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有缘人的真相
傍晚时分，我们回到了学校。
我和伍十澜分开后，我回到宿舍，推门进去，颜染和苏睦居然都在小客厅里。
苏睦一见我就站了起来：“小亚，我有事情对你说。”
一旁的颜染脸色不佳，不过我早就习惯了她这个样子，并不怎么在意，只是笑着向苏睦点了点头。
“我们去你房间说吧。”苏睦学长似乎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对我说，居然连颜染都要避开。
我为难地看了一眼颜染，并不想招惹她。
“你们就在这里说吧，我避开还不行吗？”颜染冷哼一声，自己进了房间。
苏睦的脸色变得十分严肃，我当初躲在学生会的时候，偶尔会见到他办理公务的样子，但也没有今天这么郑重其事。
我有点儿紧张：“学长，你要跟我说什么？”
“是关于你明天要和伍十澜一起参加的测验。”苏睦说，“我想提醒你，你们会被分开，要求做一件事情来证实你们之间是有心灵默契的。”
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学长，你为了我去偷考题？”
苏睦似乎有很多话要告诉我，但他只是摇了摇头：“我只能打听到这么多，剩下的，就只能靠你们自己了。”
我皱起了眉头：“学长，题目会不会很难啊？”
苏睦笑笑说：“这个我倒是可以帮你猜一猜，既然是考察心灵默契，最有可能的，是要你们去感受彼此的心境。”
我有点儿摸不着头脑，即使两个人面对面，要知道对方的真实心意都很困难呢，何况学长还说我和伍十澜会被分开。
“总之你先跟伍十澜商量一下，不要等到明天。”苏睦提醒我。
我答应一声就要跑出去找伍十澜，走到楼梯口，忽然想起自己还没有谢谢苏睦学长。
我心想自己怎么这么粗心，又回到宿舍，正要开门，忽然听到里面传来颜染和苏睦的对话。
“你为了帮她，竟然不惜动用自己的身份，去向校长施压。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做太过分了吗？”
是颜染的声音，她似乎在质问苏睦学长。
“染染，我并没有要求校长取消这次测试，只是希望他把难度降低一些，其实我们都很清楚小亚和伍十澜并不是彼此的‘Mate’，这次测试只是那人的一次心血**，摆明是要看小亚的笑话。如果连我都不帮助他们俩，小亚这次很难过关的！”
颜染冷笑一声：“米小亚如果知道是你在背后这样掏心挖肺地帮着她，估计要感动得流泪了吧……”
苏睦又说：“你一定不能让小亚知道，以她的性格，一定会放在心里成为负担的。”
我听到苏睦学长这么说，心里涌过一阵暖流，却又像学长所说的那样，担心会给他带来麻烦。学长果然是很了解我的人。
里面是一小会儿的沉默，颜染忽然又说：“虽然知道你跟米小亚的关系，可我还是嫉妒她，非常非常嫉妒！”
颜染说得咬牙切齿，把我吓了一跳。
苏睦叹气道：“染染，我说过，我喜欢的是你，不要总是让自己不开心。”
接下来他们的声音低了下去，苏睦一定是在安慰颜染。
我站在门外愣了半天，也不明白颜染最后那句话的意思，只好抓紧时间先去找伍十澜。
我找到伍十澜，对他说明了苏睦来告密的事情，但避开了苏睦和颜染的那段对话。
伍十澜似乎并不意外：“苏睦能提前知道一些考试的内容，这对他来说并不难，不过他既然没有完全告诉你，就说明那样做对我们并没有好处。现在我们都知道是国王有意为难你，如果苏睦帮你帮得太明显，对方会恼羞成怒也不一定。”
我点了点头，但还是很担心：“万一明天我们真的被分开，那到底要怎么样才能通过测试啊？”
伍十澜想了想，说：“一般来说如果两个人真的是‘Mate’，那么在相隔距离不远的情况下，感受到对方的气息和心境，应该不困难。所以苏睦猜测的情况，很可能发生。”
“可是我们本来就不是啊。”我有些着急了，“如果只是我失败了，被学校开除还好，这样一来只怕连你也要受到牵连。”
“我倒是无所谓，可是失去黑桃殿下的比赛资格，对你来说会很麻烦吧？”伍十澜看着我，有几分担心。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自从我们单独相处了三天之后，我感觉自己和伍十澜的关系变得有点儿微妙了。
我的脸红了：“这样吧，我们约定好，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努力保持情绪的稳定。这样一来，如果被问到对方的心境，也不容易答错。”
伍十澜没有表示异议，但还是安慰我说：“你放松一点，事情到时候总是能有办法解决的。”
虽然伍十澜这么说，但我又怎么可能真正放心？
我惴惴不安地回到宿舍，苏睦学长已经离开了，颜染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并不打算和我见面。
我在**翻来覆去，一整晚都无法入睡。天蒙蒙亮的时候，我终于闭上眼睛，迷迷糊糊打了一个盹。
不知过了多久，我忽然惊醒，想起今早还要参加测试，一下子从**跳了下来。
我胡乱穿好衣服，一口气冲到教室里，伍十澜显然已经来了很久。
见我迟到，负责测试的教授有些不高兴：“米小亚，你连这么重要的考试，都要迟到吗？”
我连忙解释昨晚失眠，又趁老师不注意，朝伍十澜吐了吐舌头表示歉意。
“这次测试的目的是为了求证你们身为彼此的‘Mate’，到底能不能感受到对方心境的变化。”教授开始宣布考题，居然跟苏睦学长透露的差不多。
我和伍十澜被要求分别进入两间房子，然后不管我的心境发生何种变化，只要伍十澜能够准确地感受到，就算我们俩过关了。
虽然事先有所准备，但我还是很紧张。
我被一名学姐带到另一间教室里，那教室里只有中央摆了一把椅子，我被要求坐在那里。
“学姐，我要一个人待在这里吗？”我已经开始紧张了，却还不忘记提醒自己要保持镇定。
“这是测试要求，你好好坐着不要乱动。”学姐从外面把门关上，房间里的灯光接着就全部熄灭了。
我一下子置身于完全黑暗寂静的空间里，简直连头皮都开始发麻了。
“学……学姐？”我声音颤抖，向教室门的方向求救，外面没有回音，我猜就算她能听到，也不可能放我出去的。
屋顶上忽然响起滴水的声音。
“滴——滴——滴——”不知道什么声音在无边的黑暗里响起来，有说不出来的阴森恐怖。
我努力睁大眼睛想找到声音来源的具体方位，却只是徒劳。我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心想，难道测试已经正式开始？
一阵冷风在我的腰际擦过，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脚脖子似乎浸在了冰水里。
我猛地弯腰用手去摸自己的脚，却什么都没有。
我意识到，我的心情已经开始波动了。
如果我被黑暗的环境吓得魂不守舍，伍十澜根本不可能感觉到我的心境是恐惧的，那我们就等于输了考试。
“不要慌不要慌……闭上眼睛，想象自己睡在温暖的大**……”我喃喃自语，给自己催眠放松。
我答应过伍十澜，不管发生什么，我都要保持平静。我现在不知道他面临的考验是什么，我能够做的，也只有控制好自己的心情了。
我的心跳随着呼吸慢了下来，紧张的情绪也缓和了许多。
可是等我睁开眼睛，房间的一面墙忽然变成了放映电影的幕布，开始出现一段段小影片。
我长舒一口气，终于不用坐在黑暗里了。
注意力被墙上的影片吸引过去，我的身心完全放松下来，那些小短片很好玩，我不由自主地哈哈大笑起来，几乎忘记了自己还在测试当中。
我忽然想到，会不会这也是一项考验？如果我变得很开心，那也破坏了
和伍十澜的约定。
我连忙收敛心神，强迫自己不再去看墙上。
房间里的灯光忽然一下子大亮起来，我被刺得几乎流出眼泪，房门已经被人从外面推开。
之前带我来的学姐走了进来：“测验结束，你可以跟我回去了。”
我吃了一惊，难道刚才就是整个测验过程？
“学姐，我们通过了吗？”我紧张地问。
学姐摇头说：“我刚才一直守在这里，只是收到教授的通知，放你出去了，至于测试结果，你还得问问跟你一起参加的男生。”
我跟着学姐一路走，一路在心里猜想了各种可能。
伍十澜就在教室里等我，教授看到我走了进去，朝我点了点头。
“根据我们的测试，你们的确能够感受彼此的心境变化，所以我认为你们是彼此的有缘人。你们通过了测试，可以继续参加黑桃殿下的选拔。”
我听到教授宣布结果，不太相信。
伍十澜一直站在我的身旁，这时微笑着对我说：“我感觉到你进入房间之后，首先是害怕恐惧，然后又变得很开心。你在那里面，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伍十澜，简直无法相信他居然连我拼命压抑的情绪波动，都能如此准确地感觉出来。如果不是教授还在场，我一定会失态地惊呼出口的！
伍十澜忽然伸出手，放在我的肩膀上，笑着说：“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就好。”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接触我，难道那个奇怪的默契测试，可以让人变得这么热情？
教授还要向校长报告结果，见我们似乎还不打算离开，就带着助手先走
了。
他们的前脚刚刚离开，伍十澜原本微笑镇定的表情突然消失，他整个人都朝地上跪了下去。
我措手不及，只好用力去抱住他下滑的身体。勉强稳住了他，我把他拖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
“对不起，吓到你了……”伍十澜的脸色苍白，额角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我从来没有见过伍十澜这么虚弱的样子，慌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扶着他一动都不敢动：“你不舒服吗，我能帮你做什么啊？”
伍十澜似乎更加难受了，开始大口喘气：“没关系……只是我刚才为了探知你的情绪变化，消耗了太多的精力，现在……”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话还没有说完，就晕倒在了我的怀里。
“伍十澜！”我惊叫起来，“你不要吓我啊！”
“他还不会死，只是被魔法反噬，筋疲力尽，昏迷过去而已。”一个冷漠的声音忽然在教室的大门那边响起，我抬起头，看到卓浔阳正一步步朝我们俩走过来。
我在心里暗骂：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现在我一个没用的家伙，还要护着晕倒过去的伍十澜，如果卓浔阳有意找麻烦，我们根本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你放心，我现在不会伤你。”卓浔阳露出不屑的表情。
我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卓浔阳冷冷地笑着：“你是我的‘Mate’，你的情绪哪怕有一丝细微的变化，也逃不出我的感觉。伍十澜难道没有告诉你，这就是有缘人彼此的羁绊？”
我摇头：“你骗我，为什么我对你根本没有这种感觉？”
卓浔阳走近几步，在我和伍十澜的面前停了下来：“我在自己的身上设
下了屏蔽魔法，即便是你，也不可能随便感觉到我的气息和心境。”
“你这人真奇怪，喜欢探知别人的情绪，却又害怕被别人知道你的真实情感。”我皱了皱眉头，“难怪你这么寂寞。”
卓浔阳的脸色忽然变得难看起来：“你知道什么，也敢胡言乱语？”
“我不需要窥探你的内心，只要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你一定连半个朋友都没有。既不相信人，当然也不会被别人相信，如果这还不算寂寞，那你告诉我，什么才是？”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可是就像我所说的那样，我是真正感觉到了卓浔阳的寂寞。
卓浔阳沉默了一下，随即恶狠狠地说道：“米小亚，别以为你是我的有缘人，我就不敢伤害你。就凭你害我失去王储的位置，也足够我杀你一百次了。”
“有本事你不要乘人之危！”我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伍十澜，不管我会怎样，也绝对不能让卓浔阳伤害到他。
我的举动落在卓浔阳的眼里，只是换来他的一声冷笑。
“说得那么英勇，其实心里害怕得要命吧？”
我这才想起来，不管我在想什么，卓浔阳都能感觉出来。既然这样，那我的想法根本逃不出卓浔阳的掌握。
“是，我的确很害怕你。”我索性挺直了身体，大声说道，“但是我赌你现在不敢伤害我，因为只要我不愿意，就算你把我带回了红桃国的王宫，也没有办法逼我心甘情愿成为你的王妃！”
卓浔阳的眼神变得有几分阴鸷：“你倒是很清楚自己的价值。”
我趁机说道：“所以你既然伤害不了我，不如干脆放我们离开，而且这里怎么也是在黑桃国的境内，你为难我，很多人都不会放过你。”
关键时候，我只能赌一把，希望能够吓退卓浔阳。
卓浔阳听我说完，眯着眼睛看了我半天，忽然笑了起来：“米小亚，你这个样子，让我总算对你有一点儿兴趣了。”
我当然知道他的意思，暗暗骂了一句“大变态”。
“虽然我完全可以无视你的威胁，不过我现在倒是愿意跟你玩一玩这个游戏。”
卓浔阳的表情越发危险了，他低下头来，几乎凑到我的面前：“我们就来看一看，到底是你最后能够打败伍十澜的有缘人，得到他；还是我会让你彻底对伍十澜死心，跟我老老实实回红桃国去。”
“你不要做梦！”我厌恶地将头扭向另一边。
卓浔阳伸出一只手，轻轻挑起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的眼睛：“你记住，你是我的，不管我是不是爱你，你都注定是我的女人。”
他说完站起身来，毫不留恋地丢下我和伍十澜在原地。
我看着卓浔阳的背影消失在教室门外，连忙抬起手背狠狠蹭着自己被卓浔阳碰到的地方，恨不得擦下一层皮来才好。
不管见到这个男人几次，我的感觉除了恐惧只有厌恶。谁能相信这么该死的人，竟然就是我的有缘人？
我看着怀里还在昏迷的伍十澜，叫醒他于心不忍，不叫吧，也不能一直就让他这样昏迷下去啊。
就在我左右为难的时候，苏睦来找我们了。
“我看你们迟迟不回来，就猜是有意外。”苏睦看了看伍十澜的情况，安慰我说伍十澜只是一时力竭，休息一下不会有大碍。
苏睦帮着把伍十澜背回了宿舍，和我一起在外面等着他苏醒。
我满心都是歉意：“都怪我不好，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变化，一定是这样，才会害得伍十澜耗费那么多法力。”
苏睦说：“看他这样拼命，难怪你们可以通过测试。你也不用自责，其实他一早就知道你根本不可能心如止水，教授总是有办法让你的情绪发生变化的。”
我很奇怪伍十澜怎么能感受我的情绪，苏睦就给我解释：“伍十澜的魔法造诣已经很高了，光是看他把风火水三系的魔法修炼得炉火纯青，就知道他一定不是普通的驭术者。如果我估计得不错，他应该是来自红桃国某个以魔法修炼为主的贵族家庭。”
我想起了光阴谷的那些奇花异草：“他可以让不同季节的花在一起生长和开放，那算厉害吗？”
苏睦的眼神一亮：“如果伍十澜具备控制植物的能力，那么他的魔法一定不局限于三系，假如他有操纵生灵之力的本领，那么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不足为奇。”
“哦。”我半懂不懂地点头。
我其实不太明白苏睦的解释，于是我决定干脆等伍十澜醒来，再找个合适的机会问问他本人。
苏睦叹了一口气：“我也没有想到，你们居然能这么顺利就通过测试。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件好事。”
我点了点头：“只是接下来黑桃殿下的比赛，我要怎么办？”
苏睦笑了笑说：“如果我猜得不错，伍十澜应该会帮你。”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因祸得福，居然可以跟伍十澜一起参加比赛。
我和伍十澜一起通过测试的消息，很快就在蕾拉娜学院传开了，另外还有人看到我出入伍十澜的寝室，照顾身体虚弱的他，这下让传闻变得更加暧昧
了。
一时间，我和伍十澜成了蕾拉娜学院的明星人物。
不管我们走到哪里，似乎都有人朝我们指指点点，甚至还有大胆的女生跑来指责，说我根本配不上伍十澜！
一般来说，只要被确认是彼此的有缘人的异性，大多是会收到祝福的。这样看来，伍十澜的魅力实在太大，之前我都没注意到他其实挺受女孩子欢迎的。
我叉着腰一脸暴躁状地赶走第N个来找我麻烦的女生，决定去找这件事的罪魁祸首讨个公道。
伍十澜在自习室里看书，见我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跑来找他，听我说完原委，居然摆出无辜的表情。
“我说这两天怎么没人往我的更衣柜里塞情书了，原来都跑去找你的麻烦了。”
我气得干瞪眼。这小子如此嚣张，哪里是被讨伐的人该有的态度啊？
我指着伍十澜的鼻子：“你也不照照镜子，就臭美成这样。喜欢你的女生一个个又粗鲁又无礼，这难道也值得你骄傲啊？”
伍十澜似乎想笑，又忍住了：“你其实可以换个方位思考，就当被比自己优秀的女生嫉妒，不是挺有成就感吗？”
我觉得他的话不像是在夸我，可是脑子转不过来，半天都在发愣。
伍十澜突然伸出食指，在我额头上弹了一下。
我疼得捂住额头，没好气地吼他：“干吗？”
伍十澜露出一个狐狸般的笑容：“我说你也真是笨，她们来找你，不正说明我们的身份已经被大家认可了吗？”
“可是我们明明不是。”我小声嘟囔，“再说也占不着便宜啊……”
伍十澜哪里会明白我的心思。
我明明知道伍十澜的心里只有那个他不惜用光阴谷的绮丽花园来讨好的女孩子，而现在大家误会我们是一对，他可以不在意，我却做不到。
“离黑桃殿下第二关的选拔赛还有一周，你打算怎么利用这段时间？”伍十澜合上手里的书，忽然换了话题。
我还没有具体的计划，不妨听听伍十澜的安排：“你呢，准备做点什么？”
伍十澜叫我站起身来一起往外走，我们打算去旁听圣灵之班的高阶段魔法课，这是我通过第一关选拔赛之后，得到的特别选修资格。
伍十澜笑了笑说：“我平时有时间，都会通过移动之塔，去各地搜集花种。”
原来他休息时间很少留在学校，都是在干这些事情。我倒是不奇怪他怎么可以随意使用移动之塔，这人的本事历来大得惊人。
我想起苏睦学长之前对我说的事情来，就问他：“你是不是很喜欢植物啊？苏睦学长说你有操纵生灵之力，所以可以感觉我的情绪变化。”
伍十澜迟疑了一下，还是老实地告诉我：“其实我们家族的人，天生都有一项特殊的能力。我很小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可以使用一些魔法来操纵植物，那天我就是动用了地脉里的树气，在短时间内感受了你所在空间里的微小变化，从而知道你的情绪。”
“这算很厉害的魔法了吧？”我好奇地问。
伍十澜笑笑：“只是特别而已，并不是什么很有用处的魔法。”
“反正它帮了我。”我笑着强调。
伍十澜提议道：“我打算利用这次假期，去极南之地找寻万珏灵花。你有兴趣，就跟我一起吧！”
“那是什么花？”
“《异花图鉴》上说，那是一种会在月夜里唱歌的植物哦。”伍十澜把
手里的书翻到了某一页，他递给我，“你看，我刚刚查到的。”
我低头看向他的手里，图鉴上的花草像是铃兰花，但是叶片和花朵都是透明的蓝色，而且并不生长在土壤里，而是漂浮在水面上。
我立刻很有兴趣：“看起来很好玩的样子，你什么时候出发？”
“这花只在月圆的时候才能看到，而且有山狼人看守，我们最好先去跟里特教授‘借’隐形衣。”
我掰着指头数一数，明晚居然就是月圆之夜。
“那还等什么？”我催促伍十澜，“不过里特老师会借给我们吗？”
谁知他神秘地笑了笑：“这要等今晚才知道了。”
等到晚上，我们一起摸到里特教授的办公室，我才知道伍十澜所谓的“借”，其实就是偷拿。
“这样不好啦，我们是在偷东西呢！”我躲在他的身后，随时注意走廊外的动静。
伍十澜正在翻找储物箱：“我们又不是去干坏事，而且用一用就会还回来的。”
我在镜湖镇的时候，虽然小时候也和邻居家的孩子偷摘过果园的樱桃，和佳佳一起去办公室偷看过期末测试的卷子，但是我没想到，伍十澜居然也会干这种事情。
虽然很担心被发现，但我还是紧张地在帮伍十澜把风。
“找到了！”伍十澜高兴地举起一小块灰色布料凑到我的面前。
“这么小？”我接了过来，奇怪地问，“你没拿错吧？”
“他当然没有拿错，他都拿过好几次了。”
“原来如此啊。”
我顺嘴答了一句，才意识到房间里忽然多了一个声音。
“是谁？”
我吓得半死。
一个黑影从门外走了进来，居然是苏睦学长。
他笑眯眯地看着我和伍十澜，又对伍十澜说：“就知道每次放假，你多半要来光顾里特老师的办公室。”
我拍了拍胸口：“学长，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伍十澜没有丝毫被抓包的惊慌，态度冷淡得好像是苏睦打搅了他：“你来干吗，难道是那老家伙派你过来的？”
苏睦学长居然笑了：“你这么称呼自己的恩师，可不太好。”
他们一问一答，把我弄糊涂了。
苏睦学长对我解释：“你不知道，里特老师其实是伍十澜的魔法启蒙老师，这里的东西，也都是在他的默许下，被伍十澜‘借’走的。”
难怪伍十澜一点都不像是来偷东西的，害我白紧张一场。
我瞪着伍十澜，谁知他却毫不在意：“我懒得跟他开口，他太啰唆了。”
“我今天正好路过而已，你们继续，就当没有被我看到。”苏睦学长收到伍十澜的眼神，举手表示不干涉。
一场“偷宝大战”就此落幕，不过还真是蛮刺激的。
万珏灵花寻找起来并不困难，一大片一大片在月光下舒展盛开着。我们披上隐身衣，蹑手蹑脚穿过山狼人的看守线，成功拿了几株藏进怀里。
我们小心翼翼地把花种到光阴谷的小池塘里，看着它们在月光下无精打采地垂着叶片，原本冰蓝色的花骨朵也变得毫无生气了。
我急得要命：“怎么办啊？它们会不会死啊？”
伍十澜眨了眨眼睛，忽然把手掌伸到半空中，画出一个弧形。淡绿色的光芒在他的手心里渐渐明亮起来，只见他把手轻轻放在花的叶片上，万珏灵花立刻变得精神了起来。
“哇……这就是变魔术啊！”
我惊讶得合不拢嘴。原来伍十澜真的可以控制植物，只是他拥有这么强大的能力，却只是用在花朵的栽培上，这一点让我更加惊讶。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伍十澜又穿梭于大陆各处和光阴谷，不断把搜集来的奇花异草移植到光阴谷。
出入光阴谷的次数一多，连我都能感受到那里花草的灵气了。
伍十澜越是用心地去照顾那些花草，我仿佛就越是看到他对那女孩子的无限痴情。
有时候我会贪心地想，就当这座神秘花园是伍十澜为我建造的——反正只有我们俩待在这里。
我希望老天爷能够听到我的声音，让我的美梦长一点、再长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