿地小声骂了一句,“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请求你,你可以撤销这个赌局吗?”

他死死地盯着朝夕的眼睛,可是这一次,朝夕没有眨眼。

李享伸出手来在朝夕面前晃了晃:“你是让符咒给定住了,还是不肯答应?”

朝夕仍旧一动不动。

李享不死心地又盯着她的眼睛。

一般来说,普通人类能够坚持不眨眼的时间最长不会超过一分钟,不知道海底女巫是不是也是如此。只要她眨了眼,他就有了替晏清耍赖的借口。

李享死死地盯着朝夕的眼睛,朝夕也不甘示弱地盯着他。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朝夕。她的样子看起来和人类无异,不知道是不是常年住在深海里不见日光的缘故,她和晏清的皮肤都白到过分,

平心而论,朝夕长得真的很漂亮。她的嘴唇小巧,鼻梁挺俏,一双丹凤眼内勾外翘,无端地流露着一股风情。

李享突然想起自己听说过一种说法:据说性别不同的男女如果能坚持对视10秒以上,就能对对方产生好感。

想到这里,李享的脸没来由地变红了。眼看指望朝夕眨眼是不可能的了,他索性来了硬的,恶狠狠地威胁:“你要是不答应,那我就不帮你揭符了啊。你可要一辈子都站在这里了。”

朝夕的手突然动了动。她伸手揭下自己脑门上那张皱巴巴的黄纸,反手就拍在了李享的头上:“你还真以为这破玩意儿有用啊?还是说你真觉得花二百块钱就能镇住我?”

打从一开始这张符就只是一张废纸。她有意顺着李享的意思来,只是单纯因为她觉得捉弄李享有趣。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让她觉得这么有意思的人。

李享一脸发蒙,等他反应过来之后,顶着头上的符扭头就跑:“啊啊啊!”

他一个百米冲刺就从游戏厅跑到了无人的小巷子。

小巷子是条死胡同,李享看了看自己面前算不上多高的墙,咬牙准备翻过去。他一跃而起扒在了墙头上,正打算迈腿爬过去,双腿却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不知怎的,他的腰带突然松开了,裤子此时正松松垮垮地挂在他的大腿上,连**都露出了大半。

李享一个哆嗦摔到了地上,额头上的黄纸符也随之飘落。他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看到一双蓝色的高跟鞋缓步来到了自己跟前。

朝夕蹲了下来,笑容看起来十分危险:“你怎么没穿我送给你的那条**?我觉得你还是穿豹纹比较好看。”

李享摸索着墙根勉强站了起来,死死地拽住了自己的裤子:“你不要过来!”

“明明这么怕我,居然还敢来招惹我。”朝夕也站了起来,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很好,你很有趣,我很喜欢你。”

李享快要哭出来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朝夕用手托着自己的腮:“我想跟你打赌。”

李享立刻想起晏清对他的告诫,立马摇头:“不行。”

“你先考虑一下嘛,别急着拒绝。”朝夕的赌瘾上来了,甚至还用上了撒娇的口吻,“人家想和你打赌。”

“不行就是不行。”李享的声音发着抖,“你想都不要想!”

朝夕不慌不忙地向他眨眨眼睛:“我可以帮你实现你的愿望哦。如果你赢了,我可以治好你母亲的病。”

李享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了一下。朝夕嘿嘿一笑:“如果你答应和我打赌的话,我还可以送你赠品哦。我可以答应你少给晏清添乱—你来找我,为的不就是这个吗?”

她说的是“少给添乱”,而不是“不给添乱”。李享皱着眉头想了想,到底还是没忍住:“如果我输了……会怎么样?”

“如果输了,你就要给我做一辈子奴隶。反正你现在和把自己卖给晏清了没什么两样,给谁当奴隶不都一样吗?”

朝夕微微前倾着身体,虽然隔着一层眼镜镜片,可李享还是能看清她长长的睫毛。

真的……很漂亮。

他不自觉地吞了一口口水。

晏清说得没错,海底女巫真的很擅长**别人。

李享正直愣愣地盯着朝夕的眼睛看,却发觉透过眼镜镜片看过去,她的脸部轮廓仍是一条连贯完整的线,没有丝毫偏移。

这就奇了怪了。如果是近视镜,透过镜片看到的物体会变小;如果是远视镜,透过镜片的物体会变大。无论是近视镜还是远视镜,她的脸部轮廓线条应该都会有些许的错位和变形。可实际情况却是根本没有。

难道她只是单纯为了好看才戴了没有度数的平光镜?

“我开出的条件已经很不错了吧?”李享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朝夕又朝他靠得更近了一些,“要不是你太难骗,我才不会跟你打这么吃亏的赌。”

李享犹豫了:“你想赌什么?”

“这个……”朝夕停顿了片刻,显然是之前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她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想了一阵,随即眉开眼笑,“就打赌我能不能找到真命天子吧,期限是四十五天,如果四十五天之后喜欢我而且我也喜欢的人还没有出现,那就是你输了。找不到男朋友,拉你这么一个有意思的人来陪我也不错。”

李享欲言又止:“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性格这么恶劣,有人喜欢你才怪。

“其实人家也很憧憬爱情啊。”朝夕噘嘴,“原本人家也没觉得单身有什么不好,可是晏清刺激到我了。人家很羡慕鱼钩小姐的,能被人这么轰轰烈烈地爱着。”

看到她这副样子,李享反倒没有那么紧张害怕了:“我明白了,就是帮你找男朋友对吧?好,我接受,我会帮你找到你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也希望到时候你能遵守约定。”

“这你放心。”朝夕微笑,“虽然海底女巫心眼很坏,但我们为数不多的优点就是讲信用。”

李享挺直了腰背,又恢复成平日干练的经理形象:“朝夕小姐,我衷心祝愿你能找到真正爱你的那个人。希望他能容忍你所有的任性和小脾气,希望他看你时眼神温柔,希望他愿意陪你做很多事,说很多话,走很多路—朝夕小姐,你一定很快就能找到他。”

精明能干的李经理最近遇到难题了。

一直以来,他都能出色地完成晏清交给他的各项任务。最近有一家巧克力厂家准备要和水族馆做一次联合活动,可对方对于他做出的企划案并不满意。

其实李享不是没有推辞过,可是巧克力厂家的经理却说:“当初我们谈这个项目的时候,晏清先生承诺过贵司会提供一条龙服务。”

“对。”李享痛苦地点头,“我就是那条龙。”

晏清简直是在拿他当万金油用。

如果是别的项目,李享绝对能干净利落地完成。可是这次的项目有一点不一样。

这次的项目是以“情人节”为主题的。对方经理再三强调,务必要把活动营造出“甜蜜,浪漫,少女心怦怦乱跳”的感觉。

他一个大老爷们哪有怦怦乱跳的少女心,他现在只有心肌梗塞的**心。

李享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痛苦地憋着文案,晏清走了进来,催促道:“企划案写完了没有?对方催了好几次了。”

李享像是看见了救星:“老板,你教教我怎么说情话吧!”

他怎么忘了,自家老板就是情话高手,各种情话信手拈来,根本无人能出其右。

晏清一愣:“情话?我什么时候说过?”

“就是您老人家对郁颜说的那些啊。”李享眼巴巴地望着他,“你是怎么胡扯出那么多能把人夸得心花怒放的情话的?你教教我!”

晏清仍是有些摸不着头脑:“我什么时候夸过她,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正说着话时,郁颜恰好在门口路过,她向门里瞥了一眼:“你们俩都在啊。”

晏清一看到郁颜,立马换了副关切的表情:“你收工了吗?”

“对啊,今天的工作结束了。我把脸上的妆卸了就收工。”郁颜似乎心情不错,和他们开起了玩笑。她将自己的右掌覆在自己的脸上,故意做出一副娇羞的姿态,“我给你们表演一个美女卸妆。”

晏清佯装沉思:“这有什么意思?反正卸了妆之后还是美女。”

郁颜的假娇羞成了真娇羞,红着脸一溜烟地跑了。

李享目瞪口呆。

什么叫段位高啊,这才是真正的段位高啊。夸人于无形之中,这才是真正的“甜蜜,浪漫,少女心怦怦乱跳”。

李享激动了,一把拽住晏清的胳膊:“对对对,我就是想学这个!”

晏清略带嫌弃地把他推开:“实话实说还用学?”

“那你教教我怎么夸人。”李享指了指自己,“老板,你对我说点能让我开心的话。”

晏清一脸警惕:“你休想让我给你加薪。”

李享:“……”

到了下班时间,照例是由李享开车送老板和准老板娘回家。

今天天气不错,夜空中连云彩都很少见。月亮高挂在天上,散发着柔和的清辉。

郁颜靠在车窗旁向外面望去,眼睛的余光却瞥见了自己手腕上的手链。

“晏清。”她开口问,“你之前说过,你们人鱼信仰月亮对不对?”

“对。”晏清回答,“月亮的确蕴含着神奇的力量。只要向它诚心祈愿,就能实现自己的愿望—郁颜,你就是我的愿望。”

李享一听,立刻把耳朵竖了起来,开始积累素材。只要遇上郁颜,晏清就会自动开启情话模式,根本不用别人提醒。

不过郁颜早就对晏清的骚话有了免疫力,她权当没听见晏清的最后一句:“在我小的时候,我爸爸也是这么告诉我的,所以他才送了我这条月光石的手链。他说,他希望我能够心想事成。”

提起父亲,郁颜变得有些伤感。晏清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伸出手来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们人鱼族还有一个传说—据说每一个人死后都会变成星星。他们没有消失,也没有离开,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继续陪伴你。如果你想自己的父亲了,不妨可以抬头看看天上的星星。当然,如果天上没有星星,你也可以来找我。我会永远恭候着你的到来,听你倾诉,为你擦泪,再把肩膀和胸膛借给你。”

虽然明知这只是安慰人的漂亮话,可郁颜还是觉得有些感动。她向窗外望去,星空璀璨,看得她眼里有泪花闪烁。

她突然想扑到晏清的怀里,好好地抱抱他。

晏清才张开怀抱准备迎接,可还没等郁颜抱住他,李享就插了话:“对啊,你也别难过了,反正人死了就会变成星星。你看这满天的星星,都是你爹。”

一句话让氛围全无。郁颜的眼里瞬间没了泪花,也不想对晏清投怀送抱了。

晏清恨得牙痒痒:“李享,你要是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李享吹着口哨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最后,企划案还是李享跟在郁颜身后听了老板说了好几天的情话、抄了作业才完成的。

对方经理对新企划十分满意:“你们是招了个新文案吗?”

李享只是笑笑没说话,他不敢说晏清就是那个“新文案”。

他微笑着聆听客户的反馈意见,忽然想起一件事:“冒昧地问一句,您有女朋友吗?”

对方经理也是个青年才俊,容貌上乘,谈吐得体,而且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是个不错的男友人选。

李享还惦记着要给朝夕找真命天子的事。

对方经理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没有,目前我还是单身。”

李享眼前一亮:“那我给你介绍一个女孩子怎么样,她真的很漂亮。”虽然心眼也真的很坏就是了。

对方一听有这种好事,连忙点头答应。

李享立刻预订了餐厅,替朝夕准备好了当晚的相亲。

朝夕很给面子,到了晚上如约而至。李享不好意思打扰二人的私人空间,就坐在车里等着两人进餐厅详谈。

他留了个心眼,特意预订了靠窗的位置。这样一来,就算他坐在车上也能隐约看到两人的进展。

出乎李享的意料,今天的朝夕换了一身知性温柔的打扮。她仍旧穿着一身的蓝色,给人的感觉却和之前截然不同。

李享抻长脖子往里看,看到她小口地抿着自己面前的饮料,笑容纯良,像是个人畜无害的懵懂少女。

和她之前可怕的女魔头形象判若两人。

李享不满地撇嘴,他不知道自己是在为朝夕骗人而生气,还是为朝夕能为别的男生露出这样的表情而生气。

事情似乎进行得很顺利。一顿饭下来,两个人似乎交谈甚欢。李享松了口气,内心却不知怎么又觉得有些酸酸的。

朝夕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呢?她贪婪、嗜赌,心眼又坏。她明明知道他惧怕灵异现象,却还总是用这个来吓唬他。

可是与此同时,她却对爱情充满着向往,甚至对他安排的相亲都言听计从,乖乖配合。朝夕说是晏清对郁颜的爱刺激到了她—那她是不是实际上从未被别人爱过?

这么想想,她好像又有点可怜。人人都对海底女巫敬而远之,晏清也告诫过他不要受朝夕的蛊惑。她大概生来就一直被人疏远的吧?所以她才养成了这样恶劣的性格,想用恶作剧的方式引起别人的注意。

平心而论,哪怕她捉弄了他那么多次,可她一次都没真正伤害过他。

李享想到这里,叹了口气。

看样子朝夕和相亲对象对彼此的感觉都不错。他和朝夕的赌约似乎差不多已经画上句号了。他发动车子,刚想离开,副驾驶的车门却突然打开了。

上车的人居然是朝夕:“既然你有车的话,那就送我一程好了。不要钱的车,不坐白不坐。”

一到了车上,她就恢复成了自己的原本面目。朝夕理直气壮地开始差使李享,把自己苦心设计出的知性淑女的伪装抛到了一边。

李享愣了愣。他有些吃惊—他吃惊朝夕的突然出现,也吃惊自己在看到朝夕之后居然萌生出了些许的庆幸。

“你怎么来我车上了?你们刚刚不是聊得挺好的吗?”

“啊。”朝夕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是挺好。”

“那你怎么不试着跟他谈谈恋爱?”

“我又不喜欢他,干吗要跟他谈恋爱。”

李享立刻拿出了平板电脑准备做笔记:“那你觉得他哪里不好?”多掌握些朝夕的喜好,他以后就可以事先把她不喜欢的类型剔除出去。

“哪里不好……”朝夕想了想,这个问题似乎把她难住了,“我也说不上来。”

李享继续耐心地提示她:“你是不是不喜欢他的长相?”

“不啊。”朝夕不假思索,“长得挺帅的。”

“那就是他性格太差?”李享又问。

“性格活泼阳光,兴趣爱好广泛,没什么不好。”朝夕如实回答。

“还是他人品不行?”

朝夕回忆了片刻:“他为人很绅士,知道要帮我拉座椅,会细心地问我喜欢吃什么菜,结账的时候也是抢着买单—让你这么一说,他好像还挺完美的……”

李享无奈地放下了自己的平板电脑:“完美你还不喜欢?”

“怎么说呢,这个人哪里都好,就是让人觉得没意思。他还没你好玩呢。所以临走之前我就告诉他,我不想隐瞒他,我其实做过变性手术,但是手术很成功,该有的功能都有,现在已经是五个孩子的妈了。你是没看见他的表情,精彩极了,跑得比旗鱼都快,哈哈哈哈……”

朝夕笑得前仰后合,但很快就收敛了笑容。

“这种人也就能玩一次,多了也就没意思了。不像你,还能翻来覆去地拿来玩。”

李享再次发动车子:“请您不要再捉弄我了,好吗?”

“对对对,我要的就是这个。”朝夕突然兴奋,“你认不认识那种跟你一样死正经的榆木脑袋?这种人比较好玩。”

“请不要叫我死正经的榆木脑袋……”

朝夕权当没听见:“最好还和你一样胆子小。”

“……”

“还要跟你一样傻乎乎的。”

李享简直要被她气笑了:“你怎么不直接让我当你男朋友?”

“也不是不能商量啊。”朝夕向他眨眨眼睛,“你只要输给我,就能一辈子都陪着我了。”

“敬谢不敏。”李享果断拒绝,“你等着,我很快就会帮你找到属于你的真命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