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表白·惩罚
眼泪滑落脸颊，心好痛好痛！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可以清晰地看到当时的情况，甚至还能对女子当时的感受体会得那么深刻呢？好像自己曾身临其境一般……
“若婷，你怎么了？”杀大人看着我，关切地开口问道。
我摇了摇头，回眸看着逆鳞，一步步走到了他的身边，然后跪坐在了他的身前：“我知道，就算她对你做过那么多过分的事情，你还是依然很爱她是不是？逆鳞，我也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哦！我的父母已经死了。我们是一样的，但是我身边还有残御、杀大人、蓝渌、雷神他们，所以我并不觉得孤单。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做你的亲人，给你温暖，不管你的心曾经多么的冰冷，我也会让它暖和起来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空中隐约闪现出无与伦比的灵光，我感觉自己似乎快要把所有的灵气都蒸发掉了，身体虚弱无力，有些飘飘然。
但我还是用最后一丝力气缓缓伸出手搂住了逆鳞：“我知道我是人类，也许陪伴你们的日子并不多，不过没有关系，我会找到变成妖怪的方法，那样我们就可以更长久地在一起了。”
艰难地吐出最后一个字，我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我再次醒来，却发现自己躺在了房间里，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一切都是我做的梦？我再仔细一看，却发现身边还有其他的人。
我定眼看着最近的两个人：“杀大人？逆鳞？”
“你还好吗？”杀大人看着我问道，语气又恢复了一贯的淡然，不过我还是感受到了其中的关心。
我露出一抹微笑，点了点头。
“你还笑得出来，你差点就死掉了！”逆鳞黑着脸说，看起来心情十分不好。
我困惑地看着他，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几乎把自己所有的灵气都用来净化我的诅咒，可是灵气一旦枯竭，你就只有死路一条。”逆鳞似乎很想要我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我冲他吐了吐舌头，试图改变一下沉闷的气氛：“可我每次不都挺过来了吗？有句话不是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哦。”
说完我试着吸了一口气，感觉灵气正在慢慢恢复，之前受伤的手腕也被包扎好了，只是偶尔会有些疼。
“对了，龙赤月他们怎么样了？”想到灵异社的那些人，我的心又悬了起来。
逆鳞蹙了蹙眉，神色中带着一丝不悦的味道：“他们没事的。你不用太担心。不过那个龙赤月你还是少接近比较好，总觉得那家伙不怀好意。”
“你这算是在关心我吗？”我侧头感激地问道。
他愣了愣，看着我沉默了，然后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转身往门外走去。嘿嘿，默认了就是事实。
这个时候，房间里就只剩下我和杀大人。其实从刚才醒来我就感觉到杀大人的情绪并不太好，而我明白让他心情不好的原因肯定和我有关。
“杀大人。”我小心翼翼地呼唤道。
他没有回答，只是递过来一个眼神作为回应。
“你怎么了？”我无辜地眨着眼睛望着他，其实我大概也猜得到他生气的原因。
他依旧不出声音，沉默地看着我，然而当我的目光落在他空空的右边衣袖时，猛地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逆鳞之前说过，我可以治愈杀大人被封印的手臂是吧？”
我有些着急了，很害怕错过时间之后，就无法治愈他的手臂。
“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就不要再用灵气了！”杀大人的表情也变得有些阴郁。
“不行，我一定要把你的手臂治好！”我把声音提得很高，气势完全压过了杀大人，不过又有些底气不足，“是不是过了时间就不行了？我应该睡了很久……”
可是他的手臂也被封印了很久，按道理应该没有问题吧！
“雷神帮我用灵气护住了，你不用太担心……等你身体好了，再治不迟。”杀大人吐了一口气，解释道。
我也紧跟着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不太放心，于是拍胸脯保证道：“我已经没事了，快……我现在就帮你治！”
我说这些话并不是在逞强，而是因为我发现自己体内的灵气好像已经变得越来越厉害了，比以前任何时候的灵气都要强大！
杀大人似乎不想跟我斗下去，过了几分钟，他把一条断臂摆在了我的面前，周围有着蓝色的灵光，应该就是护着断臂的灵气。
我挑了一下眉，杀大人看着我，迟迟没有动作。我故意朝他挤眉弄眼，坏笑着大喊道：“脱！”
杀大人皱了皱眉，不过还是顺从地解开了腰封，敞开上衣，露出了结实白皙的胸膛，然后他的目光就直直地看着我，让我有种会被看穿的感觉。
不知怎么的，我突然就有一丝心虚，颤颤地伸出手触摸着他胸前的肌肤，一瞬间好像被什么给电到了，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
水若婷，这个时候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最重要的是赶紧给杀大人治好手臂，我暗暗告诫自己，努力凝聚浑身的气息……
而事情并不如我想象中那么简单，我一直弄了很久才勉强完成，我都差点虚脱了。
杀大人动了动接好的手臂，看了我一眼：“累了？我就叫你不要勉强。”虽然还是有些严肃，但是语气中充满了关怀，让我有种很幸福的感觉。
我擦了擦头上的汗，朝他露出一个微笑：“我想再睡一觉，补一补灵气。”
“若婷……”
“嗯？”当我疑惑地看向他的时候，猛然觉得身体一暖，整个人都被杀大人有力的臂膀给拥进了怀里。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对我做出这么亲密的动作呢，还真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所以我有点呆愣愣的。
“不变成妖怪也没事……”杀大人只是说了一句这样的话，虽然有点没头没脑的，不过我能够理解他的意思。
于是，我微微推开他，抬头对上他的视线，笑着问道：“那是不是说明，杀大人其实也喜欢我？”
他看着我，眼睛里面有着复杂的感情，其实答案怎样根本就不太重要了，无论如何，我喜欢他，这是一个不可改变的事实。
“嗯……”原以为他不会正面回答我的，可是这个声音很清晰。我的心一下子变得格外激动，扑通扑通好像快要跳出来了……
“若婷，我会保护你，一定会让你完成继承礼。”接着，他非常笃定地对我说道。
“继承礼？你是说成为十代吗？那些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非常用力地一把抱住杀大人，“你终于承认你喜欢我了？所以我们现在算是两情相悦了？”
我也不管杀大人会不会不太习惯这种近距离的接触，见他没有反抗，就变本加厉地更加用力搂住了他。
他微微上扬唇角，纵然并不是那么明显，我也感觉到他笑了：“你闹够没有？睡一会儿吧，明早还有会议……”
我还是没有放手，浅笑着道：“没有，万一我睡着了再醒来，你说刚刚都是我在做梦怎么办？而且我现在好兴奋，根本就不想睡觉……”
杀大人无奈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一把抱起了我。我整个人顺势就坐在了他的臂弯上，不过这种姿势怎么让我感觉自己跟个孩子似的？不愧是妖怪，力气很大哦，如果是平常人的话应该也做不到吧？
杀大人抱着我推开了门，让我有些意外的是，逆鳞居然就坐在门外不远处，见到我们出现，他立刻站了起来。
“已经好了吗？看来灵力见长嘛，不像那个时候，光制服我就好像要死掉一样……”逆鳞用嘲弄的语气说道。
我嘟起嘴，鼓着腮帮表达内心的不满。这个坏妖怪，我那么努力救他，他居然还在那里说风凉话！
我不满地冲他翻个白眼：“原以为你关心我，想不到性格还是那么坏。”
逆鳞一反常态，大步朝这边走了过来，当他走到面前注视着我的那一瞬间，眼里似乎涌现出浓烈的感情。
我们静静地相互对视了一会儿……
“现在就叫残御聚集组长开会吧！”杀大人极其冰冷漠然的声音，打断了我们两人的眼神交流。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里似乎有恨意，也有杀意，可是却又不像是针对逆鳞的。
“十代？你醒了？”这个时候，残御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
我扭头看着到他，露出一个十分甜美的微笑：“嗯，让你担心了，真是对不起啊！残御……”
“既然你醒了，那就提前开始吧。”
开始什么？为什么连残御的表情都这么凝重？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可是杀大人似乎没有告诉我的意思，算了，我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杀大人一直把我抱到了大厅外面，才把我放了下来。
大厅里有一张长长的桌子，而我的位置似乎被安排在最上端，也是最靠近尽头的地方。当我坐下之后，我原以为他们会马上告诉我到底要做什么，可是事情好像并不是那么简单，因为大家都沉默了。
现在的一切好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我不由得有些畏惧，偷偷地伸手拽了拽残御的衣服，他只是看了我一眼，摇摇头没说话。
还好终于有人耐不住性子站了起来：“逆鳞解开了封印，释放了白妖，导致身为继承十代的您受伤，按照本家的规矩是要……”率先发难的是卿墨。
“我想问一件事……”不等他说完，我就出声打断了他。
“什么？”
“先不管我受的伤，一个妖怪能够解开神族巫女的封印吗？”
“不能。”
“既然不能，那你怎么能说是他解开了封印呢？”
现在我已经大概猜到了这个会议的内容是什么了。应该是让我下命令怎么处置逆鳞吧！看样子以卿墨为首的那些妖怪一定会逼着我做决定，所以，我一定要掌握主动权才行啊！
“我想问，除了我，还有谁可以解开神无月的封印？”我镇定地直视他的双眸，底气十足地反问道，“是我解开了封印，释放了白妖，也灭了她。请问卿墨大人想要怎么处罚我呢？难道我做什么需要向你汇报吗？或者得到你的允许才可以做？”
“十代，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您受伤都是不争的事实，在他的领地您受伤了，他就有责任。”卿墨似乎也不是好糊弄的，他又丢出了新的问题。
周围开始议论，其实我知道如果我想继承十代就必须服众，不可能什么事情都随着自己的性子来。
我抬头看了看残御，想问问他的意见，只见他朝我点了点头。
原来我受伤逆鳞真的是有责任的？
原以为刚才的那番紧逼可以让卿墨闭嘴，没想到现在却变成了我无言以对……
“我甘愿领罚。”就在这时，逆鳞站了起来说道。
我皱起眉头，处罚什么？那伤口明明是我自己用鳞片割伤的……而且也因为这样杀大人的手臂才能好。这个时候，我向杀大人投去了求助的眼光，但他只是淡淡地看着我。
“是啊！他差点害得你死掉啊，如果不是雷神护住了你最后的灵气，有可能你现在已经不在了。”蓝渌耐不住性子不满地说。
“这样啊！”我还以为雷神那小子说的话只是像吹过的风根本不算数呢！现在看来并不是……
我看向逆鳞，然后挠了挠头：“那么杀大人不是一样有罪吗？他保护不力啊！”
我的话一出，大家又好像陷入了冰封之中。
“这个……”蓝渌似乎有些不知如何开口，支支吾吾的。
也许是没有人敢得罪杀大人吧，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我继续看着逆鳞，又看了看杀大人，希望他不要生气才好，我这么做也只是权宜之计。
“你们都很讨厌人类是吧？”我看着他们有些明知故问，然后笑意盎然地说，“那么我就罚你们一辈子屈就在人类的底下，做我的部下，保护我一辈子。”
逆鳞似乎对我说的话感到十分震惊，怔在原地完全僵掉了。
杀大人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可是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迈步向我走来，在我充满疑惑的注视下，单膝向我跪了下来，郑重地宣誓道：“我以‘狼族’首领的身份向‘狼族’先祖以及九代起誓，我会效忠于您，无论您的选择是对是错，我都会跟随您，保护您。”
虽然类似的话他说了很多次，但是用这种方式还是第一次，而且他居然向我跪下了？那个一向淡漠高傲的杀大人？
这是个什么情况？
不仅我的表情充满惊奇和不解，其他妖怪脸上的神色也相当耐人寻味。
而这个时候，逆鳞像是受到了什么启发一般，也跟着低头俯首说道：“无论将来您的身份如何，立场如何，我都永远效忠于您，保护您，若有违此誓，必将万劫不复。”
虽然我不太了解什么情况，不过看大家的表情，似乎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既然他们都愿意接受惩罚了，请问卿墨‘大人’还有什么指教吗？”我带着有些鄙夷的语气问道，只见卿墨的神色并不是太好看。
我现在的心情就跟大夏天喝了一大瓶冰镇汽水似的，非常的爽！
“好，没事了就散会吧。”我挥了挥手，得意地冲着卿墨做了一个鬼脸，他的表情立刻有些扭曲了。
然后我站了起来，大摇大摆地离开，只是很明显地感觉到身后有一道十分刺人的视线，好像恨不得要把我活生生地给吞噬掉一样。我很明白卿墨对我的不满，可是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想好好保护逆鳞，惩罚什么的根本不需要。
杀大人和逆鳞一左一右紧跟着我往前走，一路沉默不语。
周围的景色渐渐变得清新宜人，微风徐徐，可是我的脑海中却莫名其妙地开始闪现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当我努力想要看清楚的时候，却觉得头痛欲裂……
突然——
“若婷。”
随着这一声叫唤，一个人影从天而降，速度非常的快，带起的旋风让我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当我重新睁开双眸，惊讶地发现雷神站在了我身前，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雷神！能不能请你走大门？”
“你不觉得我从天而降更有神的样子吗？”他看着我很正经地问道。
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我点了点头：“好吧，既然你这么觉得，那我也不能说些什么……”随他喜欢吧！
脑中的画面继续在闪现，可是我却始终看不清楚具体的内容，这让我感觉很难受。
“若婷？你怎么了？”
“我没事，谢谢你帮我！雷神。”我苦笑了一下应道。
雷神定定地看着我，似乎有什么想说的，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样子。
“何必跟我客气呢？”好半天他才郑重地交代道，“若婷，你要好好保护好自己……”他的眼睛很漂亮，看着他的眼睛，总觉得他好像知道些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我略带不解地看着他，却发现他的视线已经移到了杀大人身上：“我不是来找你的，你的灵气虽然恢复了，但是身体还没有恢复，还是多休息吧！我有话要和夜神说。”
听他这么说，我没有拒绝的理由不是吗？
我点了点头，浮起一个甜美的笑容：“嗯，我是想睡觉了！”刚才在大厅跟卿墨斗智斗勇，的确费了不少精神，于是我迈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真难得，他们一个都没有跟上来，走着走着，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于是停下了脚步。
尽管雷神刚才说让我多休息，可是他应该是有什么话不想让我听到才让我离开的吧？我回头看着走过的路，露出了一丝笑意。
“想不到，你居然会帮我！”逆鳞的声音十分低沉，有点五味纷杂的感觉。
许久的沉默之后，杀大人有些寒意的声音传了过来：“既然你受了恩惠，发了誓，就给我好好地保护若婷，不然我就杀了你！”
站在墙角屏气凝神的我，偷听到他们这种不痛不痒的对话，只能朝天翻了一下白眼。
雷神在这个时候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充满感慨地说：“保护？就怕保护也没有用……”
语音刚落，杀大人和逆鳞的目光纷纷投向了雷神。
“若婷灵气旺盛，可是生命之气却越来越弱……”
“什么意思？”雷神的话音刚落，杀大人就迫不及待地问道，眼眸中充满了慑人的气息，有种命令雷神必须交代清楚的气魄。
我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可是却说不上来……
气氛一下子变得很沉重。
“我好歹是个神，生命之气在减少，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可是我想不明白，是什么情况会让若婷有危险。”雷神满脸的困惑，让我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那她会死吗？”逆鳞一语戳中要害。
大家都在等答案，而许久雷神才点头十分肯定地应道：“是。”
“我看到了她的死期，这是神的预言能力，我原以为救逆鳞是导致若婷死期的原因，但是事实好像不是这样的。”
是不是没多久我就会死？他们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不会的。”
暗自低下头的我，却听到了这个略带颤抖的声音，这是杀大人的声音吗？
“就算是神，也无法干涉人类的寿命，你们懂吗？”
“你打算放着若婷不管吗？你不是也想保护她吗？”杀大人看着雷神紧逼着说。
而逆鳞沉稳地开口：“是不是我们今天做得太过分了？所以卿墨那边有所行动？”
他们好像知道些什么，却瞒着我。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雷神大人，你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到正厅去坐坐？站在这院子里做什么？”一个渐近的声音传来，是残御过来了。
不知道怎么搞的，气氛整个有些凝结了，杀大人和逆鳞都处于高度戒备的状态……似乎充满敌意？这是为什么呢？
“十代呢？”残御看着杀大人问道。
“在房间。”杀大人紧盯着他回答说。
我偷偷探出头，发现杀大人和逆鳞看残御的目光都不太友善，而残御的态度也带着蔑视，他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杀大人，就擦身而过了。
“你不要做伤害她的事。”对着残御的背影，杀大人声音暗沉地说道。
残御停下了脚步，回头冷言说道：“我伤害她？伤害她的人是你，你知道吗？”
杀大人并没有说话，只是丝毫不带感情地看着残御。
紧接着，残御带着笑意转过身子，正对着杀大人：“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明摆着就是让她树敌。”
此刻他的眼眸中带着丝阴狠，从里到外让人觉得浑身冰冷，跟我之前认识的残御完全不一样。
“我去看看她，你们继续。”残御把杀大人、逆鳞还有雷神都打量了一遍，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说道，他似乎知道杀大人他们在说些什么。
我退后一步，赶紧悄然离开了。
回到房间之后，我盘膝坐在**，静心想着残御和杀大人的话，心里非常忐忑不安，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还有，残御他到底怎么了呢……