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为了我们以后，我一定会帮你斩断一切
接下来，我泡了一个热水澡，换上睡衣后整个人都感觉轻松了很多，正躺在**闭目养神，妈妈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打破了寂静：“宝贝，你的电话！”
“好，来了！”
我“咚咚咚”大步走下楼，坐在沙发上，拿起搁在旁边的电话，礼貌地问道：“哪位？”
“龙心海。”电话那头的苏默晨声线清朗，我立刻皱起眉头，我们明明才刚刚分开，他怎么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沉默半晌，我语气生硬地问道：“有什么事？”
“你怎么说话这么冷漠？我们又不是陌生人。”苏默晨着重强调了结尾的三个字。
“有事快说！”我不耐烦地警告道。
“就是想跟你说说话，怕你忘了明天的约会。”他坦白地说出了内心的想法，“明天见面的时候，记得穿上我给你买的衣服。”见我不语，他又叮嘱道。
我有些奇怪，他什么时候给我买过衣服啊？正在疑惑之际，“叮咚”一声，门铃突然响了。
妈妈走过去开门，接着就拿着一个黑色的包裹向我走来，我顿时明白了什么。
“宝贝，有你的东西。”妈妈说完就把东西放在我身前的茶几上，然后转身走开了，怕打扰到我接电话。
我撇了撇嘴，皱眉不悦地问道：“苏默晨，你做事之前能不能问问我？”
“难道我追求你之前，还得先问你一句，我可以追你吗？那你一定会拒绝的吧？”
这倒是被他说中了，如果他事先问过我，我肯定会拒绝的。于是，一时间我不知该怎么反驳，索性放弃了争辩：“你还有事吗？”
“没事了，那就明天见！”他语气中的失落我听得很明白，而我内心多少也有些难受，“苏默晨……”
“嗯？”
我手指绕着电话线，一圈一圈绕了许久后，才酝酿了足够的勇气开口：“为什么非得是我？”
“因为你就是你啊，独一无二的你。”苏默晨的声音非常笃定。
当我挂上电话的时候，发现妈妈不知什么时候返回来了，就站在离我不到一米的地方，眼睛直直地瞪着我，见我看向她，她也不打算回避，开门见山地问：“宝贝，是不是谈恋爱了？”
我干笑着，无奈地挠了挠头，然后低头看了看桌上的快递盒子，打开盒子后，里面是一件丝质的衣服，我拿起来展开一看，居然是一件大红色的连衣裙！
“宝贝，这裙子真不错。”妈妈眼眸一亮，赞叹道。
虽然裙子的款式看起来的确不错，不过这个颜色实在太过于抢眼，我有些无法接受，嫌弃地抖了抖裙子：“公子哥的眼光都差不多。”
既然苏默晨买都买了，送都送了，我也不知道该如何退货，只好把衣服重新折好放进盒子里。
晚餐时间到了，我走到餐桌前，看着妈妈摆弄的一桌子我爱吃的菜肴，每一样都色香味俱全，顿时让我食欲大增，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
这段时间妈妈似乎总认为我的身体需要补充营养，每一顿饭都是精心准备，菜式特别丰富，生怕我吃不饱似的。
“妈，爸他出差还要多久才回来啊？”我看着爸爸常坐的位置，心里充满思念之情。
“大概还要半个多月，他说会给你带礼物，你想要什么可以打电话给他。”妈妈一边摆弄着碗筷，一边回答我。
“妈，你不用每次都做这么多菜，五菜一汤，我们两个人根本吃不完，太浪费了！”
“那你下次把那个打电话的男生叫回来一起吃吧！”老妈咧着嘴，笑得意味深长。
我顿时感觉浑身无力：“好吧，当我什么都没有说。”
吃过晚饭，我就回到房间，并迅速钻进了被窝里。因为明天有约会，我想早些睡，不过我好像忘了问苏默晨，具体几点见面。
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久，依然没有睡意，越想睡越睡不着，于是胡思乱想间，又想到了苏默晨。
他真的很奇怪，一个人的性格怎么可以说变就变呢？现在的他和以前简直判若两人，整个人透着一种微妙的神秘感，太耐人寻味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睡着了，但是迷迷糊糊中，耳边依稀有个声音在回**——“如果你第一个遇到的是我，会不会像喜欢阎邪一样喜欢上我呢？”
这句话像是一个魔咒般从幽深昏暗的记忆深处传来，也像是雷鸣般轰炸着我的神经和心灵。
我从睡梦中陡然惊醒过来，背脊处渗出了薄薄的汗珠，眼眶也不明所以地红了，我紧攥着被角，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让我感觉如此痛苦和难过，只是浓浓的悲伤在心中久久都挥散不去。
我茫然地缩起膝盖，把头枕在手臂上，忍不住低声哭了起来。没多久，天色开始变亮，我穿着睡衣，独自坐在阳台的长椅上看日出。
妈妈端着牛奶走进来看到我，立即关切地问道：“宝贝，你坐在外面做什么？”
“就是想看看风景……”听出母亲语气里的担忧，我赶紧露出一个微笑，不想让她为我的事感到不安，“妈，我今天要出门一趟。”
“好！”老妈的神情这才放松下来。
我回到房间，梳洗打理了一番后，套上了苏默晨送我的那身红色连衣裙，黑色头发配上红色的裙子显得格外靓丽，活力十足。
走下楼梯后，因为没有约定见面时间，我想苏默晨也许会打电话过来，于是就在客厅弹了一会儿钢琴。手指触及琴键时有一股久违的陌生感，心情也有些复杂，像是自己漂泊了很久，却找不到依靠。
可是整整两个小时过去，我的耐心都快被消磨光了，还是没等到苏默晨的电话。
这人原来是想吃了午饭再去观赏水族馆吗？免得我看着那些海鲜肚子饿吗？
正在我暗自生闷气时，“叮咚”一声，门铃响了，我的视线立即转向玄关那边，回头对老妈交代道：“妈，我走了！”然后立即起身朝门口走去。
穿过小小的庭院，铁门外果然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苏默晨今天似乎特意打扮了一下，上身是一件白色的衬衫，外搭一件深蓝色的外套，下面穿着一条潮流感十足的破洞牛仔裤，看起来很随意，也很有时尚感。
我微眯双眸，他这身和我的红裙子好像不太搭啊，不过，我们本来就不是情侣，穿得太相配也没有意义。
“好早啊！”我故意说着反话。
苏默晨把我从头到脚细细地看了个遍，才缓缓开口道：“我怕你睡懒觉。”
“本姑娘昨晚失眠，你居然让我等了你两三个小时，你知不知道让女生等很没风度？”我用手指着他控诉道。
“好啦，让你久等了。现在赶紧走吧！”他一把抓过我的手腕，将我拉向他身边。
我啪的一下打掉他的手：“不要随便碰我！”然后转身大步走在前面。他在原地轻叹一声后，很快跟了上来。
走到一半，我停住了脚步，硬生生转过身子，差点儿和紧跟在后面的苏默晨撞个正着。
我有些不好意思，却强撑着说：“刚才太火大，出门忘了带钱，你要负责把我送回来！”
“不，我会在半路把你卖了！”他愣了一下，回过神后打趣道。
“你请我吃饭吧！好好香锅那家店的麻辣火锅味道不错。”我看了看苏默晨调侃道，“为了挽回你的风度，这一顿饭你也必须请客啊！”
我这时彻底忘了“客气”两个字怎么写，总觉得对他客气似乎没必要。
“吃点儿清淡的对身体好。”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脸色，建议道。
“我就喜欢吃重口味的，哦，难道你不能吃辣？”我挑眉像是明白了什么，又绷着脸强调道：“反正今天我就是要吃火锅！”
……
“苏默晨，你不是要给我讲故事的吗？”
“现在不讲，等晚上再讲。”
“哼，还吊胃口！”
到了火锅店后，我们两个面对面坐着，中间摆放着一个大锅，里面的辣油在使劲沸腾，苏默晨盯着那口锅，五官扭曲得都变了样。见他似乎一点儿都没有想吃的欲望，我忍不住有些心软，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太任性，太过分了？
“要不，你另外点份甜点？”我提议道。
苏默晨抬起头，眸中带笑：“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能吃。”
我捞了一块肉，吹了吹就往嘴里塞，含糊不清地说着：“你要这么看着我吃，我也会不好意思的。”
“那我还真没看出来呢。”他说着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见我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继续说道：“不过，见你胃口这么好，我也很开心。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有情饮水饱’？”他将十指交缠着放在桌上，眼神饱含深情。
噗——
我擦了擦嘴角，他这是存心让我吃不下去吗？
“苏默晨，咱能不能好好地聊天？”我说着夹了一块肉放在锅里涮了涮，然后微微探身将筷子送到了他的嘴边。
他盯着那块肉犹疑了良久，才张口吞下去。
“还好，不是很辣。”他跟着也拿起了筷子，不过并没有吃很多，我想他大概是不希望让我内疚，所以多少吃一些算是给我面子而已。
下午，阳光明媚，正是出来游玩的好时光。
水族馆门口，好多人在排队。
周围小卖店贩卖的棉花糖让我忍不住狂吞口水，我还没有说话，苏默晨就心领神会地跑过去买了一串送到我面前。
我开心地接过来，顺手扯了一块塞进苏默晨的嘴巴里，他很配合地吃了下去，吃完之后，却嘟囔了一句：“为什么女生都喜欢吃甜食？”
“你不喜欢吗？不喜欢你还吃？”我反驳道。
“龙心海……”他幽幽地盯着我，眼眸深处仿佛在酝酿着我不知道的某些情感。
不止如此，他说话的音调和语气好像也有些奇怪，我停住了撕咬棉花糖的动作，定定地看着他：“又怎么了？”
“我们进去吧！”他却转变了话题。
“好吧。”我吐出一口气，跟在他身后进了水族馆，有段路较为黑暗，他紧紧地拉着我的手，怕我跟丢了似的。
走着走着，眼前的景象突然变了，是一个蓝色的隧道，周围都是蓝色的水，水中有绿色的草，白色的石头，还有许多五颜六色的游动的小鱼。
看着那些在周围游来游去的小鱼，还有各种生活在海底的动物和植物，我不由得心花怒放。
“我觉得这里真的不错，你算是选对了地方。”我小步跑到苏默晨的身边，主动挽起他的胳膊发表着感慨。
他受宠若惊般看着我，眼底瞬间闪过很多复杂的情绪。
我晃了晃他的手，示意他看周边那些牵着手的情侣：“反正你也说了这是约会，而且他们都这样啊。”
“哇！好漂亮的珊瑚！”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尖叫，我也拉着苏默晨挤了过去，停下脚步后整个人都贴到了玻璃窗上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里面颜色鲜艳夺目的珊瑚。
“快看，这种红色的珊瑚真的好美！要是家里的鱼缸里也能有这么一丛珊瑚，那就太好啦！”我说着转头扯了扯苏默晨的衣角，却发现他的视线并不是在水中的景象上，而是在我身上。
“你不是说想来的吗？怎么好像没什么兴趣。”我噘着嘴，有些不满，原本高昂的兴致也变淡了许多。
咔嚓、咔嚓，这时左边突然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拍照的声音，我放眼望去，发现那里围绕着不少人，很多人拿着手机在拍照。
“是人鱼表演！”我立即拖着苏默晨朝那边赶过去。
不过说实在的，因为人实在太多了，里三层外三层，挡住了我们的视线，除了蓝蓝的水，还有气泡，根本看不清前面的表演。
“来晚了，什么都看不到嘛。”我正垂头丧气，腰间猛地一紧，接着身体腾空而起，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苏默晨举到了肩膀上。
视线瞬间变得开阔多了，水中人鱼游动的优美姿势也看得一清二楚，可是我看了一会儿就没心思继续看下去了。
因为周围人的目光太“火辣”了，也难怪，苏默晨竟然让我骑在他的肩膀上，这个动作的确有些太夸张了！
所以，四周有许多游客不再欣赏表演，而是纷纷抬头看着我们，还不时发出各种感叹——
“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奔放呢！”
“年轻就是不一样，敢想敢做！不畏人言！”
我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挣扎起来：“苏默晨，你把我放下来！”我使劲晃了晃腿，苏默晨立即蹲下身，沉稳地把我放下了来。
“不看了吗？”
“你是笨蛋吗？”我的声音明显底气不足，脸上也有一些燥热，我说完撇过脸哼了一声，然后转身大步走开了。
其实我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面子有些挂不住而已。
走了一段路，我侧过头偷偷瞟了一眼苏默晨柔和精美的侧脸，低声唤道：“苏默晨。”
他满脸问号，似乎还没从刚才的状况中回过神来。
“我们去看海狮和海豚吧？”我放柔了语调，算是为刚才的小冲突主动求和。
他随即笑着点头：“嗯。”
之后，我和苏默晨去水族馆的会场看了海狮宝宝和海豚的表演，这是我第一次正式和男生约会，如果要来一句总结性的语言概括，应该说总体还算美好。
从水族馆出来已经是下午四点左右了，太阳渐渐落下，西面的天空一片通红，像是被染了色的丝绸。
苏默晨把我带到了水族馆旁边的太阳广场，面对面坐在太阳伞下的椅子上，我们两个各自点了一杯饮料，我正在摆弄着杯子里的吸管，他冷不丁开口了：“很久以前……”
“什么？”我一脸错愕，随后才醒悟他这是要讲故事了，立即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认真倾听着。
“有一个少女，意外闯进了一处陌生的城镇，那里的居民都来自另一个世界，不是普通人类。所以那个地方对于少女来说非常危险，为了保护少女，城镇的领主选择把她留在自己身边。最开始的时候，领主并不想和她有太多的牵扯，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还是喜欢上了那个少女。少女也对领主产生了感情，愿意永远留在领主身边，可这时领主曾经的恋人回来了，领主很苦恼，他虽然爱着少女，却无法顺从自己的心意，最终伤透了少女的心……”
我撑着下巴静静地听着，见他蓦然止声，我不由得好奇地追问道：“后来呢？领主是不是来到了少女的家乡，他和少女见面了吗？”
“见面了！”苏默晨直直地看着我，黑曜石般的眸子里闪动着莫可名状的光芒，“可是他并没有告诉她，因为他总认为她不肯原谅他。”
他讲得很动情，似乎故事中的人就是他认识的人。
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山了，广场上的人影渐渐散去，只剩下我与苏默晨，成了黄昏前的孤影。
无声的静寂让一股莫名的悲伤涌上心头，我看着苏默晨眸中流露出的那种充满渴望和期待的神情，心脏有种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掐住了的痛感……
今天明明玩得很开心的，可是他讲的这个故事分明是个悲剧，搞得我的脑子好乱，心情也跟着变差了。
“龙心海，如果你是那个女孩，你会原谅他吗？”苏默晨的语气很是沉重，他看着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的问题像是一片羽毛轻轻扫过我的心脏，拨动着我内心的情绪。
“我……”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了，到了嘴边的话却不能轻易脱口而出。
因为我感觉得到，这个答案对于苏默晨应该有着特别的意义。所以话到嘴边有股说不出的凝重，我搜遍脑海，似乎很难得出一个满意的答案。
沉吟良久，我颓丧地低下头：“我不清楚该怎么回答你。”
听到我的回答，苏默晨的表情瞬间垮了下去。
我迟疑了一会儿，还是鼓足勇气表达了内心的想法：“如果已经错失所爱，至少不能辜负自己，应该给自己一个交代才行吧？”
苏默晨静静地思考着我的话，眼底涌现出一抹炽热的情感，他似乎想通了，朝我扬起一个浅笑：“龙心海，我爱你！”
听到他亲口说出“我爱你”的瞬间，我有种时钟停摆的错觉，我捂了捂胸口，刚才，剧烈跳动着的心脏好像漏跳了一拍。
本以为他后面还会说些什么，结果他却缓缓站起身，绕过身前的圆桌走到我的身边：“我送你回家！”
回家路上，我的脑海里一直回放着苏默晨告白的画面，他说他爱我？可是在此前，我并没感觉到他对我流露出与众不同的情愫，但细想起他当时坚定的眼眸和当时的语气，又觉得他应该是发自真心的。
“别想太多。”似乎察觉到了我内心的犹疑，苏默晨握着我的手安抚道。
感受着他掌心递送过来的温暖，我侧头看着他暗暗长叹一口气，说实话，刚才我原本期待他还有下文的，没想到他却止住了话头不愿多说，让我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时间悄然流逝，最近我总是半夜从梦中惊醒，睡眠质量不好，导致白天的时候总是精神不济。
阳光慵懒的午后，教室内。
我对周边的嬉闹声充耳不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内，任凭思绪放空……
“你在想什么呢？”一只五指修长净白的手，在我面前的桌上放下了一杯酸奶。
我抬头，看到苏默晨的身影近在眼前，他扬起一抹微笑问：“你是不是又神游了？”
这段时间，我们已经默认了彼此恋人的关系，他对我的好也超越常人理解的范畴。
“人家发呆你也要管啊？”我有气无力地说道。
如果向他据实阐述我现在天天晚上做梦，梦到别人对自己做深情的告白，估计任何人都会以为我是个病态的自恋狂。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苏默晨美成那个妖孽样，又是深情款款的痴情公子，我要做梦也该梦到他啊？难道我潜意识里面很花心吗？
“慕露露，你有觉得闪闪发光，快闪瞎了的感觉吗？”林晓坐在自己的课桌上，尖锐的声音突破周围的喧闹，传入我的耳朵。
“他们每天这样，你都没有习惯吗？”她们故意高声对话，生怕我听不见似的。
“你不想说我不勉强你，那你别勉强你自己才好。”苏默晨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视线一转，我的目光注意到了拿着一沓纸张、小步跑向我的班长，不知道她有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
她气喘吁吁地单手叉腰调整着气息，然后“啪”地一下把那沓纸放在我的课桌上。
我疑惑地拿起来一瞅，顿时懵了，只是现在闪人还来得及吗？
“晓珊那个臭丫头，居然这种时候阑尾炎发作要开刀！所以，这个伟大的任务只能交给你了。”班长一副泼辣样，直接剥夺了我拒绝的权利。
学期结束，三年级的学生眼看要毕业了，学校每年都会举行一场“送生会”活动，要求一、二年级的学生以班级为单位，表演一个节目，而我们班的节目似乎是话剧。
最近班上的自习课大家都根据各自的任务在忙活着，有些负责缝衣服，有些负责制造道具，而我的任务，昨晚在妈妈的帮忙下总算顺利完成了。
“咦，临时换人了吗？”慕露露听到消息，惊奇地叫唤道，和林晓两人闻言围了过来。
我记得后天就要表演了，现在让我背台词上台还来得及吗？
班长单手撑在我的课桌上，弯下腰，脸慢慢地靠近我：“我觉得你上的话，苏默晨也会跟着上的。”她说完咧着嘴笑得格外灿烂。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啊！算盘打得可真精！”我顺便想象了一下苏默晨演话剧的状态，只是实在无法想象他那样性格的人会愿意配合做这种事，搞不好还会翻脸呢。
我不置可否，也不敢轻易应允她的话。
“这是班级荣耀啊！也许会有小红旗的。”班长合上双手，眼眸中带着祈求，苦着脸使劲卖萌，“你就答应我嘛！好不好，心海？”
看着面前这个态度诚恳的女生，我腹诽：大家选你当班长，真的太有眼光了！
目光重新落在了稿纸上。
妖怪先生？
这几个字有些刺眼！
虽然身为班级一员，理应帮助同学，但我只想在台下做个默默无闻的观众而已。我转眸看了看苏默晨，向他投去了一个求助的眼神。
他没有多说话，上前俯身搂住我的肩膀，帅气的面容贴近我的脸颊，然后定眼看了一下稿纸，满脸厌恶地否决道：“我们不演。”
班长早习惯了苏默晨的脾气，也清楚他的性格，可没有想到他这么排斥。
既然苏默晨已经明确拒绝了，多说也只会惹人厌烦。班长思虑良久，转身把东西呈到了林晓和慕露露的面前：“你们两个谁愿意演？”
慕露露和林晓两人的瞳孔瞬间放大，面面相觑地看了对方一会儿，林晓率先反应过来，揶揄道：“班长大人，你不能病急乱投医啊！”
“你看我们也不像是能镇得住场的人啊！”慕露露紧跟着说道。
“我觉得林晓你挺适合的。”我很不仗义地挖坑让她跳，其实也是为方便自己脱身。
“龙心海，有你这样的？真让我见到妖怪，我肯定尿裤子了。你在山上失踪了那么久，回来还不记得任何事情了，说不定就是遇到妖怪了啊。”林晓瞪大眼睛看着我，极力辩驳着。
虽是无心的玩笑话，我却觉得心底某个地方似乎被击中了。
慕露露遐想连连，一脸陶醉地发表感想：“说不定是高贵俊美的妖怪，一头长发，一身黑袍，乘着晚风而来……”
听了她的话，我脑海里不经意地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心里一阵莫名的悸动和难过。
我紧紧地握住拳头，头有些昏昏沉沉，刚才脑海中浮现的人是谁呢？依稀有一种熟悉感，还有一种淡淡的忧伤。
“砰！”我头痛欲裂地将拳头打在桌上，掌心的刺痛让心情变得更加低落，看到我失常的举动，大家都吓得不敢出声了。
“我失去的记忆真的很重要吗？说不定我只是撞到了头，失去了记忆！这不应该更符合逻辑吗？”我有些激动，失去理智般地吼道。
我之所以这样，其实是因为我心里多少认同林晓的话，不然刚才脑海里残存的记忆又该怎么解释？
“龙心海。”苏默晨见状，拽着我的胳膊就往外面走。
我抬头看着他，只见他眉心紧蹙，绷着一张脸，像是脸上的每根神经都用尽了气力。
阳光温暖，却有些刺眼。
空无一人的教学楼楼顶，即便下课这里也安静得很。
苏默晨站在我身前，背对着太阳，逆光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苏默晨。”我率先打破了平静，迎着对面教学楼吹来的风说，“我觉得自己似乎变了……”
“我知道你变了。”他的话让我有些震惊，接着他拉起我的手安慰道，“但过去的都过去了。”
我愣了一会儿，无奈地笑了笑，可我若不想每天晚上做着同一个梦，就必须解开这一切。
“我想去寻找答案。”思考良久，我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苏默晨眼波流转，声音也有些颤抖，他不确定地问道：“寻找什么？”
我考虑好久才缓缓开口：“找回失去的记忆。所以我打算回到那座山上去，也许那里能让我想起什么。”
苏默晨脸顿时乌云密布。
“不可能的。”他咬唇挣扎了一会儿，才郑重地说道，“一百〇一步，等于轮回之路，你是永远无法恢复记忆的。”
轮回？
一百〇一步？
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不过我没有心情去细想这些，咧开嘴角泛起一丝苦笑：“现在的我并不完整。所以对不起，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必须去。”
说完，我迈着沉重的步伐转过身往前走，我不清楚如果现在这么分开，我们还会不会有以后，但我别无选择。
“等等。”我刚走了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他的声音，我回头看着他，只见他似乎做了一番挣扎才下定决心，“我陪你去！为了我们以后，我一定会帮你斩断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