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狼的敌人
【1】
小白的突然离家出走，让我整颗心都吊了起来。就算是人，这么晚了在外面都可能遇到危险，更何况是一只狗呢？
于是这天晚上，我几乎整晚都在外面寻找小白。布莱克为了保护我，自然也没有离开。但是任凭我们两个怎么寻找，就是没有找到。
眼看着天色已经全亮，上学的时间到了，我只好暂时停止找寻小白。顶着整夜没睡、昏昏沉沉的脑袋，我走进教室。虽然我习惯性地来到自己的座位上，习惯性地拿出书本，习惯性地翻开来打算上早自习，可在做着这些动作的时候，我的脑中却依旧挂念着小白的安危，盘算着也许到街上去张贴《寻狗启事》会有点效果。
毕竟，像小白那么可爱的狗，看过的人应该都不会忘记吧？可是，正因为小白那么可爱，如果看到的人想要占为己有呢？要是很不巧，遇到的又是什么狗贩子之类，可怜的小白没准会被卖到完全陌生的地方去，到那个时候，我和它岂不是永远也见不到了？（呃，我似乎完全彻底地忘记了小白虽然是只狗，但好歹也是狼人族公爵送过来保护我的狗，怎么可能如此脆弱呢？）
我沮丧地趴在课桌上，心里一遍遍地祈祷着，希望小白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才好啊。
“喂，白小菜，你给我出来一下！”肩膀突然被人用力地拍打了一下，我抬头，看到摩恩正一脸气势汹汹地看着我，“我有话要和你私下说。”
我呆呆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低头忧郁地沉思着，一点也没有心思和力气与他进行什么“私下的对话”。
“喂，白小菜，你听见没有啊？我要找你谈小白的事情。”摩恩恼怒地在我耳边吼起来。
“小白？”我腾的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摩恩，你知道小白在哪里吗？”
“哼哼，现在才知道紧张它了吗？”摩恩不屑地用鼻孔朝我哼气，然后率先走出了教室。
我突然发现这家伙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和小白简直是出奇的相像。但现在似乎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小白的安危。我赶紧乖乖地跟在这家伙的后面，到了学校操场很少有人来的一个角落。
一见摩恩停下来，我立马着急地开口：“摩恩，你是不是知道小白的下落？快告诉我。”我用接近哀求的声音说。
“你不觉得现在再来关心你的狗，已经有点太晚了吗？”摩恩没好气地看着我说，“也不想想，昨晚你是怎么对待它的？竟然为了一个外人，打它骂它，甚至还惨绝人寰地打算对它，对它……”
摩恩一张脸因为生气而涨得通红，一句话说到一半便接不下去了。
我没心思关心他没有说完的那句话是什么，也不关心为什么这家伙又会对昨晚家里发生的事情这么熟悉，我现在唯一想知道的就是小白它到底在哪里。
“摩恩，如果你知道小白在哪里的话，求求你告诉我吧。”这一次，我用完全是哀求的语气对他说。
“就算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就算我告诉你了，你觉得小白还愿意跟你回家吗？”摩恩的火气还没有消解，继续道，“白小菜，你也不想想，昨天晚上，你是怎样联合一个外人，而且还是那么恶心恶毒的外人一起来对付它的？作为一只小狗，小白脆弱的心灵已经彻底被你伤害了，亏它之前还每天晚上那么尽心地保护你，逗你和你的朋友开心。”
“我没有，摩恩你冤枉我。”我也被摩恩莫须有的指责给惹火了，大声地反驳，“布莱克不是什么坏人，他是明石老师派给我的护卫，怎么可能伤害小白？小白莫名其妙脾气变得那么暴躁，又对布莱克那么不友善，我才会担心它是不是生病了。我和布莱克只是想帮它治病而已。”
“治病？”摩恩脸上愤怒的表情，在听到布莱克的名字后，多了一份嘲讽的味道，“就凭他？他又不是兽医，怎么给小白看病？只有你这种白痴，才会真的相信那家伙的话，以为小白真的是什么肛门腺发炎。”
“可布莱克说他以前养的狗也有过类似的经历，我当然就相信……”
“所以说你根本就不关心小白，才会被别人随便一说，就乱相信它得病了。你要是真的关心它的话，就该去了解它的内心世界。也许根本就是因为布莱克这个人的问题，才导致小白有那么剧烈的反应。”摩恩说。
“怎么可能，你以为小白和你一样，老是用有色眼镜去看别人啊。”我摇头否认。连甘橘那样拥有神奇的被狗厌恶的体质的人，小白都可以接受，它又怎么会讨厌布莱克呢？
“你……”被我的话给呛到，摩恩气得伸手用力地抓着头发，“你这个愚蠢的女人，我简直不知道怎么跟你沟通了。总之，你真的是一点也不关心你的狗。既然如此，你也就根本不可能照顾好它，难怪啊难怪……难怪昨晚它会不顾一切地逃跑。它哪里是因为不想被布莱克虐待，根本就是不想再看到你，所以才逃跑的。”摩恩看着我，冷嘲热讽起来。
太过分了，这家伙怎么可以在我为了寻找小白，担惊受怕了一个晚上之后，还对我说出这么过分的话来呢？
我伸手，冲动地一个巴掌甩向了摩恩：“摩恩，你胡说，我才不是那种人。小白也一定不会像你说的那样的，它现在一定在哪里等着我，它一定是在等我把它找回家。”
我大声地朝着摩恩吼，似乎只要自己的声音能够盖过摩恩的，就能证明自己说的都是真的，摩恩的话都是胡说八道。
“白小菜你……”摩恩愣愣地摸着自己被打的脸颊，表情复杂地看着我，“你哭了？”
我伸手摸摸自己的脸，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竟然早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我倔犟地用手背飞快地将泪水擦掉，说：“如果你不愿意告诉我小白的下落，那就算了。我发誓，就算只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我也一定会把它给找回来的。因为我相信，小白它也一定在等我去接它回来，它一定在等着我，一定在等着我！而我，也绝对不会丢下小白不管的。”我用无比坚定地语气说完这句话，便转身朝着校门外跑去。
就算只凭一个人的力量，就算根本不知道如何寻找，就算此刻整个脑袋里根本就是一团糨糊……我也一定要把小白给找回来。
我在大街上、公园里、小巷的角落里……这座城市中所有狗们会去的地方，一个个不停地寻找着小白的身影，只要一看到白色的狗，我便会惊喜地追过去，直到确定那并不是我的小白，这才失望地转头继续寻找。
时间滴滴答答地过去，眼看着天色又要暗下来，我却依旧没有一点小白的线索。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眼前突然有白色一晃掠过。我转头，惊喜地发现，一只浑身雪白的萨摩耶，不同于其他白色的狗，这是一只体型也几乎和小白一模一样的萨摩耶，从我的面前飞快地跑过，向着不远处的僻静小巷子里跑去。
“小白。”我激动地叫着，用这辈子从未有过的飞快速度冲向小巷子，生怕自己动作慢一点，便又会失去了小白。
僻静的小巷子里，除了远处街道偶尔投射进来的几束光线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光亮可言。我追着前面时隐时现的白色身影，一路朝小巷子的深处狂奔。
“小姑娘，什么事情需要跑那么急啊？”一道阴森森的声音突然传来，紧接着一个黑影挡在我面前，阻拦了我的去路。
“小白。”我着急地盯着“小白”消失的前方，“对不起，大叔，请让让，我……”
我抬头，正想请求面前的大叔不要阻挡我的路，却错愕地发现这一身黑衣黑裤的大叔，鼻子上塞满了厚厚的棉花，这架势分明就是……
“你是那天出现过的坏人。”我惊呼起来。
“很好，既然你已经认出来了，也省得我们和你废话。”寂静黑暗的夜空中，突然加入了另一道阴冷的女声。
“小姐。”那怪大叔身子微微一屈，朝着左边的黑暗处恭敬地道。
“你叫白小菜是吧？我劝你赶快把狗薄荷香水的配方交出来，不然我可没有那么多耐心听你扯东扯西。”阴冷的女声幽幽地传来，带着仿若来自千年冰窖的寒冷一般，让我浑身的汗毛都跟着因为恐惧而竖了起来。
“你，你，你是谁？”我哆哆嗦嗦地问，“我现在正在找我的狗，你，你，你能不能……”
啪的一声，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脸上便突然被重重地打了一个巴掌，火辣辣地疼。
我惊恐地抬头，顺着怪大叔的视线望过去，刚才那一瞬间我甚至都没有感觉到那女的接近了自己，可她已经完成了打我一巴掌后再回到原来位置的一系列动作。
我内心的恐惧加剧了。我清楚地感觉到，这可怕的女人绝对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人，并且没有一点耐心听我的一丝废话。
“死到临头了，都还在想着你的那只狗？我告诉你，你刚才看到的那个白色的狗影子，根本就是我制造出来骗你的幻影。”
“你说什么？刚才的那个影子不是小白？”我失望地说。
“你个蠢丫头，自己都快自身难保了，竟然还担心你的狗？快点把狗薄荷香水的配方交出来，要不然我先杀了你，回头再把你的那只狗给杀了。”阴沉沉的女声在静寂的夜空中显得尤其恐怖。
这样一个恐怖的女人，我可不会笨到以为我真的如她所愿地交出配方后，就能够活着走出这条小巷子。嗯，如果那样做的话，我只怕是死得更快吧。
呜呜呜……现在怎么办？布莱克也不在身边，我又根本不是这群人的对手。除了乖乖认命，等着死亡的来临，似乎没有其他路可走了。
“臭丫头，你不说是吧？那就别怪我……”一阵阴风呼啸而来。我绝望地闭上眼睛，等着那可怕的女人用一个最简单的动作，轻松地了结我的生命。
“你个蠢女人！”黑暗之中，一道愤怒中隐含着关切的声音响起。在我来不及反应之前，我便被一双胳膊有力地抱住，飞一般地逃离了原来站立的地方。
有车子飞快地从小巷子的旁边驶过，极快地带过一丝光亮。
一个修长的女人身影便跟着在光亮中飞快地显现，又飞快地隐没在黑暗之中。
鼻尖传来了熟悉的味道，让我觉得一阵心安……这身上有着我熟悉的味道的人到底是谁？
“本殿下今天还有事，就不陪你们玩了，不过要是你们再敢来伤害这蠢女人，下次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熟悉的狂傲声音打破了小巷子里恐惧的气氛。
是摩恩！
我惊讶地发现，这个及时地出现，将自己从死亡的绝望中救出来的人竟然是摩恩。
“摩恩你……”我小声地开口，正想要说话，谁知道那家伙却突然将我整个人拥紧，一路狂奔起来。
【2】
熟悉的味道和温暖的体温，让我害怕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摩恩将我从怀里放开了。我闭上眼，一时间难以接受周围璀璨的光线。
“好了，这里是闹市区，他们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追上来，明目张胆地在人类社会闹事的。”摩恩说。
“哦。”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觉得有点尴尬。想起上午在学校里，自己还狠狠地打了这家伙一巴掌，就越发觉得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了。
“以后别随便一个人出来，尤其是不要到僻静的地方去。”摩恩说。
“我以为小白在那条小巷子里，所以才过去的，谁知道会再次碰到那群怪人，而且这次还多了一个恐怖的女人。”我小声地为自己辩解。
想起那女人用毫无感情的阴冷声音，如同说天气那般说出杀人的话，我不禁浑身又是一阵颤抖，当时那种绝望的恐惧感再次袭上心头。
“你现在知道害怕了？”摩恩看着我颤抖的肩膀，长长地叹了口气，“刚才我都差点被吓得丢了半条命。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再晚扑上来一秒，那女人手里的利剑就会直接割破你的喉咙了。”
“什么？”我吓得惊叫起来，那一刻我是知道那女人要杀我的话不是开玩笑的，但没想到她真的会这么做，“我以为她至少会先拿到配方再杀了我。”
“你以为割破喉咙就一定会死吗？真正厉害的杀手，哪怕是攻击你的致命弱点，也可以做到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摩恩的视线看向远方，冷冷地说。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我不敢想象，那种比死亡还要可怕的遭遇到底有多恐怖？更不敢去想，就在刚才，仅仅一秒之间，我差点就陷入那样的境遇！
“摩，摩恩，我……”因为害怕，我整个人开始不停地发抖。
“你这笨蛋。”摩恩转头，看到我恐惧的样子，原本冷冽的神情开始慢慢转暖，“真是没见过你这么蠢的蠢女人。”他一边说，一边牵着我的手走进旁边的商店。
“摩，摩恩，你……”我颤抖着紧紧地跟在他的后面，哪怕是在灯火通明的闹市区，也不敢再一个人待着。
“给你。”在商店里逛了一圈后，摩恩找到了一个橙色的飞盘，送给我。
“啊？”我完全不解地看着他手中的飞盘，不明白这个时候他送给我这个东西是什么意思。难道那群怪人最害怕的武器是飞盘？我可以用它来自保不成？
“真是个蠢女人。”见我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摩恩俊逸的脸上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
他别扭地将飞盘硬塞进我的手里，说：“你不是觉得害怕吗？所以我才买这个送给你。”
“啊？”我的脑袋里继续冒出一长串的问号：我害怕和送飞盘之间好像还是没有什么联系啊。
“你……”摩恩脸上的红晕慢慢地加深，“你难道不会觉得看到飞盘便会精神一振，很想要玩飞盘游戏吗？”
问号，一个接一个地排队在我的脑中飞过。
看到飞盘会觉得振奋的……应该只有……狗吧？
我呆呆地看着脸涨得通红的摩恩，忘记了怪人大叔和那个可怕的女人，我好想取笑这家伙一下，但又觉得这家伙难得的害羞样子真是可爱。
“蠢女人，你看什么看啊。”见我一直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笑，摩恩装生气地朝我吼起来，“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家吧。”
“回家？等等，不行，我现在还不能回家。”我一把抓住摩恩的手，朝他摇头。
“又怎么了？你知不知道这个时间在外面晃，是很危险的事情。”摩恩说。
“我知道，可是……”我咬牙说，“可是我还没有找到小白。”
“你自己都刚从鬼门关回来，还关心那只破狗干什么？”摩恩一愣，随即没好气地朝我吼。
“小白它才不是一只破狗。”我生气地吼回去，“你说我不关心它，一点也不了解它，甚至说我伙同布莱克虐待它，这些我都能够忍。但是我绝对不准你侮辱小白，说它是一只破狗。它才不是破狗，它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现场突然有几秒钟的安静。
摩恩并没有如以往那般对我的大吼生气，而是用很奇怪的眼神安静地看着我，看得我头皮都快发麻的时候，他突然伸手摸摸自己的脸，轻声说：“今天上午，我也没见你有多能忍啊。”
轰的一声，我的脸顿时爆红一片。
这家伙原来还记得那回事啊，算他狠。
“谁叫你上午说那些话气我的，人在冲动的时候当然会做出一些不经过大脑的事情啊。”我说，“反正不管怎样，在没找到小白之前，我是不会回家的。”
“真是烦死了。”摩恩挥挥手说，“这样吧，只要你答应我先回去，我就答应你一定帮你找到它，怎样？”
“真的吗？既然如此，那我们一起找吧，人多力量大啊。”我高兴地说。
“笨蛋，你是听不懂我的话吗？我是说，你先回家去，然后我才会答应帮你找狗，听懂了没？”摩恩受不了地说。
“可是没找到小白，我就是放心不下来啊。摩恩，求求你了。你都不知道，刚才那恐怖的女人甚至还说，她要先杀了我，然后再去杀小白。如果让她先找到小白的话……”我再次颤抖了起来，不敢想如果小白落到那可怕的女人手里，会是怎样的下场。
“拜托。”摩恩朝天空翻了一记白眼，“真不知道那个狗薄荷香水是怎么给你发明出来的？脑袋根本蠢得和猪差不多。”
我忍……我咬牙，将差点骂出口的话硬生生地再次吞了回去：就算不看在这家伙刚刚及时出现，救了我一命的面子上，也得看在我还需要他帮忙找小白这事上面，绝对不能和他一般见识才是啊。
“白小菜，你怎么就不想想，小白好歹是明石那家伙派来保护你的，自然不可能是一般的狗，哪会那么容易就遇到危险啊？”摩恩指指我的脑袋，受不了地说。
黑线，对哦，我怎么都给忘了，小白它真正的身份，是明石老师派来做我晚上的护卫的，自然不可能是一只一般的狗。
“可如果它没遇到危险的话，为什么都过去一天两夜了，我一点它的消息也没有？就像你说的，小白它可是我的护卫，没道理消失这么久都不来找我啊？除非它受伤了，或者被坏人抓了……”我的脑中再次浮现无数个小白落难场景。
“你个白痴！”摩恩无力地拍拍额头，将我一把拉进一边无人的角落里。
“摩恩，你要干……”我正想问他要干什么，却看到他飞快地变身为高大的狼人，然后张口，如同上次一般，将我整个人叼了起来。
“摩恩，你个浑蛋，你干什么？快点把我放下来。”我羞愤地挥着双手，不停地抗议，“放我下来，我要下来。”
嗷嗷嗷……化身为狼人的摩恩朝着夜空长鸣一声，然后纵身跃上屋顶，在月色中飞奔起来。
三分钟后，摩恩在我家门口将我放下，然后又变身回人类。和上次一样的，我的衣服上再次沾满了这家伙流下来的口水。
我愤愤地看着摩恩，说：“你，你这家伙，你难道就不怕自己在城市上空跳来跳去，会被别人看到，引起骚乱吗？”
“放心，没有人会看到的。”摩恩看了我一眼，用无比肯定的声音说，“以人类的能力，根本就看不清高速飞奔中的我长什么样子。”
哼哼……这家伙说大话的时候，倒还真够臭屁的。
“就算你把我叼回家了，我告诉你，我也不会进去的。在找到小白之前，我绝对绝对不可能一个人回家的。”我说。
“你……”摩恩火大地看着我，“你个蠢女人，一天到晚小白小白的，难道那只狗的命比你自己的还重要？”
“我说过了，小白它不光是一只狗，它还是我的朋友。”我也跟着火大地说。
“不管怎样，比起狗来，你自己才比较重要吧，蠢女人。”摩恩大声地说，“你就不能多爱惜点自己，为自己多想想吗？笨蛋。”
“我……”我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你就不能多爱惜点自己，为自己多想想吗……长到这么大，印象中，好像除了甘橘，从来没有其他人跟我说过这样的话。
摩恩这个笨蛋……他这是在关心我吗？
只是可能吗？
除了甘橘，这个世界上还会有其他人关心我吗？
我呆呆地看着面前的摩恩，不敢相信面前这个总是对我凶巴巴的家伙，竟然会用那么温柔的心思在关心着我，呃，即便他用的方式和温柔毫不沾边。
“总，总之……”被我盯着不好意思了，摩恩结巴着说，“总之，你给我好好地待在家里，我保证你那只小白狗一定会马上回来的。”
说完，摩恩一个转身，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记住，千万不要再一个人出来了，不然遇到危险的话，我第一个不放过你。”一阵狼嚎声伴着一句恶狠狠的话传来。
我原本打算跟着跑出去的脚步顿时停住。
摩恩……
他……
果然……
真的……
在关心……
我！
我的心里，莫名地，涌上来一阵酸酸甜甜的滋味。
我摸着胸口，久久地盯着夜空。
【3】
这一次，我决定相信摩恩，相信他一定会把小白带回来的。
我回到家，一边等待着小白回来，一边将它的狗屋和玩具整理了一下，还将它最爱吃的饼干都拿了出来。
等我做完这一切后，门口传来了一阵熟悉的狗叫声。
“小白！”我喜出望外地跑出去，才打开门，小白便直接扑进了我的怀里。
“呜呜呜，小白，你可总算回来了。”我高兴地抱着它，又叫又跳。不过……
“摩恩呢？把你找回来的摩恩呢？”
我抱着小白，快步地跑出去，心情竟然是又激动又兴奋，隐隐地，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要“见到那家伙了”的喜悦心情。可是等我跑出家门口一看，哪里有那个家伙的身影啊。
摩恩他走了……
我失望地看着空空的街道，突然有点生气，既然都已经把小白找回来了，为什么不先进来坐一下再走呢？难道我就那么讨厌吗？还是，他以为我不欢迎他，所以才急急忙忙地走了？
“汪汪汪……”小白躺在我的怀里，好像不解地看着我发呆的样子。
“啊，对不起，小白。”我低头，抱歉地摸摸它的头，“离开家这么久，你一定饿坏了吧。我准备了你最爱吃的饼干，我们快进屋吧。”
我再次看了一眼空空的街道，这才失望地抱着小白进了家门。
经过这一天两夜的折腾，好不容易等到和小白团聚的时刻，我终于可以轻轻松松地休息一下了。
我帮小白和自己都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然后一人一狗愉快地窝在沙发里，一边看电视，一边啃着各自的零食。看着小白一脸满足地吃饼干的样子，我的脑中却浮现出摩恩那家伙的脸，想起他在实验室里玩卷纸的模样，好像也是这般，一点小小的满足就仿佛拥有了天大的幸福一般。
心的一角，突然变得好软好软。
我伸手，轻轻地摸着小白的头，嘴角情不自禁地露出淡淡的笑容。
“汪汪汪！”小白冲着我一阵叫唤。
“怎么了？”我不解地看向小白，却看到它正一脸垂涎地看着我放在桌上的橙色飞盘。
“不行，小白，这个飞盘你可不能玩。”我飞快地将飞盘拿过来，仿佛只要慢一点，飞盘就会被小白抢走一般。
“呜呜呜……”小白不满地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呜咽着望着我。
“这个真的不行，因为它是别人送给我的。如果你真的喜欢，明天我给你去买一打回来，好不好？”我抱歉地看着小白说。
“汪汪汪！”
我也不知道小白是不是听懂了我的话，自然，我也听不懂小白的叫声是什么意思。
我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飞盘，想到这家伙竟然想用这个飞盘来逗我开心，不禁暗暗发笑。
“小白，你说那个家伙是不是很奇怪？”我伸手，将小白抱进怀里，突然间很想找个对象说说此刻奇怪的心情。当然，现在整个屋子里，唯一可选择的对象就是面前这只和那家伙极像的萨摩耶了。
小白抬头，不解地看了我一眼后，继续眼馋地盯着我另一只手中的飞盘。
“这个飞盘就是那个奇怪的家伙送给我的哦。”我微笑着，冲小白扬了扬飞盘说。
“呜呜。”我感觉到小白的身体明显一僵，以为是因为自己抱得太紧的缘故，于是轻轻地放松了抱它的力气，继续说，“小白，你知道吗，一开始的时候，我真的很讨厌那家伙，谁让他初次见面，就把我吓晕过去，还老是喜欢用嘴巴叼着我跑。”
“你说说，他的脾气又差，性格也烂，不就长得好看了一点吗？为什么就有那么多女生喜欢他呢？”想到班上那些女生为了接近他而不断讨好我的情景，我忍不住觉得好笑。
“一想到他躲那些女生像躲苍蝇一般，我就觉得好笑。”想起摩恩每次被女生们缠得无可奈何的样子，我忍不住开心地笑了起来。
“不过，小白，你说，既然那家伙那么讨厌女生，又为什么会关心我呢？”我低头，突然又没了笑意，心里满满地，都是困惑和不解。
“汪汪。”小白低低地叫着，窝在我的怀里，似乎跟我一样陷入了沉思。
“小白，其实他也没有我之前想象的那么差劲，对不对？我不但救了我，而且还找到了你。”我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小白说，“可你说这是不是很奇怪啊，每次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他总是会及时出现，就好像他是我的骑士一般。”
“呃，我的意思不是说摩恩那家伙是我的黑骑士了，我只是打个比方。”我突然脸一红，为了自己莫名其妙的比喻。明知道家里也没人听得懂自己的话，但还是忍不住急急忙忙地解释。
“唉……”一解释完，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好笑了，于是长叹了一口气，低头，很认真地问怀里的狗，“小白，你说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奇怪啊？”
“呜呜呜……”小白低着头，用舌头轻轻地舔舔我的手背。
这是它认同我的意思，还是表示反对？
我摇摇头：“算了算了，看我都在说些什么。时间不早了，小白，我们睡觉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