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一 童年

一)我要打败所有的坏情绪,笑一下给你看

在陈桉出生的九十九天后,伴随着一阵嘹亮的哭声,陆家的小公主陆倾音姗姗来迟,用尖细的嗓门宣告着来到这个世界的讯号,听医生说陆倾音的哭声是她见过分贝最高的。

白方冉对这点深信不疑,陆倾音无时无刻都在展示她那高亢的声音,只要有她在的地方,方圆几米全都被渲染上闹市的气氛。

睡醒之前第一件事不是睁开眼睛而是哭,睡觉也是哭累了才甘心睡去,陆倾音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宣布自己存在这项工程上。

一天还好,每天都是如此,怕是没人能受得了。

陆家第一个受不了的就是已经学会说话的陆席南,听着陆倾音的海豚音,他皱着眉头不满道:“她除了哭还会干什么?”

白方冉那时就充分展示了女儿奴的属性,瞪了一眼陆席南,开始揭陆席南的短:“还好意思说别人,你以前比你妹妹讨厌多了。”

“是吗?”陆席南满脸狐疑,凑近陆倾音半分,虽然谈不上多喜欢,但听白方冉说这个人从此要入驻他的生活了,出于对自己未来的关心,他总是要来看看。

陆倾音此时正闭着眼睛,张着嘴巴哭得梨花带雨。

好丑。

陆席南嫌弃地蹙起眉头,童言无忌道:“我以前也和她一样丑吗?”

还不等白方冉教育陆席南,陆倾音首先对陆席南的靠近提出抗议,哭声可以用“惨烈”二字形容。

虽然哭是陆倾音的正常状态,但这样激动的情绪倒是少见。白方冉连连哄着,站起来轻轻拍打着陆倾音的背,轻声哄道:“乖,不哭,妈妈在。”

陆倾音的哭声好像轻了一些。

白方冉却好像意识到什么,又凑近了陆席南。

果然陆倾音的哭声再次激烈起来,双手还扑腾着。

白方冉立刻撤开身子,看着情绪好了许多的陆倾音,再望向陆席南时,眼神里掺杂着同情复杂的情绪:“你妹妹好像很讨厌你。”

“讨厌”二字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是致命的打击。陆席南在原地愣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脸一红摔门而去:“我也讨厌她。”

在陆倾音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孩子的时候,就深深伤害了陆席南那颗脆弱的小心脏。

“你家小桉也太乖了。”白方冉整日被陆倾音折磨,望着徐漾怀中不哭不闹的陈桉,满脸羡慕。

徐漾倒是羡慕白方冉:“我倒希望他像音音一样活泼点,不过照这样发展下去,肯定和我家那位一样是个闷葫芦。”

白方冉笑了一声,视线落到陆倾音身上,却是惊喜出声:“音音好像哭得没那么厉害了。”

“好像是。”徐漾对陆倾音的魔音也是有所耳闻,凑过身子半分,同意道,“声音小了不少。”

白方冉终于像是找到了宝藏一般:“我以后要常来,你们家没准是块风水宝地。”

虽然小孩子哭闹在所难免,但白方冉每天看着陆倾音哭得撕心裂肺到底也是心疼。

很快,白方冉和徐漾就发现影响陆倾音的并不是换了地方,而是陈桉。

“漾漾,我没看错吧。”白方冉睁着大眼睛,满眼的不可置信,“音音好像不哭了。”

徐漾的惊讶不比白方冉少半分:“真的啊。”

两人抱孩子抱得胳膊酸痛,便将两个孩子放在**看着,没想到陆倾音的哭声竟然慢慢弱了下来。

“这是什么神奇的化学反应?”白方冉不知该哭还是该笑,都说小孩子最依赖母亲,怎么到了陆倾音这里就不一样了。

徐漾柔情地望着两个孩子,又望向白方冉:“没准我们可以商量一下定个娃娃亲了。”

“好心痛,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小可爱,最依赖的竟然不是我。”白方冉一脸受到打击的样子,朝着徐漾轻轻倒去。

徐漾轻轻扶住白方冉:“我也没想到会便宜我家的臭小子。”

“小桉哪里是臭小子。”白方冉已经为陈桉打抱不平,头枕着徐漾的肩膀,望着两个孩子,“你看他们是不是很般配。”

“还没有长开。”徐漾点了一下白方冉的脑门,“现在长得都差不多,男女都分不清。”

“有我们两个优秀的基因能差成什么样。”白方冉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连忙抬起脑袋,颇带些郑重的味道,“我们去照照镜子,没准我们姐妹俩还有夫妻相呢。”

徐漾听着一阵发笑:“你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怎么还不能像我一样成熟稳定一点。”

“我这是合理的推理。”白方冉嘴硬道。

“还推理呢?”徐漾毫不留情地打击道,“如果这都算推理,那我就是福尔摩斯了。”

自从发现了这个秘密以后,白方冉再也不需要为陆倾音的哭声发愁了,整日往徐漾家里跑,就差直接住下了。

“有了小桉,我这个妈当得真是太舒坦了。”白方冉躺在两个孩子的身侧,头枕着胳膊和徐漾聊天。

徐漾在两个孩子的另一侧:“还不赶快谢谢我。”

“得了便宜还卖乖。”白方冉立场瞬间改变,“你才应该谢谢我给你养了一个儿媳妇。”

徐漾就喜欢跟白方冉斗嘴:“要说谢也应该是你干儿子,哪里轮得到我。”

在陆倾音和陈桉还在肚子里的时候,两个人就早已经认了干女儿和干儿子,虽然后来陈桉嘴硬只愿意叫阿姨,但丝毫不影响这件事的本质。

白方冉示意徐漾看两个孩子,声音轻轻,生怕打扰到中间熟睡的两人:“你看音音是不是在笑?”

“真的。”徐漾心里柔软一片,比起陈桉她倒更喜欢陆倾音,“我干女儿可越看越漂亮。”

白方冉骄傲起来:“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生的。”

“臭美。”徐漾忍俊不禁,视线落到一旁的陈桉身上,“小桉的脸好像也没那么臭了。”

听见徐漾这般形容,白方冉瞬间不满意了:“什么叫臭?这叫高冷。”

两人沉迷于斗嘴,视线从孩子的身上移开,像孩子一般非要幼稚地争个高下。

窗外的阳光透过薄薄一层纱帘洒下来,温煦的阳光洒在两个孩子的脸上,更是将这一幕衬得越发美好起来。

在没人注意的时候,陆倾音的小手轻轻落在陈桉的身上,嘴角的弧度又扩散了几分。

陆倾音那个时候对世界还没有清晰的一个认识,也不知道喜欢为何物,甚至都没有睁开眼好好看一下陈桉,但她就是依赖陈桉,好像是天性。

只要在陈桉的身边,无论身处何地,她都可以打败所有的坏情绪,笑一个给陈桉看。

二)世界需要讲道理,但我最偏袒你

作为两家唯一的女孩子,陆倾音可谓是拥有万千宠爱,过着堪比小公主的生活。但唯一不变的就是陆倾音还是一如既往地依赖陈桉,整日扯着陈桉的衣角。

“小桉哥哥,我想看院子里的花。”

“小桉哥哥,我想吃葡萄。”

“小桉哥哥,陪我一起看电视。”

……

陈桉对陆倾音可谓是有求必应,导致陆倾音对他的依赖更是有增无减,发展为吃饭也要陈桉喂这种地步。

就连神经大条的陆席南都知道陆倾音是陈桉的跟屁虫,但他并没有任何意见,对陆倾音的事情也说不上来上心,彼时他的梦想是做个拯救苍生的大英雄,哪有多余的时间去关注这些儿女情长。

可万万没想到,即使万般躲避,麻烦还是找上了门,在陆倾音下地的那一刻就是陆席南倒霉之旅正式拉开帷幕的时候。

“陆席南,这个是什么?”陆倾音拿着陆席南的飞机模型,瞪着一双大眼睛无辜地问。

陆席南一颗心都要蹦出来了,心脏都快停了:“别动。”

陆倾音眉头一皱,飞机模型和地面亲密接触,她依旧睁着大眼睛,颇有些恶作剧的样子:“为什么?”

陆席南没有回答,捧着地上的模型心碎了两秒钟,留下一句“你等着”,然后飞奔着去找白方冉报销。

尽管陆倾音所有的错误都有人买单,但看着自己的宝贝缺胳膊少腿,陆席南那叫一个心疼。

“陈桉,你能管好她吗?”陆席南忍无可忍,见和陆倾音沟通不了,直接找上陈桉,企图找个明事理的人沟通,“她不是最听你的话,你去告诉她不要乱碰我的东西,不然你就不理她了,绝对能治好她。”

听见这话,陆倾音手举着手办,一动也不敢动地看着陈桉,一副“只要你同意,我就哭”的可怜样子。

陈桉淡淡地看了一眼陆倾音手里的手办,话却是朝着陆席南说的:“我再给你买。”

这就戳到陆席南的痛处了,相比于他身无分文,陈桉小小年纪就是当之无愧的小土豪,已经有属于自己的小金库了。

陆倾音感动极了,朝着陈桉飞奔过去:“小桉哥哥你最好了。”

陈桉堪堪接住陆倾音:“小心点。”

陆倾音是没事,有事的是陆席南的手办,一个不经意间从陆倾音的手里飞了出去。

“啪”的一声,结束了短暂的生命。

陆席南跑过去望着地上的“尸体”,几乎要哭出来,大吼一声:“这是钱能解决的事吗?”他看着陆倾音暴殄天物时,心都要痛死了。

陈桉已经拿出了准备好的赔偿,听见陆席南的话,一怔,面无表情道:“所以你不要?”

看着陈桉手里的红色钞票,陆席南犹豫了一秒,手迅速地接过钞票:“谁说我不要了。”不过离开之前还是忍不住瞪了陆倾音一眼,“陈桉的家底早晚被你败光。”

陈桉在一旁补刀:“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距陆席南生气暴走还不足一天,陆倾音“又双叒叕”闯祸了。

如果是以往,白方冉肯定会说哥哥要让着妹妹,可这次情况有点不一样。

因为陆席南哭了。

“我堆了好几天才堆好的积木。”陆席南满脸泪水,控诉地盯着陆倾音,要不是白方冉拉着都准备以大欺小,“都是因为你。”

和陆席南谈判谈崩了,陈桉默默将手里的钞票重新塞进兜里,想着怎样才可以摆平陆席南。

陆倾音缩了缩脑袋,她欺负过陆席南很多次,唯独这次情况好像很严重。她有点怕,所以躲在了陈桉的身后。

白方冉平时对陆倾音是百依百顺,可看见陆席南哭成如此模样,难得站在了陆席南这边,但语气还是很轻:“音音,做错事了吗?”

陆倾音揪着陈桉的衣角,的样子:“我不是故意的。”

“你是。”陆席南瞬间爆发了,“男儿有泪不轻弹”的道理忘得一干二净,“我看见你就是故意的。”

白方冉安抚着陆席南的情绪,朝着陆倾音招招手:“音音,妈妈怎么教你的,做错事要道歉。”

陆倾音从来没有被白方冉训过,此时瘪着小嘴,站在陈桉的身后,一动不动。

“小桉,你告诉阿姨,音音是故意的吗?”白方冉知道陈桉是不会说谎的。

虽然他知道陆倾音可能只是开个玩笑,只是没想到陆席南会如此生气。陈桉犹豫了一下,他感觉到了陆倾音越发用力地拽着他的衣角,却还是点点头:“是。”

听见陈桉的回答,陆倾音原本只是害怕,这下彻底被伤透了心,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小可怜,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掉,倔强地重复着方才的话:“我不是……”

看见陆倾音的模样,白方冉有几分头疼,她对陆倾音可以称得上是溺爱了,可陆倾音这个样子让她反思自己,陆倾音是不是被自己宠坏了。

思及此,白方冉的语气硬了几分:“那我们投票,如果都认为是音音错了,那音音就要站出来道歉。”

陆成和白方冉都站在了陆倾音的对面,陆席南还从未有如此待遇,瞬间语气就硬气了几分,瞧着站在原地的陈桉:“你愣什么呢?还不过来?”

陈桉动了,却不是朝着陆席南走去,而是屈起一条腿,半蹲在陆倾音面前,擦掉陆倾音的眼泪,声音比平时还要温柔几分:“音音,我们去道歉,好吗?”

陆倾音也知道自己错了,点点头,但脸上全是委屈:“嗯。”

就这样,陈桉牵着陆倾音的手站到三人面前。陆倾音也不看三人,视线像是长到地上一般,声音虽然很低,却很诚恳:“对不起。”

陆席南傲娇上瘾了,脑袋一扬,学着偶像剧的台词:“道歉如果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

话落,陆席南的头上就遭到一个暴击,他转身望着白方冉,摸着脑门像是要讨一个说法。

看见陆倾音的表情,白方冉心痛坏了,自然不能允许陆席南蹬鼻子上脸:“适可而止。”

倒是一旁的陈桉说话了:“我们会帮你堆好。”

“你们会……”陆席南还没有说完,就被白方冉揪着耳朵领走了,还不忘教训着——“你一个男子汉怎么会这么斤斤计较?”

“是我错了吗?”陆倾音的声音响起,望着陈桉再次征询道。

陈桉依旧点点头。

陆倾音沉思了一下,又扬起小脑袋:“那你为什么会站在我这边?”

陈桉也说不上来原因,沉默着望着陆倾音,诚实地摇摇头:“不知道。”

陆倾音并没有纠结于这个问题,又换了个问题道:“那,你会一直站在我这边吗?”

“嗯。”陈桉没有犹豫,郑重地点了一下头,眼神里全是认真。

世界需要讲道理,但他愿意永远偏袒陆倾音。

三)你是我宇宙限量的快乐

陈桉和陆倾音已经到了上学的年纪,白方冉和徐漾觉得应该教给两个人男女有别的事情。

原本两人是将工作重心放到陆倾音的身上,毕竟怎么看都是陆倾音依赖陈桉更多一点。可没想到,陆倾音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抱着自己的抱枕从陈桉的卧室搬到自己粉色的公主屋里。

当晚,陈桉失眠了,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跑到阳台去看陆倾音是不是和自己一样不适应,然后一个人吹了一夜冷风。

次日,陆倾音睡到太阳晒屁股的时候,才悠悠从梦乡里醒来。

陈桉脸色一沉,却发现事情远不止这么糟糕。

“小桉哥哥,好想找你玩。”陆倾音站在阳台上和陈桉遥遥相望,隔着栏杆对着陈桉喊话。

陈桉点点头,应了一声:“嗯。”

“可是我不想动。”陆倾音突然耍赖,转了转眼珠,“不然,你来找我吧。”

反正都一样。陈桉点点头,欢快地跑下去:“等我。”

刚开始倒没什么,可陈桉跑得多了,每次都能精准地遇见陆席南。

陆席南也不敢有任何反对,毕竟白方冉看陈桉比看他更像亲儿子,但无奈他拥有嘴炮属性,每次总是忍不住说两嘴:“你这一天三趟的比吃饭还准时,干脆住我家算了。”

陈桉顿时就觉得面子上挂不住,走到陆倾音卧室,关起门和陆倾音商量此事。

“我们的阳台离得很近,不然加一个天桥,这样你就可以随时去找我。”陈桉将构思已久的想法说给陆倾音听。

陆倾音觉得相当神奇,再加上对陈桉言听计从的性子,拍掌叫好。

而陆倾音的执行能力也是超强,当晚她就抱着陆成的胳膊,上下比画几下,复述了一遍陈桉的话……

“天桥”建成之日,陆倾音撒欢着在陈桉的卧室和自己的卧室来回奔跑,一副力气用不尽的感觉。

白方冉和徐漾望着两人,各有各的心思。

“漾漾,你觉得这个主意是谁想出来的?”白方冉托着下巴道。

徐漾的视线落到陈桉身上:“十有八九是小桉,我记得当时音音搬出来的时候,他的脸都黑了。”

“完全同意你的观点。”白方冉点点头,“就算音音想,怕是也没有这个脑子。”

徐漾望着被陆倾音拉着看不出喜怒的陈桉,自叹不如:“以前只觉得音音比较黏小桉,现在看应该是小桉让音音黏着。”

不然以陈桉的性子绝对能轻易让陆倾音甘愿避之三尺。

随着年龄的增长,陈桉独立的性子拔节增长,某日在徐漾帮他打扫卫生的时候,彻底提出了自己的房间自己收拾的想法。

徐漾一脸受伤,看着半大点的陈桉,尝试着沟通:“妈妈不会动你的东西,只是帮你打扫一下房间。”

“我自己的东西我自己会收拾。”陈桉以冠冕堂皇的理由拒绝了徐漾。

徐漾暂时还接受不了自己的儿子已经对自己有秘密,尝试着争取着自己的权利:“可是……”

看见徐漾的样子,陈桉也不给徐漾打太极,直接道:“妈,我已经九岁了,我需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间。”

看着陈桉一脸坚决的模样,徐漾一人独自疗伤去了。

可没过几天,徐漾就发现了不一样。

那时,徐漾正在院子里浇花,而陆倾音刚睡醒,站在阳台上和徐漾打了声招呼,就直接跑进了陈桉的房间里。

事情发生得太过于迅速,徐漾阻止的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陆倾音的身影就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她连忙放下水壶,朝着楼上跑去。

陈桉说话太过于直接,万一伤到陆倾音就不好了。

到了卧室门外,想起陈桉的话,徐漾忍住推开门的手,轻轻敲了下门。开门的是陆倾音,她歪着小脑袋,侧过身子:“干妈来找小桉哥哥吗?”

竟然没事。徐漾有几分惊讶。

“不进来吗?”陆倾音望着站在门外的徐漾,疑惑开口。

徐漾这才去看陈桉,却触及陈桉拒绝的眼神,便摆摆手:“不了,干妈该去做饭了。”

所以只是明令禁止她进入,而陆倾音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徐漾感觉全世界都不好了,想立刻跑到白方冉面前求安慰。

她简直是世界上最可怜的妈妈。

上了二年级之后,老师唯恐一些同学跟不上课程,便嘱咐家长课下要多积极辅导。

陈桉自小就开启学霸模式,徐漾自然不需多费心,而陆倾音上课喜欢跑神,还是需要有人监督,但这样的美差也落不到白方冉头上。

“这个算错了。”陈桉早早地完成自己的功课,余下时间都用来帮助陆倾音。

还没坐下十分钟,陆倾音就有些坐不住,可怜巴巴地望着陈桉:“我好渴。”

“我去帮你倒水。”陈桉拿起桌上的杯子便离开。

陆倾音则瞬间像活过来一般,开始在房间里放飞自我。

虽然陆倾音总是想方设法地找机会偷玩,但在陈桉的帮助下也算是能跟上课程。

为此,白方冉没少当着徐漾的面夸奖陈桉:“看新闻上说有妈妈在辅导孩子功课的时候气出脑溢血,你看咱们家小桉简直太会为我们分担了。”

徐漾一瞬间就想起卧室的事情,意味深长道:“以后有你哭的。”

果然,白方冉还没开心几天,老师的电话就打过来,隐晦地提醒她多看看陆倾音的作业。

等到陈桉回去的时候,白方冉走到陆倾音的卧室,商量道:“音音,作业可以给妈妈看一下吗?”

“在桌上。”陆倾音完全没有犹豫。

数学作业满分啊。白方冉皱着眉头完全没有理会到老师的意思,可在打开语文作业的时候,终于发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用“喜欢”造句,陆倾音写的是:我最喜欢陈桉了。

用“希望”造句,陆倾音写的是:我希望陈桉开心。

用“哥哥”造句,陆倾音写的是:陈桉比我哥哥还要好。

白方冉全程呆滞,而视线却停在最后一行字那里久久回不过神来。

这句话需要用“宇宙”造句,陆倾音的答案是:陈桉是我宇宙限量的快乐。

白方冉已经不需要去问陆倾音这些作业陈桉有没有看过,因为她已经有了答案。

在陆倾音歪歪扭扭的字体中,“限量”两个字却极为漂亮,一看就是出自陈桉的手笔。

白方冉终于明白徐漾那句“有的哭”是什么意思,她望了眼向阳台上跑着喊着“小桉哥哥”的陆倾音,一阵心塞——

喂,站住,你可是我的小棉袄啊!

四)猜猜我哪个手里有糖

陆倾音长蛀牙了。

拔牙的时候,陆倾音哭得昏天黑地,其惨烈程度让观战的陈桉眉头紧锁,时不时黑着脸望两眼医生,吓得医生都快要抱着陆倾音一起哭了。

“音音,要保护好牙齿。”白方冉将陆倾音房间里所有的糖果收起,望着陆倾音可怜巴巴的表情,轻叹一口气,“不许任性。”

陆倾音便哭着去找陈桉了。

这次陈桉却和白方冉一样坚决,将他房间的糖果也都上缴给了白方冉,一副绝对配合上级的态度。

陈桉都发话了,陆倾音只好扁着嘴巴接受这个事实,但是她对糖果的喜欢却已经达到如痴如醉的状态。

上学路上,陆倾音被陈桉牵着手,走在陈桉的后面,一抬头便看见头上的白云:“小桉哥哥。”

陈桉应了一声,顺着陆倾音的视线往上看。

“你看那朵云彩,像不像超市里的糖果。”陆倾音说着还没出息地吞咽下口水。

陈桉有些哭笑不得,陆倾音是个三分钟热度的人,对糖果的喜欢却是始终如一。

“怎么办?”陆倾音叹了一口气,“好想吃糖果。”

陈桉嘴唇动了动,却还是硬下心道:“糖果对牙齿不好。”

“可是我吃不到糖果就不开心,不开心对身体也不好。”陆倾音说起歪理是一套接一套。

陈桉终于转身望着陆倾音:“如果你吃糖果,我就会不开心,怎么办?”

陆倾音立刻为难了:“为什么呀?”

“吃了糖果会让你长蛀牙,长蛀牙会使你牙疼。”陈桉一板一眼地给陆倾音科普,“你疼我就不开心。”

在心里纠结了好一会儿,陆倾音终于在两难中做出艰难的抉择:“那我不吃了,你也不许不开心了。”

“嗯。”陈桉应得极快。

这几天陈桉的心情很不好,就连陆席南都看出来了,绝不出现在陈桉的视线范围内,唯恐火烧到自己身上。

陈桉坐在**看着地上的两个身影,眉头从来没有舒展开。

因为生意繁忙,苏家就将苏哲托白方冉照顾几天,等有时间了再接过去。于是,苏哲就开始频繁出现在陆倾音的视线内,刚开始陈桉是没什么感觉的,毕竟苏哲比他们要小上两岁,哪里有什么共同语言。

可奈何苏哲小小年纪嘴巴倒是挺甜,一口一个姐姐跟在陆倾音的屁股后面,叫得陆倾音有些忘乎所以然了。

“你按这个就会动了。”陆倾音拿着遥控器教苏哲,瞬间觉得自己智商爆表。

苏哲也是极其配合,拍手叫好声从来没有停止:“好厉害。”

陈桉从来没有躺在陆倾音无视区域这么长时间,板着一张脸打算出去散散心。

不到五分钟,屋内便传来陆倾音的哭声,陈桉瞬间慌了,步伐凌乱地跑向屋内。

陆倾音坐在地上捂着膝盖哭,而苏哲则抱着玩具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

“怎么了?”陈桉蹲在陆倾音旁边,紧张地检查着陆倾音有没有受伤。

其实只是膝盖红了一片,疼也就疼了那一下,陆倾音的哭声也渐渐小了,望着陈桉控诉着苏哲恶劣的行为:“他推我。”

陈桉倒也没什么反应,扶着陆倾音坐到一旁休息。苏哲本来想上前道歉,却被陈桉一个眼神吓退,委屈地站在原地。

等到午休的时候,陆倾音刚睡着,陈桉就示意苏哲跟自己出去。

瞧着比自己矮上一头的苏哲,陈桉将一只手背到身后:“让你一只手,和我打。”

“不。”苏哲摇摇头,往后退。

陈桉轻哼一声:“我数三秒,你要不动手,我就动手了。”

“三,二,一……”

话落的时候,苏哲终于上前推了一把陈桉,但力气太小,陈桉纹丝不动。

陈桉轻哼一声,一只手轻轻出去,随便用了点力气便让苏哲坐倒在地。

虽然不疼,但是他委屈。苏哲眼里立刻泛着泪花,控诉着:“我要告诉阿姨你欺负我。”

虽是为了陆倾音报仇,但欺负苏哲还是有点说不过去,陈桉倒镇定自若:“好啊。”然后半蹲在苏哲面前,带着几分威胁,“知道陆席南吗?”

苏哲想起那个大块头,这么多天他依旧不敢靠近陆席南半分。

“要是让他知道你把他妹妹弄哭了。”陈桉说得半真半假,声音陡然一冷,“你认为他会放过你吗?”

好在,最后还是把苏哲糊弄住了。

苏哲为了防止陆席南报复自己,硬生生吞下这份委屈。

小半个月之后,苏哲终于被接走了。

为了庆祝苏哲离开,陈桉恨不得放鞭炮,但为了让自己看起来稳重一点,他决定换种方式庆祝。

晚上,陆倾音来卧室找陈桉的时候,陈桉像是变戏法一般从身后拿出五块糖果,言语中蛊惑着陆倾音:“想要吗?”

陆倾音的眼睛冒着无数小星星,伸手就要拿糖果,语气中都染上了兴奋:“想。”

陈桉又将糖果背在身后,心情不错的他决定临时玩个小游戏:“玩个游戏。”

“什么游戏?”陆倾音盯着陈桉的身后,一副等不及的样子。

糖果在两只手之间来回转移,过了一会儿,陈桉将两只手摆在陆倾音的面前:“猜猜是哪只手,猜对了就给你。”

陆倾音左看右看,皱着眉头,许久才下定决心,指着陈桉的右手:“我猜这只手。”

“不改了?”陈桉又问了一句。

陆倾音坚持自己的决定,摇晃着脑袋:“不改了。”

“好。”陈桉缓缓张开右手,只见两颗糖果躺在他的掌心。

陆倾音一看见两颗糖,眼睛瞬间亮了,小心翼翼地从陈桉手里拿过糖果,仰着小脑袋,再次确定道:“真的给我?”

陈桉被陆倾音的可爱打败,连忙点点头,然后伸开左手:“为了奖励你猜对了,这三颗糖果奖励给你。”

手里捧着五颗糖果,陆倾音感觉像是得到了全世界,一把扑进陈桉的怀抱,满心欢喜道:“我最喜欢你了。”

陈桉微微怔住,在陆倾音看不见的地方,耳尖红了起来。

我也是。

最最喜欢你了。

五)代人许愿,十元一次

陆倾音十二岁生日时,邀请了全班同学来参加她的生日会。

生日会是在院子里举行的,摆了好几张桌子,白方冉和徐漾指导着小孩子们洗菜。

陆席南在一群半大的孩子里显得尤为突兀,被白方冉叫得停不下脚步。

在班里,陆倾音的人缘格外好,原本就因为自身长得漂亮,周围有不少男生围绕着她,更因为和陈桉走得比较近,女生也都争相和她做朋友。

陆倾音对此毫不自知,一双眼睛里只装着陈桉,哪里管得着别人的心思。

徐漾望着在人群中心的陆倾音,有几分忧心:“音音比我想象中的还受欢迎。”继而视线又落到旁边散发着生人勿近气场的陈桉身上,更是多了几分无奈。

“你没看见有不少女生都朝着小桉身上望?”白方冉轻拍了下徐漾的肩膀。

收到礼物,陆倾音第一反应就是和陈桉分享:“小桉哥哥,你看李同送我的音乐盒。”

陈桉认识李同,应该说对陆倾音有想法的,他都格外了解过。他微微从人群中一扫,便看见在人群中格外骄傲的一张脸。

一个礼物而已,幼稚!陈桉收回视线,不过该生气还是要生气。

音乐盒发出好听的声音,陆倾音一副献宝似的将音乐盒放在陈桉面前:“是不是很好看?”

音乐盒里面有一男一女在**秋千,陈桉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还没等回答就被陆倾音的声音打断。

“这个是你。”陆倾音指着其中一个男生,继而又美滋滋地指着旁边的女生,“那这个就是我了。”

陈桉不满的情绪一扫而光,嘴角轻勾,彻底改口:“挺好看的。”

而给别人做嫁衣的李同满脸不高兴,小孩子也不会隐藏什么情绪,当下就从人群中钻出来,跑到陆倾音面前,耳朵都气红了:“那个男生是我!”

陆倾音被吓了一跳,看着李同郑重的表情,立刻改口:“哦,那就是你好了。”

“我、我下学期想和你做同桌。”小孩子的喜欢很简单,喜欢就要得到,带着不可名状的霸道,却又让人讨厌不起来。

即使李同的表情还是很可怕,但陆倾音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任何妥协的余地:“不行,我有同桌了。”

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拒绝,李同瞬间就大哭起来。白方冉见状,慌忙调节气氛,带着李同去洗脸。

陆倾音有点不明白现在的情况,转身面对着陈桉,声音里带着不确定:“是我错了吗?”

“没有。”陈桉倍感安慰,“你做得很对。”

准备了许久,在所有人的努力下,桌子上摆满了各种食物。

“都是大家努力的结果。”白方冉开心道,“下面就请大家好好享受自己的劳动成果吧。”

院子里同学们立刻欢呼一片,望着有自己出一份力的饭菜,很是骄傲。

陆倾音戴着寿星的帽子坐在陈桉旁边,等着陈桉将饭菜夹到自己的碗里。

“小心烫。”陈桉忍不住地提醒着陆倾音。

陆倾音早就习惯了陈桉事无巨细的照顾,当下也没什么反应,倒是一旁有不少女生露出了心碎的表情。

“也就小桉能伺候音音那懒惰的性子。”白方冉已经就此事和陆倾音谈了无数次,可无奈两人一个人愿打一个愿挨,她想拦也拦不住。

“也只有音音能无视小桉那张臭脸了。”徐漾对自己儿子也是十分嫌弃。

“哪有臭脸。”白方冉再次维护陈桉的形象,“我早就说过了那是高冷,是你不懂。”

在一片热闹祥和的景象中,陆席南推着大蛋糕从房间里走来:“让一让,蛋糕来了。”

“终于有个哥哥样了。”白方冉稍稍有几分欣慰。

可下一秒陆席南再次颠覆好哥哥形象,将陆倾音领到蛋糕前,然后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小牌子,挂在陆倾音的脖子上。

“小小寿星,在线过寿,代人许愿,一次十元。”

如果不是徐漾拦着,白方冉早就冲上去揪陆席南的耳朵了。

陆席南早就练好了台词,脱口就来:“十元钱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只要十块钱,你就有一次离梦想最近的机会,各位小弟弟小妹妹可千万不要错过……”

虽然知道之后肯定是少不了一顿训,但陆席南也是没有办法,谁让白方冉不同意让他买手办。

生活不易,他也只好在线坑妹妹。

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而主人公陆倾音也呆呆地站在原地,完全没有任何动作。

陈桉有几分头疼,站到陆席南面前,格外了解陆席南,直接道:“需要多少钱?”

“不多,七百块。”陆席南就知道陈桉会是最后的冤大头。

知道陆席南不众筹够钱是不会轻易放弃,陈桉从兜里拿出两张钞票:“剩下的先欠着。”

“好。”陆席南将陆倾音推到陈桉面前,瞬间开溜,“一共七十个愿望,给她说吧。”

陆倾音反应过来,望着陈桉,等着陈桉开口。

陈桉没什么需要,在大脑里搜罗一圈之后,还是想到了一个,很认真地说给陆倾音听:“无论我们之间发生什么事,最后我们都要在一起。”

“好。”陆倾音笑得格外甜,掰着手指,心情很不错地望着陈桉,“还剩下六十九个。”

“我就这一个愿望。”陈桉将陆倾音脖子上的小牌子拿下来,“剩下的都送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