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真正喜欢一个人，是不会受任何外界因素影响的
当蓝若晴走进圣辉学院的校门时，便看见了站在操场一侧一棵榕树下的凌星海。
她想他可能在等她一起去教室，于是快步朝他走去。就在她准备和他打招呼的时候，却看见有几个女生朝他走了过去，而他微笑着对她们说：“你们来了。”
随后，他便和那几个女生绕到榕树后，借着榕树粗壮的树干的遮挡，亲密地头靠着头低声交谈起来。
蓝若晴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并仔细地打量着那几个女生。
不一会儿，她便发现她们竟然是前段时间冲进A班的教室，让她离开凌星海的女生。
其中一个女生似乎听见了动静，于是谨慎地抬起头，发现她之后，立即低下头向其他人使了个眼色。
大家立刻停止了对话，看了她一眼，然后面面相觑了一阵，便散开了。
凌星海仍站在树下，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冲她微笑着说道：“若晴，我们一起回教室吧。”
她迟疑了几秒钟才点了点头，与他并肩走在前往教学楼的小道上。
清晨的气温有些低，此时还比较早，到校的学生并不多，偶尔有几个同学在小道上见到他们，都纷纷垂着头快步走开了。
寂静的小道上，只有他们的脚踩在落叶上发出的“咔嚓”声。
走到一半，蓝若晴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刚才和那几个女生在谈些什么呢？能告诉我吗？”
凌星海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我们只是打个招呼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啊。”
蓝若晴虽然淡然地微笑，心里却有些慌乱。
如果他和她说，他不能告诉她他们刚才在说什么，那么她还不至于这么不安。因为她很清楚，像他们刚才那样亲密地交头接耳，一定不仅仅是在打招呼而已。他现在这么说，很明显是在对她隐瞒一些事情。
既然他想保持神秘，那么她便不会强迫他告诉她真相。因此这天上午，她都没有再追问他这件事情，甚至不敢主动找他说话。
凌星海竟然也一反常态，没有再找她说半句话。
女生特有的敏感让她的脑海里冒出了无数疑问——
那些女生是因为之前被她拒绝了要她离开星海的要求，转而去请求星海不要再和她在一起吗？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又会做出怎样的决定呢？
不知道昨天早上她家发生的那些事会不会影响他对她的看法呢？在看到她复杂的家庭背景后，他还会坚持和她成为恋人吗？
也许他已经想要放弃了吧，只是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和她说明，所以才会一直保持沉默。
她一直陷在不安的情绪中，直到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她才发现自己对老师讲授的内容一点儿都没有听进去。
她懊恼地看着面前一片空白的笔记本，思考着应该怎么把今天上午落下的课补上。
就在此时，凌星海突然有了行动。
他悄无声息地走到她的桌子旁边，偷偷将一个纸团扔了过来。
蓝若晴诧异地抬头看向他，却发现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出了教室。
她连忙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趁没有人注意她的时候，将纸团快速地展开了。
“十五分钟后天台见。”她看完后，便将手中的纸重新揉成一团，塞进了背包的底部。
究竟有什么事情非要特意约她去天台呢？
难道他终于要放弃她了吗？
如果真是这样，她应该如何应对呢？
如果连星海都不愿意和她在一起，那么她留在圣辉学院还有意义吗？
她的心里乱成一团麻，只能无措地握紧拳头，时不时看一眼墙壁上的时钟。
眼看距离约定好的时间越来越近，她紧张得想要拔腿逃回家。
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早上和凌星海神秘交谈的女生们正结伴从A班的走廊外走过。
好奇心驱使她快步走出教室，偷偷地跟在她们身后。不久之后她便察觉到，她们的目的地似乎也是凌星海约她见面的天台。
她的心里不免又多了一些疑问，星海为什么要约她们去天台呢？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秘密？
只有跟上去，才能知道真相。
这么一想，她便蹑手蹑脚地跟着她们上了天台。
穿过天台的铁门之后，她看到那些女生并排站在一个两米高的蓄水池后，正小心翼翼地探着脑袋，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时，一个短发女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朝这边望过来。
蓝若晴避无可避，只好走上前去，打算问她们到底在干什么。
谁知道她刚开口，便被短发女生用力捂住了嘴巴。她正要挣扎，周围的几位女生纷纷将食指放在嘴上，同时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短发女生见蓝若晴渐渐冷静下来，便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到蓄水池的一角，指着对面不远处，用眼神示意她看一看。
她心里疑惑不已，于是顺着女生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在天台上，有一男一女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似乎正在聊着什么，那个男生自然是凌星海，而女生居然是梁月蓉。
蓝若晴顿时非常难过，原来凌星海让她来天台，就是想让她看到他和梁月蓉亲密的模样，让她知难而退吗？
没有人发现她此刻的悲伤，大家都兴致勃勃地蹲下身或弯着腰，争抢着最佳位置。有一两个女生甚至拿出手机，打开摄像机开始拍摄。
正在和梁月蓉说话的凌星海似乎发现了藏在蓄水池后的女生，于是故意将音量提高了一些，问坐在他对面的梁月蓉：“月蓉，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
梁月蓉笑着挽住他的手臂，乖顺地说：“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吧，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自从上次她和同学们一起欺负蓝若晴后，凌星海便不再和她说话了。没想到今天上午的最后一节课，他竟然写了一张字条，约她中午在天台见面，这实在令她受宠若惊。
她一直相信他终有一天会明白，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才配得上他。像蓝若晴那样的女生，只会是他生命中的过客。只不过她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只要凌星海愿意选择她，那么让她回答几个问题又有何难。
“希望你说到做到。”凌星海挣开她的手，然后冷冷地问道，“之前的几起奇怪的事件都是你在暗中做的手脚吧？”
他的话让梁月蓉脸上的笑容迅速退去，她不敢相信地看着他，说道：“原来你约我来天台就是为了帮‘噩梦小姐’讨回公道。”
见他依旧淡漠地看着她，她冷笑道：“我不是说过了吗？那些事情都是‘噩梦小姐’带来的噩运，一切都与我无关……”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凌星海冷哼了一声，“所谓的图书馆事件、停水事件、课桌事件，其实都是你雇人做的吧。你无非是想编造各种离奇的假象，然后在请大家吃蛋挞的时候，假装友善地主动接近若晴，并假装因为被诅咒而肚子痛，最后将一切都怪罪在若晴身上。我猜得没错吧？”
梁月蓉忍不住拍手叫绝：“星海，你编故事的能力真强。”随后又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但是很抱歉，你指控的一切我都没有做过。”
说完，她便潇洒地转身，打算离开。
“梁月蓉，你真是让人失望。”凌星海摇头轻笑道，“要不是因为心虚，你怎么会这么着急想要离开？我本来还想，如果你愿意承认，那么还算是一个敢做敢当的女生，还有那么一点值得我钦佩。可是我没想到，原来你不过是一个胆小鬼。”
听他这么说，梁月蓉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沉默地注视了他半分钟，最后禁不住咯咯地笑起来。
“星海，你说了那么多，无非是想用激将法来套我的话。”她将双手抱在胸前，有些轻蔑地说，“既然这里没有其他人，你这么费尽心机想要知道答案，我就满足你吧。没错，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我做的。”
凌星海皱着眉头，有些恼火地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梁月蓉觉得他恼怒的样子很有趣，于是坦诚地说：“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因为她根本配不上你，你和她在一起是不会有好结果的。要是你从一开始选择了我，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就是因为你错误的选择，才会弄得大家都这么麻烦……”
“所以，你觉得只有你才配得上星海吗？”
身后突然传来几位女生挖苦的笑声，梁月蓉心里一惊，急忙回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几个女生推着蓝若晴走了过来，其中还有两个女生正举着手机，将摄像头对准了她。
“嘿，女主角，冲着镜头露出这么震惊的表情一点儿都不好看哦，笑一个嘛。”
“算了吧！像她这种心地这么坏的女生，不管怎么打扮怎么假笑，都不会好看的。”
“就是，你瞧她刚才那得意的模样，真是让人觉得恶心！”
“用那么卑鄙的手段陷害蓝若晴，亏她还敢让星海选择她，真是不要脸啊！”
“这么精彩的视频，我们一定要放到校园网上，让大家看看她的真面目。”
“呀！我好期待那些喜欢她的男生看到她丑陋的真面目时的反应，一定非常有趣！”
看着眼前这群嘲笑她的女生，梁月蓉终于恍然大悟。
她转过头看着凌星海，愤怒地叫道：“凌星海，枉我这么信任你，没想到你竟然会用这种手段来对付我！”
“一开始我并不想这么对你，因为我不想变成像你这种用恶劣手段迫害别人的人。”凌星海抿着嘴唇，眯起眼睛说道，“但是我发现你最近又有了其他行动，想要陷害若晴。这是我不允许发生的事情，所以我必须阻止你！”
梁月蓉愤愤地看着他，半晌，她大声笑了起来，接着冷静地说道：“星海，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可是MK集团的唯一继承人，像蓝若晴这种杀人犯的女儿根本配不上你。就算你多么喜欢她，伯父伯母也不会允许你们交往，让她那样的人给你们家族抹黑的。”
听了梁月蓉的话，女生们纷纷震惊地看着凌星海。
她们都知道像凌星海那样有着绅士气质的男生必定出身不凡，可是她们完全没有想到，他竟然是全国排名前十、拥有着无数产业的MK集团的继承人。
特别是原本就觉得他们有云泥之别的蓝若晴，此刻更觉得自卑了。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不敢离他太近，害怕真的像梁月蓉说的那样影响到他家族的名声。
凌星海迈开脚步走到她的面前，义无反顾地牵起她的手，坚定地对在场所有人说：“真正喜欢一个人是不会受任何外界因素干扰的，所以我不会在意若晴是什么样的家庭出身，我都会一直喜欢她。”
他的手掌宽大温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轻轻握住她的手时，能够包裹住她整个柔嫩的手。
那一瞬间，蓝若晴觉得自己的心脏仿若也被紧紧地抓在他的手心里了。
他轻声告诉她：“若晴，两个人互相喜欢，根本不需要考虑配得上或者配不上的问题。就像我喜欢你，我便会觉得你是世界上最好的、最适合我的人。”
他的这番话令蓝若晴心里溢满了感动，她情不自禁地侧过头看向他。只见他正用深沉的目光凝视着她，那双浅灰色的眼眸里映着她的身影。
刹那间，她觉得自己宛如落入一汪碧波**漾的湖水中无法自拔。
面对他的温柔和执着，她再也不想逃避了。
她收拢了手指，握住他的手，并且用柔情似水的目光看着他。
此时，她的眼里仿佛蒙上了一层白雾，雾气湿润了她黑色的眼眸。
她向他微笑，笑容里带着从未有过的释然。
凌星海也笑了。
风轻轻拂过，少年墨玉般柔顺的短发在风中飞扬，在灿金色的阳光下泛着宝石般柔美的光泽。
他的笑容那么灿烂，就连太阳都为之失色。
这一刻，他们的心前所未有地接近，宛如紧紧贴在了一起，合二为一了般。
他们之间流动的暧昧气息令凌星海的粉丝们都有些羡慕。
刚才拿着手机拍摄的女生假装无意地打断他们，问道：“若晴，我们刚才拍下来的这段视频，你打算怎么处理？”
短发女生双手抱在胸前，冷哼道：“刚才不是说了，要把视频传到校园网上，消除所有对若晴不利的谣言，让大家知道梁月蓉的真面目吗？”说着，她拿过那个女生手里的手机，在屏幕上按了几下，似乎准备打开网站，把视频上传到网上。
蓝若晴连忙伸手阻止了她的动作。
大家都诧异地看向她。
“算了。”她看了脸色有些泛白的梁月蓉一眼，对大家说，“我想这一次星海揭开那些事件的真相，并不是想要反击梁月蓉，只是希望让我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会给大家带来噩运的人。对吧，星海？”
她看向凌星海，期待他能够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凌星海静静地看着她。
一开始，他邀蓝若晴来天台，让她听见梁月蓉主动承认她是那些神秘事件的主谋，一方面确实是想让她清楚所有的事情都与她无关；而另一方面，是想将这件事交给她处理。
她可以选择将真相公告天下，那样的话，她便不再是“噩梦小姐”，也不会再被大家排斥欺负，可是她选择了为梁月蓉保守秘密。这样的选择是缘自她的善良本质。
正是这种纯洁和善良深深地吸引着他，所以，他必然会尊重她的选择。
于是他向大家点头回应道：“若晴说的没错。”
女生们面面相觑了一阵，惋惜地议论。
“真是太可惜了，本来还想看好戏呢！”
“若晴，她可是百般陷害你，害你被大家疏远，你就这么轻易放过她吗？你也太大度了吧！”
“如果不把真相告诉大家，你们还会被大家排斥的哦！”
……
面对大家的劝告，蓝若晴始终保持微笑。
梁月蓉观察了一阵，见蓝若晴真的不打算拆穿她的真面目，于是从他们身边走过，打算离开天台。
走到蓝若晴身边时，梁月蓉睨视了她一眼，冷冷地说道：“别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感激你。”说罢，她便径直跑下楼梯。
女生们见状，都气愤地嚷嚷起来：“哎哟，瞧她那嚣张的模样，要不是连星海都不计较，我真想揍她一顿！”
“哼，她也嚣张不了多久，毕竟她做坏事的证据都在我们手里呢！”
“没错，她要是再敢对若晴和星海使出什么手段，我们就曝光这些证据，让她尝尝被大家鄙视的滋味！”
看着那些女生愤愤不平的模样，蓝若晴忍不住和凌星海相视而笑。
下午放学后。
蓝若晴正在教室里抄上午四节课的笔记。
此时，天空蔚蓝如洗，云层像鱼鳞片一样覆盖着天空。
虽然已经入冬，然而这一天却天清气朗，暖阳普照。
这么美好的天气，让她的心情也忍不住明媚起来。
当然令她心情愉悦的并不仅仅是天气，而是这些天接连遇到的好事。比如凌星海的告白，和为了让她相信他能够带给她幸福，彻夜为她寻找四叶草；比如她的父亲终于回来，一家人团聚；比如在天台上，凌星海当着大家的面说的那一番诚挚的话。
这一切美好得令她觉得自己恍若梦中。
整个下午，她都在回味这些快乐，可是心里又有些不安。
虽然星海对她说，不管她是什么样的人，他都只喜欢她一个人，但如果星海的父母知道她的存在，是否能够接受她呢？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在现实的冲击下又能持续多久呢？
想到这里，她甩了甩脑袋，将这些负面情绪抛诸脑后，低声告诫自己：“蓝若晴，你要相信星海，别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再说，星海正在图书馆等你呢，快点儿把笔记抄好，去图书馆找他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埋头奋笔疾书。
就在这时，教学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吉他演奏的音乐声。
她好奇地朝窗外看去，便看到有许多学生聚集在走廊上，争先恐后地探出头，指着教学楼下的某处热烈地讨论着。
“你们看，弹吉他的是那个男生！”
“好像长得挺帅的，你们认识吗？”
“看他身上穿的校服，好像是我们隔壁学校的吧。”
“我知道他！他叫炎迪亚……”
“哦哦哦！就是隔壁学校很受欢迎的校草吗？”
“嗯，就是他！不过他来这里干什么呢？”
“笨蛋，在教学楼下弹吉他，不就是经典的告白情节吗？”
“告白？太浪漫了吧！到底是哪个女生这么幸运啊？”
炎迪亚？
是她认识的那个炎迪亚吗？
告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大家的对话，蓝若晴心中诧异不已。
她思索了一会儿，才半信半疑地缓步走到走廊上，俯着身子，往大家所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男生正站在教学楼下的桂花树边，他背着一把吉他，正用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拨动琴弦，优美的音乐从他手下流淌而出。
蓝若晴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那个男生有一头如刺猬般的帅气短发，他抬起头时，目光一下子就搜索到了她，并将视线定格在她的脸上。
他那双像星光一样明亮的眼睛，在看到她时立即弯成了月牙状。
炎迪亚仰头看着人群中的蓝若晴，开口唱起了一首大家耳熟能详的经典歌曲——Right Here Waiting。
“Oceans apart，day after day，and I slowly go insane.I hear your voice on the line……Wherever you go，whatever you do，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
他的声音深沉而又温柔，与悦耳的吉他声融为一体，在教学楼上空萦绕着。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他的身上，怀抱着吉他深情歌唱的男生犹如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俊美得令在场的所有女生都如坠梦中。
蓝若晴听过这首歌曲，歌词中有几句翻译成中文是——无论你去哪里，无论你做什么，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无论命运怎样变迁，无论我多么心碎，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据说这首歌曲的创作者理查德·马克斯曾在某天夜晚，在电话中将自己创作的这首歌曲唱给心爱的人听，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
所以，她很快便明白了炎迪亚为她唱这首歌的用意。他真的如大家所说，向教学楼中的某个女生告白，而他用那种眼神凝视着她，表示他喜欢的那个人就是她。
这突如其来的告白让蓝若晴有些不知所措，她怔怔地望着楼下的男生，不知道该做何回应。
然而炎迪亚却不在乎她是否接受他，只是深情地将整首曲子演唱完，然后在大家的掌声中仰着头大声说道：“嗨！你还记得我曾经说过，我一点儿也不想和你成为朋友这句话吗？当时你还傻乎乎地问我为什么对你那么好，我想现在你应该知道了吧，那是因为我喜欢你啊！笨蛋！”
听了他的告白，走廊上的女生们都不由得爆发出一阵高过一阵的尖叫声，接着纷纷激动地猜测被告白的人究竟是谁。
有些人甚至厚着脸皮说“他喜欢的人也许是我”，因此被周围的女生笑骂“不要脸”。
在这喧闹的氛围下，蓝若晴的心里十分不安。
她一直以为，他对她好只是因为感激她曾经救过他一命，她从来没有想过炎迪亚竟然会喜欢她。
此时，炎迪亚心里也有些忐忑。
这些天，他在家里左思右想，最终决定，他一定要留在蓝若晴的身边守护她，让她远离伤痛，所以他必须鼓起勇气踏出第一步——向她告白，和她成为亲密无间的恋人。
虽然他不知道蓝若晴会不会接受他，但是他不想让自己后悔没有让她明白他的心意。所以他抱着吉他来到了这里，为她唱一首Right Here Waiting。
这首歌所表达的都是他愿意向她许下的承诺。
他知道她肯定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他的面前，回应他的感情，于是他体贴地冲她喊道：“今天晚上我还会去找你的，到时候见！”
然后他留下一个灿烂的笑容，抱着吉他转身离去。
当炎迪亚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教学楼前的小道尽头时，聚集在走廊上的同学也散开了。然而喜欢八卦的女生们在离开的时候，还兴奋地猜测着刚才的告白对象究竟是谁。
蓝若晴怔怔地靠在走廊的护栏上，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有人在她身后发出一声轻笑，她才惊讶地转身看过去，原来是梁月蓉。
梁月蓉冷冷地笑着，眼神里带着轻蔑，她“啧啧”几声后，便说：“蓝若晴，我真没想到你竟然能把星海骗得晕头转向，还能让炎迪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你做出这么浪漫的告白。我以前还真是小看你了啊！”
蓝若晴皱着眉头说道：“请你别乱说话，我根本没有骗过星海。”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有数，何必心虚辩驳呢？”梁月蓉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缓缓走到她身边，用得意的语气对她说，“不过，你别以为这一次星海愿意站在你那边就是你胜利了，其实，我爸爸一直和星海的父母有来往，过几天我们就会订婚了。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我才是笑到最后的人！”
梁月蓉的话犹如一阵狂风骤雨，冲击着蓝若晴的心，令她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她的大脑像被一团棉花塞住了，如果梁月蓉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星海知道吗？
他又会如何去面对这件事情呢？
怀着满腹的心事，蓝若晴迈着沉重的脚步来到图书馆。
当她走进和凌星海约好见面的阅览室时，便见到他正趴在窗边的桌子上安静地睡着了。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他的身边。
阳光斜斜地照在少年的身上，他脸上淡金色的绒毛清晰可见，就像是漫画家刻意擦过人物轮廓的铅笔痕迹，留下毛边，平添了一种梦幻的气息。
他睡着的时候，嘴角依旧微微勾起，像是正在做一场美梦。
似乎察觉到有人靠近他，他颤动着浓密的睫毛，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原本犹如蒙着雾气般的浅灰色眼眸，此时更是雾蒙蒙的。他眨了眨眼睛，有些迷茫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人。
蓝若晴见到他将醒未醒的迟钝模样，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而刚才盘踞在心里的阴霾也因此一扫而光。
她笑着说道：“星海，你是不是因为前天找了一晚的四叶草，所以觉得很疲惫？”
凌星海听了她的话后，不好意思地起身道歉：“对不起，我居然睡着了……”
“不是你的错，都怪我让你等了那么久。”她打断他的话，并在他想要开口说话之前提议道，“既然你这么累，不如先回家休息吧。”
“可我们不是约好了一起在图书馆完成作业吗？”
她拉起他的手，领着他走出图书馆，微笑着说道：“其实我很想回家见我爸爸妈妈，所以我们还是早点儿回去吧！”
她非常了解他体贴的性格，只要她这么说，他便不会再勉强自己留下来陪她。
果然，凌星海不再坚持，顺从地离开了图书馆。
两人并肩走到十字路口时，他提出要送她回家。
蓝若晴却让他回家好好休息，并在他提出抗议之前和他说了“再见”，然后快步朝自己家的方向跑去。
冬天的白昼很短，还没到六点，太阳便悄无声息地降落到了地平线。
天空中，被霞光染红的云彩悠悠地飘动着，不停地变幻着形状。
当她一路小跑着回到家后，惊讶地发现有一辆豪华的黑色轿车正停在她家门口。车身闪闪发光，能清晰地映出周围的景物。
她知道这个品牌的轿车贵得惊人，他们家根本没有能开这种车的亲戚朋友，所以此时她不免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她穿过院子的时候，还不时回头看看那辆轿车。
走到门口，她犹疑了一阵，才将钥匙插进钥匙孔里，轻轻地扭动了几下。直到听见门被打开的“咔嚓”声后，她才敢确定这里真的是她的家。
她小心翼翼地将脑袋探进门缝里，一眼看见玄关处放着两双陌生的鞋子——
一双是擦得发亮的黑色皮鞋，另一双是优雅的红色蛇皮纹高跟鞋。
她蹑手蹑脚地关上门，将脱下的鞋子放进墙边的鞋柜里，然后走到客厅，向蓝爸爸和蓝妈妈说道：“爸爸，妈妈，我回来了。”
此时有两个人正背对着她坐在沙发上，他们听见她的声音，同时回过头来看着她。
蓝若晴立即礼貌地向他们打招呼：“叔叔，阿姨，你们好……”话音未落，她便觉得家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只见她的父母正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看着她，而那两位陌生的客人在打量她时，眼神里竟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视。
他们到底是谁？
她心里的疑惑很快在蓝妈妈的介绍下得到了解答。
“若晴，这是星海的爸爸和妈妈。”
蓝若晴的心霎时提到了嗓子眼。
她所担心的事情仍无法避免地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